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山雨浴來風滿樓
母女正在後花園中散步,突然聽到兵器交鋒的聲音。
「怎回事?」長魚氏問。
「孩兒不知。」端木鈅也正納悶呢,難道又是別人派來的殺手。
長魚氏溫柔對女兒說:「娘不是問你。」
「那。。。。。。」端木鈅的話還沒有說完,房梁之上跳出一雙人影,兩人一如先前所遇到的家中那些殺手打扮,跪地行禮:「回稟夫人,有人冒充護駕太后造訪,前來府上撒野。」
「真是膽大包天,把我丞相府當什麼地方了?快,領我前去。」
「夫人,安全要緊,還是不去為好。」
「在自己家中都不安全,還有哪兒是安全的?」
既然夫人執意如此,他們也不再多言。
「保護夫人!」一人令下,突然飛出很多黑面人,保護著母女前往刀劍相碰之地。
兩派殺手、劍客正拼得不可開交,快若驚鴻,難以看清誰是誰。
比拍電影還刺激呢!端木鈅暗想。
此時,對方一劍客看到長魚氏,奮力突出重圍,跪至她跟前:「小的見過夫人!」
「抬起頭來!」長魚氏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誰。
那人抬起頭,長魚氏驚道:「你不是,你不是。。。。。。」
「小的正是太后的貼身侍衛甲。」
「對對對。」長魚氏終於想起來,太后都給侍衛排上號,既避開麻煩,也能體現出長幼有序、高低貴賤有序。護院殺手們見夫人如此表情,都收劍入鞘,但神經卻沒有放鬆一點。
「你為何來此?」
護院殺手統領韓劍上前,附耳道:「夫人,小心此人有易容之嫌。」
韓劍退下,長魚氏下令:「來人,驗明此人正身,看是否有易容之嫌。」
「是!」
說時遲,那時快,一護院殺手揮劍刺向太后的貼身侍衛甲。端木鈅以為這人是要將他滅口,不料刀起刀落在瞬間完成,甲並沒有倒下,只是臉上添了絲血痕。
殺手雙手抱拳:「回稟夫人,此人沒有易容。」
長魚氏忙問:「你來到我府,究竟有何事?」
甲雙手抱拳:「太後有急事要見丞相和夫人,又不敢按正常禮儀辦事,以免皇上的人起疑。」
「我家老爺已領旨去太后所約定的地點了。」
「怎會這樣?」甲一臉疑慮。
「怎麼了?」長魚氏見甲如此表情,甚為不解。
甲回稟道:「太后並沒有下旨召見丞相,看來其中有詐。」
「啊?!」長魚氏擔憂自己的夫君,一時間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太后在哪?」端木鈅趕緊問。
「哀家在此。」一聽便知是老婦人的聲音,卻鏗鏘有力,不減男兒豪情。
所有人都朝聲源看去,只見一人站出來,一身的黑裝打扮,與其他侍衛並無差異。唯一不同之處便是此人比其他蒙面黑裝人矮了一大截。
那人掀開黑衣的風口大帽,長魚氏見此,趕忙跪地行禮:「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人等也相繼跪地行禮。
太后拉起長魚氏和端木鈅,「嫂子請借一步說話。」
「請。」長魚氏將太后帶至自己的房中,只有端木鈅跟隨。
「太後來此是有何要事?先前不是有人來傳口諭,說太後下旨召見我家老爺嗎?」長魚氏急切的問。
太后道:「哀家並沒有下旨,看來其中有詐。」
「這如何是好啊。」長魚氏一臉擔憂。
太后道:「哀家此次回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定要防著皇上,他已經知道哥哥在為我做事了。尤其是小鈅,更要時刻提防著。哀家行將就木,死不足惜,但小鈅還小。」
太后不說還好,如此一言更攪得長魚氏心中焦急。夫君生死不明,女兒才剛及笄、弱不禁風,以後恐怕永無寧日了。
長魚氏嗚咽的聲音讓氣氛顯得異常尷尬,太后不知該說何是好,端木鈅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自己雖然與爹地並無感情可言,卻也不希望他出世。更何況,唇亡齒寒,若家中頂梁之柱倒了,自己也沒好日子過。
「皇上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他來我家時,就很氣憤我是太后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那他為何不在那時血洗端木府邸?」太后疑惑。
長魚氏怒道:「難道太后希望端木府邸慘遭血洗?」
太后趕緊解釋:「嫂嫂誤會了,哀家只是不解。依皇上性格,遇上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君意難測,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怎會知道天子心意。」長魚氏言語雖緩和了些,口氣也努力溫柔了些,但仍能感覺到一絲不滿。
太后一臉愧疚:「都是哀家害了哥哥一家,實在罪該萬死。哀家來生一定當牛作馬報答哥哥、嫂嫂。」
「太后嚴重了。」她只要夫君平安,一家幸福美滿。什麼報答,根本就是無頭賬,她不奢求,也不稀罕。
時間緊迫,太后也顧不上許多,直奔主題:「嫂嫂可否還記得曾有一個侄兒?」
「什麼侄兒?」長魚氏努力回憶,仍無法憶起。
太后:「哀家年輕之時生下的孩子,他們不就是嫂嫂的侄兒嗎?」
「這麼多年了,我都快忘了。若不是當年宮廷變故,可憐的孩子夭折了,他也快有二十了吧?」腦海中隱隱約約還有那些陳年舊事的影子。
「不,嫂嫂,那可憐的孩兒還活著。」
「真的?」既欣喜又悲傷。所喜的是,端木家還有別的親人,悲傷的是,偏偏在這亂世之時得到消息。若想認,只能帶給對方更大的傷害。
「那孩兒正在領國,當時迫於無奈交給他人,而今已長大成人。這些年,我們一直有往來。此次,朝廷之中必有政變,哀家想讓哥哥、嫂嫂一家到他那兒躲避。榮華富貴皆是浮雲,唯有保全性命要緊。」
「那你呢?」端木鈅想知道,一個對政治野心勃勃的女人,面對失敗會有怎樣的抉擇。
太后道:「哀家就不能跟著你們走了,若哀家也走了,皇上定會派人追查。」
「我們走了,他就不會追查了么?」端木鈅問,也正是長魚氏想問的。
太后道:「你們只是幫助了哀家,皇上雖會通緝追殺,卻也不至於追至別國。更何況皇帝登基三年不到,根基還不穩,擅自追入他國必定引發戰亂。這是他所不願意看見的,所以,哀家猜想他不會冒那個險。更何況,你們只帶了家丁人等,對他的政權不構成威脅,他也犯不著那樣。」
「希望如此。」長魚氏回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事,不解:「當年侄兒不是被德妃所害嗎?怎會還活在人世?難道當時德妃沒忍心下手?」
「哼!那種喪心病狂的女人怎會不捨得下手,只是她不知道我生下的是對雙胞胎。因此,她只抱走了其中一個。」
「雙胞胎?我怎不知?當年你也不曾提起。」長魚氏驚愕萬分。
「當年為了孩兒安全,不敢泄露半分,還望嫂嫂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