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家有女（5）

「車上坐著的不是咱們老爺，是咱們家小姐。」兩個圓髻垂髫、黃褙綠裙生得一模一樣的俏麗丫頭各自跳下車來，脆聲聲道。

尚冠文聽著那聲「小姐」，心中不免一動，有意無意向停在路邊的廂車多投去幾眼：蘇府二小姐已於月前出閣，車中那位應當就是與自己有姻親之約的蘇府長女了。

「咱們家小姐在車上聽見了這邊的*熱鬧，小姐說，既然二位都認定了損失得是自個兒，便宜得是對方，不如就把貨物互相換了，都將損失給了對方，自個兒佔去便宜，不是皆大歡喜？」鵝蛋臉兒、杏核眼兒、酒窩喜人的丫頭笑吟吟道。

尚冠文微怔，繼而失笑：這法子用在此處，當真是妥當極了呢。

「怎麼，二位大哥不認同嗎？還是二位大哥認定了在這邊吵吵鬧鬧比養家糊口來得重要，一定要吵到日落西山，讓一天的時光白白過了比較過癮？」另一個丫頭兩手支腰，脖頸高揚，聲量放高，那表情那姿態，似是那二位若繼續吵嚷下去，她願意加入，而且有的是時間力氣。

經兩個俏丫頭這樣一番活靈活現的演繹，圍觀者的好事之心被挑起，紛聲規勸當事者要以和為貴息事寧人起來。兩個攤販原本就看著日頭漸高而心內焦急，拗著不走無非是為了幾兩面子，眼下聽著外人的雜言雜語，也就順勢下坡，彼此拋了幾句狠話，各奔前程去了。

「小姐，人散了。」兩丫頭出師得利，喜盈盈回到車前，一個以手拂開了車簾，一個探進了頭去邀功，「芳蘊、芳涵做得還好吧？」

車中人坐在車廂里側，外人不宜得見，尚冠文也無意窺測閨容，偏偏，機緣巧合，一丫頭上車之際坐得不穩，眼看要翻下車去，車廂中探出一隻素手將之拉住，隨之，一張膚若素玉、眸若晨星的芙蓉面乍現，又隨著素緞車簾的垂落，消失於人前。

「原來，蘇家的大小姐還是個大美人哪。」路人中，有人無意瞟見了車內的如花容顏，不由驚嘆。

「真的呢，蘇家的大小姐竟然如此標緻。」原來有眼福的不止一人。

「你說這蘇小姐人生得好，家世也好，那尚家公子是在挑剔什麼？」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