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時不同往日

沈郎，你真的能夠拋卻光宗耀祖，功成名就的誘惑，同眉娘一道遠離紛爭么？

蘇淺墨的心，期盼著，又忐忑不安的等候沈季常的回答。

沈季常手微微顫抖幾下，他若無其事地把手，顫抖的鬆開了蘇淺墨的縴手，放在膝蓋上，避開蘇淺墨灼人的眼光。

「我……我……」沈季常一臉痛苦，頓時說不出話來。功名該怎麼辦？

這話在他腦海里不停地回放，沈季常的臉在陽光下，有著透明般的蒼白。

冷風輕拂，吹亂蘇淺墨耳際飄逸的長發，在風中凌亂飛舞。

她整個人如融入黑色中，籠著一層淡淡的哀傷。

所謂情深，到底如此，不過如此。

這樣也好，徹底了卻蘇淺墨心底那最後的奢望。

蘇淺墨淡淡一笑，心尖悲苦化作繞舌尖甘露，釋然的說道，「十年寒窗苦讀，哪個男子不想皇榜高中？！罷了，你還是離開吧。」

「眉娘，你聽我解釋，我並不是捨不得那功名利祿，眼看考期將至，若我高中，必定求聖上指婚！」

「眉娘，你可明白，我不願意你跟著我過那顛簸流離的苦日子，我許你的是一世無憂！」沈季常動情的說道。

蘇淺墨這才領悟眼前這個風度翩翩，儒雅溫潤的沈季常，原來是這般會說話。

若不是蘇淺墨猶記沈季常為了功名，曾經逼自己去宰相府陪酒，或許蘇淺墨便真的信了。

蘇淺墨輕嘆一口氣，「沈郎，你的病已然好了多半，孤男寡女本已不便，你還是走吧。」

「眉娘，你到底怎麼了？！這些日子像是變了一個人，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你變心了！」沈季常慍怒的質問道。

若是換了當初，蘇淺墨定然會被沈季常這句嚇住，不管誰對誰錯，都會置之腦後，自己先認錯。

可是如今，蘇淺墨並不怕沈季常的質問。

提出私奔的那個人是沈季常，捨不得功名利祿不敢私奔的那個人也是沈季常，這個男子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此刻還將責任推給蘇淺墨。

這是多麼可笑的道理啊。

「你走罷，我們還是冷靜一下的好。」蘇淺墨索性先離開，將惱怒不已的沈季常一人留在屋中。

沈季常不明白蘇淺墨為何對自己忽冷忽熱，這些日子在病重精心照料沈季常的時候，蘇淺墨都還是好好的啊。

為何此時卻又翻臉不認人，彷彿沈季常做了滔天錯事一般！

明明就是蘇淺墨有錯在先，若不是她去惹怒柳姨娘，怎麼會有今日的逼婚！

沈季常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絲聲音，似有一根尖細的銀針，時不時在他心臟上一刺，痛入骨髓。

蘇淺墨離開蘇府，便徑直坐了馬車去陸家莊尋巧雲。

這些日子，蘇淺墨的心裡總是覺得不安慰，巧雲不是個沒有交代的人，忽然離開這麼久，家裡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可是蘇淺墨怎麼想，也回憶不起這段時間裡巧雲這邊有什麼難處，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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