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重生
第五十一章重生
靈兒……她想開口,可是看著其他人都以請求的眼神望著自己,額,算了,豬雅倩就豬雅倩吧,她才不是豬呢。
「朱雅倩?朱……點……點……」咀嚼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可為何他就是想不起來?好像是認識了多年的人,又沒有任何的記憶?
完了,看王爺的樣子,眾人就知道沒有任何的希望。
「御醫,怎麼回事?大哥他為何記得我們,竟忘記了王妃?」鴻才轉頭望向御醫。
哎,看來,王爺也中了和王妃一樣的毒。
無奈地搖搖頭,老御醫開口:「在給王爺換血之時,微臣發現王妃的血液帶抹不正常的紅,但是迫於王爺的安危,只能先給王爺注入王妃的血液,後來,微臣才發現,原來,王妃中了情毒。」
「情毒?」水兒驚呼出聲,她知道,那是一種情花毒,會使人忘記自己最愛的人,只要回憶起以前的事,就會痛苦不堪。
瞧大家面色各異,知道的面色凝重,不知道的面面相視,靈兒自己也迷糊得很。
「沒錯,就是情毒,一朵花的花瓣就可使人忘記以前所有的記憶,包括自己最愛的人,縱然會記起親人,也絕不會記起自己最愛的人,因為只要記起最愛的人,就會頭痛欲裂,痛不欲生。」老御醫說道此處,也不由得暗嘆,情毒,解藥難求,諾大的王宮裡面也沒有解藥。
「可是,大哥還記得我們。」也就是說,大哥還有救?
自己忘記了最愛的人?沒錯,自己只要一想起那個白色的身影就會頭痛欲裂,就算再怎麼去忍受,最後的結局就是暈倒,也就是說,他,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夫?
靈兒看著自己手腕處的包紮處,自己的毒,也流入到他的體內了嗎?
唯獨她,沒有記起來,也就是說,她在他的心裡,是最愛的人嗎?
「因為王爺的體內有一些是來自王妃的血液,毒性會被消弱,所以,他的癥狀也是時有時無,有可能會想起來,然後又忘記,而王妃體內的毒,也隨著新生的血液而減弱,也會出現那樣的癥狀。」這,到底算是喜事還是……御醫也已經說不清楚了。
「那,現在的大哥記不起她,以後,也會想起她?」完了,那不跟雙面人無異?難怪他會對朱雅倩如此冷淡,原來是這樣,鴻才明了地雅倩頭。
「我,我真的是中了情毒嗎?」她緩緩地,想滑下凌霄的身軀,沒料到他反而瞪了自己的一眼,恩?他幹嘛要瞪自己,比誰的眼睛大嗎?
「沒錯,以微臣行醫幾十年的經驗來看,王妃的確中了情毒。」篤定地點頭,御醫滿臉認真。
也就是說,御欽和師傅騙了她?
不,不會的,他們為什麼要騙自己呢?就為了讓她去刺殺王爺嗎?可是他們對自己的好又是那麼真實,她不信,不信是他們給她下的情花毒,對,不是他們下的,可,那又是誰呢?師傅和御欽為什麼要騙自己,騙自己是御欽的未婚妻。
「王爺和王妃都累了,我們出去吧,竟然王爺已經醒來,就不用擔憂了。」老御醫領著眾人徐徐退出。
怎麼都出去了?
靈兒想喊婢女把自己抬回原來的住處,手一抬,就被一個凌厲的眼神注視,不由得內心一凜,忘記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你想去哪?」這時候的他笑得分外狡詐,蒼白的臉帶有絲慵懶,神情邪魅動人。
「哈,沒,沒要去哪,我,我就是跟他們招手說再見。」尷尬地轉身背對他,她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怎麼辦,單獨相處,她反而不知如何面對,是自己想太多了嗎?失去記憶的他反而變得狂野,一改平時的冷淡,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痛呢?是不是,在得知自己失憶的同時,他的心也是這般的痛呢?
……
各自沉默了一陣。
「你的背太瘦了。」
低沉的嗓音,就像是說「今天的飯不好吃」一樣。
還不是為了救你!哼,竟然嫌棄我的背,不好看又雜了,不好看就不要看,誰逼你看呢?
哼,繼續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喂,女人,為什麼我們會躺在這?」
很想去忽略他這個問題,可是,他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拒絕回答這個惱人的問題,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有點邪惡。
「你為了救我受傷了。」
為了救她?救一個女人?她是不是在開玩笑,怎麼看自己也不像是會去主動救除家人以外的人,可能嗎?
「說重點,還有過程。」
含有命令的口氣,他動作緩慢地翻個身,只有知道過程,才能分辨她是否在說謊。
「一個婢女行刺我,你救了我,受傷了,我換血給你,完了。」
很是簡略地回答,一想到那驚心動魄的過程她的心就在發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知道害怕的滋味。
謊言!
眼眸閃過一絲幽冷,他斷然下了結論。
……
「你不會有事的!」就在刀鋒到來的前一秒,凌霄就抱住她的腰身,一個旋轉,以自己的脊樑當作盾牌來擋住晃眼的刀尖。
怎麼回事?他腦海里閃過的那一幕。
按照平常的結論,他會很肯定地判定她是在說謊,可是,為什麼他腦海里閃過的那一幕那麼真實,畫面里的人清楚明白地顯示就是自己和躺在眼前的女人。
難道真的是自己忘記什麼了?
「喂,女人,你跟我,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向來骨子裡冰冷的自己會拼了性命去保護她?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什麼關係?咬著小指甲,她想整理出一個頭緒,是啊,自己跟他,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是未婚夫妻?還是,朋友?或者,乾脆撇清關係?
到底自己的心,要相信誰?或許人都是脆弱的,只要陷入親情和友情的漩渦,就再也分不清楚哪邊是真,哪邊是假。
「你,是我的女人吧?」大手無力地貼在她的腰際,他不知何時已偷偷挪至她的背後,薄唇正對著她嫩白的耳朵吹氣。
嚇!反彈性地縮成一團,她盡量使自己的身子向里靠。
「誰,誰說,誰說我是你的女人,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吶吶地脫口而出,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燃燒。
「哦?那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要救你,而你,又躺在我的床上呢?」似乎是不認同她的說法,他輕撅眉。
天啊!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忘記以前的記憶,腦袋還是那麼聰明。
無語問蒼天,靈兒有跳床逃跑的衝動,偏偏他問的問題,對她而言都很難回答。
「……」
「……」
「小娃娃,你,你沒事吧?」熟悉的溫柔話語,在背後輕輕吐露。
小娃娃?他,不是不記得自己了嗎?
不可置信地轉頭,卻意外地看到輕柔的眼神,就像,就像原先,愛戀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雜質,清澈且透明。
「你……」咬住下唇,她竟然會有想抱住他的衝動?
「小娃娃,能看到你平安無事,真好,真好。」說著,說著,他的眼帘緩緩闔上。
不是要掛了吧?心慌亂不安地跳動,她費勁地在牆壁和他的身軀之間轉過身體。
「不要睡,快睜開眼睛,不要睡。」一邊說一邊使出她最大的力氣去拍打他的臉頰,她怕,怕他一睡不醒,也怕他睡醒了會忘記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的害怕。
「痛。」痛呼一聲,他迷糊地睜開眼帘,望向她的眼神分外無辜。
還好,醒了!呼出一口氣,她安下心來。
「你記得我是誰了?」
裂開嘴,他笑的猶如太陽般溫暖。
「怎麼會忘記你呢?你一直在我的心裡,什麼都可以忘記,就是不可以忘記你,你,也不要忘記我。」
很想點頭答應,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以前的事,自己直到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憑什麼去答應他?
「凌霄,你背還痛不痛?要不要叫御醫?」擔心他這樣側身睡覺的話骨骼會不會壓擠到他的傷口。
「凌霄?誰准你這麼親熱地喊我?」冷冷的眼神射向憂慮的小臉,他嘲諷地揚起嘴角,又恢復成那個冷血無情的人。
他,他又忘記了?
「對不起。」知道跟一個失憶的人說再說也是枉然,就像,他與自己說起從前一樣,自己只會拿他的話當故事,彷彿自己未參與其中。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麼。」說完,他愣住,這話,好像有點奇怪,是誰說的?
靈兒也明顯被他冒出的話嚇了一跳。
警察?那是什麼?
希望,不要太經常出現這種狀況才好,要不然,她真的欲哭無淚了,靈兒翻個白眼,她不要面對一個一會清醒,一會失憶的人啊!
可,偏偏是自己害他成失憶人,算了,認命吧。
坐在大殿離主位最為靠近的右側,靈兒坎坷不安的玉手抓緊衣擺,不時偷瞄龍椅上冷峻的容顏,突然掃射過來的一抹玩味眼神令她更加坐立難安。
蒼天啊,她可不可以不要再面對一個時冷時熱的人,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就會崩潰而死,想到一個月前的狀況,她就很是佩服自己,居然能在他反覆無常的鼻息之下存活下來,喔!她真是太太佩服自己了。
「押囚犯。」單手撐著下巴靠在椅背之上,凌霄並沒有一絲嚴肅的神情,反而,帶著溫柔的笑意,很似愉快地地下令。
「喂,你審案就審案,我為什麼要坐在這?」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剛要踏進來的囚犯身上,靈兒小聲地質問。
隨意地瞟了她一眼,他仍是吟著笑意。
「女人,難道以你不清不白的身份,你以為你就可以逃脫罪責嗎?私自進宮是死罪,頂撞聖上更是死罪,偏偏,沒人承認送你進宮。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只是要你先看場戲而已,可別自抬身價,等會,可就輪到你了。」
驟然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起立,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要審她不成,不過就是私自進宮,也能判個死罪?再說了,他們,他,他,他,還有他,不都說自己是王妃嗎?現在,她終於明白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罪人參見王爺。」
一個嗓音低沉的人在大殿之中重重地磕下響頭,凌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面顏,使人看不真切。
不是審那天的婢女刺客嗎?
靈兒有些迷茫地望向身側的賢王,剛好他也正望向她。
怎麼回事?她努力地眨著眼睛,竟然現在她不能開口說話,那麼就只能以眼神示意了,賢王看著就對自己比較友善,那麼,問他,應該沒錯吧?
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他也眨了眨眼睛。
沒想到會這麼有默契,兩人竟能讀懂雙方的眼神,這讓靈兒笑彎了眉,一時忘記等下要輪到她被審判。
將身旁兩人的眉目傳情看在眼裡,凌霄微挑眉心,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看向地上跪著的囚犯。
見王爺沒有半點反應,大殿之下的眾臣都目目相視,只有親王們不動聲色。
「王爺?」以為王爺正在發獃,小宦官柔聲在王爺的身邊俯身。
「他不是自稱罪人?那就讓罪人多跪會,刺殺王爺的罪,可株連九族,只不過是多跪一會,膝蓋跟腦袋相比,哪一個更重要呢?恩?」說完,凌霄順帶瞟了一眼那個僵住笑容的女人,這個表情不錯。
跪在大殿中央的人影立時抬起頭來,滿臉的淚痕狼狽不堪,再加上憔悴的身形,可見在獄中的日子備受煎熬。
「王爺,王爺,罪人知錯了,請你繞過罪人的一家老小吧,罪人也是受人指使,請王爺開恩啊,罪人下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王爺的。」粗礦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女性氣質,他想掙扎雙腿跪著前進,硬是被侍衛給按押住雙肩。
捂住雙唇,靈兒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他不是那天行刺的婢女嗎?怎麼,今天竟是男兒的模樣?
「放肆!」侍衛長狠狠地抽了他兩個耳光,「王爺豈容爾等冒犯。」
「求王爺放了罪人一家老小,求王爺放了罪人一家老小……」縱使嘴角流血,他仍是堅定地趴在大理石上哀求出聲,骯髒的囚衣上溢出滴滴血跡。
有人動用了私刑?凌霄收住笑容,橫向正不自然轉眸的瑞王。
「王爺,只要你放過罪人一家老小,罪人,罪人願意招供一切啊王爺。」
「哦?」不經意瞟過大殿外那抹鬼祟的紅色身影,凌霄自信地摸摸腰間的翡翠,「你認為你能與我談條件?」
突然之間,靈兒竟覺得那名假婢女有些可憐,一個人的罪,為什麼要牽連到自己的家人呢?這是什麼刑罰?更何況,只因為他做錯一件事,就要殺他的頭嗎?看他的樣子也是被人唆使的,為什麼就沒改過的機會呢?
「罪人自知沒有任何的權利可以和王爺談條件,只是,只是在請求王爺。」
「也就是說,無論我寬不寬恕你的家人,你都會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瞧見大殿外的身影緊張地不時探頭探腦,潤紅的雙唇揚起優美的弧度,狐狸精嗎?等下就要你原形畢露。
頓了一下,假婢女無力地垂下頭。
是啊,自己的錯,無論如何都要去承擔,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可以再錯,對於家人的愧疚,他也只好來世償還。
「是的。」
「那麼,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來刺殺我的?」坐正龍姿,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好戲了。
她沒聽錯吧?刺殺他?明明那假婢女要刺殺的是自己,是他跑出來擋住的,怎麼目標就成了他呢?這也誣陷得太徹底了吧。
「喂,」情不自禁地大喊一聲,靈兒被大殿之下的盔盔眾目掃射得體無完膚,諾諾地壓低了聲音,「喂,你搞錯了拉,他要刺殺的是我,不是你拉,你這樣判人家死刑不公平。」
公平?
嘲諷地斜視她,他收起嘴角的笑。
「這還輪不到你說話,女人,在想別人的事之前,你先顧慮好你自己吧,下場,誰知道誰的更慘?」
呼!倒吸一口涼氣,靈兒簡直想把自己身上的毒粉都往他身上撒去,惡魔!
滿意她能乖乖的閉嘴,他轉頭示意低下的囚犯開口。
「是,是太后!」鼓起勇氣,假婢女大聲說道。
「嘩」!大殿之內的眾臣議論紛紛,有的搖頭,有的憤慨,還有的,低著頭默不作聲。
「大膽!你可知污衊太后可是死罪!」紅色的身影實在是站不住了,提著裙擺便匆匆領著一群婢女氣勢滔滔地沖了進來。
華麗的鳳杈在她的頭上搖擺,牡丹裙擺也被她的七寸金蓮踩得皺褶四起,憤怒的桃花臉上激起熊熊怒火。
「就是你,就是你告訴我,只要我殺了王妃,就會赦免我流放關外,堂堂的太后,難道你連你自己做過的事也不敢承認嗎?」充滿血絲的雙眼恨恨地望著太后,他恨,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愚蠢,會相信一個心如毒蠍的婦人。
輕蔑一笑,胡麗娘端出太后的架子。
「放肆,本宮可是太后,王爺可是本宮的孩兒,又怎會叫你去刺殺自己的孩子?你又有何證據?無憑無據,那就是誣陷!誣陷太后可是死罪一條,比你流放關外的罪名可是要大得多,說話可要三思而後行。」
站在大殿中央,胡麗娘高傲地抬起頭,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
她的孩兒嗎?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厭惡,凌霄握緊雙拳。
「太后,這是大殿,王爺和眾臣在審案,太后不宜參加吧?」瑞王坐在靠近王爺的左側位置,冷冷的問道。
恩,恩,靈兒也認可地雅倩頭,太后權勢侵野,只要她站出來跺跺腳,都會地震,更何況是審理與太後有關的案件呢?她一出來,還哪有人敢說一句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