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有一種感情叫信任（31）

日食之後第十天，兩軍在赤壁相遇。毫無戒備又不習水戰的曹軍，面對志在必得又精於水攻的周瑜軍隊，倉促應戰。這場遭遇戰，並沒有精彩鏡頭，《資治通鑒》以平淡的語言描述這場戰鬥：「時操軍眾已有疾疫，初一交戰，操軍不利，引次江北。」周瑜「召喚」來的瘟神，削弱了曹軍的銳氣。

這一仗，東吳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可是，望著曹操退去的船隊，周瑜卻皺緊了眉頭：老將黃蓋找不到了。據黃蓋的手下彙報，黃蓋被流矢射中，掉落水中，不見了。正是寒冬，這麼冷的水……周瑜不敢想下去了。

韓當去廁所，發現廁所的檯子上放著一具死屍。韓當也是老將了，見慣了死屍，而且現在剛剛經歷了一場大仗。看來，是士兵們從水中打撈出的屍體，無處安放，就臨時扔在這裡了。不能怪對死人不尊重，那年月，活人都得不到尊重，何況死人呢！

默哀三秒鐘，韓當開始方便。可是，隱隱約約，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側耳細聽，的確，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而且，這聲音是從死屍上發出來的!

「這是黃蓋的聲音！」韓當跳了起來。不是害怕，是高興。死屍堆里出入的韓當，當然不相信世上有鬼，他知道那死屍不是死屍，而是未死的黃蓋。

果真是黃蓋。韓當對著黃蓋淚流滿面，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黃蓋身上。黃蓋得救了。

黃蓋「死而復生」，周瑜鬆了一口氣。

「原來，公瑾早就看準了曹操派上來的人與我們是對等的。」程普來看望黃蓋，讚賞地對黃蓋說。曹軍雖得瘟疫，但是尚能戰鬥。真正打敗曹軍的，還是東吳的軍隊。從少年時就習慣於江上行走的周瑜，知道江面就是那麼寬的。陸遜的孫子後來總結周瑜是這樣利用地利的：「其郊境之接，重山積險，陸無長轂之徑；川阨流迅，水有驚波之艱。雖有銳師百萬，啟行不過千夫；軸艫千里，前驅不過百艦。」這話換到今天的足球比賽上，就是說中國雖然有十三億人，但是能出現在場上的，也就是11人，人數優勢頓時化為烏有。

初戰失利並未摧垮曹操的驕傲。軍事家曹操並不計較一戰勝敗，他追求的是結局。他一看周瑜這個愣頭青還真敢來硬的，就避其鋒芒，把軍隊駐紮在了赤壁對岸的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