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個機會
回到軒王府，天色已晚，桌上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屋子裡照得亮如白晝。
倚在桌邊，輕撫著梅花落琴，心裡又忍不住一陣幽幽的嘆息。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三個丫頭，輕啟檀口：「輔衛軍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錦葵回答：「那一百八十人只有七十四人有家眷，無月公子已經派人做好了準備，就等小姐決定日子了。」
「很好。告訴無月，五月十三！」手指拉住一根琴弦，「錚」地一聲輕響，彷彿夾雜著惡魔的微笑。榮王府里的三十三人還剩下九人，那麼就讓她一一解決之後，再去完成另一份禮物，絕對震驚的大禮！
夜風緩緩吹拂，寂靜中帶著莫名的煞氣。十三的月兒已經開始圓了，只是今夜的圓月中帶著些許詭異的血色。
十三條人影穿梭在臨州城外的黑樹林之中，最後停在了樹林後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腳下。
「這就是烏嶺山？」帶著銀質面具的黑衣女子輕問，清冷的嗓音里滿是冰寒的殺氣。
身邊一個男音回答：「是的，這裡就是皇室輔衛軍的總部。」這支軍隊總共有八千人，潛伏在京城和周圍城鎮的有大約有四千人，剩下的每天有一千人輪流駐守在皇宮裡。也就是說，留在烏嶺山總部的至少還有三千人；不過他們要殺的只是那三千人當中的一百八十人。
「入口在哪？」
「就是前邊矮樹叢下面的岩石，不過外面沒有開門的機關。小姐再等等，月裴會從裡面打開的。」
月裴，二十四使之一，擅武、易容和醫毒術；他也是混進宮中的重要人員之一。此次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這麼容易知道皇宮裡的密道，找到皇室神秘的輔衛軍的總部。
話才剛落，矮樹叢下響起了一聲極輕的石塊摩擦的聲音。然後，樹叢移向了兩側，原本的樹下裂開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絲微弱的亮光從洞口傳出，閃了三下，暗了三秒，又閃了三下。
「是信號。」看到暗號，十三人飛速躍過去。
洞口邊上，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青年男子手裡拿著一顆不大的夜明珠，見到來人，平靜的行禮：「參見小姐。」
看到他，楚若笑點了下頭，冷淡的嗓音已經透出重重的殺氣：「人呢？」
月裴恭敬的帶路：「這是個地下宮殿，除了皇宮，還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密道，我們要找的人已經在練武的廣場上。」
沒有多餘的話，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早在他前些日子易容成輔衛軍的統領來到這座地下宮殿時，就部署好了行動的今夜在飲食和空氣中下藥。這裡的三千人都中了「醉夢鄉」，不到天亮時分是不會醒來的，除非他們能從隱月樓拿到獨門解藥，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一行人快速地移動到宮殿中最寬敞的那個廣場上。只見一百八十人緊閉著雙眼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扯了下嘴角，眼中儘是嗜血的寒芒。
身後十二道人影會意地向各個方向退去，守住了各條通道，她的身邊只剩下了月裴一人。「讓他們醒過來。」
月裴得令，揚手捏碎一顆藥丸，淡香散發在整個廣場之中。
地上的人群開始有了聲響，待他們驚覺不對勁時，才看清楚面前站了兩個黑衣人，身材高些的臉上蒙著黑巾，另一個戴了一張銀色的面具，看身形卻是個女子。多年的訓練讓他們明顯感知到了危險，想要逃離卻發現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他們是醒了過來，卻依舊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漸漸從驚恐轉為了平靜，其中一個貌似領頭的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若笑的眼神冰冷，嘴角卻微微挑起：「萬梅山莊一別，諸位看來過得不錯。」
「萬梅山莊」四個字出，一百多人的眼神都不約而同地閃爍了一下。聽到萬梅山莊，就會想到玉面神劍上官筠。他是一個傳奇，有關傳奇的隕落，他們參與過，又怎會輕易忘卻？那一夜的慘烈，上官筠的最後一劍殺了他們十多人，那極其霸道的一劍怎麼可能會忘？
他們只去過一次萬梅山莊，「一別」，指的不就是那一夜嗎？隱隱的不好的感覺隨之而來，當年的事都是三緘其口的，為何面前的人會知道？難道當年還有漏網之魚？死亡的氣息籠罩而來...
楚若笑冷冷笑道：「看來諸位的記性不錯，還沒忘記那天晚上的事，如此甚好，你們也就死得不冤了。」手指扣住腰間，輕輕一扯劍柄，流光劍一聲輕鳴，散出月牙兒般的銀色溢彩。
領頭的那人驚訝的叫起來：「流光劍？！」訝異之後竟是閉目待死的道：「能死在此劍下，也算是我的造化，你動手吧。」
「你倒是條漢子，可惜你是本座的仇人。」她渾身都漾著殺氣，雖然欣賞這人有自知之明，但她還是不會手軟的！「這樣死了也怪遺憾的，本座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死得痛快點的機會...悠閑地站著，右手執劍，左手食指輕輕地彈在軟劍劍刃上，發出鳴響。「不想死的跪下來求本座吧。」
聽到她的話，眾人面面相覷。很快，有人費力地爬起來，匍匐在她的腳邊，哀聲的乞求；漸漸的又有十多人爬了過來，而其他的人卻是堅定地沒有動。
挑了挑眉，她笑得萬分譏誚：「十四...這數字不錯。」代表他們是要死的！「本座還以為皇家神秘的輔衛軍無堅不摧，沒想到也會有這麼多貪生怕死之輩。」幾乎是話落音的同時，手臂輕揮，劍光閃過，跪在她面前的這十四人已經人頭落地。
那領頭的人憤怒的驚叫：「你怎麼能言而無信殺了他們？！」
「本座怎麼言而無信了？本座只說給他們一個機會，可沒說過會放過他們。本座給的這個機會只是讓他們死得痛快一點而已。」她幽幽笑道，目光寒徹，「至於你們這一百六十六人，看在你們沒有貪生怕死的份上，本座也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殺我的機會。」
轉頭對身邊的人吩咐：「給他們解毒。」
月裴驚呼：「主子...」若笑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他被迫埋頭應道：「是。」再捏碎一顆藥丸，香氣散出，地上的一百多人已經恢復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