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程霓裳一個人的海市蜃樓（8）

兩隻古拙的日式魚眼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叮」的一聲響。

「聽說你們中國古代乾隆皇帝的後宮中有一位維吾爾族香妃，遍體生香，貌美如仙，是喀什的霍加後裔，名叫伊帕爾汗。她死後，其嫂蘇德香將其屍體護送回喀什，葬於阿帕克霍加墓內，後人便將這座陵墓稱作香妃墓。我曾去那裡參觀過，香妃墓坐落在喀什市東郊的浩罕村，那是一座典型的伊斯蘭古建築群，也是伊斯蘭教聖裔的陵墓。傳說畢竟是傳說，沒有什麼能^H小說證實，但我本人卻飽受這種『體香』之害，不管沾到什麼，總會留下香氣。楊先生，我平時總是很小心地用名牌香水加以掩蓋，但魔鬼城之戰中，情況過於緊急，我掌心出汗太多，所以被你發現了。」她揮揮衣袖，渾然天成的香氣便又一次飄拂過我的鼻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意欲何為？」我把杯中酒一口喝乾。

「不擔心酒中有毒？」她問。

我搖搖頭，如果她蓄意殺我，那根繩索就不必拋下來了。

「我的名字是真的，只有姓氏是編造的，原本是中文的『櫻殺』兩個字。你已經猜到了，我也是櫻殺堂的人。接近你的用意嘛，除了寶藏，還會有什麼？」她笑著反問。

我笑了：「櫻殺小姐，長夜漫漫，編假話有意思嗎？」

如果意在寶藏，那麼藏寶洞里的東西足夠讓她滿載而歸了。

她微微一笑，眼波流動，像一隻春夜裡的寂寞小貓：「那你要我說什麼？」立刻，一柄短槍出現在她右掌中，穩穩地對準了我的眉心。

「不說你自己，就說說千毒蠱娘的事情吧。」我提起酒壺倒酒，不知不覺間，自己手上也染上了她的體香。

「她？有什麼好說的，不如我們來談談程霓裳的事，因為我從小就幻想著自己也能穿梭於三生三世之內，像飛鳥一樣自由來去。」她按下遙控器，客廳西牆上的液晶屏亮起來，上面出現的正是我和蒹葭在魔鬼城看到的海市蜃樓影像。原來我們的行動從頭到尾都在她的監控之下，步步搶先，毫無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