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的顧三1
骨節分明卻乾淨整潔的手,慢慢地拿下了墨鏡。
該怎麼樣來形容那一雙眸呢?
乾乾淨淨碧海藍天,如蓮花一般的聖潔,清澈,純真,那是一雙可以生生揉碎人心的眸,那樣的極致的純卻裹著壞壞的小浪蕩,此時一整張漂亮到幾乎為妖孽的臉終於大白於天下,卻,絲毫沒有一點點娘娘腔的味道。
一身戎裝,流韻風流瀟洒倜儻。
香艷的嘴角,浪蕩著不羈和奢糜。
誰都知道,他的無法無天,他的荒唐,兩年前,在這個機場這位小爺是被綁著上的飛機,所以平日和他交好的,受過他恩惠的哥們此時都過來接機,風風光光,大有為他一雪前恥的意思。
當然這恥也不算是恥,那一天浩浩蕩蕩,動用了中南海的特技保鏢多少人啊,下命令的,自然是他老子。
這東西雖說他渾,他歹毒,可是他絕對是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型的,當然你若是得罪了他,也能用你想都想不到的怪招,整的你立馬就想死,一秒都不想在這世界上逗留。
圈子熟知他的人都知,神也是他,妖也是他。
不過今天這麼來這多人,很多都是忌憚他的勢力,巴結他來的,但是不乏是感情真和他親厚的,比如眼前這幾位,哪一個不是被他感動過。
就說唐糖吧,他家老太君得了怪病,尋遍名醫都無果,得一偏方,要一味野山參做藥引子,按說唐家的關係什麼好東西沒有,可是那偏方說的很玄乎,必須要深山裡百年難得一見新鮮的山參,唐家那是發動了所有的關係都沒成,但是這位小爺吧不聲不響的,和誰招呼都沒打,一個人卻了深山裡呆了十幾天,風餐露宿,差點沒讓狗黑子都吃了,回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整一個小泥人,一個字都不說,把那新鮮的還帶著露水的山參往唐家桌上一放,就窩在唐家大廳的沙發上睡了起來。
唐糖還矯情的掉了兩滴淚,顧寵寵醒來,一腳將他踹到了桌在底下。
再說那暮老三,早些年他們一起去瑞士滑雪,遇到雪崩,暮三被埋在下面,搜救人員都放棄了,顧寵寵傻子似的一雙手都凍僵了挖啊挖啊,硬是將暮三給提溜出來,暮老三在醫院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陽光照耀下,顧寵寵天使般的面容,原來,顧寵寵守著他,他深情的道,「三啊,你在我心裡是什麼地位,你是清楚的。」
倆人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可沒想到,下面那句,活活的讓暮老三寧願長眠於雪山之下啊,「三啊,你若是死了,下回我家顧三那老小子再找不著,誰學母狗叫,發情勾它引出來…。」
(顧三這廝,下面重點介紹)
總之,他就是這麼個熊孩子,一個讓人愛恨不能的妖孽,上帝的寵啊。
……
這時,從後面走出來一個姑娘,那是安家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安家唯一女兒,被安東寵到無法無天的安笑笑。
一身中性的英倫打扮,爽朗帥氣,臉盤美得驚艷,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原先站在人群里神情淡然,妍麗的嘴角勾著落寞的笑。
她知道顧寵寵那破包里是什麼,薩頂頂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她只記得當時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卻渾然不覺得疼痛——顧寵寵,那人幾乎害你斷了一條腿,你卻…。
可等她走出來的時候,笑容卻落落大方,這姑娘眉眼倨傲的厲害,雖說對顧寵寵說話的語氣沒有刻意的親密,可關係好的人還是看得出她是刻意拿低了姿態,
「顧寵寵,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梁阿姨肯定想你想得厲害,你回去先洗個澡,順便補個覺,晚上再出來,大夥在老東門設宴,為你接風?」
她沒有像有些關係一般的人高攀他為顧少,更沒有像親密的人一樣叫他寵寵,她只是叫她顧寵寵!
從小到大,安笑笑一直這麼叫她!
在安笑笑心裡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倨傲的她,一直引以為豪的。
顧寵寵還沒有說話,陽光下熠熠生輝,如黑水晶晶亮的眸,只是盯著那破包,唇角笑意揚起,只是,愈冷。
「喲呵,我說笑笑,這可不用你操心,這送人嘛,白浪和唐糖就夠了。」
暮三上前,白爪子一把摟住安笑笑的肩膀,笑得痞里痞氣的,安笑笑沒還嘴,身子明厭惡的往外趔了趔,試圖不著痕迹的擺脫暮三和她的親密,可暮三就是拿了勁的不撒手,臉皮厚的假裝看不到,
「笑笑,不如,先陪我買一身衣服,晚上接風宴我還沒想好穿什麼衣服呢!」
安笑笑心裡懊惱的厲害,可力氣上又抵不過身邊的那隻蠻牛,放棄了抵抗,只得沒好氣的道,「暮三少一向不都是嫌這裡款式陳舊老土,彰顯不了您高貴的氣韻嘛,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不去米蘭定製了?」
暮三裝傻充愣可有一手,人楞是聽不出這話里的諷刺,對著四周的人顯擺,「看看,看看,笑笑對我多上心,連我的品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完,深情脈脈的對著安笑笑,「笑笑,哥哥我真是太感動了,哥哥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咋樣,夠意思吧?」
「少來!」安笑笑瞥了一眼顧寵寵,心裡恨不得問候暮老三祖宗十八代!明艷的眸,黑白分明,裡面卻點著兩把小火苗,皎白嬌嫩的皮膚微微的漲著紅暈,一節瓷白的頸子光潔無暇,看得暮三心猿意馬,不禁伸出手去。
「三啊,顧三那老小子在你家還住得慣嗎?」
一旁一直保持著高深微笑的顧寵寵終於說話了,一張嘴,紅白分明,漂亮到極致的臉上,掛著他那一貫漫不經心的笑,語調慵懶,彷彿一隻高貴的波斯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