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警探:倖存者》(2)
根據警方的報告,那天晚上我父親喝醉了,在他把子彈裝進佩槍之前,至少已經喝下五分之一瓶的威士忌。我父親因為工作時神志不清,被上司罵了兩次,在案發前一周丟了警局的差事。把我抱出屋子的韋恩警長以為這樣的處分能幫助父親重回正軌,或加入戒酒者互誡協會,但顯然我父親另有打算。
他從主卧室開始,先在床邊逮到我母親,接著走過去找我姐姐,當年十三歲的姐姐把頭探出房門外,可能是想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十一歲的哥哥也現身走廊,他試圖逃跑,被我父親射中背部跌下樓,卻沒有一槍斃命,過了一會兒才死去。
這些我當然都不記得了,但十八歲生日那天,我讀了官方的調查報告。
我在尋找自己從未找到的答案。
我父親殺了全家,唯獨留下了我。這是否意味著他最愛我?抑或最恨我?
「你覺得呢?」法蘭克醫生總會如此反問我。
我想,這就是我的人生故事。
多希望我能告訴你我母親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家人過世后,我搬去和海倫阿姨同住。她和我母親是親姊妹,從遺留下來的照片可以發現兩人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海倫阿姨的眼睛是藍色的,依邏輯推斷,我想母親的眼睛應該也是藍色的。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裡。海倫阿姨長得很像我母親,這些年來也真的成了我的媽媽。我腦海^H小說中記住的是海倫阿姨的眼睛,我聽見的是她的聲音,夜裡是她的雙手抱著我。我的心好痛,我想要記起母親,但她已經離我而去,我的記憶抹殺了母親,比我父親的槍還有效,所以我必須查看警方的報告和案發現場的照片,那也是現在我腦海中僅存的母親的畫面,照片中我母親瞪著鏡頭,表情異常獃滯,額頭中央還有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