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
還要揉?
顧左宜聽了這話,又不斷地掙紮起來,溫劭卿也沒了耐性,大掌壓著她的背,氣道:「鬧什麼鬧,上個葯哪那麼多事?!」
讓他的手觸到自己的背已經是她的極限,若是還要在她的背上摸來摸去,真是想想都羞死了。
因此顧左宜費勁地扭過頭看著他,「溫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明天讓那位護士姐姐來上藥吧,畢竟她更專業。」
溫劭卿看著她漲得通紅的臉頰,面色有些緊繃。顧左宜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的手還壓在她的背上,使得她翻身都難。
「溫叔叔,你放開我吧。」
顧左宜聲音里已經帶了乞求,溫劭卿心思轉了轉,到底沒有強迫她。在顧左宜害怕的眼神中,隨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丟下藥瓶,一聲不吭地出去。
顧左宜在他關上房門之後,才慢騰騰地從床上爬起來。她靠在床頭,目光落在那瓶葯上。
她抓了抓頭髮,越想越不對勁。有哪個異性長輩會這樣對待晚輩?而且他剛才看著她的眼神,也讓她覺得不安。
顧左宜想,她可能要回學校養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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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劭卿回到卧室,心情難得起伏不定。顧左宜剛才看他的眼神不時在他腦中浮現,那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抗拒還有尷尬。
他不禁想起十幾年前,他還是溫家大少爺那會兒,身邊同齡的女孩子大膽又熱情,如同漂亮的彩蝶,在他身邊飛舞,只等他去採擷。雖然後來在一隻大彩蝶上栽了跟頭,讓他對□□謹慎許多,但也只是謹慎,遇到真喜歡的,也會放手去追。
只不過顧左宜年紀還小,他甚至已經不知道這樣的小姑娘需要的是什麼樣的感情,因此只好停留在「叔叔」的位置。
可惜,現在看來,在「叔叔」的位子上坐得太久,有些難以自拔了。
溫劭卿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髮,真沒想到到了這個年紀,還會被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難住。
他點了一支煙,打開窗戶,夜空中雲朵在慢慢游移,使得月光不那麼明亮。
他深深地吸了口煙,一個漂亮的煙圈還未成形便被夜風吹散。風不斷,等他抽完煙再抬頭時,雲朵已經完全消散,月亮,像只金黃-色的蜜柚,安靜地掛在天上。
溫劭卿看著月亮,忽然又想起顧左宜心心念念的是那個陸以謙,不由自嘲一笑。
他還真是看上了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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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溫劭卿出門之前,顧左宜都在房間里裝睡。溫劭卿以為她缺乏睡眠,便也不去叫她,換了正裝便直接出門。
聽到大門輕輕合上,顧左宜才探頭探腦地從房間里出來。她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知道溫劭卿有把零錢隨手放鞋柜上的習慣,她直接去鞋櫃那邊找了幾個硬幣,然後揣上手機出了門。
晚上溫劭卿帶了飯回來,家裡靜悄悄的,他以為顧左宜又像昨天一樣,躲在陽台睡覺,便過去瞧了瞧,卻沒見到人。
他又來到客房門前,喊了一聲:「右右,出來吃飯。」然後便往廚房走去。
廚房餐桌上壓著一張紙,溫劭卿將保溫盒放下,展開紙張掃了兩眼,只見上面寫道:「溫叔叔,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我回學校了,再見。」
溫劭卿將上面的字來回看了兩遍,終於確定那難看的字跡是顧左宜寫的之後,哼笑了一聲,低語:「顧左宜……」
他又看了一遍紙上的內容,然後隨手將紙張一揉,轉身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飯菜,手一揮便將它們統統掃進了桌邊的垃圾桶。
他拿上車鑰匙出門,路上給顧左宜打電話,得到的卻是一遍又一遍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
溫劭卿扔下手機,徑直往理工大學開去。
也許,小姑娘已經察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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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左宜回到寢室,便看到周蕾也笑容滿面地回來。見她臉上掛了彩,周蕾「呀」了一聲,握著她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這才道:「天哪,右右你不會被人打了吧?」
顧左宜開門進去,周蕾也跟著進來,「右右,你發生什麼事了啊?」
「前天不是有個踩踏事件么。」顧左宜解釋了一句,想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溫劭卿買的衣服,又是一陣不自然,趕緊打開衣櫃找了一身寬鬆的及踝長裙換上。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周蕾才又說道:「天哪,你真倒霉。不過好端端的,你去那種還在開發的地方幹嘛?」
顧左宜不想讓她知道太多,連忙扯開了話題,問她:「你跟傅成章怎麼回事?」
她老早就想問了,只是一下子發生太多事情就耽擱下來。
周蕾臉頰紅紅,一眼便看出是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她瞧了顧左宜一眼,笑嘻嘻道:「什麼傅成章啊,那是你表哥!」說著,她頓了頓,然後才羞澀地續道,「說不定以後你還得管我叫表嫂。」
顧左宜揉了揉額頭,真不知道傅成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小心點吧,傅成章……我是說我表哥,他不是什麼好人。」
周蕾聞言,不滿地看著她:「右右,哪有你這麼說自己表哥的?你是不是看不慣我跟男神親密接觸啊?」
顧左宜懶得跟她爭辯,說了一句:「反正我是好心,你不信就算了。」
周蕾見她有點動氣,不由忍了忍脾氣,巧笑著扶著她的肩膀,「好好好,我知道像他這麼優秀的人,肯定有過別的女人。所以呢,如果你真的好心,就告訴我他的喜好,讓我成為他最終的女人。」
顧左宜見她真對傅成章一往情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他高中畢業就在英國念書,讀完研究生才回來。其他的我還真不了解。」
周蕾輕哼一聲:「沒比網上的資料多多少啊!右右,你真不厚道。」
「隨便你怎麼想吧!」顧左宜也懶得理她了,周蕾見她神色冷淡,又笑道:「算了算了,大不了我自己去挖掘咯。對了右右,我看中了香奈兒的一款口紅,不過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借我點錢嗎?」
顧左宜想到最近自己受了傷,要有醫藥費支出,而且前段時間剛把一部分生活費給了媽媽,手頭也有點拮据,便老實說道:「我最近也沒什麼錢,最多只能借你五百。」
周蕾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右右寶貝兒,還是你最好了!」
顧左宜摸了摸額頭,沒再說話。
周蕾走後,她又聯繫了陸以謙,告訴他自己回了學校。陸以謙當即提出,晚上趁著走訪寢室,來看看她。
顧左宜心花怒放地應下,只等著夜晚的到來。
陸以謙因為有工作在身,出入學生寢室樓倒也方便。看到顧左宜臉上都破了相,難免有些內疚,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蛋,低聲道:「右右,對不起。」
顧左宜貼心地搖了搖頭,歪著腦袋,臉蛋在他掌中輕輕蹭蹭。陸以謙只覺得手上像捧了一隻小動物,那柔軟的感覺一隻延伸到他心裡。
外面有女生嘻嘻哈哈地走過,陸以謙回過神來,不能在她的寢室久留,便說道:「去樓下涼亭等我。」說完,又匆匆往別的寢室而去。
顧左宜披了件外套下樓,等了沒多久,便見陸以謙快步過來,她站起來朝他揮了揮手。
來往也有其他學生走過,但因為是在公共場合,別說不認識他們的,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就是同系的女生,也只是以為他們在說正事。
畢竟陸以謙今天是為了踩踏事件走訪寢室,讓大家注意安全問題,而顧左宜又是踩踏事件中的受害者,自然要進行單獨輔導。
陸以謙坐在了顧左宜對面,時間漸晚,來往的人慢慢少了起來,亭外花壇里有蟲子啾啾的聲音。
「右右,怪我沒保護好你。」陸以謙雙手放在石桌上,想去握顧左宜的手,卻伸了伸手指,最終又握成了拳。
倒是顧左宜伸出小手,食指與中指像小人兒散步一般,一點一點「走」近他,最終在他手邊停下,然後用食指撓了撓他的手背。
陸以謙的目光停留在她純真的笑容上,微微失神。
顧左宜見他沒動作,又伸出食指,然後悄悄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輕輕晃了晃。
她動作雖小,卻在陸以謙心中掀起軒然大{波,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否定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
因此陸以謙給出了回應,他攤開手掌,將她軟乎乎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
溫劭卿找到顧左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與陸以謙兩手交握,深情相望的一幕。
若是擱在古代,倒真是才子佳人,一段佳話。
溫劭卿想起顧左宜對心儀對象的描述——斯文、白襯衫、高學歷。
他眯了眯眼,忽然見陸以謙起身為顧左宜扣上外套,終於按捺不住,直接跨過綠化帶朝他們走去。
正是滿懷柔情的時候,顧左宜忽然聽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右右,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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