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定;嫉語２．（１）

2.

有時候葉晴空也會覺得有些古怪，究竟她們為什麼會成為朋友呢，明明是不應該有交際集的兩個人。

蘇輕語是大家普遍意義上認為的優等生，雖然成績並不是數一數二的拔尖，卻擁有人畜無害的笑容，明眸善睞，無論怎樣看都會令人有暖洋洋的感覺。

而葉晴空雖然沒有會讓人由衷稱讚的臉蛋，性格卻更像是那種特立獨行得有些不合群的人，其實她並不喜歡和其他女生圍坐在一起談心八卦，也不喜歡一起手拉手上廁所的戲碼，參加真心話大冒險什麼的集體活動多半也是受蘇輕語邀約。

這樣獨特的組合無論在誰看來，都顯得有些突兀。

放學的一路上蘇輕語都沒有說話，像是忽然被關閉了說話的功能，安靜得有些詭異。

壓抑的氣氛弄得讓一直走在她邊上的葉晴空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人總是突然沉默，從來不顧及她的感受。

心裡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葉晴空微微皺眉，只好隨意地找些話題來說，「今天的作業有哪些？」

「英語一張卷子，數學練習冊，生物的一課一練……」像是機器人一般陳述完之後，蘇輕語忽然側過臉掃了葉晴空一眼，「不過，你不是都記在備忘本上了嗎？為什麼又問一遍？」眼神卻還是無辜得像是綿羊。

被戳穿真相的葉晴空呼吸一窒，習慣性地解釋道，「忘了呢。」

明明是為了要緩解氣氛隨意問的問題，蘇輕語卻不會順水推舟地繼續下去，總要毫不留情地揭穿自己，還要裝作無心的樣子。

更可氣的是，自己卻總會想用更圓滿的方式避開衝突，金牛座無可救藥的習慣。

那些腹誹把肚子當成了儲蓄罐，一點一滴地累積起來，一個個缺點，一個個事件。

最後所有的積怨變成了一句話。

——我討厭你，最最討厭你。

可無論心裡把對方罵了幾千幾萬遍，卻還是不能說出來。

就像是九月天空中順風而行的風箏，明明看得見，想要一下子抽回來卻難於上天。

餘暉從高高的建築上折射下來，陰影將長長的街道鋒利地劈成兩半，蘇輕語走在光暈下的一邊，葉晴空就(色色只能走在陰翳的另一邊。

走出轉角的那一刻，逆光映射到蘇輕語微笑的臉頰上，從酒窩到眼角都是流光溢彩的模樣，「哦，對了，我想去逛文廟，你要陪我嗎？」

簡直和剛才的蘇輕語判若兩人。

葉晴空眯起眼睛，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久久地看了她一眼。

「唔，好的。」

——口是心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