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臉
歐陽瀾長這麼大,後悔的,不過兩件事。
第一件,他瞎了眼,竟然喜歡了林柔然。
第二件,他鬼迷了心,竟然去算計艾勞!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兩件事大致是一個意思,總體來說,就是歐陽瀾後悔當初沒和艾勞好好相處了。
可現在,他後悔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有感覺的時候,就該速戰速決,把握每一分每一秒,根本不能考慮其他的因素!
可是,就因為他想一點點品嘗她的甜蜜,他想讓她感受他真切的愛意,所以,當他的吻越來越炙熱,當兩個人終於赤果相對,當他一點點靠近他日思夜想幽美銷魂的所在之時,來人了!
艾勞從來沒覺得慧空有這麼可愛過!
當她的呼救聲脫口而出,歐陽瀾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歐陽瀾肯定沒那麼多顧忌了,根本沒給自己思慮的時間,身體一沉,直接……。
艾勞睜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身上的男子——他竟然……。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下一秒,歐陽瀾的身子直接從艾勞身上飛起來,接著,一床薄被以極快的速度遮在了艾勞光溜溜的身子上!
慧空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阿彌陀佛,施主沒事吧?」
艾勞冷哼一聲:「給我把他殺了!」
跌落在不遠處的歐陽瀾一絲不掛,臉上卻有視死如歸的決然:「勞兒,我進去了,總算,我也是你的男人了,呵呵……。」
艾勞瞪了慧空一眼:「讓你把他殺了!你聾了!」
慧空不語。
艾勞深吸一口氣,歐陽瀾剛剛突然的動作真是讓她沒有一點防備,通常的,如果有人來,歐陽瀾的反應不該是驚慌失措嗎?那一瞬,這男人卻跟瘋了一樣地侵入了她!雖然只那麼一下,但足以讓艾勞憤怒了!
艾勞都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那你把我身上的毒解了!」
這個慧空倒沒拒絕,一顆丹藥送到艾勞唇邊,艾勞只覺得芬芳撲鼻,那丹藥入口即化了。
艾勞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上好的靈丹妙藥,這會兒覺得自己這個歡喜佛當得特別憋屈,被人欺負不說,沒神力,身邊竟然連個避毒的東西都沒有!
其實也是她疏忽了這些,和習昇林源他們在一起,誰會覺得要用這些呢?
結果,就著了歐陽瀾的道!
慧空挺有眼色地出去了。
艾勞一把掀了被子,開始穿衣服。
她也不避諱——靠!上都上了,要是穿衣服再扭捏,有個屁用!
三兩下把衣服裹在身上,她直接坐到桌子上,腳踩著凳子,拿眼睛斜歐陽瀾:「想好怎麼死了嗎?靠!先把衣服穿上!」
歐陽瀾無畏無懼地走過來,沒吃飽的某個生物依舊張揚著挺拔,從艾勞身邊過去,歐陽瀾甚至還有點顯擺的意思!
艾勞看也不看他,要收拾他是肯定的,但是光溜溜的她看著就礙眼!
歐陽瀾不想穿衣服,他也知道,這一次,艾勞是絕對不會放過他了,他真的不怕死了,雖然只有那麼一下,但還是讓他嘗到了她的美味——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甜美緊密!比夢中的滋味還要銷魂一百倍!
「快點!」艾勞在他身後催促!
歐陽瀾哼著笑了一聲,然後扯起長衫裹在身上:「勞兒,我說了,我死而無憾了——勞兒,你真美,由里到外,都讓我著迷,果然,我沒愛錯人……。」
艾勞忍不住一腳踢上去:「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歐陽瀾順勢倒在床上,這廝竟然還做出一副撩人的姿態,衣衫半露,髮絲凌亂,唇角勾著笑對著艾勞眨了眨眼:「勞兒,我心滿意足了,真的,雖然,還想要……。」
艾勞覺得這世道是怎麼了?剛剛是普尊,這會兒是歐陽瀾,一個比一個不要臉——歐陽瀾這臉皮可真厚,他脫光了自己都不稀罕看一眼,這會兒竟然還想勾人:「別噁心人了行不行!你給老子滾出來!」
艾勞從桌子上跳下來,率先出門。
歐陽瀾慢慢起身,唇角的笑里漸漸有了意味不明的晦澀。
「歡喜佛。」慧空見了艾勞,微微躬身:「還請歡喜佛手下留情。」
艾勞知道他又要說一堆什麼我佛慈悲之類的,連忙制止他:「慧空,你也看到了,我倒是想對他慈悲,可人家對我不慈悲啊!這得虧是我,換了任何一個女人,發生了這種事,人家還能活嗎?」
慧空低頭不語,其實心裡有腹誹——歡喜佛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強悍獨特的女人,這種事,真是發生在其他女人身上,還真不好說!
歐陽瀾慢慢走出來,艾勞立即指著他:「慧空,給老子把他閹了!」
歐陽瀾睜大眸子護著下體退了兩步:「不行!」
艾勞眯起眸子唇角勾起冷笑:「不行?你這時候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把他交給我,施主可放心?」在外人面前,慧空肯定是選擇隱藏艾勞的身份。
「老子不放心!」艾勞瞪了慧空一眼:「別那麼多廢話!我看著你!你動手!不親眼看著,我不放心!」
歐陽瀾是個男人,哪個男人也不想被這樣對待!歐陽瀾其實是下了狠心的,他既然做了這樣的事,就沒指望艾勞能原諒他!可他能怎麼辦!心裡想要艾勞的那個念頭蓋過了所有其他的想法!他只能這麼做!
他說了,即使死,他也無怨無悔!
可是,如果讓他做不了男人,那是生不如死啊!
他倒情願艾勞一刀把他解決算了!
「難道施主不想知道虛空去了哪裡嗎?」
艾勞心裡無名的怒火升騰了起來,直接沖著慧空吼:「你好意思說這話!我還沒問你呢!虛空去哪裡了?」
慧空不說話了。
艾勞想好了,對於歐陽瀾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如果真讓他就這麼死了,反而便宜他了,所以,她得留著,慢慢折磨他——敢算計她,她絕對讓他以後的日子痛不欲生!
她突然飛身到歐陽瀾身前,手起手落,已經點住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
歐陽瀾動彈不得,只能開口:「勞兒,求求你,別那樣對我,我情願咬舌自盡……」
他這話剛出口,艾勞的手指又點過去,這下,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艾勞抱肩看向慧空:「虛空去了哪裡,你一定知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勞覺得自己的時間真的很寶貴,普尊說什麼十天之約,雖然她沒放在心上,可總要給自己鋪好後路才能逃跑!山谷里林柔然還虎視眈眈呢,她的一群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著,她能放心嗎?
所以,她真的沒什麼時間在這裡浪費!速戰速決才是王道:「你最好老實交代!要是有什麼事敢瞞著我,小心老子以後收拾你!」
她在別人面前一向是囂張慣了的,也不想想自己這時候還有什麼能力威脅慧空:「快點說!」
慧空能怎麼說,這是普尊授意的,他倒是想兩頭都不得罪,但怎麼可能呢!他只能模稜兩可地開口:「虛空好像是說有什麼事還沒辦完,估計辦完了就回來了吧。」
艾勞半信半疑:「之前歐陽瀾說有人找他,是誰?」
「是老衲。」
「剛剛歐陽瀾說,虛空哭了,有這事嗎?你和他說什麼了?虛空怎麼會哭?」艾勞真是想象不到虛空為什麼哭!那一晚,兩個人第一次彼此容納,虛空激動了,情有可原,可平時好好的,虛空怎麼會哭?
再說了,在艾勞看來,能牽動虛空情緒的人,只有她而已——並不是說她多自戀,而是從前世今生,從九天到人間,這男子的痴情註定了他的心早就遺落在了艾勞身上,為其他人落淚?艾勞絕對不相信!
慧空頓時為難起來,當時他已經走了,並不知道虛空哭了的事,可歐陽瀾既然說出來了,肯定是事實,這讓他怎麼解釋?
他也知道,虛空的身份的確配不上艾勞,普尊那意思其實就是怕虛空會拖累了艾勞,畢竟虛空現在不是不死之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天災的就去了,到時候如果艾勞為了他再出點什麼事,後果就不好說了。
慧空當時就覺得這事兒挺讓人為難的,這些話,他怎麼和虛空開口?虛空盼了那麼久,愛了那麼久,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終於讓艾勞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剛幸福了沒兩天呢,這甜蜜直接給掐死在襁褓里了!
慧空糾結得要死,對虛空,他是真心的心疼這孩子,這麼久了,他一方面覺得虛空是可造之材,他很用心地培養,另一方面,虛空這孩子各方面真的都非常優秀,對艾勞又一往情深,在慧空心裡,真是當虛空和自己孩子是一樣的!
如今,讓他面對虛空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他忍心開口嗎?
可沒辦法,這是普尊的旨意,他肯定躲不過去,即使他不說,普尊也會讓別人來和虛空說,可如果是別人說,那話估計就更難聽!如果那樣,還不如他告訴虛空呢,至少,他會選擇說得委婉一些。
但即使如此,他的話說出來的時候,看到虛空瞬間慘白的臉,以及眸子里那讓人心疼的黯然神傷,慧空還是覺得自己殘忍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也是他不能控制的,他自然希望看到虛空和艾勞幸福,可如果真的是普尊不讓,誰也沒辦法!
艾勞急了,一把推過去:「你倒是說話啊!」
慧空肯定不會說實話,兩邊比較起來,他肯定是聽普尊的,他也沒辦法,和普尊相比,艾勞那點威脅可以忽略不計的!
但不管怎麼說,在艾勞面前,慧空也是沒辦法的,艾勞急了,他趕緊開口:「這個貧僧就不清楚了,難道是為了燕京南邊的難民?上次就和他說了這事,虛空是菩薩心腸,這次離開,估計也是去濟世救人了。」
「什麼難民?」艾勞疑惑。
「燕京南部有個地方發生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所以……」
艾勞還是有些疑惑,虛空雖然有濟世救人的心,可也不至於為了他們落淚啊:「你說的是真話吧?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哼哼,你知道後果吧?」
慧空都想抹汗了,兩邊都是大人物,他夾在中間,委實難受啊:「貧僧不敢。」
艾勞這才微微放了心,看了歐陽瀾一眼,皺眉:「這也是個麻煩——靠!一個個的都不讓老子省心!」
慧空又趕緊替歐陽瀾求情:「依貧僧看來,歐陽施主也是情迷心竅,所謂事出有因……」
艾勞更加不爽了:「拜託你說話用用腦子!老子做壞事你就一個勁兒地攔著,他做壞事就是事出有因!你腦子進水了!還是他給你什麼好處了!你聽聽你說的那叫什麼話!」
慧空很無語,索性什麼都不說了,但歐陽瀾他是肯定得護著的,絕不會讓艾勞傷了他。
艾勞真是覺得這事兒挺棘手的,不可能讓她親自動手吧——靠!歐陽瀾巴不得她去摸吧?她才不碰他那東西!
可怎麼給他割了?
看慧空那架勢,完全是不會動手的,這裡又沒別人,山谷里的男人還等著她回去呢,她真是沒多少時間浪費!
艾勞看一眼歐陽瀾,那廝正含情脈脈無限哀怨地看著她,艾勞氣不打一處來,從普尊那裡受的憋屈這會兒真是找到發泄的地方了:「看什麼看!再看先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歐陽瀾才不管那麼多,他早就打定主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果艾勞真那麼狠心,割了他的命根子,他更不想活了!反正都是一死,那他為什麼不多看幾眼?
艾勞眸子一亮,計上心來:「慧空!過來!」
慧空畢竟沒說過謊話,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會兒對著艾勞,就覺得心底挺愧疚的。
艾勞一叫他,他趕緊上前兩步,肯定不敢近了,就怕普尊對他有意見——說起來他也奇怪,這麼多年了,普尊怎麼突然介意這些事了?
艾勞不滿意地瞪他一眼,自己湊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慧空啊了一聲:「這樣,不好吧?」
艾勞得瑟地抱著肩膀挑眉:「有什麼不好的!老子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最後慧空也妥協了,只要不傷害歐陽瀾,其他的怎麼樣,他都能做到。
於是,艾勞進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