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有悲歡離合（19）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

一直通往迷霧的遠方，

我要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

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

健哥！願你像我們祖國千千萬萬的優秀兒女一樣，信心百倍鬥志昂揚地踏上新的征程，不要為我有半點後顧之憂。我為有你這樣的哥哥而深感光榮和自豪！請你相信，我是時時以這兩句話來鞭策勉勵自己：「為民族的生存我們肉搏向前，為大眾的解放我們奮勇當先」，今後，你的小妹，不論去了何方，無論幹什麼，都會為你爭氣，為你增光，不會讓你傷心和失望。健哥，請多多保重，有強壯的身體，才能更好地工作。願你成為一名鋼鐵戰士，為抗日多作貢獻，勝利一定屬於你！我永遠等著你，永遠與你心連心！永遠！

你的小妹

1944.11於漵浦

9離開招訓所

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出現了。

這天上午，有位同學告訴我：「王松堅，你有客，要你立即去隊部辦公室。」我一邊走一邊思索、猜測著：會是誰呢？當我心神不定地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時，再仔細一看，眼前竟是父親魁梧偉岸而又略顯蒼老的身影，他那軍人特有的無論何時都昂著的頭，長出了許多白髮，象染上了一層白霜。好久好久，我都象做夢一般，父親為何會來到這裡？因為我在真人殿時，他曾在一張小報上登過一則尋人啟事，要我見報后速去祁陽，他們的部隊在衡陽一帶作戰。後來，我看到了報，這張報紙過了個把月@才轉到我手裡，我是無論如何去不了的。身陷重圍，手中無錢，路又這麼遠，況且父親行蹤不定。所以，我根本不曾考慮去祁陽的事。今天，他卻出現在這兒，讓我大吃一驚！

我是個重感情的人，父親往日給我帶來過許多不幸，我怨過他。看到站在我面前的父親，雪染雙鬢，兩頰深陷，顯得瘦削而疲憊，我的心軟了。啊！我的父親確是老多了，以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拋到了腦後。驚愕和悲喜之情在我的心頭同時湧現，我顫抖地叫了聲「爹爹」，鼻子發酸，喉頭哽咽，再也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