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師未捷心先亂
第30章:出師未捷心先亂
御雄殿內
「啟……啟稟皇上!不好啦!麗妃….麗妃娘娘自縊身亡啦!」本是到雲絕居下旨的李公公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臉色煞白!
「喔!知道了!下去吧!」冷傲天甚至沒有抬頭,似乎柳玉潔的死早在他意料之中一般,平靜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波瀾!
「回…回皇上!奴才在麗妃的桌上看到一紙信箋,不知皇上…」
「燒掉!」冷傲天輕描淡寫兩個字,依舊看著奏摺。李公公見此,不再多言,慢慢退了回去。
如果和許碧萱相比,柳玉潔更可悲才是吧,李公公握著那封麗妃用血寫出來的幾行字,心裡有些感嘆,不管是愛是恨,許碧萱都在冷傲天的心裡終歸佔有一席之地,而這個柳玉潔呢,就算她付出生命的代價想要皇上看到的那幾行字,此刻也將隨她而去!
李公公心裡清楚,這些天皇上天天的到雲絕居,可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柳玉潔硬生的跪在那裡,隻字不發,換作是別人怕早就承受不住那種莫名的壓抑了!
遠遠的回頭,看著御書房內面無表情的冷傲天,又看了看手中的血書,麗妃最大錯,就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女人呵!
「做什麼呢?」突如其來的聲響,嚇的李公公猛的一驚,手緊撫著胸脯兒,那張血書便似落葉一般,掉在了蘇曼荷的腳底!
「馨….奴才叩見馨妃娘娘!」李公公定神一看,忙折下身去,在叩拜的同時,想撿回那張血書!
「這是什麼?」看出李公公的意圖,蘇曼荷搶先一步,將腳下的血書撿了起來
『皇上,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可是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曾多麼企盼你的到來,可是現在,我甚至害怕你出現在我的夢裡…』
「這是誰寫的!怎麼是紅色的?」蘇曼荷本能的眯起雙眸,沒想到這後宮竟有人敢公然以書信勾引皇上!呵,玩起這套把戲了,她倒要聽聽,到底有誰不把她這個馨妃放在眼裡!難道是夏嫣兒?自從上次冷傲天赦免她這后,還以為她會學老實呢!
李公公心知蘇曼荷是個狠角色,若非這血書是已死的麗妃所寫,這後宮怕又要多事了
「回馨妃娘娘,這是雲絕居麗妃娘娘臨死前所留!」李公公如實回稟。
「什麼?麗妃死了?不對吧,這些日子皇上對她可是寵愛有佳的,她….她是怎麼死的?」麗妃之死,蘇曼荷當真不知,不過這些日子皇上是如何折磨柳玉潔的,她倒是一清二楚,看來她是熬不住了!
「回娘娘….麗妃她是…自縊身亡!」李公公小心翼回話,這件事兒看來皇是不與理會的,自己也不會擅自作主,只能看這個馨妃如何安排了!
「嗯!吩咐下去,就說麗妃染了惡疾,不治而亡,再為她辦場法事,以感念皇恩浩蕩!去吧!」馨妃儼然六宮之主的身份吩咐的此事,手中的血書被她撕成碎片,活著搶不到人,死了還想著掙扎,哼!
李公公無語,這後宮的女人可怕起來比那豺狼虎豹還要兇猛呵!尤其是這個馨妃,每次看到她的眸子,李公公都感覺莫明的壓抑,她眼底深處的那抹清淡,總讓人不寒而慄,真不知道皇上怎麼會這麼愛她!罷了,他只要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皇宮之中最忌多聞多問!
蘇曼荷交待下去后,徑直走向御書房,關於太后百日祭祀的事宜,她還要回稟!
看著案上的奏摺,眼睛有那麼一刻的恍惚,迷離之中似乎看到了當日被柳玉潔凄辱時的許碧萱眼中的凄然,這些天來,冷傲天時不時的就會想起與許碧萱的每次會面,包括小公主滿月那天,她驚艷的裝扮!
冷傲天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想起這個恨了七年的女人,或許已經沒有恨她的理由了吧?不知道!冷傲天拚命的搖頭,他抗拒這種無緣由的思念,沒錯,是思念!他愛的是蘇曼荷,不會錯的!
但事實上,冷傲天可以欺騙任何人,甚至是自己,但感覺是不會說謊的,尤其是這些天,他的腦海里頻頻出現許碧萱的影子,次數多到他都數不清!
這種虛幻的感覺讓冷傲天越發的恐慌,但卻無法阻止!
「皇上…」蘇曼荷看到案幾後面,冷傲天拄著自己的頭,用力的敲打,秀眉緊蹙,攖唇開啟輕喊一聲。
「呃…愛妃,你怎麼來了?」思緒嘎然而止,冷傲天輕咳一聲,穩坐在龍椅之上,眼眸看著這個自己惦記了很多年的女人,心中無限感慨,他愛的是蘇曼荷,不會錯的!
「臣妾是向您回稟太后百日祭祀的一些事宜!」蘇曼荷紅唇輕啟,想著一些事情還需要冷傲天的點頭,可族到嘴邊,卻被冷傲天厚實的手掌覆了上來。
「噓……」冷傲天只抓著蘇曼荷的玉手,上下不停的打量她,一抹華彩自其的眼中溢出,下一秒,已將蘇曼荷攬入懷中。
感覺到冷傲天情緒的異常,蘇曼荷的頭緊貼向冷傲天,平日里她刻意營造都不會有這種效果,此時又怎會放棄這個機會呢!手慢慢的爬向冷傲天的胸口,輕輕擰著冷傲天的衣襟,動作極盡溫柔!
或許是想證明什麼,冷傲天不顧時間不顧地點的將蘇曼荷按在了案幾之上,乾澀的喉嚨猛噎了兩口,便撲向了蘇曼荷……
風肆無忌憚的掃蕩著整個教奴房,吹得窗戶呼拉呼拉作響,低沉的悶雷順屋頂掠過,天空似墨染般漆黑無光,這種只有夏天才會有的天氣,讓人心煩意亂,
制衣房內,許碧萱已經點亮了所有的燈火,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還有五十件,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在後半夜,所有的孝服都會做好!
「大家再忍忍,只要過了今晚,我們就沒什麼危險了!」看到每個人的臉上的的愁容,許碧萱淡笑著開口,隨手拿起手中做了一半兒的孝服,這件孝服與眾不同,它是為冷傲天單獨縫製的,不止如此,他還會親手將這件孝服送到御雄殿!
遊走在孝服上的每一針都似刺進許碧萱的心房,疼,不言而喻,痛徹心扉!
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順間將整個教奴房披上了一層銀袍,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相信很多宮女兒都會在雪中嬉戲,只是制衣房內,沒有一個宮女去注意肆意而落的雪花,在她們的眼裡,手中的白布要比外面的白雪重要得多!
曾幾何時,在許碧萱的心裡,雪無與倫比的崇高,因為它一生乾淨,不染風塵,它純潔、晶瑩、且高傲,這些看來都是聖人的氣質。
可現在,許碧萱最不屑的也是這些白雪,它一生乾淨、不染風塵註定了它生命的短暫,它純潔、晶瑩、卻只是曇花一現!生命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此為大悲!後宮中,像雪一樣的女人不乏其數,但有好下場的從來沒有!
「終於做完了!」一聲長長的喘息聲,打斷了思緒飄渺的許碧萱,手不經意的被刺了一下,一滴血無聲無息的滴在了孝服的內層,沒有人注意。
「嗯!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啦!」冬兒將手中最後一件孝服疊放整齊后,狠命的伸了個懶腰,在許碧萱的眼裡,她的要求總是那麼容易實現!
「是啊!只要明天天黑之前,咱們把孝服送到個個宮殿,就大功告成啦!不過….最好別遇上什麼麻煩事兒,聽說後宮的那些個嬪妃個個都刁著呢!」對面年長一些的宮女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一個馨妃已經讓她們差點兒活活累死了,若明天出什麼紕漏,這腦袋還得照樣兒搬家!
「我…我們送啊!」冬兒的懶腰伸到一半兒,便定格下來,臉色突的有如外面飄灑的白雪。
「冬兒?你沒事兒吧?」許碧萱看出異常,輕推了一下失神的冬兒,關切的語氣自唇邊溢出。
「沒……沒事!」冬兒的的手不自覺的抖動,煞白的臉上,那雙眸子有些氤氳。
「是怕分到玉軒宮?放心,哪會那麼巧,相信我,沒事的!不管分到哪個宮,只要將孝服放下,讓房裡的丫鬟點收就好!」許碧萱深知冬兒的畏懼不是一天兩天了,讓她安心是不可能的,雖然不忍,卻也只能眼看著她倉皇不安一個晚上,無能為力!
這個飄雪夜晚,擾亂了大蜀後宮多少人的美夢,突然其來的寒意讓原本平靜的後宮騷動起來!
「皇上…老奴給您加些火碳?」睡在外室的李公公感覺到御雄殿內室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心忖著定然是主子凍著了!
「進來吧!」清淡的聲音沒有一絲倦意,事實上,冷傲天雖躺在床上,卻根本沒有閉上眼睛,想著白天自己在御書房與蘇曼荷的那一幕,在關鍵時刻,他的腦海里竟然還是許碧萱的影子!這讓他恐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許碧萱進駐在自己的心裡,用儘力氣,卻趕不出去!
李公公端著一盆火炭走了進來,將其放下之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慢著!朕有話要問!」冷傲天止住了李公公後退的腳步,李公公有些愕然,心忖著定是後宮之事,否則也輪不上問他了!
「那個……呃……」冷傲天很想知道,許碧萱在教奴房的所有事情,可話到嘴邊我卻硬是說不出口,他亦知道,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去有多麼的不適!
「沒事了!你下去吧!」終是沒有說出口,冷傲天撓了撓腦袋,砰的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