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定;嫉語２．（２）

冗長的時光里，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經過這條蜿蜒的街道，地板是年代久遠到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瀝青，兩邊的台階的縫隙間長滿了一撮又一撮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襯托得中間那一座名字古意卻鮮少會有遊客進入的文廟更像是一種裝飾品。

畢竟在上海這樣的地方，文廟會在學生間口耳相傳絕對不會因為它是文化古迹。原因無非是這一條長長的文廟街上有著無數琳琅滿目的小店，在任何時代，精緻可愛的玩偶和小玩意總是能吸引著女生一遍又一遍地逛街。

葉晴空走在蘇輕語的邊上，肩膀時不時會擦到一下，只聽見身邊的少女忽然輕笑了一聲，問道，「這個好看嗎？」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甜膩。

她的手裡拿著一串水晶手鏈，提在手裡放在臉的前面，剛好可以擋住一隻眼睛，通透的水晶折射的光芒(色色閃閃發亮。

葉晴空微窒。

蘇輕語的雙眼笑得彎彎，「很好看吧？我很喜歡，我們一人買一串吧？」

葉晴空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她已經選好了。

蘇輕語將其中的一串放在了葉晴空的手裡，親昵地貼在她耳邊說，「要一起帶哦。」

水晶手鏈在手心的重量突然倍增。

總是這個樣子，突如其來的冷漠之後馬上又會恢復一貫的親昵，彷彿之前那些令人心灰意冷的話都不是她說的一樣，弄不懂她的心思，弄不懂她的意圖，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

這樣的情況多了之後，會讓葉晴空習慣性地開始懷疑。

——是不是我感覺錯了呢？或許那些話她只是無意的，又或許只是她太粗心而我恰好又太敏感而已……

前一秒還痛恨她幾乎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卻又會在對方對自己好的時候千方百計地為她開脫。

矛盾而無法解讀的心理。

打破葉晴空沉思的是顏澈，全校皆知的名人。

能夠在寧樂中學這樣的重點高中全校矚目，必定是要滿足一些條件的，其一必然是樣貌，接著或許是家世、成績、當然也有可能是令人驚艷的才能。

而顏澈恰好是一個滿足所有條件的男生，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註定成為一個風雲人物。

葉晴空第一次聽到顏澈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在開學典禮上，身邊的女孩子在竊竊私語。

「聽說顏澈也在我們學校，就是那個被星探找過的……」

原本對傳言還有些不相信的葉晴空在見到顏澈本人之後驚為天人，與其用「帥哥」這種空泛的辭彙來形容還不如直接說「這是一個該死的美少年」。

似乎就像是情書里簾幕後一閃而過的柏原崇，但又好像無法仔細描述，他的眼眸里似乎含著太多太多的東西，有時候會讓人無法直視。

總之，顏澈就是一個閃耀得會讓人晃眼的名字。

就像是現在，雖然他不過是在襯衫樣式的校服下加穿一件灰色的棉質恤衫，這種穿法在校服單調的寧樂中學里相當盛行，就連葉晴空和蘇輕語也是這樣的穿法，不過前者在衣服里加的是今年突然再次盛行的米奇T恤，後者卻是加了一件可愛十足的層疊弔帶背心。

可穿得這樣簡單的顏澈站在人群中卻依然像是黑夜中的燈塔一般醒目。

——彷彿是天生就為佔據人們視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