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帶傷返盟

第七章 帶傷返盟

第七章帶傷返盟

司馬屠沒有來得及注意那如仙子般的孫平兒,他的眼裡只有凌海,他的心裡也只有凌海。他和馬君劍是同類之人,孑然一身。他當時受的傷也很深,但在最消沉之時,凌文風鼓勵了他,激起了他的鬥志,那次他和凌文風比拼了三千八百七十六招,依然是平手,在此之前他們共鬥了一百八十九次,每次都是以司馬屠敗北而告終,而凌文風始終如一地鼓勵他、刺激他,終於他還是活過來了,心活過來了。因此他們便成了最好的朋友,生死之交、心靈相通的知音,天下可以尋到很多朋友,卻難找知音,凌文風和司馬屠是同一種性格之人,只不過出身不同,他們是可以不用口說,一切都能用劍用眼交流的人,所以凌文風的兒子也便是司馬屠的兒子,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親。

司馬屠伸出一隻手搭在凌海的脈門,輕輕一按,一寒一熱的兩道氣流從凌海的體內涌至。「『陰陽神指』?是馮家人乾的?」司馬屠如怒獅般地問獵鷹,司馬屠從來未曾如此失態過。曾有一次他面對著七大邪派高手的圍殺都沒有如此失態,當時他已身負重傷,眼看就要斃命於掌劍之下,他依然還是很有風度地咳著血,若不是凌文風的出現,也便沒有了司馬屠。

「是,在百花樓,馮不肥出手擊傷絕殺,但他死在絕殺的劍下。」獵鷹恭敬而又有點傷感地道。

「馮不肥,馮不肥,居然敢打我的人,馮家這個梁子是結下了。」司馬屠狠聲地道。

孫平兒從司馬屠那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溫暖,他對這位卓越不凡的中年人,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凌海的緣故吧。

司馬屠從懷中掏出兩顆清香撲鼻的圓形藥丸,放入凌海的嘴裡。獵鷹知道,這是少林寺的大還丹,少林寺現存也不過十顆而已,司馬屠這裡也只有四顆,今天卻一下子給凌海服下兩顆,他不由得為他的兄弟感到高興,更為自己有這樣一位偶像而高興。

「扶他去後院休息,還必須找到『千年天山雪蓮子』和『地火雄黃』這兩味奇葯才能讓他完全康復,過幾天他只能恢復到五成功力左右,你這一段日子便好好地照顧他,別讓他亂走。」司馬屠看著凌海對獵鷹道。

「是,我會的。」獵鷹道。

「咦,這位姑娘是……」司馬屠抬頭看見孫平兒驚訝地問獵鷹。

「孫平兒見過伯伯,我是「千手金剛」孫重的孫女,因同到百花樓救十八名失蹤少女,所以便照顧絕殺大哥來到貴盟。」孫平兒乖巧地道。

「好,好,有你照顧海兒,我便放心了。」司馬屠欣慰地笑道。

不知過了多久,凌海微微睜開雙眼,在他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憔悴而美麗的俏臉,就在他的床邊靜靜地睡著,那兩腮旁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因為在睡著之前孫平兒想到了那死去的父親,當時孫平兒也是這樣守候在床邊,而面前這張英俊而秀氣的臉與那無匹威武的形象不正像當年她心目中的父親嗎?女孩子很容易動心,特別是凌海這般英俊瀟洒、豪氣十足、頑性猶存、英雄蓋世的少年。所以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凌海,特別是凌海重傷之時的脆弱,恰如其分地激起了孫平兒天生的母性。

凌海微微張開雙目,見自己已是在殺手盟內,又見孫平兒那讓人無限憐惜的俏臉,便想起來吻干她臉上的淚珠,卻沒料剛一動,體內便如刀絞一般的疼痛,故「哎唷」地一聲驚醒了孫平兒。

「你醒啦?」孫平兒趕忙擦掉腮邊的淚珠道。

「真可惜,真可惜。」凌海**著。

孫平兒有些奇怪地問道:「什麼真可惜呀?」

凌海正色地道:「我可惜是未能在剛才吻干你臉上的淚珠。」

「你,你怎麼一醒就說些這樣輕浮的話,再如此我可要生氣了。」孫平兒有些生氣地道。

「真的,我不知道怎的一見到你便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剛才見你臉上有淚珠,顯是有傷心事存於心中,所以我才……不過我絕沒輕薄之意!請別生氣,對了,現在已是什麼時候了?」凌海有些性急地道。

「算了,我也並沒有怪你,只要你以後放正經一點就行了,你已經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孫平兒幽幽地道。

「啊,那馮不肥真厲害,竟讓我躺了三天三夜。」凌海有些驚訝地道。

「聽獵鷹大哥說要不是司馬伯伯的兩顆大還丹,你可就沒命了。」孫平兒有些後悔地道。

「哦,姑娘芳名,能不吝告之於我嗎?」凌海有些狂熱地問道。

「我叫孫平兒,那天那個老人便是我爺爺「千手金剛」孫重,那中年人是我表叔黃不遠。」孫平兒幽幽地道。

「哦,那百花樓的事情怎麼樣啦?」凌海急切地問道。

「人都救出來了,百花樓現在都搬進本盟之內了。」獵鷹那豪邁的聲音傳了進來。

「是獵大哥,怎麼回事?」凌海急問。

「哈哈哈,百花樓那一百二十六壇陳年百花釀全都搬進了殺手盟,你說是不是搬進了本盟之內呢?」獵鷹興奮地道。

「馮家那老東西這次可賠多了。」凌海苦笑道。

「你先休息一會吧,一醒來就不停地說話。」孫平兒溫柔地道。

「是呀,兄弟,今後日子長得很呢,想怎麼說都行。」獵鷹也道。

「義父這幾天怎麼樣?」凌海問道。

「盟主他這幾天急著為你去找『千年天山雪蓮子』和『地火雄黃』,將所有的僱主都推掉了,有一百多個兄弟到天山,還有一百多兄弟去遍訪各地名醫,盟主在這三天中來看了你十幾次,人都顯得老了很多。」獵鷹心痛地道。

「真不好意思,為了我竟連累了這麼多兄弟,傷好之後,定向眾兄弟敬上一壇『百花釀』。」凌海有些激動地道。

「那你就多努力,少說話多休息吧。」孫平兒道。

「孫姑娘,我倒是想休息,只怕待會你和你爺爺一起走了,叫我到哪兒去找你呢?」凌海深情地道。

「放心,孫姑娘的爺爺和盟主很投緣,前天晚上就來到了這裡,盟主將他們留住了。」獵鷹道。

「哦,那孫姑娘你也休息一會兒吧,不然我心裡也的確不安。」凌海溫柔地道。

「我不累,就讓我坐在這兒吧,獵大哥在外面,若我累了便叫他進來不就成了。」孫平兒微笑著道。

「那太謝謝你了。」凌海滿臉痛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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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兄弟真乃當世之豪傑,能有今日之氣勢,而又不失為正義之士,真叫老夫佩服。」「千手金剛」真誠地道。

「哪裡,哪裡,全賴如孫前輩這樣的正義之士抬愛而已。」司馬屠謙虛地道。

「不要太過謙虛了,在當今這群魔亂舞之世道,能多有如司馬兄弟這樣的人物出現就好,殺盡江湖奸妄之徒,還我江湖澄清。目前世道太亂,各大門派各自為政,而且都在江湖中惹是生非,使各門派之間的矛盾十分尖銳,若再這樣下去,恐怕血雨腥風就要來臨啰。」孫重擔憂地道。

「是啊,在目前江湖表面只是各自混亂,但據我觀察,在暗中還有毒手盟、拜月教活動,更是令人擔憂。而毒手盟的勢力之大,江湖中或許只有少林和丐幫勉強可與之抗衡。拜月教更是神秘,據我多方面調查,拜月教很可能和四十年前的馮家有關,不過我幾年中都在不斷地調查和破壞他們的陰謀,這使得他們對本盟恨之入骨!」司馬屠也憂心忡忡地道。

「難得司馬兄弟有一顆悲憫天下人之心,老朽代天下武林向你道謝了,若有用得著老朽的地方,儘管吩咐一聲。」孫重肅然道。

「謝謝前輩抬愛,身為江湖人必須為江湖儘力,可惜江湖險惡,那各種手段叫人防不勝防,我不想用正義這兩個字將自己定格,那樣循規蹈矩在這個世界上是難以混好的,我想不擇手段將拜月教中各主要人物一一擊破,使拜月教外圍勢力全部破壞,咱們再一舉擊破!」司馬屠恨聲道。

「不錯,對付邪惡之徒不必講求江湖道義。」孫重附和道。

「盟主,絕殺兄弟醒來了。」獵鷹進來道。

「哦,醒了,我這就去看看。」司馬屠高興地道。

……

「義父和孫前輩,你們來啦?」凌海有點虛弱地道。

「孩子,醒了就好,靜心養傷,等傷養好了,我們便可以殺到馮家老巢去了。」司馬屠慈祥地道。

「謝謝義父的關心,我會靜心養傷的,我要近快好起來,還有很多事情未做呢。」凌海虛弱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少俠能獨殺馮不肥,將來定成為武林中一代宗師。」千手金剛道。

「多謝前輩誇獎,不過我可不想做什麼一代宗師,我只不過想做個快意恩仇的劍手而已。」凌海有點靦腆地道。

「少俠說笑了。」孫重笑道。

「對了,孩子,你覺得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司馬屠沉聲問道。

「孩兒只覺得體內有一寒一熱的兩股怪異內力在激斗,經常讓孩兒感到半邊如火,半邊如冰,這可能是馮不肥的陰陽指力依然殘留於體內的原因,待孩兒以內力導引,應該沒有很大的問題。」凌海有些痛苦地道。

「是嗎?」司馬屠將兩指搭在凌海的脈門道。

「只是孩兒的內力似乎暫時還提不上來。」凌海面色蒼白地道。

「咦?」司馬屠驚叫一聲。

「怎麼啦?」孫重有些急切地問道。

「我發現,海兒的經脈居然比常人堅固許多倍,顯然是在剛出生正處在胎息與呼息之間時,便有人給他筏毛洗髓,而且在極小之時便有人給他打通了所有經脈培植了一團先天真氣,只是到目前依然不會運用而已,甚至連這打通的經脈都沒能好好運用。」司馬屠驚奇地道。

孫重呼吸急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誰有那種功力?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功力的人呢?胎兒期,想筏毛洗髓必須身具先天真氣而且達到聖通的階段,一次筏毛洗髓可能會耗損二十年的功力,誰會幹呢?還有在年幼之時打通經脈,那時經脈正處在極嫩極嫩之時,就是成人也難以受得了,一個不好經脈盡碎,而他卻是一個小孩,當然那時候若打通經脈比在成人時打通作用更好十倍,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一打通自己便再難活多久了,而且還在他體內注入了先天真氣,真難以想象,真難以想象。」

「孩子,你有沒有過不尋常的遭遇?」司馬屠也有些懷疑地道。

「我記得父親一次偶然間告訴我,說我爺爺是因為勞累過度而死去的,我記得我爺爺死去時很瘦弱,很瘦弱,其他便沒有什麼了。」凌海傷感地道。

「哦,那肯定是,那肯定是,真是位絕世奇人,真是位絕世奇人。」司馬屠驚服地道。

「他爺爺是誰呀?」孫重好奇地問道。

「實話對你說吧,他真名並不叫絕殺,他的本名叫凌海……」司馬屠說到這裡,卻被孫平兒打斷了話語。

「就是兩年前失蹤的那個凌家惟一倖存的凌海?」孫平兒驚問道。

「不錯,我便是凌海,我便是凌家惟一的倖存者,我爺爺便是凌歸海,我父親凌文風,當時,我和我二公馬君劍逃到洛陽橋時,二公終被敵人所暗害,而我正在生死的邊緣之時便是我義父救了我,他是我父親生前惟一的至交。」凌海悲憤地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當初你爺爺真是英雄蓋世,我這條老命便是你爺爺劍下留回來的。」孫重恍然大悟地道。當時凌歸海獨挑牛大天王十八洞三十六寨時,孫重便是牛大天王手下的一名洞主。當時凌歸海**在孫重並無多大殺孽的份上,便饒了孫重一命。後來孫重便攜妻歸隱,自后改邪歸正,但當年的「千手金剛」之名依然在老一輩人耳中留有印象。自兩年前凌家出事,「千手金剛」便再次出山,帶著孫女孫平兒想為凌家稍盡一點綿力,於是「千手金剛」的名字再度亮了起來,無巧不巧地剛好碰到了凌海。

「果然代代都是英雄蓋世,豪氣沖雲霄,若凌少俠今後有用得著孫某的地方,孫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歸海大俠的知遇之恩!」孫重慨然道。

「多謝前輩抬……咳咳咳……愛。」凌海咳嗽道。

「孫前輩,孫姑娘,你們先和獵鷹一起到客廳休息一會兒吧。獵鷹,叫洪華、謝成、麻金、張雷來護法,我要為海兒療傷!」司馬屠道。

「司馬兄弟,就讓我也在這裡為你護法吧,我想,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是太壞!」孫重道。

「多謝前輩好意,但這是我們盟內組織的事情,你到這裡是客人,若由你護法,我心裡過意不去,還是讓盟中弟子護法吧!」說完脫掉雙鞋,扶起凌海,盤膝而坐,眼帘微垂,眼觀鼻,鼻觀心,氣由心生,上行至咽喉,行至上齶、斷交穴,行至人中、水溝穴,行至鼻準、素骨穴至天庭神庭穴,通腦頂百會穴,轉腦後風府穴至大椎穴,經腰腧穴……上行至右手腕列缺穴,至雲門穴、廉泉穴,再至承漿穴,行至舌心順行回至心部聚泉穴,如此真氣運行九周天。

孫重等人悄悄退去,而司馬屠渾身卻罩在一片紫芒之中,淡淡的紫芒如燃燒的火焰伸縮不定。司馬屠緩緩抬起雙手,將真氣聚於右手少商、商陽、中沖、關沖、少澤和左手的勞宮穴,紫芒大盛,兩隻手似已失去了影子,全被紫芒吞噬。

紫芒緩緩向前推移,一掌輕按凌海腦頸百會穴,一手按至凌海腰腧穴,將真氣緩緩逼入凌海的體內。

驀地,凌海體內的陰陽二氣大盛,向司馬屠的真氣反噬而來,而司馬屠也覺察出了異樣,忙引導真氣在凌海體內遊走,那兩股一陰一陽之真氣追逐不放。

「轟」司馬屠感覺到一聲暴響,那是一種心靈的感應,那是一種耳朵發揮不了作用的地方,只有凌海和司馬屠能夠聽得見,因為那是發生在凌海的體內。

司馬屠的真氣一路被追殺,也一路不住地跑,卻在關元穴處遇到了一團火般的真氣。那是一股具有強大生命力的真氣,平時隨遇而安,沒有動靜,但一當受到外力的衝激,它將如活物一般吞噬外力來壯大自己。所以當司馬屠的真氣衝擊到它,它便如巨獸一般毫不猶豫地吞下這口真氣,而最後追至的那一股陰陽之氣也被吞沒。這便是凌海體內從小到大一直潛伏的那股先天真氣。

凌海的臉色一半紅如烈火,一半白如玄冰,只見那銀牙咬得嘴唇都流出血來,但他沒有哼出半聲,任由體內幾股真氣不斷地拼殺,五臟六腑如被毒蛇噬食,體內那股潛伏的先天真氣也隱隱要發作,不斷地脹縮,衝擊著經脈和穴道。

司馬屠身上的霧氣由淡紫驟然變成黑紫,又突然變成紅紫,汗從他額角緩緩地滾下,兩股大力,一股為先天真氣,一股為陰陽真氣將他夾在中間,欲進不能,欲退難行。進,他則會將全身零點氣傾巢而出,或許還會引起凌海體內經脈的錯亂;退,將完全以內力從陰陽真氣中掠回來,把陰陽真氣也逼回來,等於和死去的馮不肥以凌海作場地比拼內力,當然凌海必將會更受一番痛苦,但他別無選擇。

退,將全身的真氣從凌海的體內逆轉而回,把那一股陰陽之氣一絲絲地逼回來,經箕門穴,再回三陰交穴至湧泉、陰通二穴,最後回至厲兌、容庭二穴、大敦穴、沖陽穴、伏兔穴。司馬屠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凌海卻感到自己的全身經脈似乎已全部斷去,內臟全部破碎一般,於是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至腎根,會陰穴;至尾閭,長強穴。最後回至腰腧穴,終於司馬屠緩緩抽回真氣,然後竟追在陰陽真氣之後輸入真氣,並從百會穴強行輸入真氣,把陰陽兩股真氣逼緊、逼緊,終於在風府穴將之鎮壓,成為一股不動的氣流。

凌海昏過去了。就是金鋼做成的人也會化去一部分,何況凌海只是肉身而已。司馬屠緩緩收功,身上的紫氣漸漸斂去,額角的汗珠漸漸散發,剛才那雖只是短短的過程,但卻並不比一場生死拚鬥來得容易,甚至更兇險。也幸虧凌海的經脈與常人不同,否則早就經脈爆裂而亡。

司馬屠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床上一攤汗水,凌海的臉色逐漸恢復,只是嘴角流出一股血水,那是牙齒的功勞。天已近黃昏,於是他便喚人換了一床被子,讓凌海睡著,而自己卻回房恢復體力。

凌海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的精神稍好了一點,但氣色依然不怎麼樣。孫平兒仍然坐在床邊,看到凌海睜開了雙眼,遂高興地道:「醒了,來喝碗人蔘燕窩湯吧,這是剛熬好的,盟主說你在中午會醒來!」

「真難為你了。」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這有什麼呢?我現在也加入了殺手盟呢,還有我爺爺。」孫平兒自然地說道。

「哦,那我可就多了個伴,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凌海傻乎乎地問道。

「當然可以,但你可不能打人家的壞主意。」孫平兒有些嬌羞地道。

「那怎麼可能呢?自第一次見到你,我便有壞主意存在心中,只是一直不敢對你說,怕冒犯了我的仙子罷了,若長此下去我一定會禁不住不打你的壞主意的哦。」凌海有些不懷好意地道。

「你,你這人呀,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是總愛占口頭便宜,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傷也難好啦!」孫平兒點了點凌海的額頭溫柔地道。

「有你坐在這裡陪我,我寧願就這樣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起來。」凌海正容道。

「我只不過開開玩笑而已,誰要你一輩子躺在床上了?」孫平兒有些急道。

「兄弟,你醒了。」獵鷹歡快地道。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凌海緩和地問道。

「盟主已派出七十六名兄弟去對馮家在外重要人物進行刺殺,還有三十名兄弟去查馮家的大本營到底在何方,只等你傷勢一好便展開全面報復,將拜月教和馮家全部剷除。」獵鷹興奮地道。

「什麼?拜月教也和馮家有關係嗎?」凌海驚問道。

「不錯,經過兄弟們的查探,發現拜月教原來便是馮家在後面作幕後主使,其實拜月教便是馮家,只不過馮家將拜月教用商業來掩蓋其本來的面目,使得其性質和行動變得異常神秘而已,所謂的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便是這個道理,他將所有教眾分散於鬧市之中,有誰會注意呢?」獵鷹道。

「原來如此,那江湖中有沒有別的動靜?」凌海又問道。

「有,這一段日子,江湖中變得很亂,毒手盟已經開始向各派挑釁,許多小幫派都歸服了過去,而且許多大門派的精英都被暗殺,盟主認為在各大門派之中都藏有很多內奸,這是隱患,可能在毒手盟發動之時,各門派將相應地出現內亂,而讓毒手盟有機可乘,一舉獨霸江湖。毒手盟的盟主依然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而且從沒有人看過他出手,看見他出手的人已經都死了,根據各方面得來的消息,毒手盟主有可能是三十年前長白山一役中已喪生的塞外雙龍之弟子。」獵鷹娓娓道來。

「雷家四位爺爺有沒有消息傳過來?」凌海急切地問道。

「對了,兄弟,聽消息說,好像雷前輩在湖北發現了有一個女人和你所畫的令堂身邊之丫頭翠雲很相像,但又不敢肯定,所以只待你傷好後去查證。」獵鷹若有所思地道。

「翠雲,翠雲,我當初的確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她還活著是有可能的,只要找到了她,便會知道母親的下落,還有翠花那賤人和柳長空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凌海時而憂愁時而憤怒地道。

「好了,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孫平兒對獵鷹道。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獵鷹溫和地道。

「孫姑娘,你也去休息吧,我沒事。」凌海溫柔地道。

「別再叫我孫姑娘了,就叫我平兒吧。」孫平兒甜甜地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以兄妹相稱好了,我叫你平妹,你就叫我海哥,怎麼樣?」凌海高興地道。

孫平兒有些羞意地道:「隨你吧。」然後默然不語。

「平妹,你也累了,你休息一會吧,沒事的,我會以內功自療。」凌海深情地道。

「那好吧,我在隔壁,你有事就叫我。」孫平兒起身道。

「知道。」凌海答道。

孫平兒已走了出去,凌海呆望著門口出神,真的,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善良而美麗的女孩。他至少有一百零一次衝動想對孫平兒說愛她,可是每次總是突然改變口鋒,他怕孫平兒認為他是偽君子,故意輕薄,畢竟他和孫平兒相處不是太久,對孫平兒的心情都不是了解得很深,雖然他知道孫平兒對他有好感,可他卻不知這好感是否就是愛,他不清楚,他是第一次。他對感情的了解比對武功的了解差多了,所以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遐想聯翩,使他不能靜下心來自療,也便沒有運用真氣自療。若用真氣自療,他會驚奇地發現,他的關元穴內存在著一團似有生命卻又是他無法駕馭的真氣,而這股真氣對自身真氣又毫無阻礙。當然他定會發現在風府穴也有一團真氣,那是一團不屬於他的真氣,所以自身的真氣經過時必會有礙真氣的行走。必須要有「千年天山雪蓮」和「地火雄黃」兩味奇葯才能誘導那兩團真氣進入凌海的丹田成為他的真氣。

想著,想著,凌海便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見了他母親走了,他父親要追殺他的母親,不,具體地應該是他母親旁邊的那個男人,可是後來他父親竟被母親殺了,他叫也叫不應,哭也哭不出……突然驚叫一聲,醒了過來,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凌海覺得身體好了一些,便坐了起來。

「蹬蹬蹬……」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海兒好點沒有?」是司馬屠的聲音。

「他中午已經醒來,後來又睡著了。」是獵鷹的聲音。

司馬屠見到了床上坐起來的凌海道:「孩子,好些了嗎?」

「多謝義父關心,孩兒已經好多了,大概明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凌海高興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把孫姑娘叫過來?」司馬屠高興地道。

「讓她休息一會兒吧,她也夠累的了。」凌海眼中射出奇光道。

「是呀,孫姑娘是位難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司馬屠若有所指地道。

「她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喜歡她,當然我會盡我的力量去把握啰,但願她沒有別的心上人就好了。」凌海露出了一貫的調皮神色和玩世不恭的氣概。

「哈哈哈……」兩人同時都笑了起來。

「海兒,天山那邊的兄弟以飛鴿回報說已找到了天山千年雪蓮子,你體內的玄陰之氣可以消除,但那赤陽之氣還得靠地火雄黃吸收,所以你在這兩道真氣中任何一道未融匯貫通之前不能與高手動武,否則必有經脈錯亂之險。」司馬屠傷感地道。

「讓這麼多兄弟為我一個人費心,的確過意不去,而我又無以回報,這怎麼好呢?」凌海感激地道。

「何必說這些話呢?平常你在兄弟們之間的德威都很好,表現也很出色,雖然受了重傷但也並未有傷我們殺手盟的威名,反而讓江湖中以為殺手盟任何一位都是高手呢。說起來馮家還有些不太相信,馮不肥那練了幾十年的陰陽神指居然死在一個小娃娃手中,哈哈哈……」司馬屠說完便和凌海一起哈哈大笑。

「義父,馮家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凌海問道。

「岳池負責人黃春山,前天晚上突然死去,那是文山乾的;遂寧負責人鍾望天,昨天早晨有人在他別院的水井裡發現其屍體,那是文雲乾的;合川負責人鍾看地,昨天凌晨也有人在門前的大樹上發現其屍體,達川負責人費三思在昨天被人發現死在小姨太的身上,簡陽、瀘州、貢陽、廣漢、德陽、江油、巴中等地的拜月教負責人全部被殺,在蜀中拜月教的勢力基本上瓦解,貴州各地也相繼刺殺成功。兄弟們還查出了馮家的老巢,只待你傷好后就準備一舉直搗黃龍。」司馬屠豪氣干雲地道。

「我真希望能立即傷好,摸到馮玉山的背後,給他一劍,讓他嘗嘗什麼是背地裡幹事的滋味。」凌海玩世不恭地道。

「江湖的規矩的確太煩瑣,你倒如義父一般不拘禮數,對付這種人,的確也不能和他們講規矩,就像人活著一樣,若刻意地強逼自己去遵守這規矩、那規矩,還有什麼意義?」司馬屠豪放地道。

「江湖規矩那是對各派的約束,誰叫我們起名叫殺手盟呢?殺手,很明白地告訴人便是要不擇手段去殺人,對嗎?義父。」凌海笑著對司馬屠道。

「對,很對,義父就是因為不想受江湖規矩的約束,所以才做了殺手。」司馬屠頷首道。

「孩子,你休息吧,明天或許還可能出去走走也說不準呢?」司馬屠慈祥地道。

「是,義父。」凌海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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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的鳴叫把凌海從夢中吵醒,太陽的光芒已照到床上。凌海緩緩地爬起身來穿好衣服,便見孫平兒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平妹,這麼早便起來了?」凌海溫柔地道。

「嗯,先洗漱一下,我去把『人蔘燕窩湯』給你端來。」孫平兒低低地應聲道。

「你對我真好。」凌海接住臉盆,並有意無意地按住孫平兒端盆的手,動情地道。

「我先走了。」孫平兒慌忙抽回手羞紅著俏臉道。

「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凌海幽幽地道。

孫平兒沉默了一會兒,羞澀地道:「我把湯端來再陪你,好嗎?」

「哦,萬歲。」凌海喜得跳將起來拍手道。

孫平兒禁不住笑了起來道:「瞧你這幅模樣,還像個小孩似的,要是讓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讓他們去笑吧,沒有大牙吃飯的樣子才好笑呢。」凌海滿不在乎地俏皮道。

「撲哧」孫平兒掩口笑著走了出去。

凌海洗完臉,便見孫平兒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那如飛燕輕舞的姿式,讓凌海看得目瞪口呆。

「喝湯了,我臉上又不是有花,這樣盯著人家幹嘛?」孫平兒紅著臉道。

「不,不,你本身就比花更美,我怎能不看呢?」凌海厚著臉皮道。

「油嘴滑舌。」孫平兒嘮叨道。

「還沒喝湯呢!」凌海幽默地道。

「還是不給你喝算了,免得嘴巴更油,舌頭更滑。」孫平兒故意端起湯向外走。

凌海急忙追上去,拉著孫平兒的衣袖懇求道:「好妹妹,為兄知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嘻嘻,知道厲害了吧……」孫平兒笑道。

凌海放開衣袖故意擦拭額角道:「我都嚇出汗來了。」

「鬼樣,做作!」孫平兒嘟著嘴巴道。

「天地良心,我凌海若沒有誠意地話,便叫我天……」孫平兒放下手中的湯,一下子用溫潤的小手捂住凌海正要說話的嘴嗔道:「誰要你發誓了,何況有些人發誓就像吃飯一樣簡單,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天也不會告訴我。」

「我該怎麼辦呀?我該怎麼辦呀?怎麼說才能讓我的好妹妹相信我的話是真的呢?唉,老天怎麼不讓我多長几張嘴呢,多幾張嘴發誓或許老天會幫我轉告誠意,唉,怎麼就一張嘴呢?」凌海故意捉弄道。

「撲哧,別鬧了,快喝湯吧。」孫平兒掩口笑道。

「是,遵命。」凌海老老實實地坐下喝湯。

「嘻嘻……」看到這副怪樣,孫平兒不禁又笑了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是那個人參又長在我的臉上了嗎?」凌海擦了擦滿是油膩的嘴問道。

「你這人啊,盡逗得人出醜!」孫平兒笑著道。

「我不認為你笑是出醜,我認為你笑起比你不笑時更迷人,你不笑的時候是一簇鮮花,而你笑起來卻是一個春天。」凌海正容道。

「是嗎?」孫平兒低頭紅著臉斜眼瞟著凌海道。

「是,我所形容的遠遠不夠你的美麗,若把我胸中所有美麗的詞語加起來或許還勉強夠用。」凌海有些衝動地上前兩步道。

孫平兒一驚,急忙退後兩步,忙道:「對了,上次你打出的那暗器真美,那叫什麼暗器呢?能教我嗎?」

凌海立刻回復了莊重道:「那叫『春毀萬物』,它是很美,但它也很毒,教你不是一時可以學得會的,你有這個耐心學嗎?」

「只要你願教,我便願意學。」孫平兒急道。

「好,那我便利用這段功力未復的時間教你暗器功夫和毒功,怎麼樣?」凌海認真地道。

「好哇,好哇。」孫平兒興奮地跳起來道。

「你看,你看,你也像小孩子一樣。」凌海指著孫平兒的鼻子道。

孫平兒停下來望了望凌海,又望了望自己。

「哈哈,嘻嘻……」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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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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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帶傷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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