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棋差一招(4)
深夜,一聲慘叫從逍遙門掌門的房裡傳來,平時有眾多門人值夜的院子變得空落落的,即使裡面發出再凄慘的叫聲,如今也得不到什麼人聲援了。
從夢中嚇醒的庄陌霆手裡握著那枚白玉吊墜,摸著上面的紋路,劍眉微蹙,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那一行血字每晚都出現在他的夢中,夢中有人以蘇流年的口吻說著,「景聯兄,何時下來陪孤身在陰間的子遠啊。」
鬼魅般的噩夢擾得他每晚都不得安穩,儘管知道鬼魂之說都是假的,但是夢裡的情景太過真實,蘇流年流著血淚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那燒焦了的手只差一些就抓住自己了……今晚,他又被同樣的夢給驚醒了。
呼,原本黑暗的屋子一下子點起了蠟燭,蠟燭燃燒發出嗞嗞的聲響,呼呼,一陣陰風刮開了窗子,窗子外一個黑影漸漸走來,咿呀,窗子縫隙出一張臉露了出來,庄陌霆嗖地一驚,顫顫巍巍地指著那張臉結巴道:「子——遠?」
「不,怎麼會是子遠,定是我糊塗了。」庄陌霆閉起眼睛啪啪地掌摑自己,想要把自己打醒,臉頰被打得通紅之後,庄陌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掃過四周,在看一眼窗子,窗子並沒有開啟而是嚴嚴實實地關著的,已漸冰冷的手指曲了曲,低頭間汗漬劃過面頰,庄陌霆告訴自己這是幻覺,自己嚇自己而已。
但是蠟燭不知道怎麼自燃了起來,庄陌霆抬手撩掌,罡勁的掌風未觸到蠟燭便彈了回來,緊接著蘇流年一張臉@晃悠得出現在庄陌霆面前,焦黑的雙手慢慢向他伸來,嘴角溢著血沙啞著嗓子說道:「景聯兄,我死得好慘啊,你來陪我吧!」
「你,你——」
「憑什麼只有我死得這樣慘,明明當年的事,你也參與了的,為什麼……」
「子遠,你說什麼,為兄的不懂。」
「七年前,雲州山崖那個女子,景聯兄難道忘記了嗎?」
「什麼雲州山崖,七、七年前……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庄陌霆堂堂一門掌門見到陰魂也沒了用武之地,慘白著臉結巴地解釋著,「子遠兄,你出事之後我去找過欲仙坊的柳姬,可柳姬說她是被人擊昏的根本沒見過子遠你,這事也報官了,可是衙門現在還沒給個說法,你撒手人寰,我也有好好照顧弟妹,子遠你定要瞑目,為兄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的,一定……」
「報仇雪恨?那你先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