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巨變
第二十章巨變
古皓然等一行回到衣陽村的時候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來,古家全家人從來沒有這樣在一起遊戲過,一個個情緒異常興奮,嘰嘰喳喳的在住處議論個不休。晚間衣陽村的連老闆與大會主辦等人一起去宴請郡守等人去了,古皓然等就在喜笑顏開的李掌柜建議下,結伴同去參加今日晚上的燈會。
齊郡街道上到處都是人,美麗的花燈綻放在四處,時不時的焰火映照的夜晚璀璨奪目,古家龐大的一行人拼盡全力才擠在一起行走,人實在是太多了,結伴的,單人的,全家人一起的擠的街道上幾乎水泄不通。
「蝶衣,瞧,這個花燈好看,給你。」古皓然牽著蝶衣的手走到一處賣花燈的攤子,見一個八角花燈上面畫了一個憨態可掬的小兔子,不由笑呵呵的伸手拿過來遞到蝶衣手中,旁邊也在挑選的古浩名頓時忍不住笑起來道:「小六,你那是什麼眼光?太低俗了。」
古皓然白了古浩名一眼道:「你懂什麼,這麼可愛的花燈你敢說它低俗,沒眼光。」蝶衣抬高手看著手中確實相當可愛的畫面,斜眼掃了一遍攤位上的其他花燈,蝶衣淡淡的拿錢付帳后取過一個花燈遞給古皓然。
古皓然見蝶衣居然給他買了一個,頓時一張臉春光燦爛的不行,得意的掃了旁邊的幾兄弟一眼樂呵呵的道:「還是我的蝶衣最好,送我的花燈好……漂亮。」
旁邊的古浩影等聽見古皓然聲音有異,不由都湊過頭來,一見之下頓時齊齊笑出聲來,古浩揚一本正經的點頭道:「蝶衣的眼光不錯,你跟這花燈上面的動物還真有點像。」
古皓然連連眨了幾眼看著手中提著的花燈,做的很精美畫的也很好,上面四面屏風上各畫了一頭圓滾滾的小豬,四種姿態有抱著肚子睡覺的,有正在吃食物的,那模樣比蝶衣手中的兔子還可愛,古皓然不由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望著他直笑的老闆和邊上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不喜歡?」蝶衣見古皓然沉默的瞪著花燈,心情沒來由的有點高興起來。
古皓然聽著蝶衣的問話,立馬轉頭笑眯眯的看著蝶衣道:「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只要是你送的,什麼我都喜歡。」邊說邊緊緊的握住蝶衣的手,眼眸中閃動著醉死人的溫柔。
「咦,我們家那個平日里唯我獨尊,囂張霸道的小六到那裡去了?怎麼現在就看見一溫柔似水的人在面前呢?是不是人弄錯了?」後面的方琉雲看著古皓然呵呵直笑。
古皓然轉過頭去雙眼一眯狀似威脅的道:「老娘,我不介意你在去找一個你認為對的回來。」說完一點時間也不耽擱的轉過頭來,面容變換迅速的一臉笑容看著蝶衣。
「嘖,嘖,嘖,感情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爹,管好你妻子,今天怎麼話這麼多。蝶衣,我們前面逛去,聽說前面有個姻緣石,我們也去拜拜去。」古皓然一句話分別對著兩個人說,語氣明顯起承轉折巨大,說完一臉溫柔笑意的拉著蝶衣當先就朝前方走去。
後方的古浩影和古浩揚等人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奚落這變化一百八十度的古皓然,一邊也步也隨的跟了上去。
「買煙花,買煙花,製作精美,買一個送給最心愛的人啊。」古皓然耳尖的聽到邊上的販賣聲,頓時拉著蝶衣就朝那小攤子上走去。
「給我來一個,要最好看的。」
賣煙花的小販抬頭見兩個長的天仙一般的人站在面前,頓時推滿笑容的道:「客官給夫人買煙花啊,這個,這個,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看的煙花,可代表客官對你妻子最大的愛意呢。」邊說邊伸手遞給古皓然一個大煙花。
「小六,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東西了?不過很多年沒放過了,給我也來一個。」擠到古皓然身邊的古浩影一邊取笑古皓然,一邊直接從攤子上挑了一個。
「既然要買就都來一個,我們也熱鬧熱鬧。」旁邊的古浩名等都擁擠了過來,古皓然不由直翻白眼,這是送心愛人兒的,被這一群人一說全部成過節的玩意了,氣死個人。
「呀,客官們是一家人吧,我這裡可有一個最棒的煙花,本來是準備留給小的一家人放的,不過小的還從沒見過這麼俊俏的一家人,看著心情都變的好,嘿嘿,小的多嘴,這煙花一家人聚齊了圍在一起放,可代表著家人間最好的祝福喔,今天就讓給你們吧,不過可有點貴,因為就只有這麼一個。」小販見古浩揚等人都長的挺像的,不由滿臉眩暈的看著幾人的面孔把自己的家底都讓出來了。
古浩揚等不由呵呵直笑,感情長的好看也能無往不利的,當下結過賬兜了一大堆煙花離開,古皓然氣哼哼的瞪了古浩揚等一眼,側頭朝蝶衣道:「我可是買給我最心愛的人的。」
蝶衣一直盯著小販的臉孔,聽到這話方轉過來看著一臉認真的古皓然,那雙眸子里的情意整整的溢滿了,裡面夾雜著的溫柔和溫暖,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暖和了起來,不是身體暖而是心暖了,這種感覺就如記憶里最初的時候那種被人捧在手心,被無條件關心和愛著的感覺一樣,甚至比它們還要深還要炙熱,蝶衣一時間牢牢的盯著古皓然的雙眼,怎麼樣也移不開去。
古皓然望著那雙可以讓人連靈魂都沉沒的雙眼,輕輕傾頭覆上了那片銀紅的雙唇,溫柔的舔吸,輕輕的撕咬,不帶著讓人迷亂的慾望,只有濃濃的愛意,只有珍惜愛護眼前人的心意,這纏綿悱惻的一個吻,與其說是一個不經意的誘發,不如說是一個誓言的承諾,一個從最初一直醞釀到現在的深情。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古皓然緊緊擁著蝶衣,在滿含深情的一吻后,低低的在蝶衣耳邊承諾著。蝶衣雖然沒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古皓然的胸膛卻述說著它裡面的含義,嘴角不由彎起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淺笑。
「喂,小六,你們幹什麼?還不快跟上。」前方走的快沒入人群的古浩名,見古皓然和蝶衣等沒有跟上,不由在前方大喊道。
古皓然一驚之下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居然在萬人空巷面前表演現場,不由臉色微微一紅拉著蝶衣就朝前走,卻不想影束人比聖天人還要開放,既然能舉辦這樣的盛會,自然有他們對這些事情的看法,所以一直觀看現場的群眾都一臉微笑的朝他們點頭,面上流露著真誠的祝福,好像覺得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小兒科,就如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跟著古皓然和蝶衣兩人的紅凈和風等,不由一邊捂著最笑,一邊詫異齊郡人的反映,這樣的態度還真是出人意料,卻不知在這一天的情侶是會受到任何人的祝福的,但是過了這一天在再街上出現這種情不自禁的舉動,那就又是另外一番對待了。
蝶衣一邊被古皓然拉著快步朝古震等擠去,一邊轉頭朝剛才那個小販冷冷的看去,不是她多疑,那小販身上給她帶來的感覺實在不對,不管他掩飾的有多好,那種冰涼的她相當熟悉的氣息,卻在第一時間被她發覺,蝶衣的感覺向來敏銳,那是一種出與千錘百鍊下的敏銳,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危險。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古皓然見蝶衣側過頭向後看不由問道。
蝶衣回過頭來半響緩緩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那個男子身上有與她相同的氣息,不過卻沒有殺氣,就這沒有殺氣救了他一命,要是有蝶衣肯定第一時間就殺了他。
那賣煙花的小販見蝶衣等走遠,不由低頭看著自己全是汗水的掌心,剛才那個女人銳利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好像有一種尖利的爪牙已經快要撕裂他一般的感覺,自己所有的偽裝在她面前好像全部都沒了作用,還好,自己這趟差事不是殺人,要是他有殺氣的話,肯定在第一時間會被那個女人撕成碎片,小販一邊抑制不住的顫抖,一邊快速的收拾東西離開。
河岸邊上的草坪里有許多人在燃放煙花,古浩影找了個與別人有點距離的草地,把買來的所有煙花串在一起點放起來,只見絢麗奪目的流離光彩在夜空中綻放,一瞬間燃燒出最美麗的生命光彩,然後歸於永恆的消失。
古皓然微微皺眉道:「一閃既失,不好,這樣的東西不能代表我的心意,這東西還是不放的好。」邊說邊把手中唯一沒有與古浩影等串聯起來的煙花,隨手扔進了河水裡。蝶衣到沒有這麼多的忌諱什麼的,煙花不過就是一個好看,能代表什麼東西,自己都不能永存的東西,沒資格代表其他的一切。
「林野,這裡是不是有那人的最後一說?」站在蝶衣旁邊的林野正抬頭看著煙花,見蝶衣突然問他,不由沉思了一下,醒悟過來蝶衣是指剛才那小販最後那個全家祝福的煙花,雖然不知道蝶衣為什麼這麼問,林野仍舊點點頭道:「有這個說法。」
蝶衣聞言皺了皺眉,就聽見邊上古浩名道:「過來,過來,圍成一圈,我聽說這全家祝福的煙花要所有人圍在一起放,快點,圍過來我們一起放,希望我們家所有人都幸福快樂,身體健康。」古浩揚等聽著古浩名的話,都一臉笑容的走了上去。
頓時古皓然等圍成一個大圈子,風等站在一旁面露笑容的望著這一幕,好個全家團結,兄友弟恭的場面。
色彩紛呈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著它們的絕色姿容,古浩影,玲靜等都滿臉笑容的望著頭頂上的天空,幾顆彩色的花球在空中綻放后,偌大的煙花筒突然一變,一個個藍的,紅的,紫色的小光球從花筒里鑽出來,在地面快速的跑動,沒有章法的圍繞著煙花筒到處亂竄。
「嘿嘿,嚇我一跳,這煙花做的好。」被駭了一跳的青柔摸了摸心口道。
在五顏六色的光球從花筒中竄出來的時候,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隨著釋放了出來,味道與焰火中的硫磺味極相似,恐怕要相當仔細的才能分辨的出來,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古浩名等毫無察覺的依舊說笑著,蝶衣和古皓然站在上風處,此時淡淡的輕風正朝下吹著,第一時間並沒注意道,古皓然笑著指著白芊道:「三嫂腳下,要燒裙子了,哈哈。」白芊忙一陣又跳又笑。
蝶衣面色沒什麼改變的站在原地,看著笑鬧成一家的其他人,這樣的場景是她從來沒有期望過的,現在古皓然一家把這些都給她了,愛情,親情,家的溫暖,兄嫂之間的維護,沒有猜忌沒有手段,只有全心以待,這樣的一切讓她如墜夢裡,心在不經意間已經認同了他們的存在,真的有一種相當舒服的感覺。
古皓然見蝶衣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不由高興的摟著蝶衣道:「以後我們會很幸福的,我們……」一股微風逆向吹過來,聞著風裡的味道,蝶衣突然臉色巨變,一把抓住古皓然想也不想的就朝旁邊滾去,一邊大聲朝古震等吼道:「讓開,有毒。」
站在邊上的古震古浩揚等先是一震,接著不做多想的齊齊欲往後退,蝶衣既然出聲管他有沒有毒都先避開再說,蝶衣可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卻不想躍起后卻完全無力的重又跌倒在地,古震頓時臉色大變,邊上的方琉雲和三個女孩子則匆忙後退幾步后,腳下無力的跌倒在地,幾人神色巨驚。
最嚴重的站在下風處的古浩遠和古浩清幾人,一驚后催動內力卻連躍起的力量也無,在蝶衣的喊聲后連作勢都沒有,就緩緩滑落在地上,完全不會功夫的青柔更是一口鮮血吐出,直接昏了過去。
與古皓然和蝶衣站的最近的古浩影,一聽蝶衣的大吼和退避,見機極快的一把抓住玲靜的后領,也管不上什麼尊重和姿勢,拼盡全力就往後退,幾個閃身已經追上古皓然和蝶衣,卻後續力量不足一個搖晃跪倒在地。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站在邊上的風等齊齊變色,由於這些護衛全部站在古皓然和蝶衣的背後,此時見事發突然,一個個臉色巨變下,一邊捂鼻一邊奮不顧身的搶到古浩遠等身邊,抓住幾人就朝蝶衣等退的方向撲去。
毒香揮散的快消失的更快,一眨眼時間夜晚的空中就沒了那份與煙火相同的氣息,見機最早的蝶衣臉色陰沉如水的放開古皓然道:「怎麼樣?」
古皓然一骨碌坐起先看了眼已經全部退過來的古浩揚等人,臉色大變,深吸了一口氣撐起身來道:「沒事。」邊就朝古震等奔去,蝶衣雙眼神色一沉,要是沒事為什麼會要撐著才能坐起來?自己對這些毒氣有抗體,面前的人則沒有一個人有這種體質。
當下蝶衣沉穩的站起一臉冷酷的道:「慌什麼,風,帶領人把這裡圍住應付接下來的事情,冰祁,通知月堂把這裡的人手全部調來,把最好的解毒藥帶上,快點。」由於以前古皓然在影束接的有生意,所以跟著的也帶了月堂的一部分力量來。
蝶衣這廂沉聲吩咐風等已經面色相當難看的護衛,古皓然那邊則已經撲到古震等身旁一連聲的道:「怎麼樣?」
古震和古浩揚等此時已經被護衛全部安置在了一起,古震一手按在胸口一邊緩緩的道:「死不了。」
古浩揚和古浩影,古浩名見古皓然看過來,都苦笑的搖搖頭道:「目前還死不了,後面就難說了。」
而中毒最深的古浩清和古浩遠緊緊皺著眉頭,成打坐姿勢沒有開口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古皓然在看方琉雲華堇等人,見雖然全身無力的攤在地上,卻神智依舊清醒,唯獨青柔昏迷不醒氣息混亂,而因為夜深已經睡著被林野和紅凈抱著的夢尋,夢心則慶幸的躲過一劫,此時依舊睡在面色蒼白的兩人懷裡,古皓然見此不由稍微鬆了一口氣。
噗,在古皓然一轉念間古浩遠和古浩清同時一口鮮血噴射出來,古皓然頓時臉色越發冷烈,一把抓住兩人焦急的道:「撐著,撐著,我們馬上就離開。」古浩遠輕微點點頭道:「沒事。」
古皓然抬頭見蝶衣冷漠的站在原地背對著他們,頓時唰的站起身來焦急的道:「蝶衣。」一邊身子止不住的搖晃了一下,蝶衣轉過頭來一掌拍到古皓然肩上命令般的道:「坐下。」
「還坐什麼,我們不離開這裡找大夫,還在等什麼,爹娘他們支撐不住了。」古皓然心中大是焦急,現在的情況怎麼容許坐在原地。
蝶衣一臉冷漠的使勁把古皓然按到地上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關心則亂,現在還走的了嗎?」話音剛落黑夜中十幾道身影就朝古皓然等逼過來,古皓然看著已經圍成一圈擋在他們前面的風等人快速與來人對上,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遠處放煙火的人群已經消失不見,不僅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壓下紛亂的情緒,可是事關全家的性命怎麼也靜不下來,這可是他們全家人啊,怎麼能夠冷靜的下來。
「冰祁給我好好守住。」蝶衣見來者一個個武功高強,風等幾個還好,其他古浩遠等人的護衛心繫他們少爺的安危,出手雖然又快又狠,卻多了几絲急躁,讓來襲的人處處鑽了空子,一時半刻居然無法解決對手,蝶衣不由大聲道:「給我靜下來,現在像什麼?」說罷,手中短刀出手快速的殺入人群中。
在聞到氣味古怪與自己以前聞到的氣體相似,那一瞬間蝶衣就知道這毒氣後面肯定有跟著的人來,這是常識性問題,只是古皓然關心則亂忘著這後面的一招,要是讓護衛一人帶一個離開,那面對的將是一場艱苦的拼殺,與其那樣浪費時間和力量,不若在原地解決了后在快速趕路。
「爹娘你們支撐住,哥,堅持。」古皓然此時也知道必須解決掉這些對手才能離開,嘴裡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不由只能給中毒較深的大家打氣。
「小六,別著急,我們暫時都死不了,這毒一時半會要不了我們的命,現在先搞清楚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在說。」古浩遠深吸了一口勉強開口道,在影束他們跟任何人都無冤無仇,為什麼會有人針對他們全家出手,太狠了,居然要的是他們全家的命。
「這種事情蝶衣會解決,二哥,這到底是什麼毒?」古皓然知道自己不過只吸了一口,現在身體也開始越來越無力起來,面前中毒極深的眾人,不用想也知道太不樂觀了,不由摒棄周圍的廝殺情況,挑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問。
古浩遠皺了皺眉頭沉默了片刻,一旁相對中毒比較淺的玲靜靠在古浩影的身上突然道:「應該是墨蚣。」
「墨蚣。」古皓然頓時臉色大變的失聲吼了出來。
古浩遠看了一眼玲靜和古皓然緩緩的道:「我也感覺有點像。」邊上一直比較沉的住氣的古浩揚等人互視一眼,眼光中的黯然淡淡的流露了出來,古浩影朝玲靜道:「你確定?這種毒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一直都知道玲靜博覽群書,是古家人中最見多識廣的人物,但此時古浩影卻希望玲靜錯了。
玲靜思索了一下咬牙道:「我記得我從書上看到過,墨蚣,氣味香中帶熏,中此毒者全身力量漸失,五日後開始吐血,十日後全身開始潰爛,十五日後若不解毒就會全身流血而亡,這墨蚣極是稀少珍貴,製作不易,解毒更不容易,迄今為止無解藥現世。」說到這玲靜面上呈現灰白,咬了咬牙沒有在說話。
古浩清此時睜開眼道:「我和二哥吸的比較多,所以現在的癥狀已經是五日後的情況,玲靜應該也是從這個地方看出來的,我雖然沒見過這種毒素,但應該是它了。」
古皓然聞言不由緊緊的抓住身邊的青草,這墨蚣乃是毒藥中的極品,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夠得到的,它毒在沒有任何解毒藥能夠解它的毒,但是缺點也是味道很容易被聞出,但是這與煙花中的硫磺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樣,那裡能夠分辨的出來,這一個失誤等於賠上了所有人的性命,古皓然想到此不由抬眼朝蝶衣望去,此時蝶衣正好面向著古皓然這方,掃眼間見古皓然眼中的悲傷和絕望,不由心中突然一緊,手下更加不留情的衝殺出去。
殺伐,一面倒的殺伐,來者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他們卻算錯了一步,以為全部沒有力氣的古家眾人只是瓮中之鱉,只需要手到擒來就好,就算有那些護衛拚命,這方的人也完全可以對付,那裡想到遇上一個識貨的殺神,此時見蝶衣如鐮刀收割麥苗一般,完全不帶任何感情的殺戮,就連他們這些殺手也覺得膽寒,不由相互遞過眼色。
「給我把他們圍了,一個也不能放過。」蝶衣何等樣人,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這些人的變化,那裡會給他們留下餘地,活口要留有價值的,沒有價值的敵人根本連考慮他們生存的必要都沒有,而遠處瘋狂奔跑過來的人手,則是月堂的人接到信息趕來了。
「帶上走。」蝶衣留下了一個看似頭領,和一個感覺意志相對薄弱的人,斷了他們的關節卸了下顎,多餘的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扔給月堂的人。
「走,一切離開這裡在說。」蝶衣掃了眼面色蒼白卻咬緊牙關的古家幾兄弟,雖然在殺伐中,但是他們的對話時不時也能聽到幾句,那一時半刻不要命的內容剛好聽到,而此時雖然把這一伙人全殺了,卻難擔保還有沒有後續的人,影束不是他們的地盤,不能在這個地方多留,說罷一把抓住古皓然背在背上就朝前跑,古皓然不由道:「我能走,蝶衣,我沒事。」
「閉嘴。」蝶衣頭也沒抬的冷聲道,有沒有事她不知道,這東西吸上一口都是要人命的,而其他的護衛則一人背負一個,跟著領路的月堂中人就快速離開。
「到底是什麼毒素?」臨時到達月堂中人的隱蔽住所后,蝶衣讓月堂帶來的大夫和解毒的高手去醫治古皓然等人,自己則領著被擒回來的兩個人單獨審訊,因為蝶衣雖然知道這種毒素的味道和作用,但是那是現代煉製后的精華,這種不完全的毒素根本不知道裡面參雜了什麼東西,一點錯那就是全部錯,會要了古皓然等的命的。
那應該是領頭的男子在短短几刻鐘的時間裡,見識了蝶衣審訊人的手段,那是可以讓一個完全冷血的殺手從心底升起懼意的手段,那是專門運用與殺手訓練中最魔鬼的方式,此時此人身體完好,可目光中的陰狠已經被懼怕取代,神智已經被蝶衣用高強度的精神催眠直接控制。
「是墨蚣。」
「解藥叫什麼?在什麼地方?」
那人聽蝶衣問著解藥不由微微的掙扎了一下,蝶衣雙目如電立時加緊控制,知道這是被問到關鍵的地方了,要不然不會出現反抗的情緒,「叫白隅,在……在……不……不知道。」
「到底在什麼地方,快點,我沒有耐心。」蝶衣微微皺了皺眉。
「在,在,皇宮。」
蝶衣一聽解藥居然在皇宮,頓時臉色更加的冷了下來,暗暗握緊了拳頭道:「影束還是聖天的皇宮?」
「影束,只有影束皇宮有。」
影束,據蝶衣自己的了解古家與影束並沒有很大的仇恨,為什麼會是影束王朝動的手?蝶衣聽著解藥有了下落,心裡也不那麼慌了,當下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道:「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是……是……」蝶衣聽著那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仔細一看居然是自己服毒死了,蝶衣不由神色更冷,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麼堅強心志的人,被問到自己的底線,居然能不知道的情況下也能服毒死去,看來這樣不能背叛自己的組織和信條的念頭,已經被深深的刻在了這些殺手的心底,成為他們心靈最大的約束。
蝶衣看了眼自殺的人,在轉頭同樣對待那個意志力比較薄弱的殺手,不過那人知道的不多,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有。蝶衣見問不出有什麼價值的問題,而現在救人要緊,這些幕後的事情可以調查,於是沒時間糾纏這些問題,正解決完那人之後,冰祁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怎麼樣?」
冰祁咬了咬牙快速的道:「很嚴重,據我們的人估計應該中的是墨蚣,我們手上的解毒藥完全沒用,只能稍微維持一下曼延的速度。」
蝶衣一張臉冷的如冰,一邊快步朝古皓然等所在的地方走去,一邊儘快命令道:「解藥在影束皇宮,你馬上給我派人去查放在什麼地方,傳訊回去,調集精英過來,越快越好,還有我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動的手,要月堂全力以赴給我調查,五天內沒有消息就提頭來見我。」
森嚴的語氣連跟隨蝶衣多時的冰祁,也感覺渾身寒毛直豎,毫不懷疑要是達不到她的要求,那下場就真的跟她所說的一樣,不由馬上應聲答應,一邊心喜居然沒有解藥的墨蚣被蝶衣找到了解藥,一邊快速為蝶衣解釋這墨蚣的毒性是怎樣,本只隨口一問的蝶衣聽聞,不由整個人一瞬間的氣質簡直讓人窒息到極點,蝶衣本以為提煉過後和提煉之前的毒素差不了多少,沒想到居然附帶的作用是這樣的強烈,就算是死也要把人折磨成那樣,當下腳下加快就朝古皓然待的地方衝去。
蝶衣一踏進古皓然等待著的房間,就見本來臉色都很蒼白難看的古震等,都一瞬間浮現笑容朝蝶衣打招呼,方琉雲更是微笑著道:「蝶衣別擔心,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沒什麼。」邊上的古浩揚等都點頭應和。
蝶衣見明知道自己等中的是什麼毒素的古家人,居然能夠這樣的談笑風輕,還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反而來安慰自己,這要怎樣的心裡素質和豁達的心胸,死亡不可怕,但是等待死亡和未知的事情卻是一種太殘酷的事情,一瞬間心中居然覺得難受的緊,這樣的情緒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過,蝶衣不由呆立在門邊淡淡的看著眾人。
一旁的古皓然微笑著走上前來環著蝶衣的腰,頭靠在她肩膀上道:「真好,你沒有事情,真好。」
蝶衣一聽古皓然低聲卻飽含著情意的話,不由轉頭伸手緊緊的抱了古皓然一下,一口咬在古皓然的肩膀上,古皓然吃疼卻一動不動的抱著蝶衣,在蝶衣沒有看見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傷和無奈,卻更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欣慰和歡喜,那是因為自己最喜歡的人避免了與自己一樣的命運,能活著真好。
蝶衣深深的咬了古皓然一口后抬頭緩緩的道:「記住這疼,以後就給我堅強點,你的命有我在,就是被捉回閻王殿,我也會把你帶出來。」一字一句冰冷的話語,卻包含著連蝶衣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意。
古皓然低頭望著蝶衣的眼睛,什麼話也沒說只緊緊的摟抱著蝶衣,有這句話那比什麼樣的甜言蜜語都好,蝶衣也沒要求古皓然要說什麼,緊接著轉過頭朝眾人道:「解藥在影束皇宮,你們一定要堅持住,現在我們就走。」說罷也不顧古震等震驚的眼神,沒有任何解釋的當先抓著古皓然就走。
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一行人風馳電纜的朝影束的京城奔去,從齊郡到影束京城按一般的行徑還有兩個多月路程,就算晝夜加班也無法在十幾天內到達,月堂的葯也不知道能拖多少時間,只有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古震等中毒的眾人被集中坐到了一架馬車上,護衛和月堂的人緊緊保護在一旁,蝶衣和冰祁坐在馬車內,風等幾人把馬車前後左右都護衛住,在夜色中囂張卻又無聲無息的快速賓士。
在馬車中古浩揚等人都面色平常的聊天談話,神態好像就是來郊遊一般悠閑,不過不經意間卻也流露出一絲沉重和擔憂,就算有解藥的消息,前提真的假的不知道,皇宮珍藏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到手的,更不說時間這麼緊張,說不定什麼都是真的但是趕不到時間去,一切也都是白搭,不過面上都按捺不動積極配合蝶衣的一切安排,若有一線希望必定也要做十倍的努力。
古浩影聽的蝶衣說得到解藥信息的經過,不由笑著道:「還是蝶衣厲害,殺手也能夠搞定,怪不得小六被你壓的死死的。」
邊上的幾個女眷神態雖然不及古皓然等人豁達,不過也都沒有驚恐的無法自持,醒過來的青柔靠在古浩遠的身上輕輕的插嘴道:「可不能這麼說,你那裡知道是不是蝶衣被浩然吃定了?」
古皓然懷抱著蝶衣靠在馬車上,一臉笑容的不發一言,邊上的古震輕咳了一聲道:「這次到底是什麼人?我們與什麼人有這麼大的仇恨?」古浩影等一聽古震提到這樣嚴肅的問題,不由都沉重起來,這一點自眾人中招的時候就已經盤旋在心中,此時公然提出不由一人一言開始抒發自己的看法起來。
蝶衣一直冷靜的聽著,時不時邊上的古皓然插兩句嘴,眾多的人被提出來又被否定掉,一時間居然都沒有什麼頭緒,蝶衣望了眼古震,古皓然等人不知道月堂真實的作用,古震可是知道的,難保不是月堂以前做事留的仇家,現在找上門來了。
古震見蝶衣掃了一眼過來,不由微微搖了搖頭,月堂做事一向不留任何痕迹,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只可能是針對古家的,而不是月堂私底下的。
蝶衣見古家眾人雖然身中劇毒,但是神智和分析都很清醒和犀利,眾志成城的決定就算他們最後活不了,那害他們的人也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去,必定要血債血償,這有仇必報的作風到跟她差不多。
晝夜兼程的往影束的京城沖,影束月堂的人分外緊張和賣力,一條條線索飛奔到蝶衣的手上,不過影束王朝月堂的人畢竟不如在聖天的勢力大,滲透的厲害,都是一些沒什麼用處消息,看的蝶衣直皺眉頭。
中毒之後時間覺得過的分外的快,同時又覺得分外的慢,解毒藥按時按量的給眾人服下,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卻是拖延時間最好的辦法,馬車一路上根本不停,風等護衛輪流著換馬駕車狂奔。
「月主,聖天的消息。」
蝶衣快速拿過冰祁遞過來的信件,見居然是古離傳送過來的,信中的措詞用句非常隱諱,十句有八句都看不懂,邊上的古皓然先只是掃了一眼,見了信中的內容突然面色一正坐直了身體。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卻是非常震人的,古離的意思是「聖天大亂,女皇震怒,山家崩潰,冬楚君離京帶女皇拜訪影束王室。」等要點,古皓然低聲讀出這些內容后,古震等人都面色凝重的冷靜了下來。
古皓名看了眼眾人道:「山家崩潰在意料之中,但是這個時候冬楚君帶女皇拜訪影束是什麼意思?論品級和地位小叔都是代訪的不二人選,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連累了小叔,小叔的力量被架空了?」
古浩然沉穩的搖了搖頭道:「就算被架空也只是暫時,算準了女皇就算在暴怒也不敢動小叔,所以才那麼做,我看小叔傳給我們的不是這個意思,關鍵在冬楚君和影束右相的關係很好,這個關頭出使影束,算算出使的時間,我們中毒可正是冬楚君出宮之後的事情。」
古浩揚點點頭道:「小六說的對,山家的頂樑柱不是現在山家內部的人,而是這個在宮中的冬楚君,這個人論心計,手段,作風都是一等一的人,這麼多年與小叔爭鬥雖然落在下風,不過背後的力量可不能低估。」
古浩遠撐著頭緩緩的道:「若是這個人出宮了,那麼我們這的事情就可以有個譜了,山家因我們而毀,這個人的背景和後台都受到了破壞,若有一天我們回去,這皇宮中也在無他出頭之日,若我們回不去,古家和山家都被毀,那麼憑藉他和影束右相的交情,能得影束的支持,要稱霸後宮卻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算來,就應該是這樣了,只有他對我們恨之入骨,並且有那個能力在影束對我們動手。」
古浩清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道:「算準了一切,卻沒算中這個冬楚君居然敢如此破釜沉舟,既然要我們全家都死,為什麼要下這種慢性的毒藥,啊,對了,整個聖天要想恢復元氣,我們封存起來的東西和我們古家的力量無疑是最關鍵的東西,要是能從我們口中得到我們古家的一切,那麼對他來說一切無疑就更加錦上添花了,而我們古家的財力想讓一個右相動心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個人算的還真是精明到極點,面面俱到。」
古浩影聽到這一聲冷哼道:「居然敢算到我們身上,那好,我們逃不過,他也別想留個全屍,我們古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對我們下手就是拖也要把他一起拖進地獄。」
一直沒有說話的古震此時沉聲道:「我想古離的意思是要我們提防這個人,不過現在顯然已經晚了,但是他們沒有得手,我想這後面的行程必定是兇險萬分,我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往京城趕,前面必定有給我們設下的埋伏。」
古皓然點點頭道:「這才是目前我們最應該關心的,既然我們的行蹤早已經被別人掌握了,那麼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對我們所有的行動都太不利,現在我們擺明目的地是京城,那右相和冬楚君肯定知道我們明了解藥在什麼地方,那是想方設法的要阻擋我們,這結果……」古皓然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他的意思在坐的眾人都明白了。
靜靜聽著的古浩揚此時道:「還有沒有其他通往京城的道路?我們能不能化明為暗?」
古皓然搖搖頭道:「有,有很多條到京城,走官道是最快的道路,其他都要繞道,時間上太緊張,至於化明為暗,可以是可以不過太不安全了,既然已經被盯上,暗也暗不了多少,一旦分開這裡的護衛沒有辦法保護你們的安全,這完全是在分散力量,不可行。」
眾人聽著古皓然的話都沉默的沒有出聲,這些要點不是沒有想到,不過只是想到,古皓然身邊的人是古家最出眾的護衛,在加上一個蝶衣和月堂,應該算是沒有問題的了,就算遇上困難也應該應付的過去,但還沒有提出讓他走,就被古皓然直接給否定了,古浩揚等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他們的意思古皓然明白,古皓然的意思他們自然也明白,生是一家人,死也是一家人,用其他家人的命換自己的命,這種事情古家人都做不出。
蝶衣一直冷靜的坐在旁邊聽著,明了山家冬楚君和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雖然是猜測可也想有幾分根據,見眾人沉默不由冷冷的道:「有什麼大不了,既然躲不了那就闖過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要我們的命那就拿命來換。」說罷反身鑽出車廂,與冰祁去布置去了。
古皓然等聽著蝶衣冷漠無情的話,話中的堅定和殺氣完全顯露無疑,那樣的決絕和毅然,真的有神佛不可擋的架勢,擲地有聲的冰冷話語帶給人的不是殺伐的殺氣,而是無窮的信心,躲不過那就闖,闖不過那就拿命來拼,既然一家人都在這裡,那就摒棄一切其他想法團結一致,走一步算一步,走到那算到那。
在說古離自揣測到這個意思后,快速把這邊的動向傳給蝶衣后總覺得不妥當,影束遠在一方若沒有人刻意刁難,那麼古皓然等的日子會非常好過,憑古皓然打下的基礎不至於吃什麼大虧,但是這出使在怎麼想也不會普通,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幾翻斟酌后總覺得不放心。
古離在後宮中這麼多年也不是白過的,除了古家的勢力,其他的關係也培植了不少,暗地裡一教唆自然就有人提出冬楚君全權代表聖天不妥,女皇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的焦頭爛額,一團混亂的聖天經濟已經讓她分不出其他的心思來應付別的事情,朝中大臣一旦有人提出,二話不說就准了古離同樣代表聖天與冬楚君一同出使影束。
因此在冬楚君離開皇宮三天後,古離帶著自己的心腹晝夜兼程追趕冬楚君,那料追上儀仗隊后出使的人員稟報冬楚君已經先行,古離頓時覺得事情不妙,如此毫不隱藏想法的行動,不由讓古離擔足了心,當下帶著大隊伍快速往影束皇宮趕,冬楚君有影束右相支持他,他古離在影束也不是吃素的,沒有過命的交情但並不代表沒有替他說話辦事的。
古皓然,冬楚君,古離離開聖天進入影束時間都不一樣,不過古皓然等一行遊山玩水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冬楚君則在聖天就已經全面開始追蹤古皓然等的行蹤,離了皇宮更是星夜往過趕,古離則也是晝夜兼程的趕路,三個隊伍走了三條不一樣的道路,但是後面兩隊明顯比古皓然等快的多了,一番時間差之後,冬楚君位置還不知道到了那,不過古離卻已經行到了古皓然等差不多的位置。
古離一路上都在發消息給古皓然等,早時是距離太遠一來一去費時太多,後來由於距離近了,這早期的現在的居然就在差不多一兩日時間內,全部到了蝶衣的手中。
古離看著古皓然等的回信,不由欲哭無淚,自己已經動作這麼快的傳信,沒想到還是著了別人的道,這是要滅了他們全家啊,古離看著手中蝶衣簡單明了的回信,臉色蒼白的一咬牙狠狠的一拳捶在桌子上,面色幾經過變換后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朝身邊帶來的月堂心腹道:「你們快馬加鞭去保護大哥他們,我直接趕去京城看能不能從王室中取過解藥,告訴浩然他們專心堤防冬楚君,右相那邊我來對付,既然要撕破臉來斗,我古家人奉陪到底。」現在不是生氣或者發怒的時候,冷靜下來細想對策才是上策,古離自然相當明白這點。
一直跟著古離的月堂中人,頓時都二話不說的分道而去,月主發出的消息他們由於位置近所以最先知道,雖然一直負責古離與古家的聯絡,但他們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才會被派去與皇家打交道,此時古離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保護月主等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所以古離帶來的十個人星夜折回頭,就朝古皓然等所在的地方趕去。
古離一方面吩咐帶來的月堂中人後,一方面朝聖天傳回消息,既然敢要他古家人的命,那麼他山家也別想留下一個人,就算他冬楚君本事太大把山家保護的在好,他古離一樣可以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他冬楚君有暗中的下手的本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要論陰,要耍狠,要動手,他也是有準備的,這麼多年皇家生活誰不會給自己留一手,誰不知道有些東西是自己的憑仗是別人的弱點。
古離一路上接連換馬狂奔,帶著出使的隊伍,就像衝鋒一般朝影束王朝京城衝去,這那裡像是去出使,簡直就像是去拚命。
已經是夜晚,在空曠的官道上,帶著空氣中的霧氣,蝶衣帶著古皓然等一行人在與古離位置不同,方向一樣的往前沖,中毒不怎麼深的古震古浩揚等還要好些,目前不過就是全身無力而已,但中毒比較重的古浩遠,青柔,古浩清等幾個人就相對比較嚴重,時不時的吐血讓古皓然等擔心不已,古皓然和古浩影算是最輕的兩個人了,還能給其他的人餵食喂水等。
這日上蝶衣收到古離傳過來的信息,知道古離已經先行趕去京城,古皓然微笑著道:「看這口氣小叔這次是憤怒了,山家就算我們不去動,小叔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自然會給我們陪葬。」
蝶衣臉色一冷沉聲道:「我自會找他們算賬,你慌什麼。」
古皓然聽蝶衣口氣不善,不由輕擁著蝶衣的腰微笑道:「我沒有慌,不過就是看不得別人比我們好,我可是自私的很的,我不好過自然就不想別人好過,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喔。」帶點撒嬌的語氣好像在哄蝶衣一般,古皓然知道蝶衣不想讓他去想死亡這些事情,剛才也只是一時順口並不是發什麼感慨,不過能得到蝶衣的訓斥,其中夾雜的感覺卻是相當的好。
一旁的古浩清靠在車廂上費力的勾起笑容道:「瞧這小六,真箇是個賤皮子,往日要是有人這麼跟他說話,能不發怒已經是意外了,現在居然還這麼輕聲細語的說話,嘿嘿,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古皓然白了古浩清一眼,對上邊上笑呵呵看著他的眾人,一臉得意的道:「我高興,怎麼樣,我就喜歡我家的蝶衣,我就喜歡她這麼對我說話,你們能把我怎麼樣?」說罷也不顧面前坐著的是他全家老小,笑容滿面的微微使力把蝶衣抱在他膝蓋上坐著,一雙手緊緊的環住蝶衣的腰,把頭靠在蝶衣的肩膀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喜悅。
古浩影等看著滿臉幸福的古皓然,不由都齊齊舒心的一笑,一直都相當愛面子的古皓然,此時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無疑心中是相當的喜愛他的妻子蝶衣了,這麼大膽和放縱的行為,同時也述說著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所以才不顧一切外在的目光,肆意抒發心中的所思所想,這其實也代表著另一種方式的絕望,古震等看著心中在喜悅的同時,也深深的透出一股悲涼,這是他最優秀的兒子,是他最優秀的兒媳婦,是年紀最小的古家人。
蝶衣坐在古皓然的身上,雖然古皓然掩飾的很好,但那從心底發出的焦急和無奈,卻讓早已經心意相通的蝶衣感覺到了,蝶衣默默的抓住古皓然的手,古皓然緊緊的回握著蝶衣的手,沒有人面對死亡能真的做到大無畏,那是神不是人,而他古皓然在聰明機靈不過也是一界凡人,何況還有他最愛的妻子在身邊,他怎麼放的下怎麼敢說自己無所謂,因為有所謂所以懼怕,所以焦急,這樣的心情蝶衣不能感同身受,卻能了解。
「哎呀呀,相公,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成了隱形的了,我們的存在感就這樣一點也沒有嗎?」一陣戲謔的聲音響起,三嫂白芊強笑著打趣。
古浩名一本正經的道:「大概是我們的魅力不夠,要知道他們兩個人一個絢麗如太陽,一個璀璨如月亮,兩個人加一起光芒太盛,我們被這光芒所掩蓋了,所以被人看不見很正常。」
一旁最邊上的古浩影點點頭道:「三哥解釋的有理,改明兒我去披個斗篷去,太陽光月亮光都給我照不透,我看還有什麼人敢忽視我。」邊上的其他人頓時都齊聲笑了起來。
古皓然聽著眾人打趣自己和蝶衣,不由笑呵呵的在蝶衣臉頰上親了一口,滿臉幸福的道:「就無視你們,怎麼樣?」古浩揚一聽不由笑著針鋒相對起來,蝶衣默默的聽著眾人的笑鬧聲,堅強有的時候在不經意間才能顯現出來。
眾人正說話間遠處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速度相當快的從才聽見不過幾秒鐘,就已經衝到了不遠處,馬車內的眾人神色一凜,頓時安靜了下來,馬車也在同一時間快速的停下,靜寂的夜晚中只傳出幾道馬匹的嘶叫聲。
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只有一瞬間響起的兵器撞擊聲,以馬車為中心的突襲驟然響起,一切來的快如迅雷,幾吸間古皓然等一行人已經被包圍在了中間。
古皓然傾耳聽著外面的擊打聲,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眾人,古浩遠緩緩的道:「來了二十多匹馬,人數比我們多。」古浩遠除了錢莊的生意外,馬匹等也在他的經營範圍內,所以一聽就能分辨出有多少匹馬前來。
蝶衣穩穩的坐在馬車中,聽見頭頂,車前,車后,左右都有喊殺聲傳出,風等已經跟來人交上了手,本來已經睡著的夢心和夢尋都被嚇的睜開了眼,不安起來,蝶衣掃了一眼準備安慰兩孩子的青柔等人,冷冷的看著夢尋等道:「睜大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避免不了就給我學著接受,是男人就從今天給我站起來。」說罷也不等眾人有什麼反映,一伸手揭開了車廂上的帘子,外界的一切頓時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只見古家帶來的護衛緊緊圍成了一個圓圈,把古皓然等乘坐的馬車圍在中間,一步也不退的拚死抵擋在前面,血滴在空中飛舞,身形在地面晃動,長劍凌厲的向前。
車廂中的青柔和華堇對視了一眼,有點擔憂的抱緊了手中的夢尋和夢心,雖然身體上已經沒什麼力道,只能象徵意義的摟一下,但這是一個母親的天性,讓這樣小的孩子接受所面對的一切,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顫抖的夢尋緊緊的盯著馬車外發生的激斗,看著平日熟悉的人一個個受傷,一點點的鮮血流下,那素未蒙面的敵人無比兇狠的揮舞著利器,半響小手緊握堅定的道:「是,我是男子漢,我不害怕,我能面對。」還小的夢心睜著大眼睛,眼睛中流露出害怕卻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小嬸嬸說不怕,夢心就不怕,不怕,夢心不怕。」
蝶衣聽著兩個孩子的話語頭也沒回的道:「好,記住,沒有人可以靠別人照顧一輩子,如果依靠的人在不能依靠,就自己站起來撐起頭頂的天空。」
邊上的古震和古浩揚等人聽著蝶衣的話,不由深深的對視了一眼,這是蝶衣在培養古家的下一代,如果他們真的沒那個命支撐過去,那古家就只剩下這幾個小孩子了,既然保護不了他們一輩子,那麼就讓他們站起來自己去面對,趁現在讓他們在殘酷的事實中適應,好過以後在絕望中崩潰。
古浩遠眼神示意古皓然抱過夢心,朝蝶衣道:「我的夢心以後就交給你教育,不管我和青柔在還是不在,我都把他託付給你,以後就由你來教導他。」
旁邊的古浩揚也點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夢尋交給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教就怎麼教,他的人生你來指引。」
兩人的話語一出蝶衣些微有點詫異的轉頭冷聲道:「交給我?我的信念和觀點你們接受不了,我教出來的人只會像我一樣。」
一家之長古震此時緩慢卻堅定的道:「我們現在這個情況別人不清楚,我們自己難道不清楚,我們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早一點對以後有個安排是最好,不要到時候措手不及,這兩個男孩子是我古家未來的希望,若我們還在自然可以慢慢教導,但是我們現在沒那個時間慢慢去教,蝶衣,欺負別人總比被別人欺負好,你也許比我們更清楚這一點,他們沒有了我們那就只有任人魚肉,窺視我古家財產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如果有你在卻會不一樣,你會給他們找到最正確的路走,你會讓他們快速的成長和學會堅強,我古家的男兒絕對只能站直了,我相信你會讓他們站的比誰都直,站的比誰都高。」
古震的一席話緩緩的流淌在眾人的耳邊,車廂外廝殺聲越來越烈,但這鏗鏘有力的語言卻比喊殺聲都震撼心靈,這應該算是在託孤了罷,不說並不代表不清楚現狀,護衛只有那麼多,月堂的人在影束的都不是什麼精英,而且基本都分散京城左右,齊郡有的只是極少數,聖天王朝又太遠了那裡來的及來,而暗殺有第一次絕對有第二次,只會越來越強,這些大家心裡都有數,現在趁這個時候說了出來,也算是一種託付了吧。
蝶衣冷冷的掃了古震等一眼,對上古皓然含笑的雙眼,那雙眼中只有無盡的溫情,那份相信和得意毫不保留的流露出來,蝶衣知道古皓然是贊同這樣的,而她自己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喜歡就去做,當下冷聲道:「那就別怪我殘忍。」
說罷緊盯著夢尋和夢心道:「睜大眼睛看清楚,要想生存必須的手段。」夢尋懂事的咬牙點頭,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夢心的手。
殺戮,來者人數是護衛的兩倍,而且身手一個比一個好,這些個護衛在一陣交鋒中都出現難已支持的情況,只剩下風,冰祁等身手最好的幾人還不落下風,在皎潔的月光中,猩紅的液體流淌了一地,血腥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蝶衣冷冷的看著場中的交鋒,低聲朝坐在駕車位置的林野和紅凈吩咐了幾句,突然一躍就跳下了車去,只見一片銀光閃動,蝶衣一手持匕首,一手持短劍快速無比的朝廝殺的場中衝過去。
古皓然知道蝶衣的能耐,當下一聲不吭靠在車廂邊緊緊的注視著蝶衣的身形,一旁沒有見識過蝶衣血腥一面的古家眾人,不由都驚呼起來,前幾日中毒的時候蝶衣的出手都被討論毒性的古家眾人忽視了,只看見蝶衣在敵人中行動,都還以為是護衛等殺的,蝶衣不過只是去幫手,都知道蝶衣的古怪功夫高,卻不知道下手是這樣的血腥。
此時只見蝶衣朝著車廂的前方衝殺過去,滿身的陰森氣息透體而出,那樣濃郁的殺氣,鬼魅一樣的身影,快速絕倫的出手,讓人在一瞬間膽戰心驚,所過之處只有鮮血和死亡,緩緩倒下的軀體讓古家人目瞪口呆。
古浩揚睜大眼睛看著蝶衣的背影驚訝道:「這就是蝶衣的真面目?為什麼會有這樣濃烈的殺氣?」
古皓然頭也不回的道:「是,每一個都是她的面目,蝶衣從來都不刻意隱藏,是怎樣就怎樣,你們沒有看見這一面是因為,她從不輕易出手,但是一旦出手那就絕對是殺戮,見過這一面的人都死了,除了我。」
古浩清挑眉看了眼古皓然道:「你以前見過?你知道她的一切?」
古皓然恩了一聲道:「當日娶她回來時路上遇上水匪,要不是她出手也許我不會活著回來,她沒有在我面前掩飾自己,她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這點是最重要的,我只知道我喜歡她,我喜歡我的妻子,蝶衣。」
古浩名和古浩影等面面相覷,一旁的方琉雲點點頭微笑著道:「我也只知道她是我的兒媳婦,手段,身世,氣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和我們的心。」
這樣的殺伐一起,精明絕頂的古家人都看出來這個蝶衣不簡單,一個山中長大的孩子,要說性格冷點會功夫那都正常,但這樣充滿殺氣和專業的殺伐,這不應該是一個普通女孩該擁有的手段,古家人都不是傻子,不過古皓然的坦然,方琉雲的堅定,都說明了蝶衣就是蝶衣,不會有其他,也不是其他。
古浩揚等也只不過是驚奇了一下,此時都平靜下來,古浩影呵呵一笑道:「我還不知道蝶衣居然有這能耐,看來我是知道小六為什麼壓不住蝶衣了,哈哈,不聽話抽你的筋剝你的皮。」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正如方琉雲所說,蝶衣的心和自己等的心,既然明了了自己的心古浩影頓時向古皓然開起玩笑來。
古皓然不理會古浩影冷哼一聲揮了揮拳頭,眼光依然緊隨著蝶衣的身影,在馬車的前方蝶衣與風直直殺出一條血路,古浩名正要叫好,坐下的馬車突然啟動,林野和紅凈快馬加鞭的就朝蝶衣殺出的血路沖了出去。
古皓然等一呆后頓時吼道:「林野你們幹什麼?蝶衣他們還在後面快停車,聽見沒有?」一邊忙回頭去看,蝶衣已經和風回過頭去阻斷住朝他們衝過來的敵人,古皓然想也不想的就要跳下車去。
紅凈手中鞭子連連揮動完全不聽古皓然的訓斥,林野則轉過頭來一把按住古皓然神色嚴肅的道:「夫人吩咐,一但她開出路立馬帶你們先走,她和其他的人隨後就來。」
古浩揚搶在古皓然前追問道:「那怎麼行要走一起走,我們先走是什麼意思?不能讓蝶衣他們面對危險。」雖然剛才見識了蝶衣的強悍,但是畢竟來人那麼多,一個人為主攻那怎麼--行。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