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劫

曹宇哀嘆一聲，伏下身去，幻化成一隻大黑狗的摸樣，叼起那塊骨頭，大搖大擺地朝宮門外走去，碧裳還是幻化成小花貓的樣子，一跳一跳地跟在曹宇身後，順順利利地出了宮門。

兩人朝著南門一路疾行，轉眼就出了城門，又過了一會兒找到了老君廟，只見廟前柳大鉞等七個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呢。

曹宇走到他們面前，放下變成長骨頭的小皇帝，幻化回原形來，跟著碧裳也幻化回原形，柳大鉞等人不禁驚奇萬分，讚歎了一番后，柳大鉞問道：「狗皇帝呢？」

碧裳笑著收了「一葉障目」，慢慢便露出小皇帝的真是容貌來，柳大鉞等人從身上掏出小皇帝的畫像，仔細對照了一番，喜道：「是了，是了，果然就是這個狗皇帝。」

公孫無忌抽出刀來，說道：「既然不差，先殺了這狗皇帝再說。」

旁邊劉長順伸手攔住道：「慢，不慌殺這狗皇帝，待會兒我們弄醒他，逼他帶滿人全部撤出關去，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再殺他不遲！」

柳大鉞一聽，說道：「有理，如此以來，我們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將我們的大好河山收復了。」望向碧裳，問道：「怎麼弄醒他？「

碧裳笑道：「簡單，只需要一盆冷水就可以了。」

正說著，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雷聲，眾人抬頭一看，只見遠處一塊血紅的雲彩正快速地向這邊飄過來。碧裳臉色大變，對曹宇叫道：「不好，天劫來了！快走！」說完，飛身向遠處奔去。

曹宇來不及和眾人說明，急忙跟上，兩人眨眼間就跑到一座小山之上，可是那紅雲速度更快，碧裳剛剛祭起混元罩，那紅雲便砸了下來。只聽見地動山搖的一聲大響，碧裳的臉色被震的變了幾變，又奮起神威，將那混元罩的威力開到最大，只見這時的混元罩金光萬道，將碧裳嚴密地包裹在裡面。

曹宇此時趕到，見到紅雲攻擊碧裳，不由得大怒，掐動滅魔決，沖那紅雲轟去，又是一聲大響，紅雲竟然分出一小片來，朝著曹宇當頭砸來，曹宇大驚，急忙取出雷電刀來擋住，又是「轟」的一聲大響，曹宇被震的坐倒在地，看那雷電刀時，只見刀身上已經出現了裂痕，碧裳在混元罩中喊道：「曹宇，不要硬拼。」

接著大片的紅雲接二連三地向碧裳砸去，雖然有混元罩遮擋，碧裳還是受了傷，嘴角中鮮血漸漸涌了出來，混元罩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下去了。

曹宇此時紅了眼睛，滅魔決連續向紅雲打去，每次都會引來一小片紅雲的攻擊，曹宇左躲右閃，躲不開就用雷電刀擋，不大一會兒，隨著一小片紅雲的擊下，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雷電刀竟然裂成了碎片，紅雲直接打在曹宇身上，曹宇只覺得渾身劇痛，頓時軟倒在地，幸虧那紅雲對付的對象是碧裳，曹宇不再攻擊它，它也不來攻擊曹宇。

此時，碧裳也處在的危急的關頭，混元罩的光芒縮小到了最小，碧裳的七竅都滲出鮮血來。曹宇哭叫道：「碧裳，快，現出原身吧，這樣你支持不下去的。」

碧裳慘笑道：「不行，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要一個人類的真身。」

就在這時，那紅雲又擊了下來，「轟」的一聲大響以後，混元罩的光芒完全消失了，碧裳一張嘴，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這時，那天上的紅雲好像也安靜起來，久久沒有下來，曹宇欣喜地對碧裳說道：「天劫快過去了，天劫快過去了。」

碧裳搖了搖頭，說道：「它在積蓄力量。」

「什麼？還有！」曹宇驚呆了，看碧裳這個樣子，再來一下不就完了嗎？

就在這時，那天上的紅雲帶著霹靂、閃電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碧裳砸來。碧裳牙關一咬，運起渾身的道力支持起混元罩，混元罩頓時又煥發出光芒來。巨響聲中，只見混元罩支離破碎，不過那紅雲也被炸飛了大半，但是殘餘的紅雲仍余勢不衰地向碧裳衝去，碧裳眼睛一閉，就在那裡等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間，曹宇如閃電般撲在碧裳身上，大喝道：「滾開！」運起渾身的道力，一記滅魔決向紅雲打去。不過，他沒有發現，此時懼意珠從他體內冒出來，迅速地在他渾身上下布了層層的黑氣，滅魔決打在紅雲之上，只是稍微阻止了紅雲壓下的速度，但是，紅雲還是狠狠地砸在了曹宇身上。曹宇身上的黑氣消失了大半，但那紅雲也徹底消散了，曹宇只覺得如同大鎚擊頂一般，喉頭一甜，一蓬血雨噴洒出來，點點滴滴都濺在碧裳身上，接著身子在碧裳身上滑落下來，臉色白的如同死人一般。

碧裳見了大叫，一把抱起曹宇，哭叫道：「曹宇，你不要死啊，你……你為什麼這麼傻啊？」

曹宇想要說話，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吼間好像又有血腥涌動，忙攝住心神，閉目靜養。

碧裳大驚，以為曹宇真的死了，也忘了去探查，使勁搖晃著曹宇哭叫道：「你這笨蛋，怎麼這麼傻啊，連真話假話都分不清，我剛才說為了你才留住人類真身，其實是騙你的，我……我為什麼非要留人類真身啊！」說完，淚如雨下。

曹宇此時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來，張嘴說道：「你再搖我，我就真的死了。」

碧裳頓時破涕為笑，捶了曹宇一下道：「你這壞蛋，裝死嚇人！」

曹宇虛弱地說道：「你這狐狸精，這麼愛騙人。」

碧裳笑了笑，從乾坤儲物袋中拿出還靈丹來，一顆喂進曹宇嘴中，一顆塞進自己嘴中，說道：「趕緊修鍊！」說罷盤膝而坐，養傷去了。

曹宇勉力坐起來，按照碧裳的樣子坐好，也去恢復受損的經脈去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先後睜開了眼睛，曹宇審視了自己一下，發現全身的傷勢恢復了大半，道力也恢復了三四成，不由得贊道：「好葯！」

碧裳說道：「那是自然，這是我從煉丹高手雲陽子那兒偷來的，療效自然非同一般。」

曹宇苦笑：「偷來的，好不光明正大！」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碧裳道：「你現在有了人類真身了吧？」

碧裳笑道：「自然有了，不信你摸，全是真的！」說完，抓起曹宇兩隻手放在自己胸前。

曹宇觸手處軟綿綿的，心中一驚，忙抽回手來，說道：「我信了，我信了，就不用試了。」

碧裳「撲哧」一笑，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擁有人類真身以後的第一任夫君了！」

曹宇驚訝地問道：「怎麼還有第一任、第二任啊？」

碧裳認真地說道：「當然啦，你道行這麼低，萬一中間被別人打死了，或者即便不被打死，修行個一兩百年，道行還是沒有什麼進展，最後老死了，我還不得另嫁啊！」

曹宇哭笑不得，罵道：「真是狐狸精本色。」

碧裳此時心情大好，也不見怪，正要和曹宇鬥嘴，突然眉頭一皺，對曹宇說道：「好像是你師父的聲音！」

曹宇一驚，仔細傾聽，卻沒聽到什麼，問道：「是嗎？我怎麼沒有聽到？」

碧裳白了他一眼說道：「剛才不就說了嗎，你道行低嘛！」

曹宇登時被噎了回來。

碧裳傾耳細聽，對曹宇說：「好像你師父他們在和什麼人爭鬥。」

「是嗎？」曹宇一下子站起來，說道：「我們快回去。」說完，縱身向老君廟方向趕去。碧裳在後面緊緊跟隨。

當兩人來到老君廟前時，只見周圍四處照耀著火把，一百多官兵在老君廟前的空地上圍成一圈，再向裡面看，只見裡面趙天豪、師父和劉長順正圍著一個和尚打，只見那和尚拿著一把禪杖，杖影鋪天蓋地向三人打去，三人都是渾身鮮血，師父更是怒吼連連，卻是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再向旁邊看去，只見柳大鉞倒在地上，身前一大片鮮血，王忠、王義、柳**紅、陳風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細看那和尚，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他們在街上突施偷襲的大智和尚，曹宇不由得大怒，跳進圈來，赤手空拳向大智打去。

大智正要對三人痛下毒手，突然見曹宇闖了進來，不由得一驚，待見他沒有兵刃，不由得放下心來，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的兵刃呢？」

曹宇怒道：「沒有兵刃也能要你的命！」說完，揉身而上，狂風暴雨般向大智攻去。

公孫無忌三人已經支持不住，見曹宇二人趕來，不由得鬆了口氣，頓時跌坐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碧裳急忙趕過來，救治倒在地上的眾人。

這邊，曹宇和大智一交手，頓時覺得身上壓力劇增，行動受阻，動作竟然遲緩了下來，而大智的禪杖竟然化做十幾條，向他身上打來，曹宇展轉騰挪，竟然無法反擊，距離太近，又不好施展滅魔決，一時處在下風。

這時，碧裳過去察看陳風等四人，發現他們只是精神受控，一時昏迷，忙用清心咒救醒了四人。柳**紅剛剛醒轉，就大叫一聲：「爹！」再去看柳大鉞，只見柳大鉞渾身冰涼，早已經氣絕身亡，王忠、王義、柳**紅撲倒在柳大鉞屍身上，大聲號哭起來。這時，碧裳回頭再看曹宇，只見曹宇節節敗退，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乾坤儲物袋裡拿出一把弓來，也不用箭，撥動弓弦，只見十幾道金光向大智射去。

大智慌亂中用禪杖向外一封，只聽見「劈啪」聲不斷，隨著每一聲響，他便向後退一步，眨眼間就連退十五六步，最後，嘴一張，一口血箭噴出。曹宇頓時覺得身上一輕，搶進大智身前，一腳踢向大智胸口，順勢一把抓住他的禪杖。大智身上中了一腳，手中禪杖把握不住，身子向後仰跌出去，不過，他也算了得，竟然倒竄出去，在七八米外勉強穩住身形，沖曹宇說道：「好小子，我們以後走著瞧。」說完騰起身形，轉眼逃的無影無蹤。

那百來名官兵發一聲喊，齊舉刀槍向曹宇等人衝來，曹宇手中拿著禪杖「呼」地掃了一圈，只聽得「叮噹」、「撲通」聲不斷，十幾名被禪杖掃中的官兵登時翻倒在地，命喪黃泉，其餘官兵一見，丟下兵器紛紛逃命去了。

曹宇驚訝地看著手中禪杖，心道：怪不得這大智和尚這麼厲害，全都是仰仗這個法寶啊！向旁一看，見師父幾人坐倒在地，忙過去察看師父的傷勢。

公孫無忌吐了一口血出來，道：「死不了！快看看你趙伯伯，他被那妖僧打了七八杖。」

曹宇走近趙天豪身邊，只見趙天豪面如死灰，目光渙散，已經就不出話來，曹宇忙叫道：「碧裳，快過來，救趙伯伯。」

碧裳走過來，從儲物袋裡拿出三顆丹藥來，給趙天豪、公孫無忌、劉長順三人各服了一粒，說道：「你們休息一會兒，等這顆回命丹發揮了藥效你們就沒事了。」

這時，柳**紅撲過來，跪在碧裳面前道：「碧裳，求求你，救救我爹爹。」王忠、王義也轉過頭來，企盼地望著碧裳。

碧裳拉起柳**紅來，搖了搖頭道：「**紅，你不要這樣，你爹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柳**紅撲在碧裳身上又痛哭起來。

此時，曹宇見師父他們都在靜坐休養，就走到陳風面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風嘆了口氣道：「你們昨日晚上走了之後，我們用冷水潑醒了順治那狗皇帝，我們就逼他帶清兵退出關去。誰知那狗皇帝強硬得很，大罵我們是叛賊，還讓我們速速將他殺了。我們很是惱怒，正準備殺那狗皇帝時，那妖僧就來了。我和**紅一見是那妖僧，就要動手。誰知那妖僧說他來這裡並無惡意，只是為白天里和我們起的誤會專門來道歉的。我也真是蠢，對妖僧說你們不在，那妖僧又東拉西扯地跟我們談佛法，誰知過了一會兒，官兵就來了，那妖僧就露出本來面目。一杖打在柳伯伯胸口上，並把狗皇帝搶了過去。我們都拼了命，沖那妖僧殺去，哪知那妖僧使起了妖法，我就一陣迷茫，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曹宇聽完，恨恨地說：「這惡賊真正可惡，日後見到他，定要把他千刀萬剮！」說完猛地把手中禪杖一頓。

這時，柳**紅止住了哭泣，回過頭來。死死盯住曹宇手中禪杖。

曹宇看看手中禪杖，明白過來，對**紅說道：「我這就把這禪杖毀了。」

這時碧裳說道：「不慌，這禪杖有些講究，你先看清了再毀不遲。」

曹宇聞言，放出神識，睜開天眼，細看這禪杖，頓時明白過來。原來禪杖內加了兩個陣法，一個攻擊型的陣法，一個迷幻陣法。另外，還加了一種意**的東西，曹宇心想：定是這種意**把陳風等人弄昏，使我身形變緩的吧。想罷，收回神識，運起烈火咒來，不一會兒，那禪杖便化成一股黑水，曹宇用旋風咒把它包起來，等它冷卻了，放回了自己的乾坤儲物袋中。

這時，公孫無忌三人相繼站起來，曹宇忙過來問道：「師父、趙伯伯、劉叔叔，你們覺得怎麼樣？」

趙天豪哈哈一笑道：「真是神丹妙藥，你看，全沒事了。」

劉長順嘆了口氣道：「可憐柳老英雄，哎！」

柳**紅等人又哭起來。

公孫無忌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那些官兵剛走一會兒，必定還有大批官兵前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地。」

王忠、王義將老君廟的破舊門框拆了，將柳大鉞的屍身抬在上面。一行九人，匆匆向前走去。

眾人來到一片亂石崗上，王忠、王義將柳大鉞的屍身放下，轉頭問柳**紅，道：「師妹，你看，師父的遺體怎麼處理？」

柳**紅沉默了一會，說道：「還是燒了吧！」說完又泣不成聲。

眾人四處找了些枯樹枝，圍在柳大鉞屍身周圍，點了把火，大火就熊熊燃燒起來，漸漸吞沒了柳大鉞的屍身。

此正是：人生到盡化雲泥，是非成敗轉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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