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陷害
第五十二章陷害
「瑞王,難道你認為與本宮有關的案件,本宮不適宜參加?那為什麼王妃,一個和本案無關的人就可以堂而王之的坐在這裡,本宮連她也比不上?」胡麗娘媚眼流轉轉向大殿之上的王爺,想要看出他的心思,但,對上的,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面孔。
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明知道自己要針對的不是他,為何要苦苦逼她?難道,那個女人,就真的值得他為了她不顧一切後果嗎?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努力,他都不放在眼裡嗎?真是可笑,他的父親為了博自己一笑,可以累死幾匹千里馬送來新鮮的荔枝,而自己為了助他蹬上王位,暗地殺了不少的逆臣賊子,這,就叫報應嗎?
「本案關乎太后的聲譽,本朝的朝綱,竟然太后執意要進來旁聽,那麼,就賜坐太后。」她想阻止自己的罪行被揭露?可惜,已經遲了,該來的一天,還是會來,他,已經等了十八年,娘娘的仇,也是時候報了。
「王爺!」眾親王和幾位大臣想極力制止,畢竟,太后在場的話,審案會有眾多不便,也難保她不會在背後做什麼手腳。
「無妨,我想太后也想早點知道結果吧。」嘴角又揚起無關痛癢的微笑,凌霄揮了揮龍袖,一身的正黃色龍袍更加忖托出他日益挺拔的身材。
不知道當她看到結局的時候,又會出現什麼神情呢?他還真是期待。
故意使喚婢女把鳳椅搬到王爺身邊,反而把王妃給擠到了一邊,胡麗娘嬌嫩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大方地拾著裙擺端坐上去。
挪了挪椅子,縱然被太后給擠到了角落,靈兒反而覺得沒人注意到自己更好,要是凌霄等下能忘記自己,那就更好了。
「你說,是太后唆使你刺殺我,你有什麼證據?」伸伸修長的腿,凌霄慵懶地眯起雙眼,嘴角的弧度保持不變,和善得就像一個儞樂佛。
也只有靈兒才看得透,那張虛偽的笑容背後,蘊含著無限殺機。
他總是輕柔地笑著,但是,大多時候都是為了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感覺,他,也很痛苦嗎?
「這是太后賜的令牌。」假婢女自鞋低掏出一個金色令牌。
那群飯桶!一個令牌都找不到。胡麗娘瞪了眼侍衛長,這就是自己培養的人才!簡直就是蠢材,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潛伏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養著何用。
注意到她的眼神,凌霄只是瞭然一笑,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爺。」小宦官遞過令牌。
「這,確實是太后的令牌。」
雅倩下顎,微皺的眉心,抿緊的薄唇,他裝做若有所思的模樣。
也就是說,真的是太后命令他去刺殺王爺?眾位大臣們很是鄙疑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太后,大家都很清楚,自從新王登基,太后一直就是一個幕後操控者,而王爺又常常違背太后的御旨,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早晚的事。
「本宮還說呢,丟了一個令牌,原來是被你給盜去了,怎麼,還想誣賴本宮不成?」
坐直身姿,撫媚的眼眸嬌柔地瞥向身旁的王爺,雪白的臉頰隱隱透出緋紅。
嘔!靈兒努力地剋制住想嘔吐的衝動,光天化日之下,她還真敢用眼神勾引凌霄,母親對兒子?越想越噁心,嘔!
「太后說的也是,光憑一個令牌,也不能就認定這是太后做的,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瞟眼滿是不贊同的親王們,墨玉的眼眸望向低下跪著的人。
「有。」說完,假婢女竟以旁人無法反應的速度抽出身邊一個侍衛的劍割破自己的小腿肚,忍著疼痛,他自腿中抽出一張牛皮紙,鮮血淋淋,小心翼翼地掀開牛皮紙,拿出一張雪白的紙條。
「請王爺過目。」
這是?不可能。胡麗娘想到先前的事,又打翻了這個想法,暗笑自己多疑。
「太后,沒想到你還有練字的習慣,寫的字倒是不錯,可就是內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接過字條,凌霄看了兩眼,便讓宦官傳給親王和大臣們相互傳看。
眼角抽搐,胡麗娘被他的話說得心中一點頭緒都沒有。
「本宮不知道王爺的意思,請王爺明示。」
「明示?」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他挑挑眉,「太后自己下的暗御,還需要我給太后明示嗎?」
怎麼會……那張紙,不是當著她的面被燒了嗎?猛然抬頭望向侍衛長,是他!是他換了紙條!
「太后,下官只盡忠於王爺。」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侍衛長挺直了腰桿,眉目中正氣凜然。
「你!很好。」難怪,難怪這麼多年來他一事無成,原來,她自己才是中了全套的人。
胡麗娘幾乎咬牙切齒地轉頭瞪向龍椅上的人。
自己一直對他放縱且睜隻眼閉隻眼,以為他會被自己的真心感動,沒想到,他,還是怪自己,恨自己。
「王爺,虎毒不食子,太后的行為,實在是有辱國體。」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封大人首先站出來進言。
「不錯,請王爺定奪,萬莫辱沒國體。」跟風的李大人低頭大聲說道。
「李大人,你!」胸中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臉色蒼白如紙,胡麗娘此刻才明白什麼是養虎為患,就連自己的堂弟也站出來踩自己一腳。
哎,靈兒搖搖頭,果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看來,刺殺一案,終於有了結果,只是,明明刺客暗殺的是自己,為什麼,從他們的神色來看,彷彿刺殺的是王爺?
金碧輝煌的大殿,此刻寂靜無聲,上百名官員低頭等待王爺的定奪。
「太后,你,認罪嗎?」
撫了撫龍椅上的龍頭,凌霄眼底一片淡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黃色的龍袍忖托出他日益俊美的面龐,堅毅的下巴微抬,他,是真龍天子,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奪回,木我,到底是誰,也只有到最後才知道結局。
認罪?
呵呵,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認罪?胡麗娘緊咬牙根,她只不過想刺殺的是王妃,卻把刺殺王爺這麼大的罪名扣押在自己的頭上,她,要認什麼罪呢?
俯視大殿之下,竟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就連原本一直暗地裡支持自己的幾位重臣,也站到了王爺那邊,這,就是他的策略嗎?掰倒自己,他來掌握大權,這,就是他要的嗎?
「本宮,沒罪!」
如果有罪,也是那個勾引王爺的王妃有罪,自己何罪之有。
胡麗娘自鳳椅上柔弱地站起,一步,一步走到大殿正中,火紅的鳳裙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一團火焰在燃燒。
「沒罪?哼,如果不是你,娘娘就不會死!」鴻才激動地自位子上站起,指著這個寡廉鮮恥的婦人。
等了多少年,他只要一想到娘娘孤苦無依地病死宮中,就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娘娘?靈兒看了眼端坐如泰山的凌霄,輕顫的眉頭下眼帘微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奇異地,她能感覺到他在強忍著多大的痛苦和折磨,才能剋制住自己。
「你娘娘的事與我何關?」不屑地瞥向鴻才一眼,胡麗娘優雅地甩著長袖。
好一個與她何關,額上青筋暴跳,鴻才狠狠地瞪著她。
「與你無關嗎?劉嬤嬤,把證據帶上來!」
「奴婢遵命。」
大殿之外的劉嬤嬤領著一名低頭前進的中年男子緩步前進。
「他不是十多年前與王后諱亂後宮的侍衛嗎?」一名眼尖的老臣低聲驚呼,沒錯,就是他,可是,他不是被殺頭了嗎?怎麼會還在這裡?
眾多大臣聽到此話個個面露驚色,面面相覷。
「沒錯,王大人,他就是那名給娘娘戴上永久也洗不清罪名的高侍衛!太后,你也看清楚了嗎?」冷冷一笑,鴻才走到大殿中央一把拖住胡麗娘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
張大雙眼,面露懼色,她想後退,卻硬是被鴻才拽住胳膊。
「你,你沒死!」看清男子的面容,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可是自己明明是看著他上了斷頭台的,為什麼,十八年後的今天,他仍活著?不可能,他不是人,他一定不是人,他是鬼。
「死?你一直都希望我死,可惜,我沒有,當初的我,就跟那名假婢女一樣,只因為做錯一件事,便被你威脅,也是因為如此,王后才被冠上了不貞的罪名。」男子昂頭挺胸,說出深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他,也終於可以洗清自己的罪名了。
「你是說,當年王后是被冤枉的?」王大人不可置信地顫聲問道。
「冤枉?有何證據?呵呵,難道只憑他一言,你們就可以認定本宮有罪?笑話,天大的笑話。」胡麗娘笑的花枝亂竄,可是眼角滑落的淚痕卻透露出她真正的恐懼。
是啊,難道一句話就可以定一個人的罪嗎?靈兒怔怔地望著凌霄,從剛才,他就未說隻言片語,只是像是陷入回憶一般,定在那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要證據?」薄唇逸出一句話,僵如石塊的凌霄緩緩抬起眼帘,墨玉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凌厲。
穩住陣勢,胡麗娘揚起下顎。
「沒有證據,就是誣陷!」對,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任何的證據都早已經被她銷毀,單憑一個人,能證明什麼呢?
只要抓住這點不放,他們又能耐她何?刺殺王爺的罪名,最多她會被剝奪權利,做一個空殼太后罷了。
因為自開朝以來,就有一個規矩,王爺,絕不能殺害太后,就算太后犯了天大的錯,母親,也還是母親,只是會消弱權利而已。
但是,只要這個罪名一旦成立,她,也就不是太后,那麼,他,是否會殺了她?
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也可以說,根本就不存在,她,太后是當定了,只要她還是太后,所有的事,都可以重來。
「誰敢誣陷太后!」低沉著聲音大聲呼喝,一個青色人影自大殿門口邁步進來。
八字眉,消瘦的面龐,還有上翹的八字鬍,不是國舅還是誰呢。
他怎麼來了,靈兒尷尬地轉過腦袋,玉手罩住臉頰,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兩隻丹鳳眼。
不要認出來,不要認出來,認出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罪名呢,本來凌霄等下就要跟自己算帳了,要是再加上一個欺騙國舅的罪名,她真不知道自己有幾顆腦袋可以砍的。
「沒人敢誣陷太后,只是,如果真的是太后做的,國舅,你又將如何呢?」輕扯嘴角,凌霄掏出一張蘭花手絹,擦拭手上的灰塵,好臟!
「哥哥,你一定要為本宮洗刷冤屈啊。」好幾次想掙脫鴻才的夾制,奈何自己的力道怎麼也掙脫不開,胡麗娘委屈地看著國舅。
「太后一直為國為民,臣相信太后,王爺,難道這麼多年來,太后對你的疼愛,你都毫無感覺嗎?如果真的是太后誣陷王后,她又何必對你這麼關心呢。」這個不爭氣的妹妹,都過了三十,還是如此色性不改,當初他就堅持要自己取代帝位,可她偏偏不配合,現在,麻煩來了,還要他這個哥哥來擔保,真窩囊。
切,太后的色可是有目共睹,這還需要什麼理由,靈兒不屑地扯扯櫻桃小口。
雖然自己也很色拉,但是,跟她的色可是不同的,雅倩小腦袋,她很自然地把胡麗娘跟自己區別開來。
將身旁人兒的表情看在眼裡,凌霄低咳一聲,她,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國舅,一切的話都別說的太早,當你看到證據之後,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王。」鴻才冷笑,一手點住胡麗娘的穴位。
證據?還有什麼證據,早在十多年前都已經被他們給銷毀了。國舅自信地環顧周圍,面帶微笑。
胡麗娘張大小口,站在大殿正中央,一動也不能動,看著有些頗有威嚴的大臣都在忍住笑意抖動肩膀,她第一次覺得顏面掃地的滋味是這般的難受,進入秋天的氣候微涼,她的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滴,自尖細的下巴劃過,像奪枯萎的花瓣,飄落在潔白的大理石上。
「妹妹不要擔心,天塌下來,也有本國舅頂著。」嘿嘿一笑,國舅抱著臂膀站在胡麗娘身旁,嗤笑著看向那名男子。
「哥哥,你要替小妹做主。」
說著,她竟萬般委屈地嚶嚶哭泣起來,再也顧不得什麼太后的身份,只是單純地想把自己的痛苦發泄出去。
「哭什麼哭,」國舅皺起八字眉,「證據呢?不是說有證據嗎?那就拿出來,如此這般的誣陷太后,實在是有辱國體,更是對先王的不敬,還有你們這些老大臣們,只知道道聽途說,單憑太后的刺殺手喻就斷定這一定是太后做的?難道不是別人臨摹的?」
「這……」幾位大臣想想國舅說的也不無道理。
什麼嘛,死的他還想說成活的不成,靈兒氣憤地瞪了一眼國舅,奸臣。
「是嗎?」突然自龍椅上站立,凌霄氣勢威嚴地俯視大殿,「那麼國舅,剛才,你好像並不在這裡吧?如何得知那是刺殺手喻?這,也只是我剛剛才宣布出來的事而已,難道你有千里耳?」
冷冷地勾起嘴角,他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壓迫力。
好,好帥!
擦擦嘴角快要流出來的口水,靈兒簡直就快被他此刻尊貴的帝王氣勢給迷得暈頭轉向,平時只知道他像個冤魂不散的人一樣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從沒細心去觀察,現在,竟然發現他真是帥到不行了。
從懷中掏出一張乾淨的手絹往身後一丟,他看也不看身後的人一眼,實在是因為,她吸口水的聲音太大了。
額?捧著手絹,她尷尬地低下頭,他難道腦袋後面也長了耳朵嗎?
好香呢,沒想到手絹上還有他身上清冽的薄荷之氣,拿著手絹在鼻翼間深深嗅了口氣,她有些貪戀上面的味道。
「剛,剛才微臣就站在大殿之外,所以聽到一些。」躬下身回話,國舅感到無形的壓力,為什麼自己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這般的彷徨。
「是嗎?問下大殿的侍衛就知道了,國舅,要知道欺君之罪,你可是擔待不起的,縱使你是國舅,可,國法,也是六親不認的。」說完,他順便轉身瞟眼身後的小女人,她正坎坷不安地絞著那條可憐的手絹。
六親不認?她又不是他什麼親戚,他不用認不認的拉,靈兒氣惱地想著。
「王爺,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事關太后,請王爺嚴查。」擦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國舅心中暗驚,門外的侍衛都是王爺的心腹,要問,也只是自己吃虧,更何況自己當時真的不在大殿之外。
哇塞,搞什麼飛機喔!他的罪就不是罪拉?殺頭的大罪呢,這樣也可以轉移話題嗎?鄙視地看眼國舅,靈兒疑惑地望向凌霄。
「很好,姑且不論國舅剛的欺君之罪,那麼,你要證據?笑親王,你就把證據給國舅,太后,還有眾位親王和大臣們看一看吧。」轉過身,竟見那女人惡狠狠地盯住自己,他有些錯愕,怎麼,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天啊,地啊,欺君之罪他都可以不算國舅的,那麼她也沒什麼太大的罪,他就不能放過自己嗎?還說什麼六親不認,謊言!只不過是拿來騙騙她這個姑娘家家罷了。
瞪死你,壞蛋。靈兒使勁地睜大眼睛瞪他。
「看戲。」用口型說著無聲的話,他輕柔一笑,又坐回龍椅之上。
恩?他該不是又變成溫柔的他了吧?她捂住自己亂跳的心口,無論是哪一個他,都能散發魅惑的力量。
「國舅,當時,是你把我帶去給太后的,你還記得吧?」男子忍住滿腔怒火,一步步朝國舅走了過去。
「當時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如果不是本國舅的提攜,你還當不上侍衛長。」很是驕傲地摸摸鬍鬚,國舅看了眼正驚恐地閉上眼睛的妹妹,他反而不屑一笑。
女人,都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這就大活人一個,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