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誰救了我?
33.誰救了我?
他,真正做到了一切以小瑾的意願為重!
不想她有心理負擔,所以,他總是將自己的感情深藏;不想她有一絲勉強,所以,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即使逆了皇上,他也會幫她!
「幹嘛這樣看我?」被沈御風盯得不自在,肖翼四下環顧,隨口說道,「這麼好的莊園,似乎少了一位女主人!」
「我才不會像你,自找苦吃!」沈御風撇開臉。
肖翼默然。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的確很累。既要隱藏自己的感情,又要擔起做丈夫的責任,心裡難免存著矛盾和愧疚。
見他不答話,沈御風又道:「不過,也有好處:有那麼可愛的女兒!」
「這倒是。」
這次,肖翼的眉眼迅速舒展開來,臉上流露出不自知的幸福笑意。
「當父親有這麼開心?」沈御風笑道。
肖翼不理會他的詰諭,憨憨一笑:「呵呵,等你做了父親,就能體會到了!」
沈御風嘆了口氣:「我這輩子是不指望了!雖然我也想要個女兒,但不想為了孩子而結婚。那樣太累!」
頓了一下,沈看著肖翼,認真而好奇地說道:「以前,我覺得自己算是感情不外露的人。認識你之後,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感情深埋!肖翼,你是不是從未坦露過自己的愛意?」
肖翼沒說話。他唯一一次坦露自己的心聲,便是當年在岩洞的溫泉之中吧!
沈御風大概也想到了當年的事,因此說道:「當年在冰河瀑布下的溫泉中……」
「小姐小心!」
身後傳來的聲音將沈御風和肖翼驚出一身冷汗!兩人『呼』地站起身,見小丫環正扶著沈瑾過來。
沈、肖二人四目相對,心裡都忐忑不安:剛才的談話,她聽到多少?
「娘……」沈御風瞅了丫環一眼,決定直呼名字,「小瑾,你醒了?」
「嗯,肖大哥,沈大哥!」沈瑾臉上有些不自然,「謝謝你們再一次救我!」
「是御風救了你。」肖翼說道,「腿還疼嗎?」
「沒事了。」沈瑾輕輕一笑,眼睛四下微轉,「這裡風景真好,我也坐一會。」
沈瑾說著,小心抬高受傷的小腿,在溪邊的斜坡坐下。
見她如此平靜,完全不是死裡逃生的人該有的,肖、沈二人益發擔憂!又不好逆她的意,因此也坐了下來。
待他二人坐下,沈瑾回身對小丫環說道:「你先回屋吧。我有點餓了,給我準備些吃的。」
「是,小姐。」
小丫環應聲去了。
待小丫環走遠,沈瑾平靜卻直接地問道:「肖大哥,沈大哥,當年在冰河,是誰救了我?」
剛才他倆的談話,她雖只聽到最後一句,但卻可以確定:是他倆中的一個救了她!
當年的事,她一直心存疑慮:救自己的人像皇上,又不像皇上。此刻想來,心裡明亮如鏡:她清楚地記得,那人叫她『小瑾』,而不是『瑾兒』,所以肯定不是皇上;她也記得,那人動情地說他愛她!
如果是沈御風,倒沒什麼,因為她早明白他的心意;如果是肖翼……
沈瑾側頭瞟了肖翼一眼,心裡陡然不寧起來!
肖翼的心狂亂地蹦著,手心汗津津的,兩種意識糾結難辨!
他害怕她知道真相,他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負擔,更怕她怪他輕薄;同時又有種強烈的渴望,那就是讓她知道他心底的情意!不求別的,只求能在她心裡留有一份特殊的牽挂!就像她對涵王,對花似雪,對車子巧,甚至對沈御風那樣!
「冰兒是爹爹的心肝……」
耳邊突然響起女兒的嬌語,肖翼頓時清醒過來,眼神求助地看向沈御風。
見肖翼盯著沈御風,沈瑾略鬆了口氣,目光轉向沈御風:「沈大哥……」
語音頓住,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當年是他救她出冰河,如今又是他救她出火海。這份恩情,豈是一個謝字能表達的!
見小瑾感懷萬千地看著自己,沈御風頓時醒悟:她誤解了肖翼的意思,以為是自己救了她!
想要解釋,卻見肖翼暗暗朝自己使眼色,沈御風只好說道:「小瑾……當年的事,你不怪我吧?」
他說著,偷偷瞥了肖翼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我是替你問的!
「你也是為了救我……」
沈瑾低頭說道,心裡卻黯然神傷:難怪皇上不願提當年的事,他心裡必是在意的!
「你勾搭的人實在是太多!」
耳邊響起皇上的聲音,沈瑾先是苦笑,隨即目光冷凝下來!
「小瑾……」見她如此,肖翼有些慌亂,「你放心,我……你和御風並未發生什麼!」
沈御風暗叫不好:這肖翼有沒有腦子啊?他這話怎麼都讓人覺得此地無銀!況且,我和小瑾有沒有發生什麼,他怎麼知道?這不是更讓小瑾起疑嘛!
幸虧小瑾心事重重,似乎並未注意這些。
「我知道。」沈瑾淡淡一笑,抬首看著沈御風,「就算真的發生什麼,我也不會生氣。畢竟,你是為了救我!」
沈御風呆住。肖翼則心潮起伏,只覺透不過氣來!隱隱的,還有一絲失落:她,永遠不會知道我心裡的炙熱……
見他倆不答話,沈瑾目光轉向遠處,幽幽說道:「其實,一個人的貞潔在於心,而不是肉體。在我的那個世界,法律明文規定一夫一妻,但思想卻開放得多!什麼『以身殉節』、『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在我認為都是不該提倡的!」
頓了一下,她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或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太久,我的思想已經被同化,似乎失去了自我……不過,從今往後,我會做回以前的我,不再為別人而活!」
她臉上仍是柔柔的,眼神卻換了個人似的,冷靜深幽,讓人再也琢磨不透。
「……小瑾,」猶豫了半響,肖翼決定把真相說出來,「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顧小瑾的阻止,肖翼一口氣將事情始末都說了出來!
見小瑾臉上仍是冷冷的,肖翼忙拿出那塊金書令牌,急切地說道:「皇上將此金書令牌交給我的時候,曾說:即使捨棄朝綱、捨棄社稷,也要護你周全!昨天夜裡,以為你出事,皇上悲痛欲絕……」
「肖大哥!」沈瑾大聲打斷他,睫毛閃動,「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說完,她雙手撐地,試圖起身。沈御風忙攙她站起來,扶她往大門走去。
「……小瑾,皇上恐怕時日無多。況且,如今形勢嚴峻,皇上需要你,孩子們也需要你!」
肖翼還不知道皇上的盅毒已解。再者,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小瑾誤會皇上!
時日無多……沈瑾身形頓住,卻沒有回頭:「既然形勢嚴峻,肖將軍為何還耽擱在此?如今,簡青心父子必定恨極了西剎國王,或許能從他們口中獲取有用信息!」
一聲『肖將軍』,震得肖翼的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