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幸福飲料
「jin,我的朋友,我真想再聽聽你的聲音。」是一股泛著冷意的音調,如同姜木城和那些人的語氣,帶著與眾不同的寒冷,「驚喜嗎?我還活著。」
聽筒內又傳來了谷貝凄慘的叫聲。
姜木城握緊方向盤沒有繼續開動車子,他在等。
「多麼動人的誘餌啊。」那股聲音伴著谷貝的掙扎聲一起傳來,「是你為我挑選的獵物對嗎?不愧是朋友,那次你故意調慢時間,其實是為了放我一馬,這些我都記得。」
監控室內異常安靜,大家驚愕地聽著這些話,只有金恩熙沒有任何反應。
「你是不是騙過了他們?讓他們將那次行動的失敗歸咎到了不會辯解的『時間』上。我的朋友,你真的沒讓我失望。」那人冷笑一聲,「是啊,我們都死了,你也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所以,你捨不得我們死,你放了我,這樣你才能有目標的活下去。」
如死寂一般的安靜,監控室內的每一個人都握緊了拳頭,他們不知道這時的姜木城會是什麼表情,但絕對不僅僅只是冷峻的寒意。
谷貝的叫聲也慢慢停止,她是不是也在驚愕,在聽到這些以後,她會是什麼表情。不可思議?驚恐?或者,失望。
「阿木,救我。」所有人都在懷疑他時,谷貝喊了這樣一句話。她信任他,她知道只有他能拯救每一個人,拯救自己。
清脆的掌摑聲打在她的臉上,陰冷的聲音不再挑釁似的刺激姜木城,也不再繼續迷惑大家的心,因為這一切被這個可惡的女人用一句話打敗,他自然不會放過她。又是拳打腳踢聲傳來,緊接著是邁克韓的聲音,「輕點兒,腎可不能被踢壞了。」
偷器官。
所有人都明白過來,原來邁克韓在做器官買賣,他不是什麼恐怖分子,只是一個貪財的兇手。
槍響滑過天空,震動著所有人的心。如同谷貝已經不再發出的聲音,又是迎來死寂一樣的靜默。谷貝、邁克韓都沒了聲音,而那一槍對準的是誰?大家的心已經沉沉地落了下來。
「阿木。」金恩熙試著叫了姜木城一聲,「不會是她的阿木。」
「y鎮入口的廢棄加油站。」顧聖剛剛喊出,姜木城已經冷著臉踩動油門,車子如同一道光影飛竄而去。
加油站內,幾個醫生圍著桌子在取邁克韓的器官,他仍有氣息,脖子里中了一槍正在淌血。他抽搐著身子,毫無知覺地看著肝臟、腎臟、脾、腱從身上被拿出,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從不抽煙喝酒,肝臟保養的不錯。噢,其它也不錯。」取走他器官的主刀醫生讚歎著,「看不出他也能賣個好價錢,跟那些年輕學生的價值差不多。」
谷貝躺在另外一張病床上,身上輸著讓她全身麻木的藥瓶,聽說那個東西很有效,即使全身的器官都被取走了,她依然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然後毫無痛苦的慢慢死去。這竟然被他們說成是對自己的仁慈。
她的眼中有些模糊,頭腦也昏昏沉沉,扭頭看向他們從邁克韓身上取下的一塊塊血紅色物體,心頭泛起陣陣噁心。她全身無力,想要呼喊卻沒有力氣。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實在沒法騰出其它勁兒來。
「我現在就要錢。」一旁稱作邁克韓朋友的人正在打電話,「對,我一共給你們送去了十個人的器官,我現在就要我的錢。」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冷冷一句,「你最好信守你的諾言,不然,你會看到滿身是血的我站在你的面前,親手掏空你的妻子和孩子。」他掛了電話打給了另外一個人,「在厄富汗等我,我現在就去。」
他轉身看了看病床上等著切除器官的谷貝,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寒意很是熟悉。姜木城,難怪他常說自己就是他們,原來,他真的和他們很像。這個和姜木城有淵源的武裝分子掙夠了錢,應該是準備去基地東山再起。
姜木城快些,他要走了。
那個人開動車子朝著姜木城趕來的方向疾馳而去,這輛車子谷貝以為是邁克韓的,所以將耳釘放在了座位的縫隙中,誰知,竟然是這個精明的恐怖分子的車,他習慣性地每天晚上檢查車子,發現了谷貝藏在座位上的秘密。
「臨時消息,有位大主顧想要一顆心臟。」取器官的主刀醫師示意助手拿來保鮮的冰盒,對躺在那裡搖頭的邁克韓聳聳肩,「抱歉了兄弟,你的身體實在太有用,太及時了。」
邁克韓絕望地看著刀子刺入自己的心口,割斷心臟的皺麻感襲滿全身,之後,他沒了動靜。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被放入冰盒中坐上一輛裝.甲車朝著樹林疾馳而去。五分鐘后,一架直升機在林中升起,飛走。
「屍.體處理掉。」主刀醫生示意兩人將邁克韓推走,又示意另外兩人將谷貝推來,助手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盯著他將手術刀切入谷貝體內。
轟鳴聲驟然而起,一輛車沖入屋內,撞倒了正在運轉的儀器,還沒來得及拿走的其它器官被撞得七零八散,姜木城端著沖.鋒.槍從車上走下,對身後衝來的穿著迷彩服的人開始掃射。醫生、護士抱頭逃竄,留下了身上插著手術刀,仍在流血的谷貝。
警笛聲慢慢傳來,更多的越野車一起趕到,兵、警將加油站團團圍住,開始對反抗的人進行射擊。
形勢被外面控制下來,姜木城取下槍上的子彈裝入兜里,扔了槍朝谷貝跑去。她全身赤.裸躺在那裡,神情恍惚地盯著天花板亮眼的白色,面對阻擋視線的姜木城終於有了一絲反應,是一顆滴落的淚珠。
她被他蓋上屋內的一件醫護衣服,被他用足力氣推出『手術室』,他舉著可以救她性命的迷-葯不敢拔下,他陪她一起跑向救護車。
他拽來一個醫生,抓緊那人的領口什麼都不說。『基礎運作』的一名軍官趕來,未免他身份暴露立刻拽著他離開,他推開那人的手,跳入帶走谷貝的救護車內。
他牽著她的手,神情冷得可怕,卻沒有了剛才的怒氣。那個被他拽過的醫生不敢看他,見他一同坐了進來,仍然心有餘悸。這個醫生從來沒見過那樣恐怖瘮人的眼神,彷彿一座刺入心臟的冰川,既帶著寒冷又藏著殺意。
「這是一個小的手術刀口,插.得深了些,沒什麼大礙。」醫生給趕到醫院的眾人解釋,「她被注入了過量的,加上心裡害怕,才會神志不清或者出現幻覺,等藥效一過就會醒了。」
金恩熙點點頭,看向門外坐著不語的姜木城,他冷得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只是那樣靜靜地等著醫生所說的清醒。
第二天,谷貝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一旁對自己淺笑的金恩熙,也回了個笑臉給她。
「八點二十,醒的很準時。」金恩熙按下一旁的計時器,舉起來給谷貝看,「姜木城帶來的東西,他非要醫生說出來你醒的具體時間,醫生根據你身體內的迷-葯推算了快一個晚上,才說出來大致的時間。」
谷貝抿笑,又環視四周,病房內沒有姜木城的影子。看出了她在找誰,金恩熙解釋道:「他守了你一個晚上,凌晨五點被詹姆斯叫走了。」
谷貝心裡失落,點點頭。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心裡不舒服,她很想一睜眼就看到他在這裡等著自己,可是,他有什麼理由在這裡等著。他是冷血的動物,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人,他不在這裡才像是他。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輛超市的購物車被人推入,裡面放滿了各種顏色的飲料。姜木城穿著白襯衫走入,他今天特意系了條粉色的領帶,雖然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整個人卻看起來跳躍活潑了些。
「你還真是執著。」金恩熙看向他那條搶眼的粉色領帶,對驚訝的谷貝解釋,「我只是對他說粉色容易讓女人產生幸福感,他就給你挑選了粉色的項鏈和耳釘作為監聽設備,今天又自己帶著粉色過來了,我看你是幸福夠了。」
她笑著起身,「你們慢慢幸福吧,我可餓了。」她拍了拍姜木城的肩膀,挑挑眉從房內走出。
「這是什麼?」谷貝看向購物車裡的飲料。
「以後不用再偷酒喝了,我能買得起飲料。」
谷貝不明所以,蹙了蹙眉突然想起,她在酒吧告訴大家自己很能喝酒,以前在幼兒園買不起甜甜的飲料,就偷了院長的酒喝。
原來,他還記得。
想到這裡,谷貝心中湧起甜蜜,比車裡的任何一種飲料都要甜。
「想喝哪個?」
「那個。」谷貝指著粉紅色的飲料,「想喝有幸福感的那瓶。」
姜木城謝謝,幸福感真的很強烈,也很甜。
回家的車上,谷貝向老媽子顧聖講著那天發生的事,依然一臉的笑容。她快要死了,差一點兒全身被掏空,可是如今,卻像是講著別人的事情,即使身上被插入那麼深的一個口子,她都沒感覺嗎?
姜木城看向她的肝臟處,那個口子結成的疤痕和自己的是不是一樣?這樣愚蠢的問題,他竟然會像這個女人一樣去想。
疤痕,怎麼會不一樣。
「阿木,她去哪裡住?」顧聖停車分岔口,向前會走入姜木城的『城堡,向右是神秘的『基礎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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