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要離開
第二十二章:要離開
有點大義凜然,蘇拉濃吸一口氣。
她有一種感覺,這是最後一件事了。她有一種感覺,就要離開這裡了。
一直都不安,以前曾經和凌夜說過,未知的星空,就是她的家。她一直害怕著會回去,有這種感覺,如今越來越是強烈,卻是不害怕。
看著妖妖,她美麗的眼裡,也是寫滿了複雜。輕輕地一笑:「我也不是為難你們的,凌月不容易,他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就多問了幾句,謝謝你這樣待凌月,有你照顧他,我和凌夜都放心了。」
「可是你……。」聽過關於蘇拉和凌夜的事,妖妖也是很感動的。
現在,她真的要用血來救凌月嗎?要是一個不慎,那是一輩子無法諒解的痛和後悔。
她笑笑:「沒事,如果不,我們也是一輩子放不下心來,有機會,為什麼不賭一賭,而且,別放心裡去,如果是命,我就信了。」
其實也不知道,如果要回去,夜怎麼辦,學會了堅強,學會了保重嗎?她看向他,他就是輕輕地笑。
看來,學會了,這樣她也放心。
桌上放著一把雪亮的匕首,還有一隻碗,碗的一邊,轉巧的竹管,放到凌月的唇邊。
很多的藥草開始占燃了起來,燒得有些香,讓人有些不切實際,什麼都變得浮化了起來。
一咬牙也不敢去看,就劃開了手腕,聽到了血滴在碗里的聲音。
刺痛的感覺,讓她咬緊唇,不敢叫出聲來了。
她割一刀,有人會比她痛上十倍,她怎麼敢叫,怎麼敢看凌夜,他的心口,必定劃出了長長的血口子。
鮮紅的血,帶著妖異的色彩,在玉碗中,慢慢地堆積。
一種暈眩的感覺襲了上來,她坐在上面,身子輕晃一下。
凌夜從後面抱著她,緊緊地捂著她的眼,不讓她看到她的血,只會讓她暈眩的。
心好痛好痛,原來,自已連她的傷也不敢多看。
靠著他的胸,聽著他的心跳,慢慢地,浮燥的氣息,就淡靜了下來。
唯有痛在痴纏著她,沒關係,痛,能尖利地感覺到,就會知道,自已是清醒的。
他比她還緊張,心跳得多快,手捂著她的眼,捂得多緊,她幾乎想鬆一口氣睡了。
血從那滿是藥草煙的竹管里透出,而另一邊。
神婆早就利索地割開了凌月的一隻手,讓妖妖用內力,將凌月的供毒氣,都逼往手臂去,再放血出來。
烏黑的血,如水一般地流在木盆里。
一邊,新鮮的血,不知怎麼弄的,就流入了他的身體。
這些,蘇拉有些明白,但是看不到,只能聽著神婆興奮地說:「瞧吧,我算的不差,她的血和凌月的血,是能融為一起的,她喝過解藥之類的血,所以,才能清除凌月身體里的毒。
好,真是太好了。
但是,好暈啊,不是失血的暈,而是一種很遙遠的暈。
她心跳越來越快了,他抱得愈來愈緊。
心裡暗暗的念著,千萬不要有事。他想自私的,可是不能自私。他不讓她冒險的,但是,如果不是他的,可以留得下來嗎?
「凌夜。」她開口叫了。
「不要說。」他有些害怕:「不要說話,拉拉,我與你一起,痛著。」
她知道,可是,就是想說。要不是不說,她怕沒有機會。
「夜夜。」她想哭了,聲音微抖著:「如果…你要為我活下去。」
「不行。」他馬上就拒絕。眼裡有些淚在打轉:「別說這些,你不是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讓我寵你嗎?你不是怕我變心嗎?來,抓緊我的手,拉拉,我跟你一起的。」
一輩子,有多長啊?如果可以在一起,那多好啊。
有一股子更大的吸力,將她似乎要吸走一般。
「夜夜,我是愛你的。」他不是孤單一個,她一直愛他,再誤會,也愛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再累,也過來了。
「那你就一直愛下去。」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抱著她,她想,她會坐不住的:「有人叫我的名字,叫我快醒來。」
她是無意中,躺在床上,才會過來這裡的。
「如果你要走,拉拉,你告訴我,怎麼活下去,怎麼去笑。」他心中的悲鳴,越來越大。
她淚沾濕了他的手,她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
怎麼可以自私地要他一輩子活下去,那麼長,那麼孤單,那麼傷心。還殘忍地要他笑嗎?她做不到。
她是一個懶又隨意的人,但是凌夜,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他點了她的穴道,不讓血再流,用紗纏住,緊緊地抱著她:「沒事了,沒事了,不要亂想。」
她一直哭,心跳得急促,那種要將靈魂吸走的吸力,好強,好強。
神婆看一眼,道:「她該走了。」
「閉嘴。」凌夜大聲地吼叫著。眼裡的悲憤,讓誰看了也震憾。
「該來的,總是走不過去,在這裡不過是過客。」
怎麼會是過客,她來了,偷了他的心,偷了他的情。如何是過客,怎麼可以呢?
或者對於別人來說,是的,對於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還懷關他的孩子啊,拉起蘇拉的手,讓在她的小腹上:「拉拉你感覺,寶寶在動,感覺到了沒有。」
沒有啊,為什麼她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了。
神婆又說:「她不屬於這裡的,如何能給你生兒育女,孩子,也是生不下來的。」
凌夜血紅的眼看著她,狠狠地就打了神婆一巴掌:「閉嘴。」
不要任何人來打憂蘇拉,憂亂她的心智,她現在好虛弱。
黑布打了開來,是一張糾結的老臉。
蘇拉看著她,覺得有些熟,想起來了:「你是火車上的老婆婆。」
她直笑:「正是。我只是要試試看,我無意中到了那個鬼地方,我就想,不知你不能也來這裡,我只是想試試看,就給你下了一些靈力,可惜的是,給妖妖一個搗亂,你就到了西北。我憂亂了世道的規律,我也不得再安生了。」
在火車上,老婆婆總是看著車外,像是沒有見識過一樣。
而且在車內,也總是用防備的眼神看著大家。
不知她怎麼來的,也不知她怎麼走的。一切,都很神秘。
「我只是想去看看,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但是你不是這裡的,你過不了這個冬天,始終是要回去的。」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咚的一聲,凌夜跪了下去:「請幫助蘇拉,留下來。」
「她不可能留下來的,她原本就不是這裡的人,你們也莫怪凌月,蘇拉不是這裡的人,這一次,如果她能過去,她的孩子,也生不下來,有一點小波動,她就會讓靈力給吸走,在一個孤獨的空間里,一屍二命,對她來說,豈不是太殘忍。現在走吧,不至於找不到回去的路。」
「夜,夜。」她慌張地叫著。
黑洞越來越大,要將她吸進去了。
他緊抓著她的手,吻著她冰冷的唇,要她看著他的眼,熱淚,一滴一滴地滴在她的臉上:「對不起,拉拉,我不要你生孩子,我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要堅強。」她輕輕地說著。
那麼多的不舍,都化不開來。
有一束光芒,很是強烈,刺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別怪凌月,我可能…命中注定,就是不能留下來的。」
「你要我開心嗎?拉拉,你說,我會開心的,你要我去找一個相伴的人,我也會答應的。」不要她操心。
她笑,笑得好好看:「別逼你自已做你不想做的事,你這一輩子,真苦啊,愛慘了我。」
淚刺在手上,好熱,好暖,凌夜。她念叨著,她的凌夜。
如果到這裡就是結束了,也不枉。
渙散的眼神看向一臉枯老的神婆,感謝她的無意,讓她來了,更謝謝妖妖的作亂,讓她到了大西北,然後再進宮,再認識了凌夜。
一切,少了一點,就會是一輩子的錯身。
愛過,就不會有缺失了。
凌夜是她心口裡的那個缺,沒有了他,就不成那個圓。
她笑得好甜好甜,看著凌夜,一臉的眷戀。
雖然不能為他生下孩子,但是,很幸福了。什麼都有,不累,一點也不累,一直都有愛伴隨著她走過來。
不舍地親吻著她的唇,咸熱的淚,流入她的唇中。
她眼裡的光華一斂:「我愛你,我等你,你不來,我不老。」
等他,在那裡,怎麼等?一定要等,他一定會來。
「我們有愛。」她笑:「就用這個來等,吻是印章。」
他吻得更深,妖妖別過頭去,一臉的淚水。
「神婆,凌月不會願意這樣的,求求你,我寧願失去凌月,也不要她走了。」
「質本潔來質本去,你不屬於這裡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樣會離開,明白嗎?」
她不要明白,如何去明白。
那束光,緊緊地照著蘇拉,她幾乎睜不開眼。
他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她讓極大的吸力給吸走,神秘的力量,讓他真的相信,她會離開他。
深情眷眷地撫著她的臉,再扶著她的小腹:「拉拉,去吧,不要痛苦,等我,我一定會找你的,以愛為憑證,以吻為誓。」
慢慢地,他放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