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明信片(3)
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走廊地上有張明信片,上面是胡安·米羅①的油畫的複製品。翻開卡片的背面,綠色墨水字跡工整地寫著日期和時間:5月20日—11:00。卡片上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信息,看不出是誰寫的。從印刷的小字了解到,這幅複製品是加泰羅尼亞的DonaenlaNit,或稱《夜色女子》。原畫可以在米羅基金會找到。明天就是5月20日。
①胡安·米羅(1893—1983),西班牙畫家、雕塑家、陶藝家、版畫家,超現實主義的代表人物。位於蒙錐克山上的米羅基金會,開放於1975年,是收藏米羅作品最豐富的美術館。
寄到我家的郵件從不出現在樓上,通常都是放在門前的信箱里等我去拿。是誰讓他們進來塞進門下邊呢?或許是樓里的某個住戶。在快速排除可能的送信人後,我決定向鄰居瑪努打聽,看他能否提供一些線索。瑪努是安達盧西亞人,和妻子及十幾歲的女兒住在三樓。他在大樓的房頂養了一些兔子,就在我廚房的後邊。晚上,他常坐在兔子籠旁喝著科多巴酒。有時我會和他一起坐在樓頂天台上。我們的友誼就是在夜晚這種矜持寡言的習慣中逐漸形成的。我們倆都樂於彼此為伴。坐在樓頂上的絕佳位置,我們對鄰里關係、天下大事都持簡單看法。瑪努覺得孤單時,就來敲我的門或廚房窗戶——從這扇窗戶可以看到我們共有的樓頂天台,那兒有兔子籠,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叫我出來喝上幾杯。他的工作是在碼頭看管倉庫。瑪努打開門,+激情小說嘴巴正嚼著東西。我們互相打了聲招呼。
「哦,瑪努,今晚有人找過我嗎?」
他用髒兮兮的餐巾紙擦了擦嘴。
「他娘的,我哪知道!」
「我出去了,有人把一張卡片塞進我的門下邊。」
「我沒聽見有人過來,等等。」
他大聲地問他妻子和女兒,她們也都說沒有見到。
瑪努穿著一件白背心,大腹便便,一身酒氣。
「進來進來,喝一杯,隨便吃點。」
「不了,謝謝。」
「會如你所願的,嘿,別擔心。」
「什麼?」
「或許他們還會回來的。」
「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