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皇后死了
第31章皇后死了
「這個……」小菲郡主在看到那塊象徵夜闌地位的玉佩后,才相信了,「是邀月讓你來找我的嗎?」
「恩……可以這麼說,你是大皇姐的朋友,我應該幫助你,而且這次我要去找大皇姐,所以想要順便把你帶走,這樣也可以躲避二皇姐。」
「你說什麼……」小菲郡主忽然很激動,「你要帶我去邊境?那我不是可以看到……乾爹了……」
夜闌有些遺憾的看著她:「小菲郡主,玉王他已經不在了……你要節哀順變,我知道這個打擊對你很沉重,但是你不要太難受,玉王他真的是走了……」
「我知道啊……」小菲郡主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哭腔,眼淚湧出來,隨即吸了一下鼻子,用力擦去淚水:「我知道乾爹不在了,我只是說,我可以看見他最後一面了,還有那個奪走她的邊境蠻夷……我要為我的乾爹報酬……」
夜闌嘆氣,小心的說:「那就請上車吧!我們要快些離開這裡,不然二皇姐的人追上來了,就走不了了!」小菲郡主點頭,兩人一同把止之抬上馬車。
皇后自縊死了,這個消息傳遍了皇宮,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遺憾,似乎這事早該發生了一樣,但是對外還是宣稱是病故,並巨星了盛大的葬禮,至於真正的死因,徹底被謊言掩埋了。而這個消息就等著夜闌去告訴邀月……
夜闌架著馬車馳聘著,止之在吃了夜闌的一顆藥丸后,第二天的中午就醒來,看到止之醒來,小菲郡主激動的喊著,「止之,止之……你醒了?那個藥丸真的是有用啊……」
夜闌在聽到裡面的歡呼聲以後,打開車門,看著坐起身的止之,「你怎麼樣了?」
止之在見到夜闌后,先是一愣,隨即笑著回答:「還好,多謝九殿下的救命之恩,止之銘記於心,他日一定報答。」止之是見過夜闌的,只是唯一覺得疑惑,前幾次見到的九皇子,是一副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樣子,嘴角似乎總是有一種壞壞的笑容,為什麼今天的他看來很文靜,說話似乎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不用謝,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要不一傲停下來休息一下?「夜闌貼心的問。
止之點頭,」麻煩九皇子了!」
「沒事!」夜闌將馬車停到一邊,止之在小菲郡主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小心點……」經歷了這件事的小菲郡主也懂事了很多,她扶著止之坐在一邊。
「郡主……」止之想了想,總覺得還是要替邀月解釋一下比較好,免得二皇女的話真的在小菲郡主的心裡留下陰影,「二皇女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裡,很多事情酒水因為巧合才造成誤會的,你想想,大皇女怎麼可能會害死玉王呢?」
「我知道……」小菲郡主低下頭,「我當然知道邀月不可能害死乾爹,我親眼看到他們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邀月會害死乾爹的……可是……」
「可是什麼?」止之緊張的問。
「因為乾爹也同樣很在乎邀月,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邀月年輕氣盛,闖禍了,乾爹為了救她才會中了,蠻夷的埋伏……最後……」小菲郡主長長的嘆息,「不管怎麼樣,我想開了,這都是乾爹的選擇,既然是乾爹的選擇,我就不該存在異議。」
「小菲……」這是止之第一次交小菲郡主的名字,沒有叫她郡主,「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我也僅僅是理解我身邊的人,別人的事……一概不管!」小菲郡主昂起頭,不屑的回答。
止之低頭笑了,隨即開始運功療傷,夜闌拿著水袋和點心走到小菲郡主的身邊,「給,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什麼,很餓了吧?他現在已經醒了,你也吃點東西吧!」
小菲郡主看了一眼止之,接過夜闌手中的點心,吃了一口,這個點心……小菲郡主的心一驚,「這個點心……裡面有邀月的味道,是她做的嗎?」
夜闌搖頭,「不是哦,這個是我做的,我跟她學校的!」夜闌淡淡的笑了,這個笑容裡面帶著濃濃的苦澀,小菲郡主低頭吃著點心,沒有說話。
大約兩個時辰后,止之運功結束,感覺全身的筋脈更加順暢了,「九殿下,多謝你的葯,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九皇子點頭微笑,「既然你感覺好多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邊境離這裡還是很遙遠的,你到車上吃點點心,等到驛站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勞煩你了,九皇子!」小菲郡主也很難得的禮貌起來,三個人再次上路了。
風餐露宿,也成了他們這趟邊境之旅的必要經歷,某天的清晨,當止之和小菲郡主再次被夜闌叫醒時,他們驚訝的發現,夜闌的性格變了,變得不再乖巧,而是囂張,嘴角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喂,還在發獃幹什麼?該上路了!」
「呃……」小菲郡主沒說什麼只是狐疑的看著夜闌,上了馬車后,立即小聲的問:「止之,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九皇子好像變了一個人?」
止之看了一眼外面駕車的夜闌,心中也是疑慮重重,話說夜闌這個樣子,倒是和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九皇子很像,可是……睡覺前明明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很文靜的樣子,怎麼一覺醒來就變天了?
「止之,會不會真正的九皇子被殺了,這個是假的?」小菲郡主開始胡亂思想了。
「不,我剛才仔細觀察過了,他沒有易容,而且也還是原來的人,你看他的衣服領口,那天吃飯粘上去的湯汁也還在,所以應該是九皇子,只是……難道這九皇子是個雙面靈魂的人?」
「雙面靈魂?這是什麼?」小菲郡主很好奇,打破沙鍋問到底。
「只是聽說過,有一種人,可以不停的兌換兩個角色,兩個角色還不通,可能九皇子就是這種人!」
「雙面人?」小菲郡主狐疑的打量著散發著一身放蕩不羈的夜闌,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接觸,不知不覺的心在這一刻沉淪,小菲郡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雖然一路上和夜闌也有說話,但是唯獨這一刻,這樣的夜闌,居然讓自己心跳加速。
「喂!」小菲郡主探出頭,坐到夜闌身邊,車廂里只剩下止之一個人,「還要有多久才能到邊境?」
「快了,再過幾日就到了!」夜闌嘴角揚起戲謔的笑,「怎麼?郡主你很迫不及待啊?」
「那當然,我很想立刻就看到我的乾爹!」小菲郡主扭過頭,很傲的說,夜闌沒有理會,繼續駕車,小菲郡主偷偷的觀察著這個男孩,飄逸的劉海,稚嫩的臉上,一雙傲慢凌厲的眸子反而增添了些許氣勢,全身散發出來的光芒是世的。
「我們這是一輛獨行的馬車,等到接近邊境的時候,可能會遇上盜匪和蠻夷的侵襲,所以,郡主殿下,你可要小心了!」夜闌嘴角上揚,笑得很諷刺。
「不要叫我殿下,我已經不是什麼殿下了,何況你是皇子,該我叫你一聲殿下才是。」小菲郡主不爽的說,沒有了玉王的庇護,以後她什麼都不是了。
夜闌瞟了一眼小菲郡主,「沒必要怨天尤人,至少你的出聲不錯,有時候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菲郡主聽到這句話,心一頓,回頭望著夜闌眼中的凄然,記得九皇子夜闌卑微出生,據說在遇到邀月之前,九皇子是誰大家都不知道,他只是女皇和宮人一夜風流的苦果,被人們遺棄的孩子。
「你以前沒有恨過?」小菲郡主平靜的問,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恨,每天都在怨恨!」夜闌眨了一下眼睛,笑得很詭異,「每天都在詛咒所有人去死。」
「啊?呃……」小菲郡主頓時無語。
止之坐在車裡,看著兩個人交談,再看看周圍的風景,他知道他們已經到了邊境,嗖嗖的寒氣告訴他,這裡接近天山了,再過幾日就可以見到邀月了,想到這裡,他就有些心潮澎湃,見到她以後,要說什麼好呢?
就在止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敏銳的察覺到了有凌亂的馬蹄聲靠近,夜闌同樣也感覺到了,他的眼中閃光殺氣,眼神飄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手掌握住佩劍,準備好隨時的廝殺,小菲郡主也察覺到了氣氛中的詭異。
馬蹄聲越來越響,終於他們看到了大批的蠻夷奔向這邊,「不好!快走!」夜闌發覺事態嚴重,揮起馬鞭就要逃離這裡,蠻夷似乎也看出了他們的目的,立刻將馬車包圍了。
馬在嘶叫著,踐踏起塵土飛揚,夜闌警惕的看著這些蠻夷,馬車裡的止之五指張開,青筋暴露,準備隨時廝殺一場,一個蠻夷騎著馬走過來,用倒指著小菲問,「喂,女娃,你們是哪裡來的人?」
小菲郡主想到玉王戰死沙場就是被這些蠻夷害死的,一股怒火湧上來,大聲的怒罵道:「滾開,你們這些蠻夷,我要殺了你們,為我乾爹報仇!」
「乾爹?」蠻夷皺眉,眯起眼睛打量這個小女孩,「難道你是玉王的義女?」
「你們要幹什麼?」夜闌將小菲郡主拉住,跳下馬車,擋在她面前,凌厲的眸子讓蠻夷一頓。
蠻夷挑眉看著夜闌,「還以為千禧的男人都很娘娘腔,這個男娃娃倒是很有膽色啊,玉王是一個很厲害的將領,可是,他永遠都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你再胡說,我就殺了你……」小菲郡主像一個發怒的獅子,隨時都會撲上去咬死對方。
蠻夷們互相看了一眼,「這一車的獵物都是我們的了!」說著就要把夜闌和小菲抓起來,夜闌眼神一冷,「休想!」
夜闌拔出利劍,飛躍起來和蠻夷廝殺著,變幻莫測的劍法殺得蠻夷措手不及,蠻夷沒想到年幼的夜闌會如此高深的武功,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敵眾我寡,夜闌漸漸敗下陣來,止之的傷還沒好,但是他眼看這情勢越來越危機,如果這時候自己魔化,很容易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但是顧不得那麼多了,止之正要出來幫忙的時候,又從另外一個方向趕來大批的人馬。
蠻夷在看到那個棋子后,眼中閃過驚慌,隨後夜闌就驚喜的看見邀月一身戎裝英姿煥發的騎在馬上,「大皇姐……」夜闌低喊了一聲,隨即又低下頭,他還記得邀月拒絕他,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邀月看了一眼夜闌,只是淡淡的一眼,隨即對身邊的將士說:「給我殺了!」
將士們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將蠻夷重重包圍,蠻夷的兵馬在這包圍中慌亂起來,邀月揮起鞭子,將士們很統一的拿出弓弩,對準蠻夷,當鞭子落下的時候,箭齊刷刷的射出來,蠻夷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就已經死在了血泊中。
小菲郡主震驚的看著邀月,她做了統領后,比她乾爹還要雷厲風行,她真的很適合做這個位置,只是轉眼的功夫,蠻夷就全部被射殺了,看的出來這批將士是訓練有素的,邀月跳下馬,走到夜闌和小菲身邊,「小菲,你沒事吧!」
小菲郡主搖頭,急切的抓住邀月的手,「邀月,我乾爹呢?我要見我的乾爹……」
邀月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小菲,隨後點頭,「跟我來吧!」邀月騎馬走在前面,馬車在中間跟著,將士們則尾隨在後面,這一路上很平靜,氣氛很壓抑,止之怎麼都沒想到見面的方式是這樣的,原先準備好的台詞全部作廢了。
當小菲郡主踏進軍營時,所有的將士們齊刷刷的跪下來,小菲郡主驚訝的看著乾爹的那些部下,雖然很少和他們接觸,但是這一張張面孔身上熟悉的,可是玉王卻已經不在了,小菲郡主跟著邀月來到一個新搭建的木屋裡,剛進去就感覺到了一股嗖嗖的寒氣。
玉王的身體睡在一塊厚厚的冰塊上,看的出來這個冰塊花費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運到這裡的,也得看出來邀月很用心保護了玉王的身體:「乾爹……」小菲郡主喃喃著,忽然想起什麼,撲過去,抱住玉王冰冷的身體,「乾爹……乾爹你醒醒……」
玉王的白髮已經讓邀月給染成了黑色,經過邀月的精心化妝,即使離世了,也依舊保持著美麗的容貌,小菲郡主跪在玉王的身邊,手指輕輕的撫過玉王的臉頰,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哭出來:「乾爹……乾爹,我是小菲,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啊……我是小菲啊,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你醒醒啊……」
止之扶著模板牆壁哀傷的看著小菲郡主,不管玉王曾經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但他終究離開了人士,留下了小菲一個人孤苦伶仃,實在是太可憐了。
邀月知道小菲的心裡難受,靜靜的走過去,遞給她一塊手帕。「小菲……」
小菲郡主看著那塊手帕,想起二皇女說過的話,伸手甩開那手帕,站起來瞪著邀月,「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為什麼你不哭?你不是很在乎我乾爹的嗎?為什麼現在你可以這麼冷靜?我乾爹死了,你就可以做統領了是不是?」
邀月面對小菲的質問,始終保持沉默,沒有任何解釋,事實上她的心裡就是覺得愧疚,見邀月不說話,小菲郡主更加激動了,「你怎麼不說話?我乾爹的死是不是你害得?是不是你害死我乾爹的?」
邀月看著小菲郡主輩分的樣子,沉痛的點頭,「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
小菲郡主一怔,她沒想到邀月會承認,那就是二皇女說對了?真的是邀月害死乾爹的,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的感情很好的不是嗎?小菲郡主越想越生氣,抬手給了邀月一個清脆的耳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一邊的侍衛拔刀都被邀月阻止了。
邀月只是平靜的看著小菲郡主,小菲愕然的看著邀月,她居然沒有躲開,「你為什麼不躲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小菲郡主憤怒的哭喊著,止之不知道該不該來勸,尤其是他聽到邀月大方的承認自己害死玉王后,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寧可你永遠都不要原諒我!」邀月淡淡的說。
站在一邊的副統領看不下去了,開口了,「郡主,你錯怪殿下了,這次如果不是殿下,我們也許早就餓死在這裡了,玉王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殿下為了躲避二皇女的追殺和破壞,偷偷讓人先把糧草運送給我們,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危險,玉王他是因為中了敵人的埋伏,身受重傷,當時殿下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她親自帶人去救出了玉王,只是玉王傷的實在太重,來不及醫治才會這樣……」
「呃……你說真的?」小菲郡主看看副統領,她知道她是母親身邊最得利的助手。
「郡主不相信屬下的話嗎?你怎麼可以那樣說殿下,殿下她帶著玉王回來以後,三天不吃不喝,沒有合眼,一直守候在玉王身邊,你還想要殿下怎麼哭?」
聽完了副統領的話,小菲郡主慚愧的看著邀月,她還以為是因為邀月的執著害死了乾爹,沒想到去救乾爹的是邀月,邀月比她更愛乾爹才對吧!
「對不起,邀月……我不知道……」小菲郡主囁嚅著,不知道怎麼道歉。
邀月的心在聽到這一聲對不起后,更加沉重了,原來造孽太多了,心也會很沉重的,邀月搖頭,「小菲,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該死的二皇女……還有那些蠻夷,我一定要殺了他們、」小菲郡主憤怒的叫囂著。
「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邀月平靜的說,指甲掐進了肉里,卻遺忘了疼痛感報仇,殺死玉王明明是她,不是嗎?到了這一刻,她居然還是在演戲。
將小菲郡主和止之安頓好了以後,邀月疲憊的靠在座椅上,在邊境沒有人與人之間的那種爾虞我詐,神經稍微鬆弛,就覺得原來這些日子過的這麼疲勞,夜闌端著茶點走進來,「大皇姐……」
「夜闌……你來了!」邀月看了一夜夜闌,知道他不在耍性子了,也就放心了很多,「老,坐!」邀月習慣的拍拍身邊的空位,夜闌的鼻子一酸,這個熟悉的動作,讓他感覺很窩心,卻又很掙扎。
夜闌走過去坐下,看著邀月,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邀月看出來夜闌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夜闌,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大皇姐……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邀月一頓,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麼事?」
「皇后……死了!」夜闌艱難的說出這四個字。
邀月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眼淚很自然的湧出來,她早該猜到了,為什麼她總是這麼粗心?之前先是容之奇怪的言行舉止,她就應該注意到了容之會出事,皇后說的那些傷感的話,她也該感覺到,要出事了……
「他是怎麼死的?」邀月平靜的說。
「自縊!」夜闌雙目緊緊的盯著邀月,她如此平靜,平靜的讓他害怕。
邀月的手指握得緊緊的,看著夜闌,「自縊?不可能……他說要等我回去的,怎麼可能自縊?」邀月忽然站起來,「一定是女皇逼死他的,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能害死他?」
「大皇姐……」夜闌上去要拉住邀月,卻被邀月甩開,邀月的身體在顫抖,她忽然揮出鞭子,衝出營帳,「我不相信,我要回去看他……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他讓你騙我回去才這樣說的……」邀月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
意之見邀月根本不聽他的話,只有使用掌風使得馬兒受驚,猛地站立起來嘶鳴,邀月沒有抓住韁繩,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意之立刻飛過去,在邀月要落地的時候,接住了她,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意之扶著邀月坐起來,」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你走開,你別管我!」邀月推開意之,下意識的揮動了一下鞭子,意之卻沒有躲開,「你……」邀月看著很心疼,可是還是難以讓她接收皇后已經死了的消息,「你為什麼要阻止我?」邀月推開意之就要站起來,意之還是死死的拽著她不放開,方才那鞭子打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邀月……你冷靜一點……」
「你給我滾開,意之,我要回去……他在等我回去……我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你聽我說,我們先回去,事情還沒弄清楚。」
「你在不讓開,我就殺了你!」邀月陰狠的警告但是意之沒有一絲動搖,只是平靜的看著邀月,邀月急了,伸手給了意之一掌,有了玉王的功力,這一掌足以讓意之承受重傷,意之只是一頓,硬是接下了這一Zhang,咸澀的血腥味充滿口腔,鮮紅的血液沿著他緊閉的嘴角流淌……
鮮紅的血液看起來是那麼刺眼,邀月漸漸平靜下來,看著意之,眼淚再也剋制不住的流淌下來,手指撫上意之蒼白的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嗚嗚嗚……」
意之伸手握住邀月的手,搖頭,「不要說對不起,冷邀月是不會說對不起的……」剛開口,就吐出一口鮮血,邀月驚慌的抓住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全部吐出來以後舒服了很多,你現在平靜下來了嗎?」意之問。
邀月點頭,忽然整個人倒在草地上平靜的看著天空,「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自縊?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自縊?我明明知道是女皇下手害死他的,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堅強的人,原來我也很懦弱,懦弱的不敢帶走走他,最後失去了他……」
意之心疼的看著邀月,「你不是懦弱,是這個世界太殘忍,世俗束縛了你,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完美總是不會在現實中發生。」
「我到底該怎麼做?我要怎麼辦?」淚水滑過眼角,「我本來只是想要保護容之和你們,我沒有要玉王死,我想好好照顧他一輩子的,可是為什麼,結局總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害死了玉王,我害死了他,我用他對我的愛殺了他……我想要保護皇后,想要給他一個想要的生活,卻反而因此奪走他的聲明……到底我該怎麼做?」
意之附身抱住邀月,「這些都是意外,誰也不想這樣,你不要太自責了,我寧肯你變成以前那樣,對周圍每一個人都戒備,寧坑你不懂愛,也不要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邀月脆弱的抱著意之,大聲的哭出來,「我真的是好難過,真的……比死還難過……我想殺了那個女人,我想要為他報仇……我要殺了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現在回去能殺了她嗎?皇后已經死了,就算你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他也不會活著或來了,你不要忘記除了他,你還有我們。你這樣衝動,不僅殺不了女皇,還會被她殺了。」
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意之抬頭看著邀月眼角的淚水,「邀月,如果你真的要為皇后報仇,就要排除異己,消除女皇是身邊所有的勢力,否則,你只會失去更多。」
意之的話說到關鍵了,就好像他對玉王的一再猶豫,害得容之差點丟了性命,不能對付皇后,只怕以後還會犧牲更多的人,邀月睜開眼睛,陰狠的看著天空,「你說的對,我要得到這個天下,我要那個女人跪在我面前哭著看我笑。」
邀月靠在意之的懷裡,腦海里浮現出皇后每日每日盪鞦韆的樣子,他每天都看著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想走出去,每天都在等他……可是走後等來的卻是死亡……漸漸的,皇后的樣子開始模糊,只剩下那一雙褐色的眼眸,那眸子在流淚……
「邀月,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保護自己,只要你活下去,對我而言,就是一個期盼!」
耳邊回蕩著皇后說的每一句話。
現在才來回想,是不是已經晚了?
「意之,我沒事了!」邀月平靜的開口,「我們回去吧,免得大家當擔心。「
「恩」意之扶著邀月站起來,自己卻因為內傷倒在地上,暈過去了,剛才被邀月憤怒的打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玉王的功力可以說得上是武林中的之最,被這一掌打下去,再厲害的人也會受重傷。
「意之……」邀月趕忙抱起意之,「意之,你怎麼了?」卻發現意之臉色蒼白的可怕,鮮血從口中不斷的湧出來,邀月緊緊的抱住意之,手掌拖住他的下頜,想要阻止他吐血,卻被鮮血染紅了。
「意之,你不要嚇我……」邀月抱緊意之,「意之,我還要和你一起打天下,意之……」這一刻,邀月再次有了一種窒息感,如果意之離開她,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活下去!邀月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到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之有這麼深的感情,只是以前一直在心裡排斥他的到來……
邀月摸到口袋裡的那顆黑珍珠,想到之前說過的話,這顆黑珍珠可以提升內功,也是療傷的珍品,但是要用內功一點點的吸食,明知道這顆黑珍珠很珍貴,對自己以後練功有很大的作用,但是邀月還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給意之療傷。
邀月扶著意之來到一塊空地上,和意之面對面打坐,用內功將黑珍珠懸浮在兩人之間,閉上眼睛,緩緩的吸收黑珍珠的精華,再將這股精氣輸入意之的體內,黑珍珠融成了一團黑色霧氣包圍住兩個人……
不斷湧入體內的精氣悄悄的修復了意之被打傷的經脈,還有一股連綿不絕的力量,意之感覺到身體沒有那麼沉重,反而舒適了很多,之前的蠱毒也被直接壓了下去,渾身舒暢,慢慢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邀月正將黑珍珠的力量輸入自己的體內。
「邀月,你……」
「別說話,你的傷要緊,你現在自己用內功將這團精氣吸入。」
「可是你……這黑珍珠是用來保護你的。」
「我現在很好,黑珍珠既然可以救你,就用來救你,也許我永遠都不需要這個東西。」
「可是我現在已經恢復了……」
邀月睜開眼睛,看著意之,眼睛里閃爍著晶瑩,「意之,過去我總是一味的利用你,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卻還是甘心付出,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所以如果這是我可以為你做的,就讓我為你做吧。」
意之的心一動,他的努力終於換來了她的真心,他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敢奢望邀月的真情,他真的以為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她都不會敞開心扉去接受,現在看來……
「邀月,謝謝你!」眼淚滑落,第一次,邀月看見意之落淚了,從來沒有看過意之哭,今天居然為了這一句話哭。
邀月沒有說話,慢慢收回雙手,意之閉上眼睛,用自己的內功將黑珍珠的精華全部納入,半個時辰后,再次睜開眼睛,站起來看著邀月。
「感覺怎麼樣?」邀月急切的問,意之只是飄渺的笑了,看著遠處的一棵樹,忽然伸手發功,邀月驚奇的看見那棵樹被徹底凍冰了,眨眼間又被粉碎,散落在地上的冰塊瞬間升華了,只留下樹榦和碎片……
邀月忽然想到,如果是一個人被冰凍了,然後粉碎了……
沐煙和夜闌在軍營里焦急的等待著意之把邀月帶回來,當兩個人目光接觸到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默契的扭過頭,誰也不看誰,兩個人都還是那麼孩子氣。
在看見意之和邀月共乘一匹馬過來的時候,兩人都迎上去,邀月剛跳下馬,夜闌就把她拉入懷中,「喂,你去哪兒了?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
邀月看著夜闌,沒有說話,夜闌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是不是傻了?」
邀月知道夜闌這麼做是在逗自己開心,「夜闌,我沒事!」
夜闌一頓,隨即不可一世的笑了,「我當然知道你沒事,你是我的大皇姐,無所不能的大皇姐啊!」
「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邀月從夜闌的眼睛里看到,夜闌還有什麼要告訴她的,夜闌的神情嚴肅起來,「晚上再說吧!」
晚上,營帳內。
「夜闌……」邀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后,淡淡的開口了:「皇后將這些事情都托你告訴我,那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權杖是什麼樣子?」
夜闌搖頭,「皇后沒有說,他應該也沒有見過,他只是說,如果有了這個權杖,就可以號令天下,名正言順的登基。」
邀月陰笑的看著營帳外面:「也就是說,現在的女皇當年殺死我的母親,卻沒有得到她的權杖,如今象徵著女皇地位的權杖依舊流落在外,誰能得到就能坐上女皇的寶座,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也沒有時候找那個權杖了,既然當今女皇登基不是名正言順,那麼我只有用我自己的辦法了,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真理。」
邀月的眼中露出殺氣,夜闌抬頭看著邀月,手指拂去她的淚水,「看到你哭,我就會難受,以後不要再哭了!」
邀月看著夜闌,嘴角上揚,笑得很嗜血,「我一定……要為他報仇!」夜闌不再說話,他知道邀月說到就一定會做到,即使是阻止也沒有用的。
漸漸入冬了,寒風刺骨,嗖嗖的好像刀割在臉上,止之的傷也恢復了,如今邀月的身邊,有了止之這個高手,可謂是如虎添翼,小菲整天嚷著要找蠻夷報仇,邀月知道她的心性不定,從來不允許她跟著上陣殺敵。
這日深夜,夜空中忽然飄起雪花,邀月走出營帳,長長的嘆氣,噴出一口熱氣,抬頭看著夜空,雪花飄落在她的臉上,帶著絲絲冰涼慢慢融化,邀月伸手拂去臉上的水珠。一件白色的護理毛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止之站在她的身邊,「外面冷,小心著涼!」
邀月看了止之一眼,淡淡的笑了,她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反感止之了,她有眼睛也有心,可以感覺到止之對自己的用心,小菲好幾次開口說要把止之送給她坐侍郎,她都沒有回應。
「你看,下雪了!」邀月伸手,托住一片雪花,看著晶瑩的雪花在手心裡融化,止之微笑著用手蓋住邀月的手心,讓那滴水珠在兩人的手心之間溫熱,邀月抬眸看著止之,止之凝視著邀月,眼神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慢慢垂下,再次抬頭看著夜空,止之細心的用另一隻手為邀月合攏披風,邀月輕輕的靠在止之肩膀上,「邀月,我很想為你做些事!」
邀月只是淡淡的笑著,閉眼靠在止之的肩膀上,「這樣留在我身邊,你都不會委屈嗎?」
「若是委屈,也是幸福的!」止之拉起邀月一雙冰冷的手,我在手心裡哈著熱氣,為她搓著,「說實話,我很想永遠都和你這樣留在這邊境,冬天為了添上一件衣服,夏天給你端上一杯涼茶,這樣的生活我覺得很幸福。」
邀月點頭,「我知道,可是我們不可能永遠都留在這裡,不是嗎?我始終都是要回去的。」
「我知道,可是……你會帶我回去嗎?」止之小心而又期待的問。
邀月淺笑,靠在止之肩膀的腦袋蹭了蹭,這個動作告訴了止之答案,止之笑了,只要可以留在她身邊,沒有什麼委屈可言,因為委屈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沐煙站在營帳後面,瞧瞧的看著兩人溫馨的一幕,雪花飄落在他的肩膀上,頭髮上,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低頭落寞的轉身離開。
因為憤恨,因為深仇,只是一天一夜的時間,蠻夷全書被殲滅了,除了一些個逃亡在外的蠻夷,邀月已經安排人分四個方向去追殺了,邀月雷厲風行的手段讓很多人都折服。
這次沙場征戰,讓邀月麻木了,她似乎感覺自己是在上演另外一場南京大屠殺。
不過,機緣巧合的是……
或許也是上天的安排,居然讓邀月在這裡,遇見了他……
東郎。
邀月起初會吃驚,東郎怎麼會闖入蠻夷的領地,而且還在這邊混的風生水起,後來想想,也可以理解,他這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到這蠻夷的領地,或許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因為東郎,邀月暫停了對流民的驅趕。
邀月獨自一人站在茫茫的雪地里,抬頭看著天空,長長的哈出一口熱氣,隨即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瞟了一眼身後,嘴角上揚,浮出淡淡的笑容:「出來吧,這樣躲著不是你的作風!」
黑色的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刺刺的聲音,東郎披著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走到了邀月的身邊,摘下面具,露出他妖孽的容顏,額心的楓葉刺青透出一種鬼魅。
邀月笑著吹了一個口哨:「這麼漂亮的臉蛋,真是可惜了你要在那無知的蠻夷世界里生活了。」邀月調侃的語氣並沒有讓東郎僵硬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
東郎看了一眼邀月,一如國王的桀驁不馴,「你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邀月嫵媚的一笑,「如果我說,我在這裡想你呢?」
東郎太熟悉邀月的性子了,沒有理會她,很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那是我的榮幸了!」
邀月立刻收起嫵媚的表情,撅起嘴,「切,無聊,真是沒情趣,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東郎沒有說話,邀月抬眸打量著東郎,詭異的目光讓東郎頓時感覺有些不舒服,「你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你現在變了很多。」
「變了很多的人是你,那些流民不是人嗎?屠城這麼殘忍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你和日本人有什麼區別?若不是我制止……」東郎對著邀月冷嗤。
邀月也笑了,「可我終究是沒有做不是嗎?不單單是因為你阻止了我,事實上,我也只是想嚇唬他們一下,屠城,我沒那麼變態,至於殺些人。」邀月嘴角的笑容變得陰狠詭異:「順我者暢,逆我者亡!」
東郎捕捉著邀月的眼神,這個女孩的眼神是攝人心魄的,曾經看他的眼神也是懾人的,沒有人敢注視他的眼神超過三秒鐘,那會有一種窒息感,此刻,這個女孩子卻有一種讓自己無法挪開的懾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