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MITS （6）

從我們在馬薩諸塞州合作開始，我就想當然地認為我跟比爾的合伙人關係應該是五五平分的。但比爾對此有不同想法。「你拿一半是不對的，」他說道，「你在MITS有薪水，我在波士頓做BASIC時沒有薪水可領。我應該拿得多一些。我覺得應該是六四分成。」

乍一聽到這個說法，我很驚愕。但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比爾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在業餘時間盡自己所能地參與編程，並對自己沒能多做一些而心懷歉意。但比爾的付出更有助於使我們的軟體「比起我們所知道的其他任何BASIC程序而言，每個位元組里都有更多的特色」--正如我在《電腦概述》中所寫的那樣。總而言之，六四分成的提議也許是公平的。

一天，當我路過MITS的裝貨碼頭時，看到裝有8英寸軟盤驅動器的箱子高高地堆在那裡，這是IBM出品的最新的存儲設備，每個都有243K（接近1/4兆位元組）的容量。它可以「讓『牽牛星8800』運行一個真正的複雜而精緻的計算機系統」，7月份的《電腦概述》上如此評論它。在功能方面，軟盤驅動器是個人計算機與微型計算機競賽過程中向前邁出的一大步--用紙帶載入一個8K的程序需要13分鐘，用盒式錄音帶需要5分鐘，用軟盤只需幾秒鐘。

但在比爾編寫出我們獨一無二的DiskBASIC程序（名字源自它的初級內部文件系統）之前，用戶無緣使用這種新的存儲設備。我很著急。暑假就要結束了，我一直在提醒他快點兒開始：「比爾，你返校的時間快要到了，可你一行代碼還沒寫啊！」

「知道，我正在想著呢，」他回答，「我一直在腦子裡構思。」

接著又是：「比爾，還有10天你就要回去了。你真能完成嗎？」

「能，我能。急什麼呀！」

馬上就是美國勞動節了，比爾抓起3本紙箋和10支鉛筆住進了旅館。5天後他帶著幾千個位元組的彙編語言代碼回來了，並把它們輸入到終端裡面。他把寫有程序代碼的紙箋遞給我，說：「行了。糾錯的活你們幾個干吧，我要走了。」然後他就回哈佛了。

後來，隨著公司的發展和成倍增加的管理職責，比爾很少有機會做這樣高強度的程序創作，太可惜了--在編程上他有著無與倫比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