第二十章 江湖道義

第二十章 江湖道義

第二十章江湖道義

馮鷹有些尷尬地一笑道:"本來我應該要買趙兄這個面子,可是王姑娘與我有約定,所以不能讓趙兄帶走,請趙兄原諒。"

趙乘風臉色變了變,沉聲問道:"這是為什麼?能否請王姑娘出來一見?"

馮鷹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道:"因為王姑娘答應嫁給我,所以若趙兄來喝喜酒,我定倒履相迎,若是要帶走王姑娘,那可不能怨馮某了。"

"不可能,你撒謊,宛妹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你呢?何況我父母和我這作兄長的都未曾同意,她不可能會自作主張!"王倫狂吼道。

"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趙兄來接你,是因為你長得比別人英俊嗎?若不是宛妹以身相許,你早就被剁成十八大塊喂狗了。"馮鷹聲俱厲地道。

趙乘風臉色大變,他想不到馮鷹居然會是這種人,剛才爽快地答應放掉王倫,原來是因為答應了王宛的話,才如此故作大方。趙乘風平常見他慷慨大度,談吐不俗,卻未想到也是這樣的小人,心中不由一怒,但他卻強壓著心底的怒火。

"馮兄,趙某今天的到來,主要是接恩公,若今天未能接出恩公,我趙某有何顏面走出這'翠花園'?所以懇請馮兄再給我一點面子,下次若馮兄有所差遣,我趙某能做到的定會鼎力相助。"趙乘風壓著調子沉聲道。

"趙兄,宛妹已經在昨天答應我,而你卻在今天才來,所以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若趙兄另有所需我定會毫不猶豫地應允,就是那兩柄神劍,我也不會吝嗇,不知趙兄意下如何?"馮鷹有點委屈求全地道。

"馮兄,多謝你的好意,那兩把神劍的確是稀世之寶,特別是對於用劍人來說。可惜,我趙乘風卻是個頑固分子,今天為的是來接人,而不是求劍。讓我見了王姑娘后,若她說願意嫁給你,我絕不再說半句話,馬上拍著屁股走人,算我趙某欠馮兄一個人情。但若非王姑娘心甘情願,那我今天也只好請馮兄原諒了。"趙乘風深深地看了馮鷹一眼后,那雙目光一下子變親切為鋒銳。

王倫似乎是重新認識趙乘風一般,又重新仔細地打量了這魁梧而威猛粗獷的漢子一眼,只覺得趙乘風身上竟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和蓋世的豪情。

馮鷹的眼光也很銳利,就像刀,一柄寒刀,和趙乘風的目光又在虛空中擊出了火花,似是千百世的宿敵又一次重逢。

"那你想怎樣,我已經一再對你容忍,要知道一個人的度量是有限的。"馮鷹冷冷地道。王倫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風,來自地獄的陰風,使整個地下大廳變得異常寒冷。

趙乘風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根本就不為所動。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打寒顫,哪怕北極的冰雪,他也絕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所以他也很冷,很無情地道:"我可以戰死在'翠花園'中!"

"哼,你想威脅我?"馮鷹不屑地道。

"我或許在'翠花園'中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但只要明天我未出去,這'翠花園'便可能會血流成河。王家絕不會放過這'翠花園'!"趙乘風冷冷地道。

這一下子馮鷹的臉色變了,再也不能保持平時的冷靜。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後果,無論是誰都絕對不敢輕視金刀王家,雖然王祖通已死,而且還有四大高手喪命,但王家的子孫,嫡系中的高手也不在少數,其可怕程度,絕不是一個"翠花園"中高手所能抗拒的,除非把馮家與王家的火拚從暗中轉入明處,大刀闊斧地大幹。同時馮家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聚到多少高手,更不可能阻抗得了王家的全力一擊,所以馮鷹的臉色變了。

王倫看趙乘風的眼光更奇怪,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趙乘風願意為只有數面之緣的人而不惜犧牲自己,甚至還不了解對方的性別,豈不是匪夷所思?雖然王倫不是江湖中人,對趙乘風的所作所為理不出個頭緒來,但卻隱隱知道對方是為了報恩,報救命之恩,他也知道趙乘風的豪情和為朋友義無反顧的情操。他有些感動,這粗獷的漢子體內流動著的是一腔沸騰的熱血,對江湖人,他有些改觀了。他也深信妹妹當初未曾救錯人。

趙乘風眼中是絕對的堅毅,沒有半絲猶豫之色,沒有半分退縮之意,這才是趙乘風!地下室內的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所有緩和的氣氛全都被兩人的眼光撕裂,絞成了粉碎。室內的壓力在加強,在增重。

"你覺得為一個還未見過真面目的女子而死去,值得嗎?"馮鷹口氣有些緩和地道。

"不,我不是為一個未見過真面目的女子,我是為了義!

道義!

江湖道義!

恩義!救我一命的恩義!

她救了我,這命本來就屬於她的,若再為她去死,也不為過,絕對沒有值不值的因素。"趙乘風堅決毫不迴避地道。

"好,是條好漢,我王倫從來沒有佩服過人,今天才算是見到了好漢,宛妹沒有救錯人。她的眼睛果然比我的好使,哈哈……"王倫放聲大笑道。

趙乘風回頭望了王倫一眼,四道目光,在空中交纏,有一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趙乘風笑了一笑,很燦爛、很豪邁、很有氣概,沒有一點憂傷和愁悶。王倫也笑了一笑,理解的笑,悲壯的笑。

"趙乘風,算你厲害,但你想帶走王姑娘也行,只要你留下一點真功夫。否則,就算是'翠花園'被毀,我也不會甘心。"馮鷹態度一變,沉聲道。

"好,你要怎樣才讓我帶走王姑娘呢?"趙乘風冷哼一聲道。

"只要你能勝過我,便可以將王姑娘帶走,我們絕不會再出手相攔,同時你們出去后,我要你保證絕不透露半點關於'翠花園'的事,包括王倫兄妹,包括最親的人,你做得到嗎?"馮鷹冷然道。

趙乘風回頭看了王倫一眼,很深沉,王倫也迅疾點了一下頭。

"好,我答應,若'翠花園'的消息是我們三個人最先透露的話,便讓我趙乘風的頭顱在'翠花園'中滾兩圈。"趙乘風豪氣衝天地道。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信你一次。那我們便在這地下室中比試吧。"馮鷹沉聲道。

"慢,我希望你先把王姑娘帶過來,讓他們兄妹倆在一起,我們才是公平的對決。"趙乘風毫不放鬆地道。

"若你輸了呢?"馮鷹疑問道。

"我若輸了,絕不再管這件事,因為我會自殺謝恩,但我會告訴你一個暗號,只要這個暗號傳到丐幫之中,我敢保證,王家絕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消息。"趙乘風悲壯地道,剎那間,他的整個人便產生了一股慘烈無匹的氣勢。這一番話,大有壯士一去不回的氣概,也很成功地激起了自己潛在的鬥志,這是一種很巧妙的心理戰術,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馮鷹暗呼厲害,立刻吩咐道:"你去把王姑娘帶來。"然後便是靜靜地沉默,他甚至在閉上眼睛靜靜地使自己恢復到最盛的狀態。

地下室中一片寧靜,只有三道呼吸在使空氣作有規律地振蕩。

△△△△△△△△△

凌海一行人,也組成了一支實力不小的隊伍,絕對不小,有少林六大棍僧,有華山、恆山兩派十三人,再加上殷無悔、祖惠枝,及四人堂兩位護堂使者,二十多人的隊伍,除華山、恆山的十一名弟子只是好手外,其他人都是高手,三個級數的高手,凌海肯定是第一,而殷無悔卻穩操第二,其他人的功力只是在伯仲之間。

"四人骷髏令"很有效,才下峨嵋山,便搞到了二十多匹馬。馬是川馬,川馬腳短,但卻最耐長途,耐力、韌性十足,這些川馬都是好馬,絕對可以算是上等之流。

凌海的馬依然是那匹西域大駒名馬,而殷無悔的馬一樣未換。

在休遠依依不捨而憂傷的眼神里,他們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凌海要到縉雲山去拜祭父親,拜祭他這一生曾是最親的人。

為了防止"殺手盟"的異舉,他就派殷無悔一人前往宜賓"殺手盟"總部探探情況,然後趕往凌家莊匯合。

他很相信殷無悔的能力,不僅武功已至臻化境,而且也工於心計,即使途中有敵人突襲,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而凌海呢?一路上心情很沉重,心中很痛苦,沒有一天不是徘徊在內心的矛盾痛苦之中。最親的人害死了最親的人,為什麼蒼天會如此殘酷?為什麼要讓他這個還不滿二十的少年作出如此痛心的抉擇,那的確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抉擇。母親,母親畢竟還是自己最親的人,凌海無時無刻不在叨**著這個人,可是叨**的結果卻是悲凄的結局。

老天已註定了凌海沒有選擇,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所幸他母親並未親手殺害自己最親的人。凌海決定,哪怕是封住她的功力養她一生,也不能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他不是偉人,也沒有偉人的那種可以大義滅親的勇氣和狠辣。同時,他的修行也不允許他有任何遺憾或心病。否則,他永遠也難以達到人道、天道、武道三者合一的境界。無論哪一方面,他都不可能殺死自己的母親。想到這裡,心境不由一寬,整個人也便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但那深深的憂思依然在心頭。

祖惠枝是最活躍的一個人,在峨嵋山整整靜呆了三年,都快悶出病來了,一下峨嵋山又少了那麼多的清規戒律,真可謂如龍入深海,虎入山林那般狂放自由。

最倒霉的當然是凌海,因為,誰叫祖惠枝不僅是他表妹,而且還是小時候最好的玩伴,只好任憑她擺布了。

這祖惠枝也不知是什麼腦子,幾乎全都搞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鬧劇,有時纏得凌海大皺眉頭,甚至氣得想摑她兩巴掌,可她突然又變得無比溫馴,善解人意,還會主動認錯、撒嬌,把凌海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但心中卻似乎十分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不斷地醞釀。他似乎知道,自己又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這個小表妹,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把她驅開。

他只好順其自然。到時候請孫平兒作主,該罰就罰,該打便打啰。

祖惠枝卻總是得意異常,把凌海弄得暈頭轉向是她最得意的事。

從小都是如此,此時她又深深地愛上了這英俊且非凡的兒時玩伴,能和他在一起,豈有不開心,不得意之理?但卻把其他人都笑得直打顫,也有人大為凌海打抱不平,但也無能為力。這種事情只是兩小的遊戲,他們只好順其自然,當然心中也為凌海暗暗高興,能吸引女孩子,這是男人的驕傲,能吸引男人,這也是女人的驕傲,無可非議。他們當然會為凌海高興。

△△△△△△△△△

那大漢帶來了一位姑娘,一身打扮,讓所有人都驚艷。馮鷹眼中露出迷醉而貪婪的神色。趙乘風也為她的美麗和高雅所震驚,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便是孫平兒。那人間不應該有的絕色,而眼前的這一位絕不會比孫平兒遜色多少。不僅美麗,而且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高雅氣質,眉挑淺愁,目斜深憂,面若桃花。人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大概也不過如此,只是少了孫平兒那種清麗脫俗,那種山水自然的秀氣。那是因為孫平兒練了"玄天寶錄",其精神和心靈修為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致使其氣質和天地自然很接近,那是一種無可比擬的聖潔。但這個被帶進地下室的女子也的確是一位迷人的尤物,絕對迷人!那是一種讓人想親近的美中美,是一種並非高不可攀,而是實實在在的高雅。

這便是王宛,恢復女裝的王宛,如一副絕美的畫,難怪馮鷹會如此入迷而不肯放她走,甚至可用兩把神劍換取趙乘風的放棄。這一行裝,是馮鷹給王宛換的。當他發現王宛是一名絕色少女時,便不再想殺她了,而是以王倫的安危與王宛作交換,可王宛死也不從,沒辦法,只好僵持下去。

"你就是王倫?不!不!你便是王宛恩公?"趙乘風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錯,我便是化裝成我哥救你的王宛。"王宛的聲音便像是百靈鳥在輕鳴,那樣動人心弦,那樣醉人。這是恢復女裝后不再裝飾的聲音。

王宛的臉色有些凄然,失去了男裝的那种放任,無拘無束,也怪不得她喜歡穿男裝了。

"你不該來的,為了那麼一點點不是恩義的恩義,值得來冒死嗎?"王宛的聲音和臉色更凄然。

"哈哈哈……大丈夫何懼一死?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小事一件,但對我趙乘風的意義卻不同了,那是欠人一個人情,欠人一條命,今天為姑娘把這條命還出去,又有何可嘆?"趙乘風粗獷地笑道。

馮鷹眼中閃出嫉妒之火,但他卻不想在王宛面前發作。

"馮兄,若我勝了之後,我會帶他們兩人離開,但你也得吩咐園內弟子不得阻攔。"趙乘風話風一變道。

"這個你放心,我馮鷹絕不是食言之人!"馮鷹裝作大方地道。

"王姑娘,你和王倫兄弟在旁邊坐著給我壓陣,作好一起離開的準備,今日我趙乘風一定要勝了這一戰。"趙乘風豪情蓋世,氣沖霄漢地道,整個人立刻似成了一座山,一座威猛無匹的山,氣勢一下子把地下室完全籠罩。

王宛的眼神一亮,再一次打量著這粗獷威猛的漢子,那國字臉帶著滿面的真誠和自信,那如懸膽的鼻子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她的心間產生,這是一種很難明了的情緒,對凌海,她似乎有這種感覺。但自從見過孫平兒后,她的這種感覺似乎便死了。沒有人能形容她當時的感受,孫平兒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嫉妒的美麗,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見了都自卑的美麗,但她卻是凌海的未婚妻。幾乎沒有女人能比過孫平兒的美麗,而且他們兩人立在一起時的那種氣質配合之妙,幾乎是一個人,也不是人,而是一個有機整體的大自然。凌海和孫平兒都身懷大自然的那種靈氣和清秀之氣,因為他倆練的是同一種武功心法,都對自然體會得很深刻,不僅如此,還有數個月的時間使兩人心心相通,所以兩人合在一起的氣質幾乎是完美無缺的。王宛絕望了,她也知道父母一定會反對,她可以接受做凌海的二房,但他王家之人絕不可能答應,所以她絕望了,可是今天卻是一位如山般氣勢而且威名遠播的俠士,同時又是凌海的好友,所以她對趙乘風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依賴之情。

馮鷹也弓了弓背,就像是一頭想噬人的巨豹,其氣勢也不斷地凝聚,不斷地從四周吸收過來。

趙乘風立成一座山的姿勢,他不需要任何作勢,說站就站,因為自與凌海聯手出擊后,他找到了劍的感覺,一種異常奇妙的感覺,那便是一種超然之時——劍的感覺!沒有劍招,沒有人,沒有劍,只有一種純粹的精神體,人的精神體與劍的精神體相結合,也只有那時,他才真正地覺察到劍的生命,劍的靈魂。如同手臂一般,伸縮自如,靈動無倫。後來在王家四大高手追殺之中,他終於捕捉到了這種感覺的運用方法,今天正好拿馮鷹來試一試。這是一個絕對可怕且難纏的對手,否則也不會稱為馮家年青六大高手之一。他和馮無悔的功力幾乎差不多,幾乎直追馮不肥、馮不矮。所以,趙乘風神色很凝重,他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否則他只會是死路一條。

馮家的絕技和氣勁別具一格,在江湖中的名聲之盛,實是如日中天。當初馮家祖輩曾助太祖打下江山,那時,這門別具一格的勁氣便已轟動江湖。這股真氣分陰陽二氣,憑各人的天分習練,配以不同的手法、技巧,使這種勁氣發揮到極至。馮家之人的功夫擊傷人的主要不是招式,而是勁力,摧人心肺的勁力,只要讓那陰陽真氣進入體內,便很難化解,這便是它的可怕之處。

馮家之中每人所練的層次不同,也使勁氣的出發點和武器不同,有陰陽指、陰陽掌、陰陽劍。用劍乃低層次之人,不能完全靠內勁將人擊死,還得用劍相助,當然有些高手在對付高手時也會藉助兵器。長距離地將陰陽真氣催發出去,使攻擊的範圍加寬,對敵手的威脅也便加大。馮家的內勁練到最高境界時,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可以送出陰陽真勁,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勁團,那時自身便是武器,最厲害的武器,可以從任意一點攻擊對方的厲害武器!

馮鷹絕不敢託大,雖然自己是馮家年青一代六大高手之一,但趙乘風在江湖中卻是有數的新秀高手之一,其成名時間又早,經驗老到豐富,當初在截殺"追命閻王"閻不哭、閻不笑之時充分體現了他的可怕,而近年又經歷了大小近百戰。甚至連崑崙三子,單打獨鬥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馮鷹絕不敢託大,他用了一柄劍。

馮家的劍絕不是凡劍,馮鷹手上的一把也不是,雖不是神劍,卻是一柄寶劍,寶劍與神劍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

王倫拉著妹妹坐在一角,靜靜地觀看著這緊張而又充滿殺氣的場面。

趙乘風的劍緩緩地出鞘了,一股冰寒的殺意從那已出劍鞘的劍身上向空中瘋狂地鼓氣,整個地下室剎那間便被一種肅殺的氣氛完全籠罩,完完全全地籠罩。趙乘風的身體依然未曾移動一下,那隨便一站的姿勢卻似含著一種異樣的玄機,是一個幾乎無懈可擊的守勢。

馮鷹的劍如一泓清水,但在他斜斜平舉之時,劍身竟不住地變換顏色,忽而赤紅,忽而雪白。劍本身並沒有變色,變的只是馮鷹體內的真氣,這種異象,使室內的空氣變得異常難以捉摸。

王倫和王宛不禁駭然,也不由得為趙乘風暗暗擔心,他們從來都未曾看到過如此怪異的功夫。

"吼……"趙乘風一聲暴喝,劍鋒便如一條艷龍向馮鷹攻擊。

這一聲暴喝直震得地下室嗡嗡作響,這一劍的氣勢之烈,幾乎讓人要窒息,沒有劍招,只是鋪天蓋地。也很奇特,趙乘風每推進一寸,這柄劍便會使劍花擴散一尺。當他推出兩尺時,這柄劍已織成了一片劍網。推出三尺時,已經是鋪天蓋地,就如煙花在爆,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劍氣掠過,那名大漢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忙向後飛退。

馮鷹絕不會示弱,絕不會服輸,他的劍平平地一切,剎那間,變成一條平淌的河流——劍河!一岸是馮鷹,一岸是密密的劍尖,這也是難以擊破的奇式,同時劍上湧出一股奇異的暗流,猶如這一塊空氣被玄冰完全冰住一般,顯出一道淡淡的霧氣。

趙乘風只覺得一道寒氣襲體,使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發冷,但他並不在意,他甚至清楚待會兒還有一道奇異的熱流湧來,他的劍依然向前推,一寸寸地向前推。

"轟……叮噹……"推到那條劍河跟前,已成了一道劍牆,但卻塌了,不過劍河也被毀了。兩人的劍在虛空中也不知交擊了多少次,那只是在電光石火之間,那交擊之聲似乎是連串在一起的一道長音。

兩人都退開了,趙乘風靜立不動,與馮鷹遙遙相望,臉色發紅,但一會便完全恢復正常。剛才與馮鷹每交一劍,便有一縷赤熱如火的真氣襲入體內。馮鷹將陰陽真氣練得很神。那陰陽兩股勁氣可以同時包含在劍中,在劍外面旋轉的是玄陰之氣,而在劍身內部卻是純陽之氣,所以當趙乘風擊破那劍河,破去玄陰之氣時,那股純陽之氣便洶湧而至,使他的經脈有點受損。

但馮鷹也好不到哪兒去,那密密的劍氣,也使他的玄陰真氣反噬,而且在衣服上劃破了很多道傷口,情形比較狼狽,但他卻很倔強。眼神顯出一絲狠厲之色,臉色卻有點蒼白。

"你不是我的對手。"趙乘風低沉著聲音道。

"哼!鹿死誰手現在還不知道呢,你別得意太早。"馮鷹沙啞著聲音道。

"你的陰陽真氣還不能對我造成傷害,所以你註定會輸。"趙乘風冷冷地道。

"哼!可你也並未佔到什麼便宜,對嗎?"馮鷹不屑地道。

"你錯了,我只是因為大意才會這樣,而且剛才我只出了六成功力。"趙乘風依然聲音很冷地道。

這次馮鷹的臉色真的變了,若剛才趙乘風真的只出了六成功力的話,那若全力一擊該是怎樣的後果?他不敢想象,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用全力吧,擊敗我后,我定會毫無阻攔,他們也便可以恢復自由,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馮鷹狠狠地道。

"既然馮兄執意要如此,那我只好得罪了。"趙乘風緩緩地舉起了手中之劍道。

馮鷹小心戒備,以防趙乘風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趙乘風舉劍的動作很慢,慢得像蝸牛在爬,但每一點,都帶有一個完美的攻擊招式,每舉起一寸,便是一個特別的攻擊角度。可他並沒有攻出去,而是繼續上舉,每舉起一寸,趙乘風的氣勢便濃烈一分。他的劍尖在顫動,很輕很緩很自然,但看在馮鷹的眼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回事。

每顫動一次,他身上至少有六大要穴的壓力加大,絕對的加大!而且產生了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產生,但絕對與趙乘風有關。

馮鷹不能再等,但他卻找不到攻擊的角度,也沒有攻擊的角度,他的每一個方位似乎都被趙乘風遙遙封死。他若是貿然攻進,定會引來對方最無情的打擊,也定會使自己撞到對方的劍尖上,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乘風的劍上舉,氣勢不斷地增加。

王宛和王倫突然間感覺到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很明顯,那是因為趙乘風手中的劍。趙乘風那緩緩舉起的劍,讓人心驚,讓人心亂,讓人心碎。這一劍似乎隱含著一個爆炸性的力量,似乎在醞釀著一團風暴。

馮鷹無法想象,他此時才真正體會到了趙乘風的可怕之處,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不錯,他惟一可以做的就是減少趙乘風對他造成的壓力。那便是舉劍,不僅舉劍,還要從劍上逼出陰陽真氣,否則也抵消不了這種逐漸增大的壓力。

終於,趙乘風的劍舉到了胸前,劍尖卻遙指馮鷹的眉心。就在這指定的一剎那間,那劍上的氣勢似乎暴增一倍,趙乘風運起了功力,他在不斷地凝聚著真氣,不斷地把真氣逼過去。所以地下室內的空氣壓力便在剎那間猛增、暴漲,每個人都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包括馮鷹。

王宛上次看到過凌海、殷無悔和盤山二怪、鷹爪王等高手的比斗,那是一種讓人驚魂動魄的場面,當時她只能旁觀,離那比斗場地比較遠,所以感覺還不深,可是此刻卻在同一室內感受著這股無匹的壓力,心中真是驚駭莫名。想不到居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壓力,也不由得對這些武林人物重作評估。而王倫更是驚駭莫名,也欣喜異常,他所讀的詩書之中何來這種刺激,這種讓人驚心動魄的場面?可是今天卻撞上了如此高手的搏鬥。他心中想:若是這樣的人物為朝廷出力,在疆場上殺敵,豈不是以一敵千?那是何等勇猛,那是何等神威?他也不禁對趙乘風大為羨慕,甚至對江湖中人很是崇拜,不過此時對他爺爺和父親痛恨武林人物更是大惑不解。他真想請這樣的高手教他武功,但他知道,如此一來,他爺爺和父親定會暴怒,所以只好打消這個**頭。

趙乘風的劍尖開始顫動得更烈,更猛。

"馮兄,我要出擊了,你小心了!"趙乘風粗豪低沉地道,手中的劍氣勢絲毫沒減,反而有數縷白氣從劍尖往外冒出,最後竟拖起一道尾芒。

"來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絕學!"馮鷹頑固地道。

趙乘風動了,他一動,劍便沒了,人也沒了,就像是憑空轉化了一般。不錯!他的確轉化了,轉化成了一陣風,一陣狂風,一陣殺人的風。

沒有劍和人的區別,只有一陣風,一陣瘋狂而又無頭無尾的風,這風沒有起點,是突然而至的,又似是無所不到的。無所不到的是風的壓力。空氣似乎流通了一些,因為那風,殺氣似乎淡了一些,因為那風。所有的殺氣,所有激烈的氣勢全被這陣風所吸納、包容,這陣風內卻有著將會爆炸開的殺氣,爆炸開的氣勢。

馮鷹的臉色變了,變得慘白無比,他沒有受多大的傷,但卻受了很大的驚嚇。他從未見過如此舉世無匹的劍法,從來都沒有!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樣可以將自己化成風的人。這劍已經不叫劍,劍法更不叫劍法,這是無向之風,最自然的動作和姿勢。

王宛和王倫真的看得陶醉了,他們沒有見過多少武林的血腥場面,更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學,這簡直不是人所能達到的地步,所以他們有些心醉。王宛心醉的同時又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愛慕、驚羨。

趙乘風真的變成了風嗎?不!他並不能真的將自己變成風,但他的身形太快,讓人看起來便成了一陣風,一陣有顏色的風。因為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動了以後的面孔,因為實在是太快了。這是他自創的身法,他的確是個練武奇才,他不會拘於俗道,他最懂得創新。因此,在崑崙派,他雖然是弟子,但卻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局勢,所以他師父疼他、寵他,而他的三位師叔嫉妒他、怕他,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孔不離便怕他,因為他的武功已經比孔不離更好。

馮鷹不知如何去擋,他根本就不知道趙乘風的劍會從哪裡出來,因為他看不到趙乘風的劍,趙乘風的劍也化成了風,所以他便不知道趙乘風的劍到底會從哪裡出來。

但馮鷹絕不想敗,他必須出劍,用劍將全身都保護好!他不能將內功達到最高境界,那樣,趙乘風的風對他來說便是一件很小的事了,因為每一寸肌膚都是武器,都可以把那陰陽真氣送出,擋住趙乘風的劍。可是他達不到那種境界,他只好用劍把全身都保護好。

馮鷹也變了,變成一團白茫茫的劍團,劍上散發出來的縷縷真氣使地下室幾乎變成了冰窖。王宛和王倫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一道可以讓人自心底發涼的劍團。

一時整個地下室內陷入了一種膠著的狀態。

"叮叮噹噹……"無數次雙劍相擊,一下子劍氣縱橫,勁力飛躍,趙乘風的風在此時卻顯出了爆炸性的力量,那殺意如潮水,那氣勢如山崩,勢不可擋。馮鷹的劍團開始散亂,身形節節後退。因為他的身體也似浸在一個冰窖里一般,一個由冰寒殺氣築起的冰窖之中。

"當……"一陣脆響,馮鷹的劍被擊開,而趙乘風的風也突然而止,無頭無尾,說停就停,停在馮鷹的肩上,是一柄劍,一柄普通的劍。

肩上托起的是腦袋,也扛著一柄劍,那這劍也定是和腦袋平齊,和腦袋很親密。

的確這一柄劍鋒上的寒氣已經滲入脖子中,但並未切下去,因為趙乘風不能殺他,否則,只會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手下留情了。

"你敗了。"趙乘風沉聲道。

"你可以走了,我保證絕沒有人攔你。"馮鷹無力地道。

"你其實不應該敗得這麼快,因為你選錯了兵器,你不該同我比劍,我是一個劍手,而你卻不是。你用劍並不會對我發揮的勁力產生多大壓力,反而限制了你盡情地發揮,所以你才會敗得這麼快。你應該用手!人的兵器,最厲害莫過於手,那是最靈活的一部分。"趙乘風依然聲音很冷地道,同時將劍反插回劍鞘。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馮鷹不解地道。

"因為我沒把你當敵人,甚至可以算是朋友,同時也為了謝謝你幫我手刃仇人,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趙乘風聲音很平和地道。

"好,我會記得你今天這番話的,以後為敵為友,我都會記得你今天的教誨,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但我希望你要遵守諾言。"馮鷹無奈地揮手道。

"我趙乘風答應的事絕對算數,我想王姑娘和王公子一定也不會將今天的事和'翠花園'的情況外傳。若真的外傳了,我定會提著頭來見你!"趙乘風堅決地道。

"好!"馮鷹叫了一聲,便轉身走入室內深處。

"我們走吧,王姑娘,王公子!"趙乘風向兩人客氣而柔和地道。

這時,兩人才從剛才那可怕的劍影中醒悟過來,立刻起身跟在趙乘風的身後。

趙乘風望了望羞答答的王宛,不由得粗獷豪邁地笑道:"王姑娘換回女裝不是很美嗎?幹嘛要扮成王公子的樣子把我這大老粗給蒙住了呢?"

王倫不由得笑了笑,他覺得這趙乘風的確是條好漢,剛才那話絕不是戲弄之語,而是十分真誠的話,所以他對這個江湖好漢更有幾分好感。

而王宛卻把頭埋得更低,臉都紅到脖子上去了,根本就不敢看趙乘風的臉和眼。

"走吧,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別再想這些事情,當他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別讓我趙老粗為難,可以嗎?"趙乘風親切地向兩人道。

"那當然,我想不到我叔祖竟會是如此之人,我們絕不可能向叔父他們相告的,否則怎對得起趙兄的大恩呢?"王倫抱拳客氣地道。

"那我便放心了。"趙乘風也笑道。

"只是這樣,我們便不可能再折回叔父家了,而我們的馬車卻在路上被馮家的人所擊毀,這一路回山東,的確也是難行,不知趙兄可否為我去打點一輛馬車,我不好出面去租的。"王倫又客氣地道。

"這倒也是,而且這一路上險阻又多,江湖都亂成了一團粥,你和王姑娘一起回去,恐怕不甚安全,還得請幾位武林朋友送你們一程。"趙乘風想了想道。

"那就麻煩趙兄了。"王倫抱拳感激地道。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這條命本是王姑娘撿回來的,做這點小事還不是應該的?"趙乘風粗豪地道,同時也帶著他們向園外走去。

牛福山還在外面等著,已經等了近一個多時辰,一看到趙乘風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道:"怎麼樣了?"

趙乘風看他猴急的樣子,不由笑道:"你不會往我後面看嗎?"

牛福山立刻扭頭一看,便呆住了,王宛那絕世仙容的確可以迷倒一大片男人,這牛福山當然也不會例外,連他的眼睛都差點鼓出來了。

趙乘風看他呆樣,不由得轉頭看看王宛,只見她如花般的容顏上隱含著一絲慍怒,似是對牛福山那種樣子很惱。他不由得伸出中指在牛福山的額頭上重重地點了一下,笑罵道:"瞧你這豬哥樣,快去給我準備一輛馬車。"

"對了,丐幫中可有能調動的人手?"趙乘風想起來又道。

牛福山這才回過神來,吸了一口氣道:"幫中高手駐紮武漢的已經沒有了,都齊往洛陽去了。"

"這樣,那便算了,你快去給我準備一輛比較豪華的馬車。"說完掏出一錠金子塞到牛福山的手中。

牛福山的眼睛都迷糊了,把這閃著金光的金子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口中還嘖嘖有聲,讓眾人看了不由得大感好笑。

"快去吧,別死賴著忘了正事,我們就在那林邊等你。"趙乘風笑罵道。

"是,是,我這就去。我只是捨不得這麼好的東西就要給人了,真是可惜,此時不摸何時摸呀。"牛福山戀戀不捨地道。

"撲哧……"王宛聽了這話,不禁也笑了起來,眾人的心情為之一展。

望著牛福山遠去的背影,趙乘風轉身對王倫兄妹道:"你們等一會兒,我還要到園內去一趟,有一點點小事,馬上就會出來。"說完又急奔進"翠花園"。

只剩下王氏兄妹立於門外,不過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不到,趙乘風便拿著一頂斗篷出來了。

"宛兒姑娘,若不介意的話,請把斗篷戴上,別讓那麼多男人把眼睛都看得鼓出來了。你不要怪我那朋友,他是這副德性,其實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我便只好給你找一頂斗篷來啰。"趙乘風把斗篷遞給王宛豪邁地笑道。

王宛臉上一片桃紅,更顯得嬌羞無限,她伸出一雙春蔥般的玉手,接過斗篷,低著頭感激地道:"謝謝趙大俠的美意。"

王倫笑了笑道:"還是趙兄想得周到。"

"哪裡,我只是看見宛兒姑娘恢復女裝之後,這麼容易害羞紅臉,和男裝時的豪氣干雲完全不同,才想到要是給個斗篷讓她帶著,不知道像不像江湖女俠一般的豪氣干雲。"趙乘風爽朗地笑道,把王倫也弄得笑了起來,不由得道:"宛妹,看你以後還借不借我的名字去'招搖撞騙',今日終有報了吧,哈哈……"

王宛戴上斗篷不依地道:"好哇,大哥也幫著外人來嘲笑我了,我不如又化成男裝算了。"

"哈哈……"趙乘風和王倫又同時大笑起來。

"對了王兄,因為丐幫兄弟有事,只好由我親自送你們回府,不知你們是否介意?"趙乘風對王倫兄妹嚴肅地問道。

"好哇……"王宛歡喜地叫道,但又突然剎住聲音,把頭低了下去,用手拂撫著衣角,成了一副小兒女之態。

王倫和趙乘風不由得都望向王宛,只見透過薄薄的白紗,依然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紅潤。王倫不由得向趙乘風笑了笑,這下子趙乘風也俊臉一紅。

"既然宛妹同意,我也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趙兄為我們護送,那真是再安全不過了,對嗎?宛妹。"王倫高興地向王宛笑問道。

"大哥又取笑人家了,若再笑,我以後可不理你了。"王宛撒嬌地道。

"哪裡敢呀,我只不過是徵求你的看法而已嘛,不安全就不安全,算了。"王倫故意道。

"誰說不安全……"王宛立刻又止住了話頭低下了頭。

"哈哈……"王倫一陣大笑道:"趙兄,你和我兄妹一見投緣,今次得你護送,真是再好不過。剛才我見到你與馮鷹比斗時的那種氣勢和功夫,不由得對江湖生活羨慕不已。只可惜因家中限制,無法與趙兄一起闖蕩江湖,但卻想向趙兄拜師,學一些武技,不知趙兄可願收我這劣徒否?"

"還有我,我也要學。"王宛立刻搶答道。

趙乘風和王倫聽了王宛的話后,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望著她。

但這次王宛不僅沒有低頭,反而還驕傲地昂起了頭,向王倫挑釁道:"笑啊,笑啊,我想學武功,很奇怪嗎?"

"哈哈哈……"這次輪到王倫瞪大眼睛,趙乘風大笑了。趙乘風笑得很歡,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看著王倫那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王宛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王倫無可奈何,猶如打了敗仗似地向趙乘風攤了攤手道:"沒辦法……"

"哈哈,王兄,看開一點,大不了我收兩個徒弟便是了。"趙乘風笑著拍了拍王倫的肩膀道。

"謝謝師父。"王宛搶先一步謝道。

"別把我叫老啰,還是叫我趙大哥順耳一些,被漂亮的女孩子叫成前輩,那是最失面子的事,知道嗎?"趙乘風笑著向王宛道。

"是,趙大哥。"王宛立刻深情地改口叫了一聲。

趙乘風俊臉又為之一紅,可把王倫也逗笑了,道:"那我是叫師父,還是叫什麼呀?"

"啊,那豈不亂套了?"趙乘風驚叫道。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奇門風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奇門風雲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章 江湖道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