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人的憂傷3

第十三章 醉人的憂傷3

第十三章醉人的憂傷3

「沒關係。」宋凡靜冷漠的臉上,有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快進來吧!」

江姨引著宋凡靜走進了大廳,巨大的吊燈很亮,讓她有了一陣恍惚,「你這個樣子去,會嚇到她的……

聽我的話,先把子彈取出來,明天,再跟她解釋,她不是無理取鬧的孩子,會原諒你的!」

江姨搖搖頭,這對小兒女,比她們年輕的時候瘋狂多了。

愛情,真是讓人慾罷不能的東西。

這時,可視屏幕的門鈴響起。

江姨快速的走過去,拿起話筒,見到來人,趕緊解開了門鎖,讓她的車子均速駛入古堡中。

「我去門口接她,你千萬不要亂動。」

她再次警告道。這孩子越來越不可愛了,流了那麼多血,眼睛都不眨一下。

門口,站著一位氣質高雅的女性,手上提著專業的醫藥箱。

她有一頭垂直飄逸的長發,精緻的小臉上,架著一個小小的金邊眼鏡,仔細看,就知道這雙眼鏡沒有度數,她的書卷味很重,讓人沒想到是,她的職業,是一名醫生。

「宋小姐,這麼晚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

她叫宋凡靜,是她新聘請的家庭醫生,由前任醫師推薦,經過調查,身家清白。

在醫術界的風評很好,很有職業操守,由於是東方人,所以,江姨對她,倍感親切。

「沒關係。」宋凡靜冷漠的臉上,有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快進來吧!」

江姨引著宋凡靜走進了大廳,巨大的吊燈很亮,讓她有了一陣恍惚,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直都記得……

第一眼,見到那個男人的情形,是如此深刻,讓她平靜的心,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無疑是俊美的,不同一般的俊美,浮而不實,他的美,帶一種陽剛又堅毅的君王風範,劍眉,綠眸,挺鼻,薄唇,鬼斧神工一般。

他是冷酷的,那雙冷洌的眼神讓人不寒而粟。

但,他又是堅強的,取子彈是極奇痛苦又十分具有危險性,需要再次割開傷口,讓鉗子順便的伸入肉中,確定子彈的位置。

她不理解,為什麼他會拒絕麻醉,雖然,麻醉劑會產生一些後遺症,可產生那些癥狀,都是千萬分之一的機率。

在取彈的過程當中,她居然沒有看到這個男人,痛苦的尖叫聲。

只是聽見他隱忍著,甚至連呻吟聲都沒有,嘴唇因此咬出了血珠,她的眼中,剩下那麼一點殷紅。

因為賀瑞的配合,子彈很快被取了出來。

他與她,都是滿頭大汗,他的眼睛從始至從,都沒有在她的臉上停留過一秒。

這也讓她很好奇。

宋凡靜不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可是,她五官端正,在醫院被稱為冷美人,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魔力,至少,不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世界上,有兩種男人對她沒興趣……

一種是GAY,一種是心有所屬。

她確定,為後者。

她再次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是他喜歡的?

「你還沒走?」

賀瑞緩過神,對著宋凡靜一臉探究的樣子,質問道,臉上明顯帶著不悅。

這時,一臉睏倦的江姨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解釋道:

「是讓我凡靜留下來的,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家,不方便回去。」

賀瑞臉色一沉,沒再說話,對於江姨,他就像對親生母親一樣尊敬。

「雷恩,湯快熬好了,等下,你多少喝一點,再去休息。」

他今天失血過多,適當要喝點補血的湯。

轉頭,對著宋凡靜說道:

「凡靜,麻煩你,扶雷恩上樓休息。我端了湯就上去……」

「好的,江姨。」

宋凡靜本是好意去抓他的手,沒想到,卻被他一手厭惡的揮開,他,就這麼討厭女人碰觸?

他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雙腿因為缺血的緣固,一陣發軟……

他不由向後倒去,宋凡靜連忙伸手去拉扶他,因她重心不穩,腳一個踉蹌向前一墜,撲倒在賀瑞身上。

這時,尹沫穿著粉色紗質睡裙走下樓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因為口渴,她起來喝水,卻發現隔壁的房間,燈還亮著……

奇怪之下,才下樓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位置,看到一個女人,壓在衣衫不整的雷恩身上,兩人的唇碰到了一塊……

心一陣抽痛,雷恩這麼晚回來,是因為她嗎?

「天瀾!你怎麼,站在這裡?」

突然,一個驚訝的聲音出現,驚醒了尹沫,她蒼白著臉,水洗過的雙瞳,閃過一抹深刻的痛楚,身體,僵硬得像個雕塑。

江姨手裡端著剛熬好的湯,站在樓梯的拐角處。

她順著尹沫的視線看去,雷恩和宋凡靜,都倒在沙發上,兩人所處的姿勢,十分的親密。

她微微一愣,這種情形,從她的角度看來,應該,只是一場誤會……

可是,情人眼中最容不得沙子,天瀾會怎麼想,她不得而知。

她一定是誤會了!

只希望,天瀾,不要這麼不信任雷恩才好。

沙發上的兩人,聽到江姨的叫聲,皆是一愣……

一個是滿臉通紅,倉惶起身。

一個神色雖然無異,可是眼底,早已泄露了他的緊張與擔心……

「該死的!」

賀瑞不禁低咒,失血過多的他,站立時,頭一陣發暈……

他一手撐著沙發,緊擰著眉,倒抽了口氣,強忍著傷口裂開的劇痛,大聲叫道:

「等等!天瀾,聽我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

說完,尹沫再也忍受不了心裡的酸痛,不顧身後賀瑞,以及江姨焦急的叫喊,拔腿衝出門去……

見到尹沫不聽他的解釋,轉身就跑……

賀瑞的心,慌了!

江姨不禁替雷恩捏把冷汗,天瀾她,一定是誤會了!

她馬上放下手裡的湯盅,趕緊說道:

「雷恩,你先別急,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我馬上叫人去接她回來……」

「不,我要去追她!」

賀瑞的肩頭又滲出了鮮血,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遮掩,急沖沖的追了出去。

前方,尹沫的身影,像只飄然靈動的蝴蝶……

突然,她的身體被一個黑影劫住,黑影一把抱住他,大手捂住了她驚叫的嘴,將她拉入了花叢里,壓在身上……

他臉上,帶著一抹深切的滿足感……

貪婪的吸食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

「唔唔……」

一陣夜風吹來,尹沫感覺渾身一冷,渾身輕顫著,晶瑩剔透的黑眸,對上一雙深邃的藍眸。

「很驚訝?」

祁洌風壓制著她,落下片片親吻,笑得狂肆又邪惡……

「我沒有離開,一直在等你。」

「唔唔……」

尹沫扭動,掙扎,眼裡滿是恐懼與憤怒。

「噓!你想罵我對不對?」

祁洌風邪笑,早上的離去,只是為了平熄心中的怒火……

「你知道,現在的你,有多誘人嗎?」

祁洌風暗抽了一口氣,她居然,穿著睡衣就跑了出來,若隱若顯的睡裙下。

她對他,一無所知,能受邀參加化妝宴會,一定是出身名門,是的,他不缺錢!

可是,為什麼要找上她呢?

就因為她和他的情婦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他對她產生了興趣?

「我要什麼?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我當然是要你,你的身體,以及……你的心!」

祁洌風貼近她,在她的耳邊低語,「你是惡魔!」尹沫失聲叫道。

「謝謝你的讚美。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大的氣力,才成功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這裡的保全系統,真是完美得無懈可擊。」

他能成功的進來,不代表,出去的時候,不會被發現,他在等待,一個契機。

賀瑞·雷恩斯居然這麼在乎她,從把她嚴密的保護起來,花費的心力就能得知,她在他心中,確實佔了很大的份量。

如果,不是她自己,從那棟房子里走出來,他也很難,有機會再接觸到她。

「別用這熱切的眼神看我,我會以為,你想讓我上你!」

祁洌風低頭,嘴角輕勾,緊盯著她的胸前,「也別想企圖玩什麼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代價。」

尹沫感覺自己要瘋了,身體已經僵硬不堪,還被他死死的抵在牆上,動彈不得,如果,她尖叫,他一定會……

祁洌風看了看手中的鑽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希望尼爾已經成功的破解了保全系統,讓夢園古堡的保全癱瘓十分鐘。

十分鐘,足夠帶走一個女人!

與此同時,賀瑞追出來沒多久,頭突然一陣劇痛,也明顯感覺到,全身各處都出現了不自然的熱燙,最後,體力不支的倒在路口。

被追出來的江姨和宋凡靜發現,兩人費了很大的勁,將他抬了回來。

「雷恩,天瀾怎麼會,突然不見蹤影了?」

江姨一臉詫異道。

賀瑞不語,臉色越發的陰沉,眼中藏著一抹深切的恐懼。

這次受伏擊,他已經確認是『無』的成員所為,至於,現在這個組織,受雇於哪個家族,答案不言而喻。

宋凡靜察覺到他的異樣,趕緊說道:

「賀瑞先生,你已經發燒了,為了確保不讓傷口惡化,你最好是躺在床上休息!」

雖然子彈已經幫他取出來了,可是,受感染的機率還是有的,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傷口出現惡化,如果沒有得到治療,也會有生命危險。

江姨的臉,一下變得嚴肅起來,「雷恩,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至少,天瀾她,一定還在這座古堡內,說不定,她是因為不想見到你,才躲了起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馬上派人去找……」

宋凡靜的心突然變得很失落,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深愛著剛才跑出去的女人,都說,陷入戀情中的男人智商為0,果然是真的。

一時之間,氣氛凝固。

江姨轉頭,看到宋凡靜發怔的臉,「凡靜,這麼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已經收拾了一個房間,馬上帶你過去。」

送走宋凡靜,江姨趕緊折了回來,見到雷恩緊擰的眉,沒有一絲舒展的跡象。

他緩緩閉上眼,沉聲說道:

「江姨,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母親一樣看待,所以,才願意向您吐露心聲,這個女孩,我不想,再一次失去!」

「我知道!傻孩子,她不是那種,對感情不堅定的女孩,這次,只是一時誤會了,解開誤會,會沒事的!」江姨安慰道。

「馬上派人封鎖住古堡的各個出口,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有人潛入進來了。」

賀瑞目光變得凜洌,他的心,被強烈的不安給佔據著。

夢園古堡,建立在城市最高處的山頂上,遠離著繁華城市的喧囂。

遠遠望去,一座造型優美的三層古典建築,雄偉地矗立在山頂上、叢林間,俯瞰整個城市。

傳聞,古堡的原始主人,花了近十五年時間,為他心愛的妻子,建造了她心中的夢幻城堡,由此,以夢園為名。

祁洌風站在屋頂上,眸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這是古堡最偏僻,也是地處最高的位置,要離開這裡,他必須藉助這個高度。

他考察過這裡的地形,很不利於直升機降落,而最快的辦法就是飛行。

既然不能容納直升機,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一收到尼爾發來的訊號,就可以利用他自製的滑翔翼離開。

尹沫雙手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憤怒的怒視著他,深更半夜,居然把她帶到了屋頂上。

這是她記憶以來,乾的最驚險的一件事。

看著一架小型的滑翔翼,從祁洌風的手裡組裝成功,尹沫再也忍不住驚恐的叫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祁洌風笑得邪魅又惡質,「如果害怕,你可以從這裡跳下去!我不會去追的……」

「瘋子!」

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祁洌風轉頭,見她幾乎快要縮成一團的樣子,臉上籠上一層寒霜,沉默了片刻,他鬼使神差的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粗魯的套在她身上。

尹沫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氣息所覆蓋,不解的抬頭,看到對方臉上,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窘態,心頭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變得無措起來……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對她一下子惡劣,一下子溫柔,根本,無法用常人的思維來思考,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祁洌風懊惱的咬牙,無法解釋剛才的舉措,是出於什麼心態,他迅速轉開視線,從包里拿出一條手銬。

然後,拉過尹沫的手,將手銬的一頭,扣住了她細白的手腕,另一頭,毅然的,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尹沫驚愕的看著手腕上出現的東西,沉默了半妙,深吸一口的氣,冷靜情緒,道:

「如果你現在放我走,我會……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祁洌風眼神一冷,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擒住了她的下巴,「你好像還沒了解自己的處境!」

尹沫扭開頭,咬牙切齒的叫道:

「他會來救我的,一定會的!你這個瘋子,就等著坐牢吧!」

祁洌風聽到她威脅的話語,咧開嘴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殘忍的光。

「你以為,他愛的是你嗎?」

尹沫心一抽,馬上反駁道,「雷恩,他當然愛我!他對我是真心的……」

然而,想起房中的一幕,心有那麼一絲不確定,男人的真心,可以信任嗎?

看出她心態的變化,祁洌風下了一記猛葯: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因為,你有這張臉,才讓那個男人對你百般呵護!

他只不過,把你當成替身,連你現在的名字,都是那個女人所有,你認為,自己能在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

「你在撒謊!我不是替身,你只是妒嫉!妒嫉我們……」

尹沫口不擇言道,他一定妒嫉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對!

他和她只是陌生人,為什麼要妒嫉呢?

她越來越搞不清,心裡在想什麼,這個男人一直擾亂她平靜的心。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線,打亮在他們身上。

祁洌風狹長的雙眼一眯,賀瑞·雷恩斯,還真是的難纏的角色。

他早先收到消息,知道對方中了『無』組織當中,最危險的子彈,就算被取齣子彈,在半個小時內,子彈裡帶的毒性,能將他自身的免疫系統破壞,他要是想活命,就一定得去醫院接受治療。

他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情,出現在這裡……

「雷恩……」

尹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沖著光源的方向,大聲叫道。

「過來!」

祁洌風陰冷著臉,一把拽過她失控的身體,束縛住她的雙手,一手捂住她的嘴,「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唔……」

祁洌風將尹沫固定在自己懷裡,半抱著她,跑到滑翔翼旁,一手拿起面罩帶上。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配合我,不然,我們就一起死……」

祁洌風手緊撐著滑桿威脅道。

祁洌風見懷裡掙扎的力度變小,趁著風勢,助跑,準備一舉躍下……

背後,傳來一聲撕心的叫喊,「天瀾!」

不要,放開我!

尹沫心一顫,猛的掙紮起來,她不想跟他走,「不要,放開我!」

「伊凡·克勞德,我們兩大家族,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三番五次來強擄我的未婚妻,到底報著什麼目的?」

賀瑞發散亂著發,強撐著虛弱身體,一步一步向祁洌風走過來,「說出你的要求,只要你放了她,我會考慮……」

「賀瑞先生,這裡沒有你的『未婚妻』,只有我私逃在外的契約情婦!」祁洌風冷笑道。

賀瑞眼神一冷,突然,手裡拿出一把槍,瞄準祁洌風的眉心,冷冷的叫道:

「放開她!」

肩上的傷,疼痛難忍,卻比不上擔憂她的安危。

為了她,他可以不顧一切。

「雷恩,你……」

尹沫心突然慌了起來,為什麼見到雷恩要殺這個男人,心會這麼害怕。

「天瀾,過來!」

賀瑞伸出一隻手,眼中的急切,透著一絲慌亂,他不想在她面前殺人,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能這麼做。

出了這座古堡,他也許,將會失去她的一切信息,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是財富與勢力,都不容小窺,阻斷他與她之間的聯繫,輕而易舉。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會讓雷恩忘掉今晚的事……

一切歸為原點,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

尹沫哀求道,內心在劇烈的掙扎著,也不知道,自己擔心誰多一點,她這是,怎麼了?

「你別逼我!」

祁洌風警告道,手像鐵一般,禁錮著尹沫,眼睛一眯,危險的看向賀瑞,道:

「賀瑞·雷恩斯,如果,你是個男人,就以男人的方式!一對一。」

他察覺到,身後有一群人,已經順利爬了上來,伺機行動。

祁洌風也掏出了一把槍,眼中迸射出一絲凜洌的光芒。

尹沫倒抽了口氣,他們是打算決鬥嗎?

「不,不要!」

她失控的喊道,緊揪著他的衣服,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

「讓開!」

祁洌風俊美的臉孔逼近她眼前,他推開她,狠厲道:

「女人,你以為忘記一切,就可以把欠我的,抵消嗎?

告訴你,絕不可能!」

賀瑞將祁洌風的動作看在眼裡,眼中燃起一團憤怒的火焰,對祁洌風身後的保鏢一聲令下:

「保護小姐!」

只見,一名黑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尹沫拉到了安全區域,並限制了她的行動。

賀瑞沉重的臉色緩和下來,眼神精準的鎖定祁洌風的方向,然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祁洌風僅憑著感官反應,閃躲,子彈像風一般的速度,在他的耳邊擦過,他藍眸一眯,迅速躲在滑翔翼后,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尹沫哭喊著,「不要!不要打了……」

可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一旦展開,哪能輕易住手,戰況,愈演愈烈。

呯!呯!呯!

火星四濺,在寂靜的夜空下,格外明亮。

兩個人的動作都十分迅猛,頻繁扣動扳機,槍響接連不斷的響起,回聲陣陣。

頻繁的射擊與閃射,讓兩人的體力消耗臨近極限。

賀瑞比祁洌風早一步,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但是,他用強大毅力咬牙堅持,不讓對方有機可趁。

一旁的尹沫見賀瑞的情況有些不對,心裡的恐懼加大,她奮力的推開限制他的黑衣男子,沖了出來,擋在他們中間,她的突然出來,讓兩人都同時驚住,但是……

呯!

槍聲再次響起——

尹沫驚恐的看著飛速而出的子彈,像是放慢動作一般,包裹著空氣團的銅色子彈,穿破氣層,向不遠處的祁洌風飛去。

她著了魔似的,想要劫住它,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射進了祁洌風的胸口,一團殷紅的血花飛濺而出,在他胸腔上綻放,在她的眼前放大。

彷彿,自己也感受到一陣劇痛。

一陣強烈的撕裂般的痛苦,切割著她的頭部,她發出一陣慘叫,隧倒在地上,子夜的黑幕,變成了一個很大的漩渦,喉間,彷彿湧出了一團血腥味……

腦海里,突然閃過許多許多破碎的畫面……

「包養耶,跟做妓女有什麼區別,外帶勾三搭四的,真是個狐狸精!」

「是啊,好下賤!」

「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不小嘛!」

「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

「我希望你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我的!」

「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專給你一人的驚喜……喜歡嗎?」

「洌風……」

為什麼,明明你帶給我的記憶,痛苦遠比甜蜜來得多,可是,我卻不由自主的泥足深陷。

「天瀾……」一聲劃破天際的驚呼。

賀瑞像是只受傷的野獸,猛地衝到了天瀾的身邊。

確認中槍的人是祁洌風后,他的腿,不支的跪地,臉龐在顫抖,手開始發麻,抱起身體軟得像是一團棉絮的尹沫,他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幸好,你沒事……」

那一刻,他以為,中槍的她……

「救他,求求你,救他……」

尹沫的眼神開始潰散,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只是依稀用聲音判斷,他是雷恩。

尹沫眼角滑過一粒淚水,手緩緩的軟了下去……

賀瑞的手僵在空中,然後,抓緊她的手,大聲的叫道:

「天瀾,你醒醒,醒醒……」

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祁洌風,深深的看了一眼尹沫,好像,那是,他最後的一眼。

是一個什麼樣的眼神?

是那樣的深刻,是那樣的哀傷。

彷彿全身的痛,都表現在這個眼神之中。

「少爺,真的要這樣做嗎?」男子的擔心,在眼中是顯露無疑。

了結克勞德家族的少爺的性命,這個代價,不是雷恩斯家族所能承受的,但是,在黑道中,從來都不忌諱這種事。

少爺的狠厲作風,一向是有目共睹,這次,他不旦沒有用過去的手法,把一切不利的因素給消毀掉,卻為了天瀾小姐的要求,把克勞德家的少爺,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賀瑞坐在房內,點燃一根煙,裊裊的煙霧,迷濛了他的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凜洌的光芒,下令道:

「照我的意思去做。」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勢必會識我們雷恩斯家為世仇……」

男子緩緩說出了要害。

「你退下吧,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賀瑞轉過身,捻熄手中的煙,背對他道。

一看到她的淚水,他的心痛,在無邊無際的蔓延,心彷彿被絞碎一般,無法呼吸。

「天瀾,你的要求,我都答應,可是,這是否意味著,他醒了之後,你就要離開我了?」

賀瑞撫摸著沉睡她的睡顏,她的眉心,緊擰著,讓他心疼。

她的夢裡,是不是,也沒有他的存在。

如果,囚禁你,是一種留住你的方法,他願意嘗試。

可是,若這方式,傷害到你,讓你感到不快樂,那麼,他只能選擇在遠處,默默的守候,如果這守候,也成為她的負擔,那他該做的,是不是從此以後,遠離她的生活。

而他,只是她的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手術室里。

手術台的燈下,有幾個身著白袍的身影在忙碌著,他們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專註著手上的工作,一刻也不敢放鬆。

空間內,一陣強過一陣的低氣壓,夾雜著滴滴的儀器的聲響……

他的心跳停止了!

病床上,躺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的臉龐,被霧蒙蒙的氧氣罩遮蓋了一大半,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很微弱,如果不是,氧氣罩上那一團白霧,或許,沒人知道他還活著。

他的胸腔由於子彈進入肺葉,造成大面積的積血,鮮血不斷的從肺部湧現出來,怎麼也止不住,大量的紗布被染紅,輸血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男人自身所需要的血量,在這種情況下,一場接一場的手術在進行著。

「不行,他的血止不住!」

一個突厄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一絲驚駭的恐慌。

他的手套上染滿了鮮血,厚重的棉布也按壓不住湧現的鮮血。

「少爺吩咐,一定要救活他。」

男人一怔,趕緊採取了補救措施,這時,室內響起了,一陣滴滴噠的聲響,眾人同時看向心電圖儀器上的綠色線條,它快速而雜亂的跳動著,一陣長鳴似的『滴——』聲,剛才那條狂亂跳動的線條停了下來……

「天哪!」

室內響起一陣驚呼,「他心跳停止了!」

「趕緊進行心臟復甦手術。」

「不……」

沉睡中的尹沫驚叫一聲,突然睜開了眼,她的眼睛里,閃過有一種絕望的恐懼,深幽的瞳孔,卻毫無焦距……

她掀開被子,倉惶的跌下了床,失措的哭喊著:

「他在哪裡?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床邊的賀瑞神色一駭,用力抱緊她,制止她的失控。

「天瀾,你冷靜點!」

「我不是天瀾,我叫尹沫,我要見他,求求你,帶我去……」

雙眼的淚水模糊了尹沫的視線,好像有一種心靈感應,她感覺到了,那種臨近死亡界線的東西,她感到害怕,她的腦子裡,除了他,再無其它。

「我答應你……」

也請你,不要在哭泣。

賀瑞綠眸中閃過一抹深切的悲傷,他怎麼忘了,這偷來的幸福,無法成為永恆……

可是,上天有是多麼殘忍,才短短了一個多月,就要讓這幸福給收回了。

「謝謝,謝謝……」

尹沫附在他的肩上哭泣,散亂的發,淚水把他的衣服,沁濕了一片,賀瑞感覺到肩上的灼熱感,那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痛。

人,在臨近另一個世界的時候。

總能奇妙的遇見,一些不可能再見到的人。

回想起的記憶中,或者是美好的,或者是痛苦不堪的。

女人黑髮亂散開,行為痴癲,她的眸子獃滯,眨了眨,然後,神色怪異的痴笑起來,笑聲像是一種撕裂的破布般,讓人毛骨悚然,「全都死吧,死吧!去死吧!哈哈哈……」

那是一種歇斯底里的叫喊。

「媽媽……」

一個長像可愛俊秀的小男孩怯怯的叫道,眼中有一絲害怕,可是,他的腦海里,還是無法區別,她的母親,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她,已經不復從前的溫柔與美貌,他的疼,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上,因為母親不記得他了。

「憬,你全都是騙我的,現在,我不幹凈了,你嫌棄我了……」

女人大笑,笑得淚水肆意在臉上沖刷,「我要讓你記住我,永遠的記住我,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了……」

坐在床邊的小男孩,眼底出現的影像。

是一滴滴鮮紅的液體,從母親的手中滴落,然後,在地面上匯成一小攤,一滴一滴……

那液體越積越多,多到他眼中,只剩下這種顏色。

「小風兒,過來。」

女人招招手,帶著疤的臉上,露出一絲清恬淡的微笑,卻是那麼的美。

「媽媽,你流血了,疼嗎?」

小男孩緊捂著她的手腕,殷紅的鮮血還是汩汩的流了出來,他心急又心慌,可是母親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反而,有種解脫的輕鬆。

「小風兒,媽媽今天告訴你的話,要套套記住。」

「好。」小小的臉上滿是堅定。

「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包括你自己。

記住!不愛上任何一個人,就不會受傷,無心的人,才不會痛。

不要像媽媽,這種痛,生不如死。」

他不懂,這話中的意思,不過,他會牢牢記住,母親,是他最愛的人。

「小風兒,過來。」

女人招招手,帶著疤的臉上,露出一絲清恬淡的微笑,卻是那麼的美。

「媽媽,你流血了,疼嗎?」

小男孩緊捂著她的手腕,殷紅的鮮血還是汩汩的流了出來,他心急又心慌,可是母親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反而,有種解脫的輕鬆。

「小風兒,媽媽今天告訴你的話,要套套記住。」

「好。」小小的臉上滿是堅定。

「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包括你自己。

記住!不愛上任何一個人,就不會受傷,無心的人,才不會痛。

不要像媽媽,這種痛,生不如死。」

他不懂,這話中的意思,不過,他會牢牢記住,母親,是他最愛的人。

「媽媽,不要睡……」

原來,這個小男孩是他,自己沉封許久的記憶,可是,為什麼會想起這段過去,那時的他,發現,血原來是溫暖的。

母親和父親之間的悲劇,究竟是父親的三心二意,還是母親的放不下造成?

這些,都不最重要了,那麼,重要的是什麼呢?

他的心中,一直牽挂的,是誰?

尹沫赤著足奔跑著,她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想要尋找著各種捷徑,快速到達目的地。

「天瀾,等等……」

看到她不顧不一切的身影,只為了奔向那個男人身邊,賀瑞的心頭,湧起生平從未有過的感受——妒嫉,它像是只猙獰的獸,快要從他體力釋放出來。

「……我送你過去!」

他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

他強勢將她橫抱起,聲音低啞而沉重,帶著一絲無法宣洩的痛苦,他在臨近手術室的地方停駐,道:

「天瀾,萬一他不幸……」

「不會的!!!」

尹沫尖聲打斷他的話,她心底告訴自己,不會的!

然而,劇烈跳動的心,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狠狠掐住,透不過氣來……

這種窒息感,讓她整個身體都泛起一層寒氣,情不自禁的發著顫,害怕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覺,恐懼——佔據了她整個心房……

賀瑞抽了一口氣,緩聲道:「他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

那我們呢,我們之間的,這一個多月的回憶,全是假的嗎?

全像泡沫一般,被你抹殺掉了?

「雷恩,你了解嗎?那種無法言喻的心痛,如果,他不在了!那麼……」

她捂著心口的位置,哽咽道:

「這裡,有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也將永遠不能完整,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伴隨著,永恆的心痛,直到我的心跳,停止……」

尹沫眼眶迅速湧出淚水,黑眸像是一個空無的黑洞,讓他不由猛地一怔。

心一陣劇痛,怔仲片刻,賀瑞沙啞的說道,「對不起……」

他的私心,毀掉的,或許是她獲得幸福的權力。

當他們到達手術室時,收到了祁洌風停止心跳的噩耗。

尹沫腦中閃過一道晴天霹靂,她的身心俱碎,發出一聲肝腸寸斷的悲鳴,尖叫道:

「我不相信!!!」

渾身顫抖的揪緊賀瑞的衣服,紅唇顫抖,泣不成聲。

「我要進去,讓我進去……」

她的通紅的眼眶,灼燙的淚水,像是一條鞭子,狠狠的抽在賀瑞的心上,「你得向我保證,不會再哭了!」

他開始愧疚,男人的戰爭,如果讓心愛的女人受傷,就算贏了,也失去了意義。

手術室內,醫師們還在做最後的搶救工作。

「350焦耳,第一次……」

「350焦耳,第二次……」

祁洌風的身體被電擊拉拔,重重的墜在手床台上。

這一刻,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被她屏蔽掉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依然是直線的心電圖,多希望,這是一個夢。

「嗚……」

尹沫狠狠咬住食指,左手指甲掐入肉里,儘管口中嘗到了血味,手心的痛苦再甚,也不敢讓自己發出絕望的嗚咽。

這麼的痛!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深愛的他,看著他了無生息的躺在床上,儘管,他以前,是這麼的可恨,但是,因為愛,讓她選擇原諒。

她痛不欲生的悲泣,纖瘦的肩膀,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淚水不住的,從她捂住臉的十指中滲出。

她在心中悲鳴:祁洌風,求求你,醒過來……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這一刻,眼眶中的淚珠,像是決堤一般涌了出來,一顆又一顆,滴滴答答的,打在地面上。

「Lambert,放棄吧!他已經死了……」

其中一名醫師的說道。

他的話,讓尹沫的世界,瞬間粉碎,心碎成無數片,再也拼湊不回……

她的所有思想,所有意識,隨著那聲,他已經死了……徹底崩潰……

「再試一次,不要放過任何生的希望!」

Lambert能感受到那個女人的悲傷,最後一次,能不能創造呢……

「350焦耳,第三次……」

成功了嗎?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天瀾小姐,你節哀順變……」

一名醫師去攙扶倒在地上的尹沫,而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

「別碰我!」尹沫推開他,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祁洌風。

她的雙腳,是那麼的沉重,根本無法加快步伐。

似乎,怎麼也跑不到他的身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只能,不斷無助的哀求。

「祁洌風,求求你,不要死!活過來……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你的堅持呢,你不是為我而來嗎……」

她不要他死,不要他死,因為她愛他,她愛他呀!

「我願意跟你回台灣,我願意,你聽見了沒有?」

她嘶吼著向他訴說。

「你知不知道我……愛著你,深到自己無法預知的程度……

別離開我,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她泣不成聲,好像,只有不停的流淚,才能緩解心中的痛。

誰在說話?

那麼的熟悉,這麼的牽動著他的心。

不要離開我……

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活下去,求你活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我……愛著你……

愛。

這個字眼,太脆弱了,不堪一擊。

手上,那濕潤的溫熱又是什麼?

是誰?

腦海中,浮現一個恬淡微笑的女子,一個在他生命中,思念過無數次的女人。

尹沫……

「洌風,醒過來……好不好?」

眼睛里的景物依然模糊,她走近手術台,碰觸他沒有失溫的身體,緊握住他沒有反應的手,不舍的摩擦她的臉頰,她的淚水,將他的五指……

突然,尹沫驚喜的發現,握在手裡的手指,好像輕輕的動了動。

心電圖上,那條代表生命的綠線開始起伏,慢慢的,他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輕輕的是划動著……

低下頭,她發現,他半闔的眼皮底下,那雙純凈清澈的藍眼睛,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看著她。

「尹、沫!」

聞言,尹沫回神,怔怔的望著他。

祁洌風虛弱的露出一抹微笑,沙啞的嗓音里,充滿著愉悅,手回握住她的小手,「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祁洌風,承認吧!你愛上她了,在她為你哭泣的那一刻……

那些所謂的憤怒,是因為,你妒嫉了!

「過來……」祁洌風低喃。

尹沫湊近,不明所以。

祁洌風點點自己的唇,示意她親吻,羞得她滿臉通紅,堅定的搖搖頭,外面守著的醫師,一直在留時間給他們……告別。

「為什麼?上天,要讓我遇見你?」

祁洌風嘆息著,手攬著她的肩,下頜摩擦著她的頭頂,柔軟的髮絲混著獨特的清香,讓他想好好的睡下……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手術室外。

賀瑞通過全程手術監控設備的屏幕,看到了裡面的情形,就在天瀾向祁洌風訴說愛意的那一刻,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多想衝進手術室里,抱緊她,親吻她,好好安慰她……

更不會允許她的自虐,可是,他用什麼立場去守護?

她心裡,眼裡,在乎的那個人,不是他。

儘管,那樣的男人,根本,一點也不珍惜他的天使。

他輸得徹底,因為,上帝送給他的禮物,過了期限……

看到他們親昵的動作,賀瑞再也無法維持該有的風度,默默的站起來,轉身向外走去,他目光中的,連最後一絲神采也淹沒了……

只餘下無邊的空洞,沒有了天瀾,更沒有她,沒有了愛,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

靠在祁洌風身側的尹沫,發現他的心跳變得好微弱,驀地抬頭,發現祁洌風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

「洌風,你怎麼了,醒醒……」

祁洌風的猝然昏迷,讓她的心,驚駭到最高點……

轉身,驚慌失措的大叫道:

「醫生,醫生……」

聽到她的尖叫聲,年輕的主治醫師趕緊沖了進來……

見到床上的祁洌風,趕緊迅速的幫他進行各項應急檢查,兩名護士將淚流滿面的尹沫拉到了一旁安撫。

「醫生,救救他……」

她無聲的抖動著唇,絕望的哀求著。

身旁的護士小姐連忙安慰尹沫道:

「小姐,冷靜一點。」

帶眼鏡的白袍醫師鬆了口氣,轉過頭來,道:

「小姐,他已經脫離危險期,這種昏迷現象是正常的,你不要擔心……」

聞言,尹沫收住決緹的淚,感激道:

「謝謝你!」

祁洌風很快的被轉入了重症病房,雖然現在度過了危險期,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如果護理不當,也很難恢復到原本的健康。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他好好休息。」

醫生欲言又止的看了尹沫一眼,半晌道:

「天瀾小姐,你是不是去看一下少爺比較好!」

尹沫心裡一緊,雷恩!

剛才的情況,他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她把他完全忽略了,心裡好一陣內疚。

對於他,心裡到底報著怎樣的感覺,她分不清楚。

她根本不是水天瀾,一旦他們成了陌生人,那他們之間,能維繫的東西又有些什麼?

她一直就是個膽小的女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選擇逃避現實。

可是,在這種的情況下,逃避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他必須和雷恩講清楚,也希望他能夠理解,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勉強。

「總算知道少爺的下落了!」

黑衣男子收了線,一臉凝重的對著身旁尼爾說道:

「不過,少爺受了很重的槍傷,正在賀瑞·雷恩斯旗下的私家醫院裡,接受治療。」

男人揣測道:

「據我收到了解的情況,少爺這次受傷,絕對雷恩斯的當家脫不了干係。

至於,他為什麼改變主意,對少爺手下留情,其中的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什麼原因。馬上進行營救計劃,這次,絕對是個打擊雷恩斯家族的好機會。」

尼爾緊擰著眉,五指緊握,眼中浮現一抹陰冷的光芒。

「威爾公爵致電來詢問少爺的下落,要據實以告嗎?」

「按洌風的話回答他,我得把洌風受傷的消息先壓下……」

說完,尼爾轉身,大步走到電腦前,輸入了一串字元指令,這樣一來,祁洌風的行蹤,不通過他,誰也找不到了。

「可是,悠雪小姐好像今天會飛來巴黎……」男人一臉難色。

「shit!」

尼爾停駐,暗啐一聲,「幾點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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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小嬌妻:撒旦老公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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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醉人的憂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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