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烈焰里的扶乩,鏡中來的英哲(8)
湖底之行,我知道虧欠了班謝謝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已經無法彌補。
停車場那邊傳來剎車聲,採薇等人也順利返回了。
「不要為別人的離愁分心了,你回房間休息,我來安排晚餐。所有人都累了,都需要休養。」白雪快速從哀傷氣氛中跳脫出來,幹練地直面現實。
我回到客房,一頭栽倒在床上,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酸痛虛脫。
元好問的詞作中還有這樣一段前序——泰和五年乙丑歲,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為識,號曰雁丘。時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舊所作無宮商,今改定之。
恍惚中,有人站在床前,振聾發聵地怒喝:「大雁能夠殉情而#小說亡,如果此前跟我生離死別的是石夢,你還會厚顏苟活至今嗎?」
「石夢!石夢!」我驚叫著那個名字,腦海里立即浮出陰暗囚室、生牛皮鐐銬、石夢窘困瑟縮的場景。不知何時,我亦身處囚室之內,握著石夢的手,再也不願分開。在她腳下,無數用指甲劃出來的舞者形象躍然於古老的青石板上,每一個動作都順序連貫起來。
明知是夢,但我仍然忍不住輕輕呼喚她的名字:「石夢?」
剎那間,這個囹圄中相逢的夢如肥皂泡一般破裂了,我仍在床上,石夢仍在遙不可知的無盡遠方。
「我沒什麼可說的,只要見一個人,現在就見,請帶我去。」窗外木廊上,英哲一直在大聲重複著這句話,就是他把我吵醒的。細聽,他要見的人也出乎意料,竟然是已經瘋掉的程風。
不一會兒,白雪推門進來,關切地低聲問:「醒了嗎?剛剛鐵衣將軍關飛度約你見面,可能是談長江九號的事。他來電話的措辭非常客氣,請你務必賞光,地點就在敦煌國際大酒店的天字第一號皇極貴賓廳里。我想過,長江部隊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具正義感,所以去見他是件好事,這個約會必定要赴。我已經替你重新訂了禮服,下午五點鐘前一切都會準備好,不會耽誤你六點鐘赴宴。」
我掙紮起身,雖然頭疼欲裂,但仍然咬牙堅持。之前關飛度提供的玄鐵小刀幫了我很多忙,我正好乘這機會向他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