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人的憂傷2
第十二章醉人的憂傷2
「才一個多月,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祁洌風冷笑,眼前的女人,一幅驚慌失措的樣子。
顫抖的嘴唇,眼底的迷惘與不解,好逼真,彷彿,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
尹沫解釋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破碎。
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剛要試圖求救,一瞬間,就發現嘴唇被堵住,她,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擁在懷裡親吻。
她震驚的瞪大眼睛!
「唔……」
不要!
雷恩,請你不要轉頭,不要看到,尹沫瞪大眼,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前方不遠處。
一個穿著白色皇家制服的男人,袖口和領子上,鑲綉著金色的花紋,每一顆紐扣上,都篆刻著法籍後裔的皇族家徽,肩膀上,也是金光閃閃的將星,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賀瑞在諾大的會場里尋找,他被一幫老傢伙拖住,直到剛才,他才找到機會抽身,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天瀾一定等急了吧!
他喜歡她,像個孩子般的笑,就這樣,永遠寵著她,一點,一點把她的小毛病養起來。
她喜歡看書,還喜歡名畫,他就收集各國名著,名畫給她。
她要將生日宴會變成化妝宴會,只要是她想,就算是開寵物宴會,他也會答應。
她想要王子,他就做她的王子!
看看身上的裝扮,心裡有一絲期待,待會,她會高興嗎?
王子嗎……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底限。
前方,接近天台的位置,一對的年輕的男女,正在熱情的擁吻,法國這座熱情的城市,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他人親吻,他們身著的服飾,白與黑,和諧又對立。
等等!
那個女人的背影……怎麼和天瀾那麼像?
賀瑞冷眼中迸射出一道利光,迅速的衝上前去。
「放開她!」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她被一股強力拖拽,身體被賀瑞緊緊環抱住,祁洌風冷冷一笑,深藍的瞳孔滑過一道寒冷的光芒。
「你對我的未婚妻做了什麼?」
賀瑞的冷颼颼的聲音,眼中燃燒起一處冷焰,胸口的窒悶感,是,他在妒嫉!
剛才,他吻她的時候,強摘下了她的面具,從不遠處的儀容鏡里,她看到自己布滿紅霞的臉,以及腫脹的嘴唇,儼然一幅大動春情的模樣。
她被他吻得差點虛脫,而那個,吻她的男人,眼中沒有一絲動情,冰冷的目光射向她,那裡面滿含著嘲笑與蔑視。
「想知道我做了什麼,直接問她,不是更清楚?」
祁洌風挑眉,唇角一掀,故意說道:
「呵!她,還真是熱情……」
尹沫瞪大眼,說這是令人誤會的話,是什麼意思?
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了,她抓住賀瑞的手,趕緊解釋道:
「雷恩……事情不是他說的樣子!是他……強迫我!」
「我相信你……」
賀瑞壓下心中的酸澀感,對她微笑,回握住她的手,抬頭,眯眼,冷洌的眼神直視,寒聲警告對方:
「不管你是什麼人,請不要再來騷擾我的未婚妻。
不然,我只有叫保全請你出去!」
說完,迅速拉著一臉緊張的尹沫轉身離開。
祁洌風緊抿雙唇,這麼隱忍,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雷恩,你生氣了?
他只是不想打草驚蛇,短時間內,計劃的成功實施,不能出一點紕漏。
現在,還不是時候和他發生正面的衝突。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他們的身影移動。
賀瑞的臉上仍是一慣的冷麵,可是內心卻十分不平靜。
剛才,那個男人,雖然帶著面具,但是,眼中的鋒芒,怎麼也掩蓋不了。
如果,沒猜錯,他應該就是D?L的總裁。
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
「雷恩,你還在想剛才的事嗎?」
尹沫咬唇,臉上浮現了一抹愧色,「對不起!我……只是錯將他認成你,所以,才被他……」
聞言,賀瑞眸底一暗,『錯將他認成你』,原來她還不能,一眼就認出他,就算他臉上,沒有帶著面具。
看到一旁若有所思的賀瑞,尹沫心頭一緊,她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雷恩,你生氣了?」
賀瑞抬頭,看到快哭出來的尹沫,陰鬱的臉龐迅速轉為心疼,「沒有,我只是怪自己,沒有早點出來保護你!」
讓他有機可趁。
「雷恩,雷恩……」
尹沫感動的抱住他,口裡喃喃的喚著,喚一聲,賀瑞就輕聲應一聲。
她原本想說謝謝,突然記起他跟她說過,他們之前不需要謝謝,她靠他懷中,閉上眼,深嗅他身上清新的氣味。
這個懷抱溫暖,能給她的心靈的安定,而剛才的那個男人,那麼邪惡,強勢,對她造成了很大衝擊。
那種感覺,彷彿在很久之前,就有了。
那一聲聲,宛如情人之間的呼喚,被她擁抱著,賀瑞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剛才,心中的怒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而且,今天的計劃,不想被無關的人,而打亂,看看時間,快到了。
「天瀾!」賀瑞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深情的凝視著她。
「嗯。」尹沫被蠱惑了。
「我有驚喜給你……」
他的笑,綻放在唇邊。
「咦!什麼?」
尹沫一愣,賀瑞對她微笑,然後拉著她的手,飛快的向目的地跑去。
她的裙子,在夜空下,泛著一層銀白色的光芒,裙擺,也在奔跑中,飛揚飄逸……
他的臉龐,在夜空下,俊美得不可思議,唇邊揚起的迷人微笑,彷彿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目的地抵達后,他與她的氣息都非常紊亂。
賀瑞看了看鑽表,默念三聲,原本黑暗的天空中,咻地一聲!
一道絢爛奪目的天藍色光芒衝上夜幕。
抬頭望去,光芒照亮彼此微笑的臉,煙花持續緊接著,千萬道璀璨的煙花海洋夜幕中綻放……
轉眼,絢爛多彩的煙花在夜空里墜落……
最後,無數朵玫瑰形狀的煙花,匯聚成一個心形,心形里,先是出現了幾個大字,「天瀾,生日快樂!」
緊接著,空中又出現了幾個耀眼的大字,「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千萬道轉瞬即逝的光芒,最後,一點點,在漆黑的天空中變淡,直到消失……
她不願意!
煙花,雖然短暫,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永恆。
尹沫喜不自禁的捂住嘴,等她反應過來,發現四周也在精心布置下,在五彩燈光照射中,變得瑰麗而夢幻,浪漫得不可思議……
賀瑞宛如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手捧著999玫瑰,臉龐俊美的讓人秉住呼吸,微笑著,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天瀾,我愛你!請你答應我的求婚……」
賀瑞帥氣的單膝跪地,掏出準備多時的紅色鑽戒盒,打開……
一枚十二克拉的心形鑽戒,精緻的鑲嵌在盒子上。
尹沫眼眶微紅,低下頭,望進他,深邃的綠眸里,那裡,像深不可測的大海,有包容,有愛護……
有信任,還有期待……
她深深的凝視他,英氣勃發的眉,高挺堅毅的鼻樑,緊抿的唇線,乾淨有型的下巴,一切都那麼的完美,她,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後嗎?
他們之間的差距,好遠……
「嫁給他,嫁給他……」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站滿了來參加宴會的人們,他們口中同時喊著,「嫁給他,快答應……」
「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賀瑞見尹沫久久不回應,臉上浮現一絲窘迫,這個idea是他的好朋為他設計的,為了求婚成功,他只能被迫讓自己嘗試一回。
尹沫驚喜交加,嘴唇彷彿不受控制的顫抖,「我,我願……」
「她不願意!」
一個讓眾人驚愕的聲音出現。
祁洌風一身黑色,宛如來至地獄的惡魔,他摘下銀色面具,眾人瞬間目瞪口呆,隱約聽見,一陣男女抽氣的聲音,他的美,無法形容……
精緻的五官,簡直像是鬼斧神工,找不到一絲瑕疵,完美的身材比例,令人羨慕不已。
尹沫和賀瑞同時回頭,是他!
賀瑞對於突如其來的打攪,感到非常不悅,緊擰著眉,在看到尹沫表情的同時,綠眸更深了幾分。
尹沫在看到他樣子的瞬間,頭,彷彿遭受重重一擊,疼痛欲裂,她捂住頭,「雷恩,我的頭好痛……」
「天瀾!」
「尹沫!」兩人同時驚呼。
賀瑞趕緊站起來,一把扶住快要暈倒的尹沫,眸中迸射出冷洌的寒光,然後,沖著站在一旁的負責人,大喊:
「John,你趕快把貴賓,送回飯店。」
「對不起!各位,失禮了!」John趕緊招呼著保安人員。
「放開他!」
祁洌風怒吼道,去他的冷靜,他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亦再也無法忍耐。
他迅速的衝到了他們跟前,惡質的逼問:
「尹沫,你以為裝著不認識我,就可以將一切抹殺嗎?
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賀瑞聽到祁洌風的話,身子一僵,看向尹沫,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
尹沫的心也隨著祁洌風的話,隨之一顫,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來糾纏她,她喜歡的,愛的,從來都是雷恩,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在一起,將來,也會在一起。
她現在,是我的!
這些記憶,都是她一個多月前醒來,腦海里就存在的!
她弄不清楚了,她是天瀾,還是這個男人口中的尹沫。
頭越來越痛,她想掙扎這份痛苦,突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天瀾,醒醒!」
賀瑞叫道,見她昏了過去,心裡慌亂無比,趕緊橫抱起尹沫,向醫院跑去……
祁洌風攔住他的去路,眯著眼,欲從他手中奪過尹沫,見到他保護性的動作,說道:
「我們談個條件。」
「沒興趣,我警告你!
不管她以前和你,是什麼關係,那以曾過去。她現在,是我的!」
賀瑞冷酷的眼中狠意盡顯,「伊凡先生,讓開!」
祁洌風不動,神情複雜的盯著已經昏迷了的尹沫,賀瑞臉色一沉,大怒,吼道:
「給我攔住他!」
話音一落,隱藏在各個角落的暗影保鏢齊齊出現。
他們訓練有速的的身手,成功的攔截住了祁洌風。
雖然,他從小就接受武術訓練,十多人一起上,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對方的人數太多,他應接不暇,只得,放棄與他們周旋。
向賀瑞離開的方向,快速的追了過去。
「天瀾,對不起!我該怎麼辦?
如果解開你的暗示,我不知道,你是否還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或者,在你心裡,他才是最重要的……」
賀瑞深沉的眼中滑過一道暗流。
他明白,自己這麼做,是極自私的表現。
可是,他不能放手了,冰封的心,因為,『她』又重新跳動,如果再一次失去,他寧願,從來沒有遇到她。
他就是最好的?!
司機Jason正在車內休息,突然,他看到總裁抱著一個穿著白色禮服裙女孩,向他這裡狂奔而來,他趕緊下車,迅速打開後座的車門,「少爺!她……」
「以最快的速度,去巴黎醫院!」
賀瑞打斷他的話,下令道,而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尹沫。
Jason收到指令,趕緊啟動引擎,車像是離弦的箭一樣,狂馳在車道上。
而身後追來的祁洌風,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離去,他懊火的咬牙,迅速撥通一個電話:
「尼爾,事情進展如何?
嗯,我想把計劃的進程推進至一個星期。」
他決定了,這個星期內,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尹沫綁回台灣。
十分鐘后,賀瑞抵達了醫院。
他一進醫院,一名站在大廳的醫師主任,看到他后,急忙驚喜的迎了上來,「總裁,您能來……」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賀瑞冷酷的臉上,掛著『生人勿近』的幾個大字,「現在,我急需一名最好的腦科醫師,進行就診!你去安排一下……」
醫師主任受寵若驚,趕緊點頭如蒜:
「是是是,馬上……」
沒過多久,一個俊美的年輕醫師,是個東方人,不桀驁不馴的臉上,掛滿陰鬱,隨意的穿著一件襯衫走了過來……
「Sean,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醫師主任驚呼道,轉頭看到賀瑞一臉不悅的盯著他,他無奈的乾笑。
「他就是最好的?!」賀瑞提出質問。
「如果閣下不相信,大可離開!」
Sean的臭脾氣一上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有好臉色。
「當然,Sean是史上最年輕的諾貝爾獎項獲得者,上周還被評為……」
醫師主任滔滔不絕的誇獎起Sean。
雖然,他的脾氣又臭又硬,可是,在他任職以來,每一場手術,都完美得無可挑剔,連最高難度手術,也成功過關,他簡直是醫學業的奇葩。
賀瑞對於醫師主任的吹捧充耳不聞,眯眼,銳利的盯著Sean,隨後,對的醫師主任道:「讓他來吧!」
尹沫被推進了檢查室,緊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
「結果已經出來了!」
Sean表情漫不經心,可是,只要你注意,他的眼睛深藏著一絲探究:
「病人的頭部並沒有任何問題,頭痛引起的原因,很可能是由於精神上的刺激。」
「總裁,需不需要把小姐轉入精神科。」
醫師主任討好的說道,賀瑞一個冷洌的眼神過去,他后怕的縮縮頸。
「他會什麼時候醒過來?」賀瑞問道。
「她明天,就能醒過來。」Sean眼中閃過一絲精亮。
「不過,給你一個善意的忠告,她曾經受過深度催眠,這次,是因為接觸到什麼,而引起了反暗示,所以,才會引起劇烈頭痛……
如果,想制止這種狀態繼續發生,最好儘快找到催眠她的對象。」
「謝謝你的忠告。」賀瑞冷聲道。
Sean看到賀瑞陰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輕咳一聲,他最不習慣與這種冰山打交道了,「我對催眠術有一點的研究。」
被深度催眠過的人,眼中會隱藏著一抹極淡的血絲。
而這種催眠方式,正是他熟悉的人慣用的手法。
賀瑞眼神一冷,「Jason,送小姐回『夢園』古堡!」
這個人,才初識,就能洞悉這麼多東西,他不喜歡,有這樣的人存在。
「是!少爺……」
Sean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玩味。
車上。
賀瑞摟著纖瘦的尹沫,眼神中一檢查出沒什麼大問題,稍稍緩解了他緊繃的情緒。
今晚,他會做出決定,是繼續欺騙她,還是解開暗示,讓她選擇,留下或離開?
他沒有一點把握,才一個多月,時間太短,他們之間,存在的美好記憶,太少太少……
他想自私的留住她,再給他們多一點的時間吧,讓他能進駐她的心裡,留下的回憶,不再是虛構的愛戀。
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話,心,彷彿被人用力掐住,她的過去,他從未想過著手調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
可是,誰說他不在乎,這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最基本的情感表現,他會吃醋,會妒嫉,會憤怒,也會恨……
但是,面對她的眼淚,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賀瑞低下頭,深情的看著她,緩緩地,在她蒼白乾澀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他呢喃著,「天瀾,如果將來,我傷害到了你,請你記住,那是因為,我愛你!」
巨大的卧室。
粉色的大床上,睡著一個面容恬靜的女子。
尹沫緩緩睜開眼,迷惘的眸子慢慢的匯聚,她舔舔乾澀的唇,臉上染上一抹紅粉,昨晚,她做了一個……狂野的夢。
她夢見,自己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天哪!
她怎麼會做這麼不要臉的夢?
她夢見,男人狂熱的深吻著她的唇,她能都清晰的聽見,男人嘶啞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慾望。
他光裸的胸膛,十分平整光滑,完美的男性肌理和線條,讓她的心跳急速加快。
那些彷彿親身經過過的快感,吞噬了她,他的雙手,牢牢禁錮她,身上每一束強健的肌肉,都緊繃著、顫抖著。
她開始,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到後來,畫面越來越清晰,她發現,那個男人,居然是,宴會上調戲他的混蛋!
一切都亂套了,自從那個男人,以強勢的姿態來襲,擾亂了她的思維,心底,也掀起一層巨浪。
她試著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夢境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她即將,成為雷恩的妻子,怎麼可以……她猛力的甩甩頭。
「醒了?」頭頂,傳來賀瑞低沉的聲音。
「雷恩……」
尹沫驚呼,然後,愧疚的轉開臉,道:
「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要昏倒的……」
「沒關係,你的身體不好,我知道。」賀瑞坐在床邊,親吻她的手背。
尹沫臉一紅,心底湧現一絲心虛,她清楚,那不是她的身體原因。
是因為,她見到那個男人,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痛苦的記憶片斷。
記憶!她剛才說了什麼?
「趕緊換衣服溂洗,樓下準備好了早餐。」賀瑞提醒道。
「那好吧,雷恩,我要換衣服了!」尹沫抬頭說道。
「我抱你過去!」賀瑞起身,把她橫抱起。
「……」
尹沫被賀瑞摟在懷裡,臉上的紅霞不散。
他,今天是怎麼了?
出其的溫柔,並不是說他,平時不夠溫柔。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奇怪在哪?
她又想不出來,一大早,這麼甜蜜,還真是讓她吃不消呢。
更衣室。
「雷恩,我要換衣服了……」
見賀瑞沒有離開的跡象,尹沫再次重申道。
「我知道了。」
賀瑞忍著笑,看著她心急害羞的樣子,讓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雷恩先生,你是紳士耶,怎麼可以看著淑女換衣服?」
尹沫的嘴一掘,兩頰的氣囊微鼓。
突然,賀瑞將尹沫抵在衣柜上,手緊摟著她的腰,眼神熾熱的看著她,臉,越貼越近,這樣的姿勢,好令她害羞。
「雷恩……」
賀瑞手指點住他的唇,「天瀾,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也希望,你的心裡,也當我是你的丈夫……」
「雷恩,我……」
也想把你當成丈夫,可是,我們還這麼年輕……
「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拒絕的話。」
賀瑞瞳孔的顏色加深,緩緩地,在她的睫毛上,落下一吻,像是羽毛一樣的輕盈落下。
尹沫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珍視。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前,現在,將來,都一定會在一起,雷恩,你在擔心什麼?」尹沫無奈的笑笑。
面對一個優秀男人的深情,也會讓她倍感壓力,好像,如果不回應他,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樣。
「多想讓你成為我的,一個人的!」賀瑞嘆息道。
「雷恩,我餓了!」
她已經十九歲了,過了那種青春懵懂的年紀,男人的需要,她能了解,曾經想過,把自己交給他,可是,她只敢想想,開始的那一步,她又像個膽小鬼一樣的退縮了。
「我也餓……」
他盯著她嫣紅的唇瓣,眼底流閃出慾望的火光,他這是怎麼了,好像是個欲求不滿的男人。
她才十九歲,有種摧殘花季少女的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渴望,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你趕緊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奪門而出。
尹沫看著他落慌而逃的背影,逸出一絲銀鈴悅耳的笑聲,原來,膽小的,不光是她一個人。
餐廳。
賀瑞摒除了傭人跟僕人在旁伺候,獨留下他們兩人用餐。
尹沫拿著湯勺,喝下一口濃湯,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她沖賀瑞眨眨眼,豎起拇指讚歎道:
「好好喝哦……江姨的湯真是越做越好了!」
喝過湯汁后,讓她嫣紅的嘴唇,越顯嬌嫩。
「嗯……很甜。」
對面的賀瑞,心不在焉的應道。
尹沫皺眉,忍了半天,才小聲的問道:
「雷恩,我臉上有髒東西?」
賀瑞回神,俊臉一赧,輕咳一聲,轉移開視線。
「這幾天,你暫時不要出去,想要什麼,我帶回來給你。」
「哦!」
尹沫失落的低下頭,前幾天,他不是說要帶她出去嗎?
在台灣,整天悶在家裡,她整天想著怎麼打發時間。
現在,到了巴黎,也不能好好的逛逛這座浪漫的城市,就太可惜了……
賀瑞看出她的失落,可是,又不知道怎樣安慰。
他有種預感,昨晚的事,還沒有完全結束。
那個男人,目光太過狂妄,不可一世。
當他,用赤-裸-裸的眼神看著天瀾時,他的心底,竄起了一把火,恣意焚燒。
他懷著什麼目的而來,他一清二楚。
他不會,讓他有機會接觸到天瀾,也要防止昨天的情況再次發生,他要早一步部署。
天瀾太單純,她的心,敏感而脆弱,如果,他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怕,終有一天,她會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離開。
尹沫看著賀瑞,見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凝重。
他默默的切著盤中的食物,優雅的咀嚼著,吃完后,他用餐巾拭擦嘴角,然後起身道:
「今天,要去巴黎這邊的分公司一趟……」
這時,一個擁有淡雅氣質的中年女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她手裡,拿著一個黑色公文包,走到賀瑞身邊,把包遞給他,然後,看了一眼尹沫,微笑道:「雷恩,今晚,早點回來!我會做你愛吃的中國菜。」
「好。」賀瑞眼神微笑點頭,接過包。
「等等!雷恩,我送你出去……」
尹沫倏地起身,胡亂擦了下嘴,轉頭,道:
「江姨,等一下,我回來再幫你收拾,好嗎?」
「去吧!」
江姨笑道,從一眼開始,她就清楚,她,不是天瀾,儘管她們如此相像,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她們的本質,都是善良單純的孩子。
雷恩能撿到失憶的這個女孩,真是天主保佑。
她看著雷恩長大,知道他跟他父親一樣,對感情十分專一。
至從天瀾過世后,他好像失去了靈魂,是這個女孩,重新讓他活了過來,她當然,樂見他們有好的結果,可是,心裡總會為他們感到不安。
這個女孩,還沒有愛上雷恩吧!
對於他,更多的是依耐。
如果,她在外面多走走,眼界開了,還會這樣,堅定的守著雷恩嗎?
又或者,她想起了過去,她們的家鄉,遙遠的中國,還有一個戀人在等她,那,雷恩怎麼辦?
她只能暗暗祈禱,讓這個女孩多給雷恩帶來笑容吧!
「雷恩,你不高興?」尹沫挽著賀瑞的手,邊走,邊問道。
「沒有。」
「那你別綳著臉嘛,笑一個。」
尹沫咧開嘴笑了起來,賀瑞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他的臉,生來就是這個樣子。
「雷恩,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像是新婚夫妻,妻子送丈夫上班。」
尹沫明亮的大眼中閃爍著興奮,左右觀望道。
這座古堡可真夠大的,花園,噴水池,雕塑,還有很多羊腸小道,如果有時間,說不定,可以邀雷恩一起去探險,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允許?
「除了送丈夫出行,妻子還得做一件重要的事,你知道嗎?」
新婚夫妻,他喜歡這個詞。
「少爺。」
突然,原來,守著院外的一群人,紛紛竄了出來,他們都黑色的西裝,戴著墨鏡,好像電視里的黑社會。
賀瑞暗咒,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當下,臉上的寒意更新了,一字排開的男人,一陣心裡發毛,少爺生氣了。
「通通給我轉過身去。」賀瑞叫道。
眾人收到命令,迅速轉過身子。
「雷恩。」
尹沫不解,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讓他們轉過去?」
「天瀾,吻我!」賀瑞貼近她的頰,在她耳邊低喃。
「啊!這……」
尹沫羞得臉通過,「在這麼多人面前,我不要……」
「他們都轉過身去了,不會看見,我需要,你的平安之吻……」
賀瑞眼中閃過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
尹沫發現賀瑞變得狡猾了,不過,她喜歡他這樣,多一點情緒,不是以前人們眼中的冰山。
然後,在他的期待下,她墊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
賀瑞深感不夠,他擒住她粉嫩的唇瓣,手指滑進她的發中,一隻手,扣住她的頭,加深了這個吻,瘋狂地,掠奪著她口中的馨香,雙臂也越圈越緊,一副致死方休的態度。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雙方嚴重缺氧,他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尹沫。
「記得想我!」
扔下這句話,賀瑞迅速鑽進了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中。
等尹沫清醒過來,車子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天哪!
雷恩今天好瘋狂,他什麼時候,這麼熱情的吻過她?
她摸摸還留有餘溫的唇,心裡有點開心,雷恩他……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了!
糟糕!
她答應幫江姨收拾餐桌的,差點把這事忘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一個讓尹沫身體自發緊繃的聲音,是幻聽嗎?
她轉過身,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動彈。
祁洌風身穿著一件時尚的黑色休閑服,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彷彿是嘲弄,又像是自嘲。
「你怎麼進來的?」
尹沫慌了神,她怕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心在告訴她,他很危險,「這裡可是私人領域,怎麼可以擅闖,你趕緊出去,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尹沫邊說邊往後退,到了最後,她快速的跑了起來,到達前方,她就安全了。
祁洌風眼眯一眯,心情很煩燥,尤其是,看著她失魂的盯著那男人的車子遠走後……
那甜蜜的表情,好像是愛上他了!
祁洌風迅速的攔在她身前,一把捉住她的手,尹沫吃疼,身子由於慣性衝撞到他的懷裡。
「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裝失憶?
我說過,我想得到的,一定想盡辦法弄到手!包括你……」
鬆手,你抓得我好痛!
頭頂,悶悶的,傳來他有些落寞的聲音。
「放開我……我有未婚夫的,他很優秀,你也看到了,我愛他,求求你,不要再纏著我!我不是你口中說的尹沫,不是!」
尹沫發現,當他用那樣深痛的眼睛盯著她時,只折磨自己是單相思,只折磨別人是虐待狂,既折磨別人更折磨自己的是……愛情。
她的心裡,也會難過,真的太奇怪了。
「是錢嗎?」
祁洌風眸子一冷,「就因為,他願意給你身家50%的股份。」
「什麼股份,我不知道?鬆手,你抓得我好痛!我真的不認識你……」
尹沫掙扎,怎麼回事,平時,這裡會有僕人來打掃的,怎麼今天一個都沒看到?
「你在跟我裝傻!」
祁洌風臉色有些扭曲,眾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甩在她身上,「那你跟我解釋,這上面的女人是誰?」
尹沫低頭,看到其中一張照片,上面的女人跟她好像,不,是完全一樣。
只是她為什麼笑得那麼恬淡,那麼清雅的氣質,不會是她擁的,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笑得邪魅的男人,背影是在埃菲爾鐵塔,她完全沒有印象。
她蹲下身去,一張張的翻開,雖然,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愛著身旁的這個男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尹沫抬頭,晶瑩透亮的大眼盯著他,發出心中的疑問:
「她……是你的戀人,你一直在尋找她?」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戀人?
祁洌風被她的問題困住,心像是被貓抓過一樣,難受。
當下,臉色變得十分僵硬,他狹長的眼睛一眯,冷笑道:
「問這麼愚蠢的問題,真是可笑!一個用錢買來的情婦,配嗎?」
她是……情婦?
尹沫很吃驚,看到他不屑的眼神,怒從心起,「你太過分了!如果,你再這樣,隨意賤踏女性的尊嚴,遲早要吃苦頭的!」
她下意識的認識,這個女孩,絕不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至少原因,不是這麼單純的為了錢。
「用不著你來說教!」
祁洌風挑眉冷笑,一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顎,讓她直視他森冷銳利的眼眸,「我們的爭論到此為止。」
「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狂妄又邪魅的俊臉,讓尹沫感到心慌意亂,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你一直不肯承認,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讓你恢復記憶?」
話音一落,一記狂亂熾熱的吻,猛地壓了下來。
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像是要發泄憤怒一樣,恣意蹂躪著她粉嫩的雙唇。
「唔!」
尹沫扭動身體,拍打著他強健有力的胸膛,她憤怒的咬住他的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啪!
一道刺耳的巴掌聲響起。
祁洌風驀然鬆開她,左頰上的刺痛,以及口中的血腥味,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
「你、找、死!」
陰冷的話語,從他口中一字一句蹦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尹沫鼻頭一酸,泛著水潤光澤的櫻唇,微微輕顫著,濃密卷翹的睫毛上,還懸著晶瑩的淚滴,顯得格外的誘人。
他怎麼可以,一再強吻她?
而且,她剛才,才和雷恩有過親密……
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好臟……像個隨便的女人!
祁洌風頰骨隱隱顫動,手握成拳,怒氣直線飆升。
他能確定,她之所以這麼憤怒,是為了剛才離開的男人?
這個念頭,讓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翻天覆地的妒潮。
該死!
低聲暗咒,他已經無法忍耐了,他現在極力剋制,他怕自己會因為一時氣怒,動手傷了她……
祁洌風陰狠的眸子牢牢地盯住她,咬牙切齒地宣示道:
「不管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還是妻子?你是我的,終究會成為我的……」
「你有病!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
尹沫惱火的大叫道,掙脫他的鉗制,用力推開他,急急的向後退。
「對你禮貌,並不代表,我會任你為所欲為。」
祁洌風深邃的雙眸一黯,用力將她拉向他懷裡,「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你是我的女人,就一輩子是我的女人!
除非我不要你,懂嗎?」
下次見面,他會讓她,做出選擇。
扔下這句話,那個強勢的男人,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尹沫的視線里。
他霸道狂怒的態度與言語,像是烙印一般,印在她的心裡,天哪!她平靜的人生里,為什麼要遇上這樣一個『他』?
雷恩……
你說,我們會幸福,真的可以嗎?
我的心很亂,他就像一團火,燃燒著,讓我無法不正視,而你,是生命里的陽光,離開你,我還能生存嗎?
尹沫蹲下身去,抱住自己的頭,眼角,瞄到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心裡一陣酸澀,猶豫了一下,她把照片一張一張拾起。
回到古堡內,餐桌已被江姨和傭人整理得乾乾淨淨了。
尹沫踩著深重的步伐,準備上樓休息一會。
這時,江姨從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尹沫一臉的失魂,不由問道:
「天瀾,你怎麼了?」
「沒什麼?胃有點不舒服。」
見到江姨擔憂的表情,尹沫擺擺手,笑道:
「不用太緊張,可能是吃太多了。」
「等下,我拿點促消化葯給你。」
尹沫點頭,這才注意,江姨手裡拿著一本相冊,她好奇問道:
「這是誰的相薄?」
「剛才去廢舊的書房裡整理東西,發現了這本相冊。
是生前老爺和夫人的!裡面還有雷恩小時候的照片……」
「江姨,給我看看好嗎?」尹沫好奇心被提得好高。
「知道你有興趣。」
江姨把相冊遞給她,感嘆道:
「我最近常常懷念雷恩小的時候,比現在可愛多了,現在變得嚴肅又冷默……」
尹沫坐在沙發上,小臉閃動著雀躍,翻開第一頁,雷恩的爹地和媽咪,她在台灣,見過他們中年時期的照片。
沒想到,他們年輕的時候,這麼好看……
一直翻下去,大多是雷恩父母親的照片,只剩下最後一頁,翻開,一張小小稚嫩的臉龐,印入她的眼睛里……
有時,還真不習慣他,在她面前,和在他屬下面前的兩個樣子。
她小心的抽出照片,相片的顏色有些年代了,照片左下角,有著幾個中文字,這應該是他父親為他留下的。
——送給未來的賀瑞。
原來賀瑞不光是他的姓,還是他的中文名字。
她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回去,望下看,一張六七歲大的小男孩,穿國學院的制服,英氣的眉眼已經展開,有著小小美男的雛形。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娃,一手抱著可愛的洋娃娃,一手拽著小男孩的衣袖,胖嘟嘟的小臉和小肥腿,別提多可愛了。
從姿勢當中,看得出,小男孩對這個小女孩很愛護。
再來就是大一點的照片,小男孩變成了小小少年,小女孩變得更可愛了,除了那張嬰兒照,幾乎有雷恩的照片,就有這個小女孩。
她是誰?
這時,江姨走了過來,微笑道:
「雷恩小時候,不愛照相,每次都是他父親要求他照一張,他才答應。」
江姨盯著一張雷恩父親的照片,失了神,尹沫問道:
「這個小女孩是誰?」
「當然是天瀾啊,除非她,沒人有機會和雷恩合照了,她小時候最愛纏著雷恩,只要一眼沒看到雷恩,就哭得昏天黑地,誰也哄不住。」江姨笑說道。
江姨為什麼用她,而不是我?
「弄了半天,原來是我呀……」
尹沫喃喃道,奇怪!
為什麼她對於他們之間的記憶這麼陌生,雖然,她頭部受到撞擊,失去了部分記憶,可是當她看到那個男人的照片,卻會有一種酸澀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江姨倏地回神,聽到尹沫的話,臉色一變,「瞧我,都忙糊塗了,天瀾啊,相冊先交給我收好了。
你先去廚房看看,中午想吃什麼,待會告訴江姨,我給你做。」
話音一落,她不由分說的把相冊收了回去。
尹沫看著消失在走廊里江姨,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連江姨也變得奇怪,相處了十多年的稱謂,怎麼會突然弄錯?
傍晚。
因為公司有事,雷恩沒有回來。
得知這個消息,尹沫一下變得好失落,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突然,沒了味口。
江姨看到眼裡,急在心上,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她才心不在焉的拿起碗筷,隨便吃了幾口,放下碗,她找了個借口,回了房間。
她滿懷心事的撲倒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走到梳妝柜上,從抽屜里拿出那幾張照片,開始發愣……
有些事,想親自問雷恩,她沒有理由,聽信一個陌生人的片面之詞,而對一個全心全意愛護的人產生質疑。
她微微一笑,心裡有了決定,不管怎樣,雷恩,從來不曾想過傷害她。
晚上。
尹沫一個人待在房裡,把窗帘拉上,沒有開燈。
洗完澡后,她安靜的平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的仿造星空。
這是雷恩幫她特做的夜空,一種能在夜晚發光的材料,牆壁和屋頂上,都貼滿這種材料。
只要,她帶上,一種特製的眼罩,眼前的景物,就可以隨她的心情轉換。
沒有被污染過的藍天白雲,掛在天空中的七色彩虹,滿是繁星的明亮夜空,沒有星星月亮的黑夜,滿天一閃而過的流星雨,很美,也很逼真……
凡是能在天空出現的美麗景色,她的房間應有盡有。
不能否認,她才是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對於這些新奇又浪漫的東西,都有著特別執念,也容易被討她歡心的人所感動。
習慣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好充實,好快樂。
現在,和他才分開十個小時,就開始頻繁的想念……
這一個多月,就好像生活中夢境中。
他的生活重心,好像都是圍繞著她轉。
尹沫摘下眼罩,閉上眼,心中感嘆。
雷恩,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夜已深了。
賀瑞被一群保鏢,手忙腳亂的扶了進來。
他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額間隱隱滲著汗珠,他白色的襯衫,從肩膀到腰的位置,都已經被血染透。
血色像是猙獰的怪獸,讓人心驚膽顫。
呯!
一個玻璃杯,砸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的刺耳。
賀瑞蒼白的臉色,變得陰沉,深邃的眸子一怔,向聲源的方向看去,他很慶幸,房間的隔音設施是世界一流的。
穿著睡衣的江姨捂著嘴,驚訝的看著他,這是,她頭一次,看到雷恩受這麼重的傷,畢竟,他的格鬥術在黑道中,都是有名的。
當下,她趕緊衝進了專放醫藥的房間。
發生什麼事了?
賀瑞見江姨離開,他閉上眼,對著保鏢們一聲令下。
「吩咐下去,這一個月之內,都不能鬆懈,有什麼情況,馬上跟我彙報。
現在,你們都出去吧!」
「少爺,您的傷,還是去醫院比較好吧!」
「我會自己處理,還不下去?」
「是!」
江姨從房間里拿出了急救箱,腳步凌亂的跑了出來,見到雷恩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發出隱忍痛苦的喘氣聲,一陣心疼。
她把急藥箱放在沙發柜上,打開,考慮到血水和衣服應該凝成了一團。
她趕緊拿出剪刀,把傷口處的衣物剪開,看到一個血洞,她的眉擰成了一團,問道:
「雷恩,發生什麼事了?」
「江姨,天瀾她……」賀瑞躺在沙發上,忍著痛苦詢問。
「你放心,她已經睡下了。」
江姨臉上除了剛才的驚訝之外,馬上恢復了鎮定,彷彿,以前也經歷過這樣的事。
「嗯。」賀瑞聽到江姨的答案,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
「雷恩,你不是答應你的父親,不再參與黑道上的事……」江姨一臉凝重。
「這件事,與幫里的事務無關。」賀瑞沉聲解釋道。
江姨聽了他的話一愣,繼續,幫他做一些應急的處理,之後,拿起櫃旁的電話筒撥通,見雷恩作勢要起來,連忙警告道:
「你先別亂動,我馬上叫宋醫師過來。」
「我想去看看天瀾,只看一眼……」
賀瑞眼中浮現一絲柔軟的情緒,他答應她,會陪她一起去閣樓看星星,答應她的事,卻不能兌現了!
明天,再跟她解釋,她不是無理取鬧的孩子,會原諒你的!」
江姨搖搖頭,這對小兒女,比她們年輕的時候瘋狂多了。
愛情,真是讓人慾罷不能的東西。
這時,可視屏幕的門鈴響起。
江姨快速的走過去,拿起話筒,見到來人,趕緊解開了門鎖,讓她的車子均速駛入古堡中。
「我去門口接她,你千萬不要亂動。」
她再次警告道。這孩子越來越不可愛了,流了那麼多血,眼睛都不眨一下。
門口,站著一位氣質高雅的女性,手上提著專業的醫藥箱。
她有一頭垂直飄逸的長發,精緻的小臉上,架著一個小小的金邊眼鏡,仔細看,就知道這雙眼鏡沒有度數,她的書卷味很重,讓人沒想到是,她的職業,是一名醫生。
「宋小姐,這麼晚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
她叫宋凡靜,是她新聘請的家庭醫生,由前任醫師推薦,經過調查,身家清白。
在醫術界的風評很好,很有職業操守,由於是東方人,所以,江姨對她,倍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