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銀面軍師
在海上漂泊了三個月後,白無青一行終於看到了廊城的碼頭,離開南郁的時候是她一個人,沒想到這次回來仍是她一人。
「少爺,如今三殿下可是南郁的帝上,不是隨隨便便就可見得的。」南風有些擔心的提醒,白無青徑自往前走,在碼頭的一個倉庫前停下,她拿下手上的鐲子交給南風,「跟那人說請他把這鐲子交給他主子,我在喜來客棧等他。」
南風緩緩步入倉庫,裡面的工人來來往往,有條不紊的搬運著貨物,只有一個中年男人打著算盤一邊指揮者工人們的運作,看到進門來的南風噼啪作響的算盤聲停下,他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向工人們交代:「繼續工作,日落之前一定要把貨物全部搬上船。」
然後他帶著看似親切卻疏離的笑容向南風打了聲招呼:「這位姑娘來軒家鋪有什麼事?」
南風看了一下白無青,獲得首肯后微笑著拿出白無青的手鐲遞了過去:「這位管事,請你將這鐲子交給你們主子,就說我家少爺在喜來客棧等他。」
管事順著南風的方向往望了一眼,那素衣男子被其他三男一女簇擁著,即使是再普通的衣物穿在他身上,也透出別樣的尊貴與冷淡讓他不敢怠慢,他接過鐲子,南風微微一笑,蓮步盈盈回到白無青身邊,然後他之間那男子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留給他一個雅緻的背影,知道他們消失在視線里,他才定睛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鐲子,突然他心中一驚,立馬找來了人手,小心的將鐲子交與那人,交代道:「立刻將此物交與主上,告訴他此物主人在喜來客棧等他,不得有誤。」
黑影來了又去,管事小心著猜測著那鐲子的主人到底是和身份,她身邊的幾人都是不俗之人。
「姐,那管事會把鐲子交給南郁的帝上嗎?」就那麼一個鐲子,人家又不知道是聖凌軒親自命人打造的,也許一轉身就給忘了。
「小主子,你平時那麼聰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腦子就不好使了,要是那鐲子不好使,少爺能就這麼給了人家嗎?」南霜歪著頭笑道。
洪定博不明所以:「那上面有什麼記號標記之類的嗎?」
「上面有軒家鋪的桑葉標誌。」言四解釋道。
南風點點頭補充說道:「軒家鋪是南郁帝上還是皇子時一手創立的,年少時的三皇子喜歡四處遊歷,慢慢也就靠養桑蠶建立了軒家鋪,所以用桑葉的形狀作為軒家鋪的標記,不過少爺的鐲子上的桑葉標記里多了火雲的標誌。」
「那火雲標誌是只有聖凌軒才用得的。」白無青解釋道,其實一開始聖凌軒是怕她到了應天以後沒有錢,所以特別給她的鐲子上刻上那標誌,走投無路時還能上應天的軒家鋪換銀子。
翌日一大清早,喜來客棧的門被砰砰砰的敲開,開門的小二打著呵欠看到一定極為普通的轎子停在門外,然後昨夜剛入住的那長的比神仙還好看的男子被轎子抬走了,整個過程迅速又低調,等他回神手裡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夠那客人在天子一號房住上半年了。
白無青抬頭看著牌匾上御書房三個字,這好像是她第二次來這,她沒想到這裡的主人那麼快就換了人,推門而入,並不急的前進,反而觀察期對面的聖凌軒,玉面綸巾,英挺逼人,原本就英氣的臉因為那明潢色的龍袍顯得更加出眾。
聽到聲音的聖凌軒抬起頭,看到那長讓他朝思暮想的臉顯的有些激動:「無青。」
「很久沒見了。」白無青淡淡的打了聲招呼,那聲音曝露了她心底的疲倦感,「你好像瘦了很多。」
聽到她的關心,聖凌軒臉上有些微紅,雖然在喜歡的女子面前還是避免不了羞澀,卻也落落大方:「父王被害身亡,大哥帶兵造反欲奪皇位,一系列的事情都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所幸現在一切都已經穩定。」
「所以你才一封封的信想要寒回國幫你?」
聖凌軒微微一嘆:「那個時候能想到的就只有二哥了,其實只要二哥想,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你怨他嗎?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沒有回來。」
聖凌軒笑了笑:「二哥的性子我了解,沒有人能勉強他,而且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勝者王敗者寇,那位子是我的就必須由我自己親自去取得,如果在那之前就失敗了,那便什麼都不是了。二哥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至少他給了我這個。」
「虎符?」白無青有些驚訝,聖玉寒平時見著沒心沒肺的,竟然也很疼他的弟弟。
@聖凌軒有些自嘲:「其實二哥在乎的並不是我這個弟弟,他幫我也只是因為我曾經幫過你。」
「凌軒,我需要幫助。」白無青深深的看著對面的聖凌軒,眼裡的認真比之前每一次都甚,這個男人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她身邊,他的心意她知情,如果可以她真的會走的遠遠的,不再見他,那麼時間將會讓他把她遺忘,可是這一次她真的需要幫助,也只有他能幫的了她。
「我知道,我很高興你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想到的是我。」聖凌軒扯開一抹笑容,有如阿波羅般的笑容異常耀眼,白無青也被感染的輕輕笑了一下。
「皇上,丞相子車旭和夏將軍求見。」
聽到門外的求見聲,白無青皺眉:「他們也許見過我,我不方便出現,先躲一下。」
聖凌軒點點頭,等白無青躲到屏風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做回龍椅:「宣。」
「臣子車旭——」
「臣夏啟候——」
「參見帝上。」
「平身。」聖凌軒威嚴的劍眉一挑,「兩位愛卿前來有何要事。」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夏啟候決定先說,他向前一步抬手回稟:「應天那邊說二王爺殺害他們的駙馬吳明世,已經被囚禁,應天軍隊已經集結在我國邊境不毛之城,希望向我國討要一個說法。」
子車旭老臉一橫上前一步怒道:「帝上,微臣認為,應天不過是借口滯留二王爺當質子,他知道帝上剛登基不久,國內人心不穩,想要打破這多年和平相處的協議罷了,如果我朝在這個時候退讓,企不是告訴天下人我南郁是任人欺負都不出聲的懦弱之國嗎?」
「帝上臣也認為,二王爺殺害其駙馬一說只是應天單方面的說辭,不過是為的一個出師有名,我南郁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聖凌軒眉頭皺的更甚,思索了一下:「應天來了多少人馬?」
「整整三十萬大軍。」
「夏啟候——」
「臣在!」夏啟候跪地聽封。
「朕命封你為鎮北將軍,立刻集結十萬大軍奔赴不毛,加上你手中的十萬,就是二十萬軍隊。」
「帝上,應天可是三十萬大軍!」子車旭老臉汗顏,二十萬對三十萬懸殊如此之大。
「朕知道,可是為今可調度的軍隊只有這些。」聖凌軒也有著無奈,他剛登基,處理完大哥的事,很多事還沒來的及處理,就碰上這樣棘手的問題,這二十萬大軍,還是二哥留下的虎符編製的軍隊。
「二十萬軍隊足以。」空靈清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一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慢慢踱步而出。
「何人,護駕!」
子車旭緊張的大手張開,身子有些不穩的想上前護駕,夏將軍也拔出隨身佩戴的刀擋在身前。
「愛卿莫要緊張,這是朕的朋友——」聖凌軒沒料到白無青突然以這種方式出場,開口想要穩住局面,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各位大臣在下青寒,剛才多有冒犯。」
兩人都對這個帶著銀色面具的人的身份質疑,可是既然帝上都發了話,他們做臣子的只能聽著。
「帝上,青寒請求同去不毛。」
「你是認真的?」聖凌軒透過你沉重的面具看向白無青堅定的雙眼,無奈的嘆了口氣,「青寒聽封。」
「臣在。」
「封青寒為鎮北總軍師,和夏將軍一同前往不毛。」
「臣領旨。」
擬好聖旨,聖凌軒猶豫了一下還是在上面蓋上了玉璽:「都下去吧,青寒你留下。」
「是,微臣告退。」
子車旭和夏啟候告退後,聖凌軒陰沉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微笑:「哪裡來的面具。」
「你後面的書櫥里順手拿的,挺合適。」
「無青你想去不毛窩不會阻止你,只是——」聖凌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語氣猶如千斤般沉重,「一定會來,好嗎?」
白無青帶著面具的臉猜測不出她心裡的任何情緒,沉悶的空氣讓人覺得窒息,久久才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天空陰沉沉的,無情的風拍打著御書房的門啪啪作響,聖凌軒一人疲倦的靠坐在龍椅上,了了處理完手上的事,就看到帝上扶著額頭撐在案上,他小心翼翼的走進,喚了聲:「帝上,真的要打仗了嗎?」
聖凌軒看著眼前陰沉的天空王者之氣頓然而生:「了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亘古不變,朕希望的,不過是百姓能過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吃飽穿暖,如果有那麼一個帝皇可以做到這一點,朕甘願讓出這篇江山,但是如果沒有任何人能做到,那麼就讓朕去完成它,實現它。」
「可是帝上,讓無青去好嗎?」
聖凌軒沉默了,轉而笑道:「朕能做的只有這些。」即使她不願答應回來,他明白的,她的人雖在此處,心卻留在了二哥那,如果二哥回不來,那她也不會回來,他明白的,真的明白。
「了了,朕還想呆一會,你先出去吧。」
了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無奈的踏出御書房,此時狂風作響,暴風雨真的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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