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2）救 贖（上）
第三十章（2）救贖（上）
一連一個星期，葉蕾蕾都是在高度緊張中度過。下午四點，葉蕾蕾覺得實在太困了，就上床躺了一會兒，剛躺下不到半個小時，手機的音樂就把她從睡夢中驚醒。葉蕾蕾打出呵欠，強睜開殘留著朦朧睡意的雙眼，拿過放在忱邊的手機想讓誰來的電話，一看，這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進來。
「都幾點了，你還在午休？」
「你是誰？什麼事？」葉蕾蕾很不高興。
「我的聲音你真的聽不出來嗎？」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點沙啞。
這時葉蕾蕾才聽得出是王小波的聲音，「你感冒了。什麼又換新手機號碼？」
「那手機讓人給摔爛了。」
「為什麼，誰這麼大膽敢摔局長的手機？這兩天你跑去哪？音訊全無！」
「我不也是剛回來嗎？蘇蘇的事我也聽到了？怎麼會這樣呢？還有，那個高山龍的事……」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我一個忙，就是要去找摔我手機的人談話……」
「王小波你這是什麼意思，哪個小狐狸精把你手機給摔了，叫我去為你揩屁股！」
「是你老同學啊！信嗎？」
「我的同學？你快說吧，別拐來拐去，我現在心情不好呢。」
「讓夏小雨給摔了……」
「你腦袋進水了？」葉蕾蕾很不客氣的罵道：「今天靜說一些不中聽的話，……是不是你冒犯了她？小雨人那麼老實，她不會無緣無故去摔你手機？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她了？！你倒說話呀！……」
「蕾蕾，我真的一直糊塗了，才……。我對不起她，我現在一直很後悔了。」
「你真的把她糟蹋了。她可還是一個處女啊！你怎麼這樣呢！原來你把她調到辦公室是有目的！你真的卑鄙！」葉蕾蕾腦袋氣極了，就掛斷了電話。王小波又打進來，葉蕾蕾沒接，手機音樂終於停下了。不久，手機音樂又響起來了。
「葉蕾蕾要告我了！」
「告得好，換是我也會這樣做的，你這種人甘海不缺的！……」
「蕾蕾，你能不能幫找我她談談！」
「你做夢去吧！我不同她一起去告你已經不錯了。」
「蕾蕾，你聽我說，現在只有你才能幫助我！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你就這樣看我下地獄嗎？你就這樣讓我丟官丟職嗎？」
「王小波，你給我聽好了。幾年前，你讓我失去一個女孩子最可寶貴的東西，要不，我也不會這麼破罐破摔！今天你又以同樣的方式殘害了我的好姐妹！」
「王小波，你是個大混蛋！你是個大流氓！你是個強姦犯，你知道嗎？」
「你丟官這是活該！」葉蕾蕾氣得直哭起來。連葉蕾蕾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哭，是因為自己幾年被王小波的糟蹋嗎？或許因為同情了自己的好姐妹夏小雨被王小波糟蹋？葉蕾蕾分不清了，但就是控制不住，眼淚嘩嘩流下來。天啊，王小波簡直是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這種人怎麼能爬到局長這個位置？葉蕾蕾不知道，葉蕾蕾腦子亂極了。
電話那頭，王小波一直在靜靜地聽，他沒有吱聲。好久，聽到葉蕾蕾哭聲停了。又求道：「蕾蕾，你幫我一次好嗎？這次你不幫我，就沒有人幫了。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
「當初你把我糟蹋了，你也這麼說！王小波你去死吧，你！現在誰也幫不上你了！」
「蕾蕾，就算我求求你好了！就算我跪地求你了！」王小波不斷地哀求葉蕾蕾。
「再說了蕾蕾，我丟官了，對你也沒有好處啊。人嘛，還是現實一點的好！要不我過你那邊去吧。」
「你不用過來，我現在不想見你！」葉蕾蕾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越想越氣，后然乾脆關機了。
不到半個小時，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葉蕾蕾知道王小波上門來了。葉蕾蕾開門后，只見王小波低垂著頭，愧疚充滿了他的語氣，「我實在沒有臉面來見你，但卻又不得不來。我向你道歉，我也向夏小雨道歉，我做了不該做的事。！」
「你的行為已觸犯了法律，任何人都無法原諒的，你也知道這不是一句原諒的話，就能原諒的！你害了夏小雨一輩子的幸福，你知道嗎？！」
「因此，我才請求原諒。」突然，王小波雙膝跪地，緊緊地拉著葉蕾蕾的衣裙，「我知道我的行為不可饒恕，我該千刀萬剮。當時我太衝動了！我現在正在想法彌補我的過錯，你就原諒我吧！我需要得到你的原諒！」
「蕾蕾，我只能向你請求。」王小波再次懇求，「我沒有臉面見夏小雨，即使見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歉意。她也不可能會接受我的道歉，他痛恨我，他一定會告我的。」
「蕾蕾，現在是你和我最困難的時期，我們就不能團結起來嗎？這個事不發生也發生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團結！」
「蕾蕾，我知道你是寬宏大量的善者。要不，過了今年我提議她上來當護理部副主任……也算是我對她彌補。」
「哼，王不波，你少來這一套了。我也相信夏小雨不會吃你這一套的！你好自為之吧！」
「我現在已經不考慮什麼將來了，一切聽天由命吧！」葉蕾蕾長嘆了一聲，淚水再一次充盈了眼眶……
這一夜，葉蕾蕾很痛苦，有生以來第二次最痛苦，第一次最痛苦是被王小波強暴那一個晚上。葉蕾蕾決定去棉紡廠找夏小雨。外面在下著雨，雨下得很大，葉蕾蕾也顧得去找雨傘了，就下樓冒雨跑去車庫……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夏小雨起床走到客廳，摸索到了電燈開關，「啪」地一聲，房間的燈亮了。一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誰啊！有什麼事嗎？」
「小雨，我是蕾蕾，你快點開門吧。」
「蕾蕾……是你？」夏小雨打開了門。果然，夏小雨就站在門口外，半身衣服全被淋濕了，「外面下雨了？」
葉蕾蕾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從葉蕾蕾的今晚的表情看，夏小雨看出葉蕾蕾的異樣。「出來什麼不帶一把雨傘。蕾蕾你快進來呀！還愣著什麼？」葉蕾蕾好像沒有聽到夏小雨的話，一直站在門外，直愣愣的。見此，夏小雨就要拉她進門。
對於葉蕾蕾深夜的到來，夏小雨又驚又喜，她以為蘇蘇有消息了？夏小雨還沒等葉蕾蕾進門，就急切的問，「蕾蕾，這麼夜你來找我，一定有蘇蘇的消息了吧！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人在哪裡？」葉蕾蕾默不作聲。這更加讓夏小雨急了，「蕾蕾，你快說話呀，你可把我急死了！」
葉蕾蕾一進門，就「咚」一聲跪在地上。葉蕾蕾的這一舉動，讓夏小雨大吃一驚，「蕾蕾，出什麼事了？你別嚇我啊！」
葉蕾蕾聲淚俱下，「小雨，我對不起你了。今晚我到你這來，就想讓你幫我一件事……。這件事和蘇蘇無關，她現在還沒有消息。」
「什麼事啊，你快給我起來，我們是好姐妹啊。有事你快說，你給我起來！」夏小雨說完，就彎腰去拉著葉蕾蕾，但卻讓葉蕾蕾制止了。
「不，小雨，你就讓我跪在這說好了。我罪孽深重，也許這樣了，我的良心才有一點點的安慰……」
葉蕾蕾告訴夏小雨，她和王小波的事她已經知道了。她告訴夏小雨今晚自己的來意。夏小雨萬萬沒想到葉蕾蕾是來為王小波求情的，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這個禽獸不如東西，葉蕾蕾居然還為他來求情。聽完葉蕾蕾的哭求，夏小雨就恨恨地說，「我不會原諒他的，我一定要告他！我不會放過他……」說完自己也哭了起來。
葉蕾蕾聽到夏小雨這麼一說，就跪著拉夏小雨的手，「放過他一次吧，你放過他，也就算是放過了我！」
葉蕾蕾終於把她這些年來一直在做王小波的情人的事告訴了夏小雨，「小雨，我求你了，你原諒他吧？你把他給毀了，也算是把我給毀了！我們是緊連在一起的一對螞蚱……」
「為什麼我要是一個女人呢？……我要是一個男人多好啊！」夏小雨瘋了，喃喃個不停。夏小雨不知道是葉蕾蕾變了，還是這個社會變了。反正她現在模糊了。
「你起來吧！」
半個小時過去了，葉蕾蕾還是跪在地上，夏小雨看見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什麼時候答應我，我就什麼時候走。」葉蕾蕾斜靠著牆邊，仰望租屋客廳牆上的藍色海豚壁畫，這壁畫是當年三姐妹剛搬進來時一起在街上買來掛的，那時是為了給這所屋增添一種生機的氣氛，三姐就商量買一副什麼畫來掛著。葉蕾蕾對夏小雨說。「今天你要是不答應我，我是不會起來的。」
「另外，我也想告訴你，王小波也很想親自登門向你道歉！」
「道歉？呸！他是一條披著人皮狼。我不會接受他的道歉！」夏小雨轉過頭，毫不客氣地說。
葉蕾蕾還是跪在地上，「那你現在要他什麼樣？叫他在你面前跪下，求你饒恕？我承認我這樣做對不起你，但我也是……沒辦法……。想當初，為了你……。」葉蕾蕾突然語塞了。
夏小雨依然倚在大廳的門邊，她看著跪地的葉蕾蕾，像在等待她後面的話，沉默不語。
葉蕾蕾見夏小雨沒有再說話，後面的話更加無法再繼續了。
「你有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夏小雨沉默許久后才問。
葉蕾蕾垂下頭，她在想起在學校時情景，還有剛參加工作的那時候……。是啊，那時候她們三姐妹相處時真的十分愉快。「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葉蕾蕾低聲回答。
「不，你從來沒有當我是你的朋友……」
「小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今天你怎麼罵我都行。只要你答應不再告王小波，你要我怎樣都行……」
「蕾蕾，想不到你今天的你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我從心裡看不起你！」
「你不知廉恥，算是我以前看錯人了，你起來走吧……」
「你已經被錢迷了方向！你已經不是六年前的葉蕾蕾了……」葉蕾蕾在心裡想，小雨你就罵我吧，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但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只有這樣了。是的，以前的那個葉蕾蕾已經死了……
接下來很久的時間裡兩人再也沒有對話。一個站著，一個在地板上跪著，沉寂就像已經停止泛波的平靜池水，靜到可以看清池底的石塊。葉蕾蕾就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池水平靜了，進門時的不安已徹底消失，因以現在的葉蕾蕾連靈魂也沒有了。
這時，夏小雨突然問葉蕾蕾剛才有一句話沒有講完，「你剛才說什麼……想當初，為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雨我們不說了！」
「今天你一定要說清楚！」
……
「小雨，你別逼我了，好不好！我也很難受啊！但我沒辦法啊！你就當以前的葉蕾蕾死了，好不好！」
「你就這樣不打算回頭了，你打算一輩子做他的情人了！」
久久地，葉蕾蕾依然跪地，淚流滿面，點了一下頭。
「蕾蕾，我看你瘋了！你瘋了！」夏小雨強拉葉蕾蕾站起來，「啪」地一聲，夏小雨重重打了葉蕾蕾一耳光，然後又抱著葉蕾蕾，說：「蕾蕾，你什麼這麼傻啊！要是知道這樣，當初我們寧願不來這醫院……當初我們去廣東那邊打工好了……
「這個王八蛋，早晚他一定死的！」夏小雨咬牙切齒，她平生第一次罵人……
「是的，王小波這個王八蛋是該死！但是，現在他還不能讓他死……」
「求求你了，小雨，放過王小波吧！看上我們姐妹過去的情份上，饒他吧！我求你了。」
「就算幫我的忙吧，小雨，我求你了。」葉蕾蕾知道這是一筆孽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