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86_86145方虞似乎也看出了李毅的不爽，他拿起筆，一邊奮起疾書，一邊說道：「李毅，我以前還沒看出來，雖然平時你超討厭我的，但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卻能對我伸出援助之手，真的挺夠意思的！」

好人卡一發出去，李毅心裡的那點不爽也瞬間變成了飄飄然：「切，那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誰跟你夠意思！自作多情！」

方虞笑了聲，張張嘴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突然臉色變了一下！

他聽到腦海里有「叮——」的一聲！

什麼情況？

方虞正自疑心，一個比較歡脫的聲音就在他的腦海里飄蕩起來：「你好，我是天道系統1385，歡迎宿主方虞使用！具檢測，宿主生前本有成仙機緣，但由於機緣出現時，宿主太過善良無知，與機緣屢次失之交臂。又因為，咳咳，宿主……上面有人，所以，獲得雙界修仙的金手指……之前在天衍大陸時，宿主生命力不足，為了能使您繼續存活，天道系統將您轉移到二十一世紀，希望宿主能在九日內，完成九階聖蓮的能力升階，好為身處於天衍大陸的身體提供維持人形所需的靈力！啊，對啦！宿主你千萬不能任務失敗，因為失敗了的話，在天衍大陸那邊的你就會變成本體模樣，一旦恢復成九階聖蓮本體，你的靈魂便會被強行轉移到天衍大陸——後面的不良影響可是很可怕的，說不定本體暴露，你就處於生死存亡的狀態了！宿主？宿主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哦。」方虞聽完天道系統0783的一大堆話以後，心裡千思百轉，嘴上卻只是應付了事地答了一聲。

方虞覺得，腦子裡總是有不屬於自己的聲音，這種事實在是讓人不是很舒服！哪怕這個系統聽起來很可愛的樣子，但也不能消除方虞的警惕。也許系統本身沒有什麼惡意，但是製造這個系統的幕後人卻顯得很可疑，不知道到底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被算計？或者說，值得被給予特殊的待遇？

想不明白。

方虞只問了天道系統1385一個很次要的問題：「你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

「因為聰明的我發現宿主你是想要『寫作業』！我這裡有『學霸手』這個軟體，宿主你不妨看看效果，作業寫得正確率百分九十九喲！」天道系統洋洋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方虞：「……」

他盯著自己那隻不停寫字的右手，突然恨不得把這隻手剁掉。

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

方虞忍不住背後冒出冷汗，卻強裝著冷靜繼續問道：「為什麼你能控制我的身體？」

「哎？宿主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現在的你回到了你小的時候，那麼小時候的你的靈魂要去哪裡？」天道系統1385說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能改變，宿主你現在到達的二十一世紀是從前你所處的那個世界的平行世界，這個平行世界是我根據相關數據創造的，可以最大程度的復原你過去的生存環境，幫助宿主解開前世枉死的疑團。哦，對啦，就連宿主你現在用的這個身體，也是1385一心一意創造出來的呢，所以我們兩個都能控制這具身體~~宿主你知不知道？其實，從你上輩子與機緣錯失的時候，我就被創造出來了！1385在這裡等了你十五年啦！嚶嚶嚶！你可一定要任務成功，1385這麼多年的努力和等待都是為了宿主，要是你失敗了，靈魂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如果我再也回不到這個世界。」方虞說道，「這個身體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多好啊。」

他揉了揉眉心，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質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難過？！」

1385像是被噎了一口的樣子，隨即又哇哇大叫起來：「宿主宿主！！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個平行世界是我復原給你的，連你都不在了，我要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啊？我會作為一個失敗的系統默默地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孤獨終老，sosad！！！而這個沒有我們的世界還是會像你曾居住的那個地方一樣持續的運轉，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會按照原有的軌跡發展……悲劇還是會再次重演！」

「沒想到你的思想還很人性化。」方虞聞言，意味不明地讚揚道，「既然你那麼有想法，為什麼不為你自己活著？你所有的一切都圍著我轉，憑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對你很不公平？」

「……咦？」1385有些奇怪地問道，「宿主你提出的這個問題很不合理。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自由對你來說那麼重要？為什麼人格對你來說那麼重要？為什麼感情對你來說那麼重要？你所有的一切都圍著這些東西轉，憑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對你很不公平？」

這下，方虞有些傻眼了：「因為，因為這些就是我活著，所在意的全部啊。」

「對啊，就是這樣。」天道系統1385回答道，「對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圍著你轉，就是我活著所在意的全部，我自己樂意啊，所以為什麼會有公平不公平的說法？我不明白！」

「可你這樣很危險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值不值得，怎麼辦？」方虞很努力地想要去說服天道系統1385離開，太危險了！這個系統遠比天衍大陸九階聖蓮體內的傳承要可怕得多，一旦1385發現自己與他所想象得不一樣，說不定就會發狂，後果不堪設想！

「叮——關鍵詞『值不值得』觸動！」1385像是短路了一樣，他沒有回答方虞的問題，反而將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好似突然成了另一個人，「方虞，我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們都坐在你初中學校的圖書館里，我在佯裝著看書，事實上神識卻一直留在你的身上，可你安靜得一言不發，好像世界都與你隔離。那個時候我才明悟，也許我永遠也走不進你的心裡了，不過也正因此，我知道了我應該怎麼做。也許以後，知道真相的你會不理解，可是沒關係，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我想告訴你——紅塵滾滾，之所以歷經萬年，在我眼裡仍是繁華依舊，是因為你在其中。對我而言，如果沒有你，這世上，也就沒有所謂的值得與不值得了。」

聽到這裡，方虞整個人都愣了。

好像，很深情的樣子……

但，答非所問，什麼意思啊這是！而且，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從表白者從聲音上來判定，他還是個男的！

「呀，宿主宿主，不好意思，沒有提醒你呢。我的爸爸，就是創造1385的人，他給我安了一個程序，如果你要是說了什麼關鍵字，他就會把自己臨死前錄下的情書通過我這個系統，放給你聽。唉，真是搞不懂他，肉麻死了！不過就是神格被剝去，重新投個胎而已嘛，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至於么至於么，非要抓住一切表白的機會，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1385嬌羞的聲音響起。

「不，等等！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們都坐在你初中學校的圖書館里』？我以前認識他？」方虞覺得不可思議，「假如他真的如你所說，是上界的仙人，我有什麼資格讓他青眼相加？假如他那副情深不壽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假如他真的有那麼神通廣大，連你都能創造的出，為什麼他不阻止我父母的死亡？他在我死後既讓我穿越，又讓我重生，折騰這麼一圈到底想做什麼？！」

方虞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卻讓1385有些不忍直視了。他當然知道原因，其實嚴格的說，方虞上一世的很多遭遇，都和他爸爸多多少少有些聯繫。而讓1385感到印象最深的是，爸爸最後就像瘋了似的，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

「除了我，你在乎的人，都得死。我犧牲了那麼多，為你換來的機遇你多次棄之如敝履！方虞，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只是，恨不得殺，卻沒能捨得下手。

但沒有下手並不代表著一點報復行為也沒有，爸爸後來做了很多過分到令人髮指的事情……

1385當時就覺得，狀若癲狂的爸爸好可怕！方虞被這樣的變︶態喜歡太可憐了。可那個方虞的人是自己的爸爸，自己能怎麼辦呢？唉，唯有父債子償咯。

不過，真相還是等到合適的那一天再告訴方虞吧，現在宿主的情緒很激動，好像不太喜歡我的樣子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