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如履薄冰
「小鈅!」皇帝走後,端木元夫妻衝到女兒面前,看到女兒只用一方布單遮羞的模樣,淚奔騰而出。
「孩子,你的命為何這般苦啊。」三人相擁,兩老早已淚如泉湧。
端木鈅安慰二老:「爹,娘,我沒事的。這臭皇上,死暴君,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意欺負我端木家!」
端木元趕緊蒙住端木鈅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聲點兒,這話要是被人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是要遭滿門抄斬的!」
「這什麼道理,欺負了人,還不讓人說?」
「他是皇上,是天子,他的話就是道理,我們不要和他斗啊孩子。」端木元萬般無奈。自己的孩子才十六歲,不諳世事,若以後進入宮中該怎樣生活?且不說後宮妃嬪相鬥,單是和皇帝也難以相處。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會不了解,文靜內斂,寡言少語,若不是皇上今日咄咄逼人,自己的孩子又怎會口出狂言?
若不是太后執意要將女兒嫁給皇甫景宏,事情又怎會鬧到如此地步。
長魚氏將端木鈅拉入廂房之中,端木元不便跟入,只在門外守候。
「老爺,太後派人傳旨,要老爺到冷香宮一會。」一下人附耳相告。
「這。。。。。。」端木元濃眉緊鎖,雙目中儘是焦慮,不知如何是好。
「爹,別去。」
在娘親的幫助下,端木鈅已穿好衣衫,推開廂房門。
「這合適嗎?」下人退下,端木元拿不定主意。
端木鈅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她身為太后,只顧自己爭權奪勢,不顧他人死活在先,又豈能怨我們不前去協助?若她真真顧及家人情分,又怎會將我推至風口浪尖之處,成為眾矢之的?更何況,皇上前腳剛走,爹就出府相會太后,這不擺明了告訴皇上,你是她太后的人嗎?在朝廷之中馳騁多年的爹爹難道還不明白亂世自保的道理嗎?」
端木元嘆息:「爹又怎會不知自保之理?只是這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既然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何不袖手旁觀?他們斗他們的權術,我們過我們的日子,豈不好?」端木鈅拉住爹的衣袖。
長魚氏將端木鈅的頭摟至胸前:「兒啊,這談何容易?!就算我們想全身而退,只為自保,皇上、太后也不會讓我們隔岸觀火的。」
「是啊,孩子,你還小,不懂。更何況太后是我們家人,誰會相信我們與她沒有私下利益往來?」
突然,房梁之上掉下一人身,鮮血染了一地。
「怎麼回事?」端木元恢復了以往的威嚴。
兩身著黑衣的蒙面人跪地行禮:「小的給老爺請安。此人是潛伏在府邸的刺客,現已將他除掉。」
「還有無他人?」長魚氏害怕自己一家三口的對話被他人傳出。
蒙面人:「回稟夫人,暫時沒有發現別的可疑人物。」
端木元:「他是誰派來的?」
蒙面人:「回老爺,暫時還不知道,我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個水落石出!」
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端木元只好說:「一定嚴加防守,不可讓其他殺手、暗探趁虛而入!」
「是!」說完二人飛身遠去。
「哇,好厲害。」端木鈅驚嘆不已。如此場面,當她的肉身還是夏夜的時候,也只在電視中見過。
長魚氏颳了下女兒的鼻子:「你這孩子,家裡養的殺手到處都是,比這厲害的你也見過,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今天大驚小怪起來?」
端木鈅只得呵呵傻笑兩下。
「以後我們說話必須小心謹慎,不然,我們的話極有可能傳入皇上耳中。」端木元從懷裡掏出一把尺來長的小刀,遞給端木鈅:「孩子,家中侍衛、殺手再多也難時時保護你,爹將這柄劍給你,你隨身帶著,危險之時也好防身。」
端木鈅收下,拔出小刀。刀面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銳利、刺眼的光芒。
「這有用嗎?」端木鈅仰著腦袋問,剛見識了古人的功夫,若真遇上危險,自己哪怕是有槍有炮也難有勝算。
「這把小刀是用玉剛打造,堅硬無比,真正的削鐵如泥。與惡人正面衝鋒,當然難有勝算,若是刺殺於敵人不備之時,還是能幫上忙。小鈅,你已經十六歲了,該學會用小腦瓜思考問題了。匹夫之勇不可取,要有勇有謀。」
「孩兒明白!」
端木鈅想學武俠電影中用手摸刀刃,爹地立即制止:「別傷了手!匕首是用來刺殺敵人的,決不能讓它傷了自己,也不能讓它傷了朋友。」
「孩兒謹記爹地教誨。」
「太后那邊我還是去一下。這太后,年紀越大,脾氣也越來月不好。若把她惹急了,定得不了好果子吃。」
「小心點啊,老爺。」長魚氏不忍夫君前去,卻也別無他法。
「爹,我和娘等你回來。」
「乖。」端木元撫摸著端木鈅的頭髮,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撫摸孩兒胎髮的感覺還銘記於心,此時,她竟已過豆蔻年華,真是歲月荏苒,時光飛逝。而自己竟無法做一個好父親,無法保護好她,以致於讓她也捲入朝廷鬥爭之中。
離去,留下瘦削的背影。
「啊!」端木鈅跳了起來,一臉驚恐。
「怎麼了?」長魚氏趕緊將女兒拉至身邊,如大雞互小雞一般。
「他還活著!」端木鈅指著地上躺著的,正血流不止的刺客。
長魚氏疑惑道:「小鈅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們家就是這樣的規矩啊。殺手、侍衛們從不會把刺客們殺死,留著他們一口氣,等待你爹的處置。此時,你爹有事走了,就讓他在這兒自生自滅吧。」
「怎麼可以不管?他若活著出去,定會把我們所說之事傳出去,還不如解決了來得爽快。」說著用爹送的小刀刺向刺客,直到刺客沒了一絲活的跡象。
一旁的長魚氏被女兒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趕緊叫來下人,收拾屍首。
「你這是怎麼了?」長魚氏拉住女兒,用手帕吸去小刀上的血跡,驚訝卻不減慈母溫柔的問:「你以前連看到別人殺人都會做噩夢,今日怎會如此大膽?」
「正如爹爹所言,女兒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女兒要學著強大,學著成長,不然我們端木家會一直受人欺負的。」自她喪生香水酒吧側後門外那刻起,心就冷了,只有自己變強了才不會被他人欺負。對他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若自己的前生能重來,她寧願自己的性子再烈些,活得精精彩彩。
上天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自己就絕不會像先前那樣,低著頭生活。要活就活個精彩,要過就過出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