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逃跑被抓包
第三十章逃跑被抓包
不知某處突然蹦出的「情情」二字讓慕容情的心猛的一緊,神經調節的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的包袱往腳下一丟。慌張的定睛去看。只見慕容逸從側前方走了過來。由於有一棵樹擋著,慕容情自我安慰道:這麼黑的天他一定沒看清楚吧……
「情情?」慕容逸堅持不懈的走了過去。
慕容情咬了咬牙,無比冤屈無比遺憾的看了腳旁的包袱一眼,懷著壯烈犧牲的心情探出了身子。心裡素質高的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大大的笑容,熱情的道:「啊!皇上你怎麼也來散步!」就差沒搖臂歡迎了。
「口渴了就來找水喝。」慕容逸咳嗽了兩下,「情情你怎麼在這裡散步?」
「啊!散步……啊。對!散步!」隨手指著天,「我是來賞……」糟糕!今天這天上的星星月亮跑哪去了!難不成都偷情去了?!「賞……賞……」溜著眼珠子,心虛得喉嚨都開始發澀了,「賞……」看著慕容逸迷茫的眼神,慕容情心中咆哮一聲:天亡我么!
適時,一卷殘風吹過。
慕容情靈機一動,破口而出:「我在賞風!」
「賞風?」慕容逸不明白的想了想。
「當然了!」慕容情理直氣壯,「就是在賞風啊!這麼高層次的品味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難道你不懂?」
慕容逸抿了抿唇。
慕容情暗地裡鬆了口氣,看來是矇混過去了!遇上她又開始發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無上境界的精神了。現在她最惱火的就是為什麼在這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讓她碰到他呢!這不是有意讓人惱火嘛!真是的!埋怨的瞧了慕容逸。這傢伙怎麼還不走,準備什麼時候走?
「呃……嗯……」慕容情想著託詞,這麼一想還真讓她想到了:「呀!你不是在生病么!怎麼半夜還來吹風啊!萬一又加重感冒了,不是折騰人家嚴公公的那個御醫嘛!」眼看他要開口辯解時,她又教訓道:「要喝水不會讓奴才去拿么!為什麼不在床上好好躺著!」叫囂著伸手去摸的額頭,看他發燒有沒有好點。對待小朋友就該這個態度,不然還以為她是病貓呢!手剛要接觸他肌膚的一剎那卻被慕容逸擋了下來,慕容情有些愕然。
「我知道了。」慕容情單單的吐了這三個字,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你的手好冷,以後不要賞風了。你……」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后隨即又鬆開了,「我走了。」
慕容情看著他大步的離去,眨了眨眼睛,奇怪哦,她怎麼感覺他似乎有什麼話憋著但卻又不想說呢……不過現在不是說奇怪的時候,趕緊溜走才是王道,巡視了四周后小跑的抓起棄在地上的包袱,輕輕打開門閥,邁出了一隻腳,兩隻腳……
啊!她逃出去了!
興奮!激動!狼嚎!
踏著冰冷的土地,迎著涼爽刺骨的寒風。只要心情好,再刺骨再冰冷的風在她看來都是涼爽的!慕容情挎著包袱按著山上小路一直往下探索。看來這座山不是很荒涼啊!她突然想起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一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地人多了便成了路。至於這是不是魯迅先生的原話她就不計較這麼多了。從現在她腳下踏著的林間小路的寬度以及路上枯草的疏密來看,這個什麼凈因寺還是蠻香火鼎盛的。
慕容情一蹦一跳的前進著,她突然又想起某某先烈的話:前途是迷茫的,但革命的勝利卻是在眼前的。
不過她同時也想起了一句老人常說的話:黑路走多了也是會遇到鬼的。
「呸呸呸!」慕容情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怎麼老想些恐怖的東西!我身前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阿門!阿彌頭佛!神仙保佑!玉皇大帝你可要罩著你這迷路的小羔羊女兒啊!」自我安慰雖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腳下的速度卻提高了三倍。
媽媽咪啊!這裡離市中心還有多久啊!怎麼沒有人啊!殭屍、吸血鬼、活死人什麼的不要出來啊,雖然她長得漂亮,但她不想搞也不敢搞人鬼情未了,所以言哥哥弟弟大叔大嬸姐妹們……如果你們在天有靈就儘管在自己的家裡或墳前晃蕩,不要來和她打招呼啊!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山腳下的一條羊腸小道,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蒙蒙轉亮了,可是問題又來了,這羊腸小道有兩端,分別通向兩個方向,那她應該走那一端比較好呢?她初出江湖,還沒殺出一條血道,所以這人生道路的選擇比較重要。沒聽見某位先人說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么!
只是這個求索……是個難題啊!
來回打量了又打量,還是沒有答案。無意中看到天邊的一抹紅暈,呀!那不是朝陽升起的地方么!那裡肯定就是東了!慕容情面朝著東,嘴裡念念有詞:「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憑著自己紮實的地理知識口訣,慕容情很快確定到這羊腸小道通往的方向分別是南和北。
「這還要考慮么!聰明人肯定是往南走了!江南乃魚米之鄉!」這句話一說完,慕容情陡然對自己升出了一股由衷的佩服,她覺得自己是聰明得沒有話說了!別人都是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而她是既聰明又長毛,真是人間極品啊!
懷著無比驕傲的心情,她向著南走去。
接下來是一切都無言的證明了她的抉擇是正確的。因為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可愛的房子和可愛的擁有人氣位的華麗麗的街道。
那些做生意早的人已經將擔子挑了出來,點著爐火準備早市了。更有甚者已經叫賣著「麵條啦!熱騰騰的麵條哇!」
慕容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包袱,裡面可是她白花花的銀票哇!有了這個她以後就可以無拘無束的體驗浪蕩江湖的豪情了!
嘩嘩……一家客棧的夥計正從裡面將門板挪開,大概才挪了三塊門板。抬頭猛然見到面前多了一個人影嚇得臉慘白慘白的,哆哆嗦嗦的問道:「客、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吃飯?」
慕容情笑眯著眼睛。「客官我趕了一晚的路,要休息!」
「好嘞,客官您隨小的來。」夥計哈著腰,連連帶路。將她領至櫃檯旁,遞上一個本子和一支毛筆:「客官,請您登記一下。」
慕容情拿著筆,看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有些發難了。因為她突然想到如果慕容逸發現她沒了派兵來找她不就完了!倒底要不要住店?還是繼續趕路?
夥計見她半天沒動靜,好心的道:「客官不會寫字?不然讓小的代勞?」
「呃?呃……嗯……」慕容情將筆給了那個小二,她一晚沒睡很困了,不然就先睡一覺吧,大不了稍稍睡一會,想那慕容逸也不會這麼快就找來的。
「客官您姓誰名甚?」
「……我……我叫……金小花。」慕容情隨口胡謅了一個,反正這裡有沒有身份證,怕什麼!
「家住何地?」
若是慕容逸知道自己走了會不會哭呢?會不會全國搜查呢?會不會將她列為通緝犯呢?
其實他也不是個討人厭的人……
對了,今天他明明是有話要對她說地,怎麼又不說了呢……他想說什麼呢?怎麼怪怪的?對!他今天就是有些怪怪的。好像……好像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小孩子的那種……
「不想了,再想就睡不著了!」慕容情用被子蓋住頭。「睡覺要緊!睡覺要緊!」
外面越來越嘈雜的聲音讓慕容情心情不明的浮躁了起來,正是因為這種浮躁使她陡然轉醒,她還從來沒有醒這麼快過!
外面好吵!第一反應就是……難道官兵來搜查她了!?
慕容情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看了眼天色,埋怨道:「不好!睡過頭了!我怎麼睡了一整天啊!」急忙提起枕頭下的包袱,竄到門邊就欲逃走。
小心的拉開一條縫,她已打定主意趁那些官兵不備時就腳底抹油。因此開門的聲音極其的低,動作也極其地小心,幾乎是帶著忐忑的心情。
可是……
門外的一切讓她傻了眼了。
外面哪有一個官兵啊!都是些來往的旅客!想必的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就熙熙攘攘的都下樓吃飯。
這一刻慕容情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還是什麼呢?手撓了撓心口,竟有些意外,意外之餘就是失望了。
「我有病啊!怎麼會失望啊!」慕容情甩了甩頭,將門重新關好,自言自語道:「我肯定是餓得昏頭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將包袱里的銀票悉數都貼身藏在了衣服里,一半藏在了襪子里,一半藏在了胸兜里,只留了些數目不大的銀票放在袖口內。
這家客棧的生意應該還算不錯,從二樓到一樓都是不絕於耳的交談聲。
隨意點了兩個炒菜,當然鴨子是必點的,只是這家客棧只有燉鴨煲。小二上菜很迅速,沒一會就將點的飯菜都端上了桌。慕容情一邊吃一邊納悶,難道她失蹤的事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么?怎麼沒有派人找她呢?還是知道她沒了,卻不想找她呢?
人啊,是種很奇怪的動物,通常越想一件事就會越想越矛盾,最終走入牛角尖,走火入魔。現下慕容情就是這種狀況,明明是她自己要逃走的,說想體驗這江湖的豪情樂趣。可是現在卻鬱悶得快要內傷了。
為什麼沒有人派來找她啊?!她在他心中是那種無足輕重的人么?啊啊啊……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原本她打算俠客行走八方地,現在她反而不想走了。她倒要看看會不會有人來找她!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悶聲的吃了飯,掏了銀票子后迫於無所事事,加上心情煩悶。再加上外面集市的誘惑,再再加上她還沒看過古代的夜市,所以她走出了客棧,打算隨意逛逛。
俗話說的好,人來古代不進窯子,那就是白來了!
眼下,在慕容情的腦海里強烈的形成了兩個字「青樓」。只記得在各個古代電視劇及小說中都有提及,或高雅或風騷或凄慘或華麗。所以她就要親身體驗一下。那傳說中的花魁是否真是才貌雙絕呢?
現代的夜晚是夜總會最耀眼。而古代的夜晚則是賭坊和那溫柔鄉最是誘人。根本不需要費力的尋找,只是憑著那敏銳的聽覺就可以聽出那些嬌聲柔語的一聲聲「客官來嘛」在哪個方向了。
在她大步正走了七步后又被一隻胳膊攔了下來,那胳膊上正隨風飄蕩的紅色霓裳,這抹紅色好像有些熟悉……誰來著?
「情兒。」溫潤的男子之音。
慕容情耳熟的驀然轉身,妖冶的臉龐,這一身的紅裳……不就是那個自稱是她言哥哥,說要帶她走卻又扔下她不了了之的人嘛!剛才憋著的火這下全都蹭的燃燒了起來。背信棄義的傢伙。妄她討好的喊了他那麼句「言哥哥」!真是冤家路窄啊!
「情情,你獨自一人出來的?」朝警惕的瞧了眼四周,就在他的眸子掃過右側昏暗的巷道時卻凝結了一股殺氣。
「是啊。我自己想辦法出來的。」哼,才不要你幫忙呢!慕容情傲慢地抬起下巴,等你救她出去還不如等霸王龍復活呢!
朝緊抓住她的手腕,警惕的死盯著那條巷道。壓低聲音道:「快跟我走。」
「嗯……」慕容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拉著飛快地移動了。她的腳可謂沒有點著的,就是整個漂移,想不到漫畫書上畫的高難度遁走姿勢她真正的體驗到了。
待到停下來的時候頭髮整個兒一邊倒,貝克漢姆就算看見了也會自愧不如。
「嗯……這個……哥、朝哥哥……?」慕容情感到這個人是武林高手,願本想發的火也自動熄滅到無影無蹤了。廢話,她還想多活幾年呢!「這裡是……哪裡?」
天吶!這麼荒涼的地方!除了兩棵樹外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能看到的東西了,當然腳下的泥土除外!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
殺人?搶劫?
此時的她的腦子裡除了這三種假設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美好的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大呼此生完矣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和車輪咕咕的聲音。
「教主。」一輛馬車衝破黑暗的禁錮騰空而出,一命紅衣女子不知何時已跪在了地上。
朝左掌一揮,馬車的車簾就被掀開,「進去。」
此時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慕容情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她也不掙扎,索性完全服從。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美少女,法制教育節目都不知看了多少回了,她要麻痹犯人的防範心理,好趁機逃走,再者。她的身家性命都在身上,她怕什麼!這也是她唯一慶幸的一點。還好將銀票子都藏在了身上,不然她得哭死。
馬車一搖一晃的顛簸著。
慕容情和朝同坐一輛馬車內,她恨馬車!坐得她腰酸背痛。
「情兒。」朝終於開口了,「你真的捨得離開皇宮了?」看了沉默的慕容情許久,「你當真忘了那個人,捨得離開那個人了?」
那個人?是誰?指慕容逸么?慕容情舔了舔唇,慕容逸啊……她其實也不討厭他啊,人品還不錯,至少在孩子時期時不錯,有時還蠻可愛的,不是可愛,是漂亮!那個漂亮的男人啊,肌膚也很滑,觸感不錯。雖然只是無意中摸了一次,但確實是不錯,不知他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哎呀,哪次他洗澡時她怎麼忘了看了?!真是失策啊!
朝神色複雜的看著一臉神遊的慕容情,尤其看到她嘴角掛著的笑,當下神色一凜,放高聲音道:「不要再執迷了,這世上還有更值得你去愛的男人!」
慕容情被這一喝嚇得回過神,下意識的去看朝,正好對上他的一雙棕色的眸子,他的眸子炯炯有神,如洪水般,陡然沖向她的心房。
「情兒……」朝低語的慢慢靠近她。
慕容情惘然若失。
朝的身子越靠越近……
「不要!」慕容情雙臂交叉擋在胸前,緊閉雙眼,「你說你是我哥哥的!」頻頻喘著氣,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等了許久,等到的卻是他爽朗的大笑,微微睜開一條縫……
朝斜倚在車壁上,侃笑著瞥著她,失聲大笑。
慕容情弄糊塗了,剛才她以為他會吻他的……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臉上登時火辣辣的。
這個人真是的,想倚著車壁就好好倚著,幹嗎一連串動作要那麼曖昧!這不是害人么!
慕容情撇嘴鄙視他,最後決定無視,眼睛看著另一個方向,閉目養神。
朝漸漸止住了笑,他的落寞卻也一點點顯現了出來,那種能揉出水的哀傷沖淡了他的笑顏,化成那無盡的靜默。
慕容情不知道這是哪裡,一下車眼前就是這棟房子了,這房子從外面看不出有多豪華,然而進去之後就會讓人大吃一驚,大吃一驚的也並不是因為它的奢華,而是因為它的典雅。
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大門內的世界竟是如此得如夢幻般,簡直可以堪稱另一個蘇州園林。
小橋流水,廊橋曲道,連那一灘幽水上的嶙峋怪石都顯得那麼別緻。
慕容情頻頻讚賞的點頭。
朝負著雙手,笑道:「想不到你也是個懂欣賞的人。」
「當然!」什麼意思嘛!難道是瞧不起她?難道她就不能欣賞了么!慕容情翻著白眼,小家子氣頓時就上來了,也學著他背起雙手,「這是哪裡?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朝的雙眸盈光滿然,彷彿有溫泉流通,竟富有了一種道不盡的柔情:「這裡當然就是我們的家了。」
「咦?我們?」我們?慕容情指著自己,是指她和他么?……自己和他關係很好么!幹什麼叫這麼親熱!
「我是朝哥哥,你是妹妹,我的一切自然就是你的。」
慕容情似懂非懂的點頭,無形中她多了一份財產,話說多認一個言哥哥也是不錯的選擇。
看到朝的指示后旁邊的一個穿著似婢女的女子心領神會的上前,對慕容情道:「請跟隨屬下來。」
慕容情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朝,朝淡淡的道了一句:「你累了,去休息吧。」慕容情「哦」了一聲就跟著那個女子走了。
從襪子里和胸兜里取出銀票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不禁由衷的感嘆:「好香啊……」
趁著還有太陽的功夫把銀票一張張攤開在桌上,一方面是為了將銀票晒成陽光的味道,另一方面是她想摸著這些錢看著這些錢,看著這些白白的票子在桌上沐浴著陽光,這對她來說是無比興奮的事。
從昨天就來的這裡后那個朝一直沒有出現過,他很忙么?嘖嘖嘖,她在這裡要呆多長時間呢?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在找她……不知道慕容逸有沒有派人在找她……
微困的打著哈欠,半眯半睜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覺前想到慕容逸,夢裡竟然也有了慕容逸的影子!
她在夢裡來到了一片白皚皚的雪山上,到處都是雪,積雪很厚,一直到小腿處。
她站在一棵松樹后,平目看著前面約一百米處的男子背影。
他的衣服很普通,鼓鼓的,顯的身材很臃腫,他蹲在地上不知在挖些什麼,才開始她還在納悶,眼前的這個人是誰啊?這裡是哪裡啊?
出於好奇,她一腳一腳踩著雪,費力的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會有「吱吱」的聲音,而她的身後就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大概是聽到了聲音,那個背影轉過了身。
彼此相見的一剎那兩個人都怔住了!
那個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呼道:「情……情情!?」
天吶!眼前地這個人是慕容逸么?!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原本就很消瘦的臉更加凹陷了下去,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他的錦衣呢?他的華綢呢?他的奴才呢?
環繞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情情……」慕容逸先是遲疑,許久之後像是經受不住強烈的想念疾跑了過來,在慕容情還沒有反應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慕容情被緊緊抱住,此時的她還在思考著剛才腦子裡的一串問題,移動視線的時候也看到了剛才他蹲著的地方的那個洞,很小的洞,像是捕捉獵物地洞。
「情情,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慕容逸使出了一切能使出的勁,就這麼抱住她,彷彿怕她會失去一般。
「哎?」為什麼會這麼說?慕容情被勒得喘不過氣:「你……」
「我們的孩子還好……么?」慕容逸的聲音艱澀的暗啞了下去,孩子?什麼孩子?好奇怪……「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逸像聽不到她的問題似的,自顧自的說道:「我每天都會在這裡等你,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今天我好高興。」聲帶顫了顫,「就算死了……我也……」
「你在瞎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慕容情沒好氣的撇撇嘴。「死」一直是她忌諱的一個詞眼。
「咳咳……咳咳咳……」
慕容情感到趴在自己肩上的他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不禁皺了眉。他怎麼咳嗽得這麼厲害?
「咳咳咳咳咳……」
這幾乎快把肝臟咳出來的咳嗽聲將慕容情嚇了一跳,掙脫開他的懷抱,反之抱住他,拍著他的背焦急的道:「你怎麼了?生病了么?怎麼咳嗽得這麼厲害了?御醫呢?」
這陣咳嗽過了后慕容逸蒼白著臉,笑著搖搖頭,看著慕容情,看著她擔心的神色,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咧開嘴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怎麼會沒有事?你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御醫他們呢?」四處尋找,「他們在哪裡?」
慕容逸擺擺手,露出了一絲無奈,虛弱的道:「我已經不是皇上了……」
他不是皇上了?
這給慕容情的震撼不小,他不是皇上那誰是皇上?難道有人篡位了?不會的!不會的!
慕容逸捂著心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快到尾聲的時候他飛快的用手捂住了嘴,隨即轉身,深吸了幾口氣,指著雪地上的那個洞語調很輕快地道:「我剛才在捉兔子,今晚我烤兔子肉給你吃。」
兔子肉?
慕容情瞥了眼那個洞,原來那是兔子洞啊,傳說中狡兔有三窟,他只守著這個洞怎麼是捉不住兔子的吧?他難道不知道這裡道理?轉念一想,他是皇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的,怎麼會知道!可……剛才他說他已經不是皇上了……難道現在的他每天都要為吃飯自己想辦法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慕容逸走到動口旁蹲了下來,捂著肚子急速劇烈的搜腸刮肚地咳了起來,這次的咳嗽持續了很久,他的聲帶啞得似乎隨時都可能拉斷。
「咳咳……」他還是蹲在那,埋著頭咳嗽著。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
慕容情看著他劇烈抖動的肩,心下一揪,怎麼生病得這麼厲害!怎麼辦才好?這裡哪裡有止咳糖漿賣啊?
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蹲在他的背後,條件反射的拍著他的背,擔心道:「你怎麼樣啊?」手拉住他的胳膊,「房子在哪裡?這裡這麼冷,還是快回去吧!」
慕容逸反手隔開她的手,依舊是背對著她,頭埋得更低,一邊低低的咳嗽著一邊搖頭。
慕容情見他賴在兔子洞旁邊不肯走,急了,大叫道:「幹嗎今天一定要吃兔子肉!你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怒氣上涌,上前一把拽過他的右胳膊。她雖然力道很大,但還沒大到能把一個男人拉倒在地上的程度。看著倒在地上的慕容逸,慕容情震驚了。讓她最震驚的是地上的那攤粉紅色的斷斷續續的血跡……
他……吐血了!
血……
慕容情用著連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心痛的同時也如焚火燒心般的刺痛的聲調咆哮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慕容逸慢慢的從地上撐坐了起來,看著似乎發了瘋般大叫的慕容情,一把拉下她,緊緊的將她扣在懷內。因為咳嗽過度,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所剩不多,但他卻想說很多很多,似乎這次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真的,他沒有機會了。慕容情的心內關於這一點也產生了共鳴,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告知她,他的生命所剩不多了。
慕容逸撫著她的發:「真……好……」
慕容情就這麼癱坐在他的懷裡,「哪裡好了……」淚水不知不覺就湧出了眼眶,真的是那種悲戚的感情。雖然她告誡不要哭不要哭,但淚還是流了下來。
「能在最後的時間裡再見你一次。」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柔的,覆上了一層哀傷,更多的則是欣慰。
「你在胡說什麼!」他要死了么?他要離開她了么?不要!不要!不要走!垂在他腰側的雙臂死命的圈住他的腰,心酸泛遍了全身。
感受到她環住自己的雙臂的力道,慕容逸亦柔柔的笑了,「我好想看一眼我們的孩子啊,可是……我沒有時間了,老天對我還是公平的,讓我在最後一秒看到了我此生最愛的人……情情,你知道么,我愛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你知道么……」不知是不是奇迹出現了,他說完了這麼長的一句話,從頭到尾也沒有咳嗽過。
慕容情早已泣不成聲,她拚命的點頭,「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責備的捶打著他的背,「你亂說什麼啊!孩子還在等你去看他呢,你在亂說什麼啊!你在亂說什麼……」
「情情……」慕容逸淡淡的笑開了,慘白的臉上此時布滿了一種不易察覺的幸福,他張口欲說什麼,就在他雙唇張開的一剎那五臟六腑一陣絞痛,吃痛的哼了哼,環住慕容情後背的右手及時捂住了嘴,似乎嘔吐了什麼東西。
慕容情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異樣,顫著聲音道:「怎麼了?」就欲轉頭看他。
慕容逸的左手牢牢的按住了她,撤下捂住嘴的右手,輕輕地在她的耳旁道:「沒事,只是中午吃多了點……」
慕容情淚眼婆娑,半信半疑的抵著他的肩,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你沒騙我?」
慕容逸在她的背後張開右手,手心的一灘鮮血正順著他手掌心的紋路一滴滴的滴落到雪地上,紅的鮮血,就這麼一滴一滴的滴落……還掛著血絲的嘴角動了動,紅得過於艷麗的雙唇慢慢啟開,附加著點頭,「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慕容情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淚,努嘴道:「我這輩子還沒這麼哭過呢,你害我哭得這麼厲害,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慕容情聽得他在她的耳旁道:「那就罰我下一世也還這麼愛著你吧。」他的氣息吐在她的耳旁,弄得她痒痒的,她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吐這麼長的氣在她的耳朵上,生病了還這麼不老實!哼!
「情情……」
「嗯?」
「你……」
「嗯?」慕容情側耳努力傾聽,他想說什麼?怎麼聲音這麼低?有什麼是不好意思說的么?
「你……愛……我……么……」
幹什麼問這個啊?……「愛」這個字是能隨便說得出口的么!「坐在雪上好冷啊,我們回去吧。」她掙扎著要站起來。
「……不、不……要……」
慕容情停下了動作。他說了「不要」?他喜歡坐在這裡么?雖然帶著疑問,她還是靜靜地坐了下去,「你坐在雪地上不怕病情加重啊?你的癖好怎麼這麼奇怪呢?……剛才你問的問題我是不會答的,你別以為賴在這不走我就會屈服的,你知不知道?」
慕容逸的那血絲已經凝結的嘴角還是掛著他那淡淡的笑,他的面朝著快要落山的太陽,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他閉著眼睛,好像很享受這片寧靜。
真的很靜,很靜。
「喂……」慕容情拍拍他的背,「你怎麼不說話?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是不會說那三個字的,你聽見了沒有?我們快回去吧,這裡好冷啊!喂!」等了許久,慕容情再忍不住這刺骨的寒風了,想微微推開他站起來,可是他似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肩上,重得她爬不起來。「喂!」試著推他……一次兩次三次……
寒風安靜的吹著,侵略著每一絲雪花。
夕陽亦很寧靜的一點點的下落,那層金光在慕容逸的臉上一絲一毫的褪下。
「喂,你起來啊……」慕容情嗚咽著,用力的捶打著他。「你起來啊!你起來啊!我說過我不會說那三個字的!就算你一輩子呆在這裡不起來我也不會說的!聽到沒有!你倒底有沒有聽到!有沒有……」捶打著的雙手已經逐漸失去力道,最終狠狠的抱住了那具身體,嚎啕不止,「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說還要去看我們的孩子么……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你不是說你不會騙我的么……你怎麼能這麼騙我!你給我站起來啊!」死死的揪扯他的衣服,「你還沒有聽我說那三個字,怎麼能這麼離開我!你不是說你下一世也要愛我的么……可我只想要你的這輩子啊……我還沒說過「我愛你」呢!聽到沒有,我還沒說過「我愛你」呢……」
慕容情體會到內心的那份急切的悲傷,這種那人不能自拔的傷痛蔓延了全身,就連毛孔都彷彿在哭泣著。就是這份悲慟反而讓她從夢中逐漸的清醒了,隱隱約約知道了這只是夢,但這種酸楚的似乎心死了的感覺逼得她就是想哭。
不知多久才逐漸清醒了過來,慕容情抽抽續續的哽咽著。抬眼看向窗外,此時也是太陽既要落山之際,那種夢境的悲戚之感一時又涌了上來。
感傷的同時不禁反問自己怎麼會做了那個夢?為什麼要哭得這麼悲傷?難道是想那慕容逸了么?難道她愛上慕容逸了么?
思及夢中那一直說不口的「我愛你」這三字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花了好久才漸漸使自己的情緒平復,起了床正要收銀票,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誰?」慕容情驚慌的胡亂的摞起桌上的銀票,來不及整理就這麼地拽在手上,打量著房間,思考著該藏在哪。
「教主讓屬下來領姑娘去前廳吃飯。」一個女子的聲音。
「哦!你等一下!」沒有辦法,慕容情掀開床毯,將滿手的銀票塞了進去,隨後重重的壓了壓床毯,這才去開了門。
「姑娘請。」
慕容情點頭,關門的一剎那又看了那床一眼。
不是說是朝喊她來吃飯的么?怎麼飯桌上不見他的人影?坐在飯桌旁的反而是一個紅衣女子。
不知是什麼情況,慕容情不明所以地坐了下去,一邊看著桌上的菜一邊詢問著旁邊的人。
「小公主是否還記得我?」站在左處的一個女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慕容情張了張口,「你是……」又是一個紅衣女子,不過這個紅衣女子和坐在對面的那個紅衣女子的穿著還是不太一樣的,雖然顏色一樣,坐在對面的女子連頭上都扎著一塊紅綢,不知道這個教的人怎麼這麼喜歡紅顏色呢……
「看來您是不記得我了。」這女子也不惱,「我叫阿紅,小公主以後喚我阿紅就好了,以前我還在暗中保護過小公主的,也見過幾次面,可以算是朋友了。」
咦?暗中保護過她?
慕容情點點頭,「當然是朋友了!」目光瞄向對面,「那位是……」
阿紅心領神會,介紹道:「這位是本教的聖女。」
聖女?「怎麼稱呼?」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聖女了!不過……她怎麼都覺得那個冰語嫣老師更適合做聖女呢……大概是因為她成天帶著紗巾的緣故吧,更有神秘性。
「叫我聖女就好了。」聖女突然開口了,冷冷的凝視了慕容情一眼,默然的對阿紅點頭,阿紅好像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也用點頭回復,隨即廳內的其餘閑雜人等便被吆喝了下去。
看著安靜的大廳,其中的氣氛怪怪的,慕容情乾咳了幾聲,「我說……朝……呃,我言哥哥他人呢?不來一起吃飯么?」
「教主很忙。」聖女面無表情的拿起了筷子,「是沒有時間和你吃飯的。」
咦?什麼叫陪她吃飯?陪她吃飯不就也陪你吃飯么!難道說他有時間陪你吃飯就沒有時間陪自己吃飯?慕容情極其敏銳的察覺道其中的針鋒相對的鋒芒,看來這個聖女很不喜歡自己啊。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通常一個女性不喜歡另一個女性,大多數都是因為「嫉妒」這兩個字,沒辦法。同性相斥。
巴巴的吃著飯,可謂是大眼瞪小眼,由於這個圓桌子很大,所以沒有發現什麼筷子碰筷子、搶菜奪肉之類的戲碼,全程除了咀嚼聲便只剩呼吸聲了。
因為惦記著床毯下的銀票,所以慕容情吃得特別快,放下筷子就急匆匆的自己打開了門,正準備走卻看見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那個自稱阿紅的女子,阿紅見她出來的很快,疑惑的向屋內看了一眼,問道:「小公主您……吃好了?」
「嗯。」慕容情連三的點頭。「我要回去休息了。」
阿紅讓了讓,還是狐疑的再向屋內看去,欲言又止,慕容情的一顆心都撲在她地那些銀票上,生怕有誰偷走,走勢很急,然而她才疾走了三四步,身後卻傳來一聲嬌然卻冷傲的聲音:「慕容姑娘請留步。」
「聖女你要做什麼!」阿紅驚呼道,「你忘了教主吩咐我們……」
「我沒忘記。」聖女打斷阿紅的話,細了眼睛看向停在原地的慕容情的背影,「我和慕容姑娘很有緣,想聊聊而已,慕容姑娘不會不給面子吧。」
阿紅皺了眉,連阿紅都聽出這聖女明顯地是在挑釁,慕容情又怎麼會看不出!
慕容情抿了抿嘴,好你個哪門子的聖女,敢惹你姑奶奶,看來是活膩味了!她倒要看看這個聖女想幹什麼!她從來不信這個邪!丫的,咬不死你!於是乎……在她轉身的那一秒……她的表情……變得……變得……異常的甜美,特別地開心的那一種!那掛在臉上的笑別提有燦爛了!燦爛到阿紅都傻了眼。
「我和聖女一見如故!簡直是相見恨晚!猶如親生姐妹!不,簡直就是!」慕容情扭著腰蹭著貓步,一腰一扭地走上前。哼哼,她就是要用她的小蠻腰氣死人!「聖女有什麼要和我嘮嗑的?我非常想聽呢!我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和聖女說,來來來。我們找出安靜優雅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聊!」說著就牢牢抓住聖女的手腕往陰暗角落走。
聖女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黃,還隱隱透著憋著怒氣的紅,咬著唇跟著走了。
阿紅看傻了眼,就這麼看著她們隱入了陰暗中,忽地若有所思,腳步輕跳,跟在她們背後隱遁了起來。
「放開我!」大約是料定周圍沒人了,聖女大喝的甩開慕容情的手,「你也配抓我的手!」
「你能被本姑娘抓那是你的榮幸!」慕容情無所謂的拍拍掌心,好似沾了許多灰塵似的。
聖女諷刺的冷笑道:「想不到慕容姑娘撒謊騙人倒挺在行的,我和你哪有什麼一見如故,哼,你胡謅得太不靠譜了。」
「唉……」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得罪你了,我看聖女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天地可鑒!」是天地可鑒啊,相見時含著恨,然後她在心裡祈禱著若是以後的某一天不得不見那一天也得越晚越好,這所有的連起來不就是「相見恨晚」嘛!「若是聖女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大可以提出來,我可以改嘛。你這樣無緣無故的針對我……我、我、我……心裡特難受。」慕容情委婉的請求著實讓聖女有些羞愧難當,於是她放柔了語氣道:「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這才是她好奇的地方。
聖女咬了咬牙:「只是你快點離開教主地身邊!」
「為什麼!」就是啊,為什麼?礙著你了么?
「你倒底走不走?」聖女發狠地道,同時也威脅道:「你若不肯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手迅速的伸到了衣襟里。
慕容情看她這架勢嚇了一跳!真是個急性子的女子!她又沒說不走!她、她、她這是要幹嗎?突然想到好萊塢的某某槍戰片,難道她的衣服里放了槍么?她這是要拔槍么?搖搖頭,不可能。難道是飛鏢?
對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教是幹什麼的。難不成是個類似五毒教的門派?那麼她的衣服里不是放了毒蛇就是放了蜈蚣,再不然就是天山雪蠶,不會是毒蜘蛛吧?
慕容情的身子隨著她深入地聯想不由的一抖,這個世界上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蟲子!尤其是那種軟綿綿的,還有那觸角特別多的蟲子,光想想她就噁心地想吐了。
全副武裝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心裡急道:若真是蟲子可怎麼辦呦!
「哇……」聖女的臉色突然一片慘白,猛的倒了下去,抬頭就吐了口血。
慕容情看清楚了她手上抓地是什麼,是一個小瓶子,鬆了口氣,只見聖女趴在地上忙不迭的去打開瓶蓋,瓶口對著嘴就往嘴裡灌。嗯?這瓶子不是拿給她的啊?
「聖女!」阿紅一晃而至,身手猶如鬼魅,「你怎麼了?」扶起聖女忙向旁邊喊道:「快扶聖女去休息。」她對著的方向是與慕容情站著的放向相反的,立即就有兩名紅衣女子從暗處走了過來。兩人小心的扶起聖女,聖女也不掙扎,可能也沒有力氣掙扎,就這麼虛弱的喘著氣,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阿紅這才對慕容情道:「剛才若嚇到小公主了,還請小公主原諒。」
慕容情此時是二丈的和尚摸不得頭腦,那聖女才說了句「不要怪我不客氣」就吐血了,這倒底是對誰不客氣啊!「她……怎麼了?吐了這麼多的血。」
「無妨,只是生病了,小病而已。」阿紅說的輕描淡
都吐血了還小病!恐怕肺癆都有了吧!「阿紅姑娘真會開玩笑,聖女的病得不輕一定得請位高明的大夫才行……」
「小公主,」在慕容情說話之前阿紅就一直思量著某件事,此刻她像下了決心似地,鼓起勇氣。「有句話我一直想說。」
「什麼話?」「就是和聖女一樣的話,請小公主離開教主的身邊。」
嗯?「為什麼啊?」乖乖,天地良心,不是她想跟著她們教主地啊,是她們教主硬捉她來的啊!
阿紅略帶了羞澀,偏過身子,微微低下頭,輕語道:「小公主難道不知道教主對於我們是何等的意義?」
慕容情茫然的搖頭。
阿紅悵然嘆氣:「你可知道剛才的聖女的壽命也不過只有一個來月了。」
這她怎麼知道!她又不是華佗在世!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么?她也不過才二十地年華?」阿紅冷笑道,「一半是因為小公主。一半是因為教主。」
「關我什麼事?」性命攸關的事她得及時撇清了!不然以後的醫療費和陪葬費她可出不起,再說了,生死有天命,有病就去治,治不好也怪不得別人,又不是她害她得病要死地!這阿紅腦子有病啊,亂說什麼!
「小公主可記得數年之前,那時小公主跳了選拔聖女的頌聖舞。」阿紅漸漸嚴肅了下來,「記得那時還是我親自看護的小公主。」
「什麼頌聖舞?」
「本教的傳統,凡是跳聖神舞不被蛇王毒死者就是本教的聖女,但這種機遇百年難遇一次,幾乎所有跳這舞的女子都當場被蛇王咬死,但小公主您是例外。」
「我?」難道說她差點當了這裡的聖女?真夠扯的!
「沒錯,可是蛇王卻由著你逃跑了,既然聖女沒了,總要有個人代替,代替的人便是剛才那位聖女,而本教聖女的職責就是每年去後山的神樹上摘取當日的嫩葉用來沐浴,三日後為本教跳頌聖舞祈福。」
慕容情似懂非懂,但她唯一清醒的是,這世上哪有什麼神樹啊!神樹的沒有,毒樹的有。這聖女多半是毒樹葉水泡多了,毒素攻心吧!幸好幸好她當時逃得快,不然她也得短命!不過,這也不能說是她害了她的呀!她不想當完全也可以逃走的嘛!她留下來只能說明她自己笨!俗話說:熊是笨死的。人更有可能笨死了。
慕容情碎語道:「誰讓她當的。」
慕容情的聲音極低,但阿紅的耳力更好,竟然聽到了。搖頭道:「聖女對教主的心意我們都看在了眼裡,可是教主他……」定定的看著慕容情,「他的眼裡只有你。」
「開什麼玩笑!」慕容情雷得向後大跳了一步,「他是我哥!」
「我也希望是,可是……教主心裡裝的全是你,完全沒有我們……」說道最後兩個字阿紅突然變得吞吞吐吐,「……是聖女,她為教主付出了很多,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你們也是的,明知道做聖女會死人卻還選什麼聖女。」慕容情撇嘴,真是自己拿命不當命。
「不是的,她不是正宗的聖女才會這樣的!」
誰信啊!
不過……
溜了溜眼珠子,慕容情試探道:「你當真要我離開?不怕被教主責備?」
「阿紅敢作敢當。」
「好!既然那什麼聖女的事迹這麼感人,我就見義勇為的自我犧牲一下好了,我願意走,但你得為我打點一切。」
想不到出了陽關后的天氣溫度會如此的截然不同,如果可以用一個形容的成語來說的話,那就是「判若兩人」外加「表裡不一」啊!
一層厚厚的面紗一直垂到了胸前。慕容情無奈的看著翻著上眼皮瞧著自己戴著的斗笠,在瞧瞧外面的強烈的艷陽天。
她的娘啊,曬得都燙的要冒油了!
往左斜視了一眼騎在駱駝上的某人,滿肚子的怨念啊!沒事竟帶她來了沙漠!是來吹風啊還是曬人肉乾啊!?
屁股一顛一晃的上下擺動,慕容情努力的僵硬的抓著前面的駝峰,避免不被甩下去,可能是用力過猛了立即引起了駱駝的抗議。駱駝響著鼻子扭過脖子就對慕容情上下其鼻。慕容情趕緊伸手去推,口不擇言的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很快就引來了朝的兩聲輕笑,他一笑這駱駝就安靜的又扭回了脖子,繼續趕路了。
慕容情驚慌未定,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真是嚇死她了,萬一這駱駝把鼻涕噴到她身上怎麼辦?還有……瞥了眼那不良的某人,他和駱駝帶親么,笑得這麼放蕩,豎起中指鄙視!
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駱駝呢!在電視里看見那些阿拉伯人騎駱駝一直很神往,如今等到真正親自體驗了卻苦不堪言,駱駝背好硬啊!這一顛一顛的快要把她的屁股劈開了!再次埋怨的瞧了眼一邊的朝,還虧自稱是她的言哥哥,卻拉她來這勞什子沙漠做什麼呦!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會有人住?該不會是住的木乃伊殭屍吧?
一陣風沙吹來,遍地捲起了一片潢色……慕容情吸了一口直是咳嗽,咳得眼淚都下來了,還有沙子進入了她的眼內,更是難受得不得了,怎麼眯眼睛也眯不走沙子。
等這陣風沙退了,朝坐在駱駝上靠近了問道:「沒事吧?」
慕容情還在努力的揉眼睛,這時的她哪裡還有什麼大家閨秀的影子,粗著嗓子道:「還要走多久啊!」
朝抬眼,挑開面紗,看了這一望無邊的沙漠,黃澄澄的沙子,有幾條蛇爬過的蜿蜒的痕迹,還有一些沙漠上頑強的草外,別的什麼樹的動物的都沒有。可他卻道:「快到了,我們趕緊趕路吧。」
他拉著慕容情那匹駱駝的韁繩,帶動著它跟著他的駱駝走。
慕容情嘟囔了幾句便沒再說什麼。
這沙漠是越往裡走越悶熱得慌,彷彿進了烤爐一般,汗水如雨般地流下可是一點也不誇張!眉毛上的汗水一顆接一顆地滴入眼睛里,原本就不舒服的眼睛更是雪上加霜!她要趕緊回去,她要洗臉,她要洗澡!她最受不了這種全身黏糊糊地感覺了!「還有多久啊!」慕容情大口的喘氣,臉呼吸的空氣都是熱的,刮著她的氣管好不悶得慌……
朝指著前面的一座沙丘:「翻過那裡就到了。」
慕容情只好咬唇忍耐著,心裡想他不會在騙自己吧?會不會把她騙到這裡,就地用沙子埋了她?
就這樣不知又走了多久,就在慕容情開始對朝有了警惕之心時。地平線上出現地一個小黑點讓慕容情頓時興奮了起來。那個小黑點不就是房子么!終於到了!
駱駝彷彿也知道目的地快到了,走得快了些。
那黑點越來越清晰,是一間石屋,好像戈壁灘上的那種用石頭和泥土糊起來的屋子。而且還是破破爛爛的。可見是經過無數烈日暴晒后泥土脫落、年久失修的那種。
終於駱駝走到了屋前,慕容情猶豫著要不要下來。朝一躍而下,將兩隻駱駝的韁繩栓在屋門前的一塊石頭上,然後將手伸給慕容情,慕容情猶豫了好久還是搭著他的手慢慢爬了下來,沒辦法,誰叫這駱駝這麼高而且她的膽子小。
腳底下的沙子是軟軟地,彷彿泥沼般將人往下陷。慕容情悵然驚呼,趕緊跳到屋門前露出的一塊石土上。
「誰?」屋裡驚現出一位女子的聲音,聲音低呼有些吃力,朝沒有走進去,而是在門口道:「我是來看望王爺的。」
慕容情大驚,哪個王爺?這裡會住著個王爺?開什麼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