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棋差一招(7)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中毒后的苦狀不算什麼,只是明明解藥就在前面不遠處可她就是沒辦法靠近,「啊,人都死光了嗎?快來個人給我開門啊……」聲嘶力竭地喊著,把自己滿腔的不甘都宣洩了出來。
可期盼多半總是要面臨落空的境遇,螢火也不例外,不管怎麼拍打怎麼叫喚就是沒人有來搭理她,平時王府那麼多來往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在緊急時刻出現在她的面前,果然絕望的時候,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好運的能遇見像泉一樣的少年的。那樣的機會,一輩子也大概只有一次了吧……
風有些冷,螢火蜷緊了身子。
眼皮有些累,累到想睡上一整年不用睜眼。
可心底某個聲音告訴她,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來了,起不來就不能報仇了,所以不能睡,不能睡……
手下意識地摸到頸窩,那枚玉墜子還是很溫暖的,不過玉墜上的溫度很快就被冰冷的手掌給吸收掉了,也許,她在那上面所要尋求的並不是溫暖,而是一種安心,玉墜上鐫刻的那個字才是讓她安心的來源,彷彿只要死死捏住那個字,希望就還在。
眨了眨眼,被指甲掐破的手腕已經不再抽痛了,原本麻痹忽寒忽熱的身子好像恢復了常態,她猜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已經死掉了的緣故。
眼睛勉強擠開一條縫,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忽遠忽近,模糊不清,良久,才接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一隻白皙的手,剛剛好地伸到了她面前。
夜靜得令人窒息,螢火眯著眼睛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葯香味。
是幻覺?不是幻覺,孤注一擲的螢火顫抖地伸出自己的手。
啊,是暖的。
握上那雙溫暖的手,許久許久,螢火竟低低地啜泣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自她的眼瞼滴落到那隻手上,好似一個孤苦無依的人在絕望中尋到一點光亮之後的感激之淚。
長睫微動,闔著的眼睛半睜,一個白影映入眼帘,很熟悉很熟悉,蒼白的面色墨黑的髮絲,髮絲上還沾著幾瓣潔白的梨花,原來那樣的人真的能第二次遇見。
是泉也好,是夕拾也好,他們的出現都會讓絕望變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