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8.第2368章 番外75：果然是個聰明丫頭

明月皇太后的口吻有責備、還有著道不明的憂傷情愫！

太上皇覺得這錯蹤複雜的人際關係著實費思量，妹妹害人，兄長救人，一個狠毒之至，一個狹義之極……這樣的人居然是兄妹關係……

搖搖頭，太上皇無奈，「如果珍妃母子確實跟神醫有關係，那烈兒下旨放了他們便是！」

當年救了兩命，現在放了兩命……這在一定程度也算是扯平了吧，寢殿內一家三口坐著嘆息。

「太上皇，您為什麼不問一下程恩的娘親的是誰？」明月皇太后輕輕舉起純金茶壺給他們父子再次斟滿，有些話得了機會就得說出來，因為人的一生中機會是不多的！

「月兒，這個問題朕不想知道！」

就算她不說，憑他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又豈能猜不到，太上皇不願意聽，生怕她一說出來，從此便會離他而去！

他不是個草包皇帝，往事講了那麼久，再加上該認識的人他也都認識，豈能猜不到江湖中的風月雪月會是什麼模樣的？

明月太后卻不管不顧，一定要將話說出來，憋了一輩子，再不說，她怕到老都沒有機會，「我便是程恩的親娘，他的親爹就是老毒物！」

話音一落，太上皇舉杯一飲而盡……

齊烈沒有阻止娘親，他認為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晚輩無法插手。

「月兒……！」太上皇怔怔的看著他美麗的妻子，「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朕愛你如初！」

一串閃亮的寶石從明月太后的眼角斷了線往下滑，該說的她都說出來了，她未料到這個男人居然會說愛她如初！

「父皇，母后……兒臣累了，想先歇息了！」齊烈覺得很疲憊，聽老一輩的故事，讓他對自己和飛揚的感情更加悲觀……難道他們兩個也要用上10年、20年的再見面，到時候再訴不完情意長……人生短短，最怕年華空度過！

這邊父慈子孝母安詳……

但巍峨皇宮分明蕩漾著異樣的寂寞……齊烈對飛揚的思念己經長了翅膀……

父皇與母后相攜離去的身影，更加劇了他的形孤影單！

……

老毒物一路追趕，很快追上雪飛揚。

「哎，丫頭，跟我回仙蹤林好不好？」

飛揚邊走邊掉淚，不理老毒物，她哪有心思管他，滿心滿腦都想著那個此刻獨處深宮的男人……

不甘心留下，離開卻更讓人難過！天色漆黑，天下之大，何處是她容身之地呢，回想這些年的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生活，飛揚陡然覺得對這世間充滿恐懼！

「哎，烈兒的小媳婦兒，跟你男人的師傅回去好不好，我帶你去看你妹妹呀！」

飛揚還是不理他，雖才離開皇宮時間不長，可這一路走來，她的心碎成無數塊，走一路遺失一路。是誰說在感情的世界里留下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離開的那個也痛不欲生好不好？

「居然不會說話……難道哭傻了么？」

老毒物跟飛揚保持著安全距離，他一路嘀嘀咕咕的跟在飛揚側面，兩隻恐怖的眼珠子一伸一縮的掛著！

夜色茫茫，其實飛揚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該去哪兒，只是沿著路一直走，漫無目的……

「再這樣走下去，我們可就要迷路了哦！」

老毒物由於相貌醜陋，跟在飛揚旁邊像個戴了面具的小丑，一般人打死都不會相信，他會有個像程恩那般漂亮的兒子！

飛揚繼續走，倔強的性格有時真會害苦她，明明很想回頭，明明心裡很氣出來追她的人不是齊烈，心裡卻憋著一股子氣堅決不服輸！

「好吧，其實我己經迷路了！」老毒物東張西望，這世上除了明月可能沒有人知道，他雖然醫術毒術蠱術都天下一流，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痴。

東南西北搞不清……就算在仙蹤林呆了半輩子，他也常常在裡面迷路……所以，經常外出很多天不回來，說得好聽是雲遊四海去了，實際上就是迷路找不到家了！

「小雪兒，咱們別亂走了好不好？」老毒物緊緊跟著飛揚，掛在眼眶外的眼珠子警惕的東張西望。

「別跟著我！」飛揚心煩，一路不停碎碎念吵得她連想念某男人的心都被分散了!

「那你把我送回皇宮，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老毒物有些可憐，「要是白天還好，這大晚上，我就是個睜眼瞎！」

「你的眼睛晚上看不見嗎？」飛揚心底軟了一塊，好歹老毒物也算是個好人，眼睛為了救別人變得這麼難看，如果他看不見，那跟了她這一路，飛揚真覺心裡過意不去。

「看倒是能看見，就是我不識方向……一條路如果沒走過上萬遍，我是不會記住的！」

老毒物談到自己的短處有些害羞，「所以，你發現沒有逍遙宮有很多馬車……那都是給我代步用的，那些馬兒可聰明啦！」

「那是它們碰到你這樣笨的主人沒辦法！」

愛吾老及人之老，飛揚心裡不由得對老毒物多了幾分同情！

「小雪兒，我們這是走到哪兒了？」

平日精明厲害的老毒物完全被黑乎乎的環境弄懵了，「小雪兒，你該不會把我賣給萬花樓吧？」

「萬花樓？」飛揚突然覺得居然想笑，先別說他是個男人，就算是個女人，一張臉一顆腦袋這麼嚇人，人家萬花樓的老鴇難道腦子壞了么、買了他去裝作鬼嚇人么？

「對呀，以前烈兒說過的，萬花樓不僅有妓女，還有男人做這行的？」

「齊烈說的？」

「不不不、烈兒沒說過，恩兒說的……哦不不不，恩兒也沒有說，是我自己道聽途說的！」

老毒物拭了拭腦袋上的汗，幸虧他反應快，不然差點把兩個徒兒都出賣了！

「哼！」飛揚本來稍有好轉的心又敏銳起來，新仇舊恨一起上心頭，初見他時那不堪的一幕又浮上心頭……想著想著，飛揚居然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這一走，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後宮便會裝滿女人，他會和她們逐一做著她和他曾經做過的事……

飛揚覺得心頭堵得發慌，就像暴風雨要來前烏雲壓頂的感覺……

「小雪兒，不要走那麼快……不如我們去逍遙山莊吧！」老毒物追上飛揚倒是很容易，可是在黑暗中他的適應能力明顯不如白天那般強悍！

「不去！」飛揚想也不想的拒絕，一想到沒有她守在身邊的齊烈可能會百花叢中過，她渾身戾氣便不打一處來！

「不要嘛，小雪……！」老毒物一句話沒說完……飛揚便聽到從他那邊傳來砰的一聲！

武功雖失，但警惕性仍舊很高的飛揚急忙往相反方向閃身。

「哪個不長眼的敲我腦袋？」老毒物在黑暗中捂著腦袋大聲嚷嚷！

「我！」一聲嬌嬌的女聲在黑暗中響起。

飛揚豎耳細聽，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好啊你！」老毒物一聽來人回話，火氣蹭的一下上來的，「柴文君，你想死啊……師傅的腦袋你都敢敲！」

原來是柴文君！飛揚暗忖，難道紅姐去救她出崖底了么？

「啊，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子！」柴文君細細的嗓音一落，緊接著響起一串砰砰砰……

飛揚愧疚不己，心想老毒物的腦袋肯定要被敲壞了……哪知棒聲剛落，便立即響起柴文君鬼哭狼嚎的哭聲……

「死丫頭，叫你暗算你師傅，剛才這十棒就是獎勵你有眼無珠欺師滅祖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老毒物罵得氣急敗壞，這黑天黑地己經夠讓他忐忑，居然冒個死丫頭暗算他，真是豈有此理？

原來這一串悶棒打的不是老毒物，飛揚稍稍安心……可是，「柴文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柴文君抽抽答答的吸吸鼻子，「我以為你們是大師兄派來殺我的人，所以先下手為強，其實剛才我並沒有看清你們是誰！」

要是看清了，她才不會去敲自己那個老毒物師傅，老虎尾巴摸一回教訓就足夠！

「哎喲……我腦袋都被她敲破了！」老毒物埋怨不己……

這時，火鐮子唰的一下亮了……微弱光線下，飛揚看到紅姐的臉慘白如紙！

「好啊，原來你們兩個丫頭跑到一塊兒來了!」

老毒物捂著腦袋一臉菜色，果不其然，他頭頂本就有些潰爛的膿包滲了一腦袋的血水出來……

再看柴文君，飛揚肯定，雖然光線不是很明亮，但天亮以後，柴文君肯定圓腦袋變成尖腦袋，被老毒物的棍子砸尖的！

「師傅！」柴文君掛著一臉淚水和鼻涕泡泡，可憐兮兮的絞著雙手，「我和紅姐哪都不敢回，逍遙山莊和仙蹤林我們倆都不敢去！」

「你們倆個是不是犯事了？」老毒物陰著一雙可怕的眼睛，直愣愣的瞪著柴文君，那長長的奇怪的眼珠子隨時都有可能蹦到她臉上去的樣子……

「我們兩個都有得罪過她……！」柴文君朝飛揚指了指，「所以擔心大師兄會追殺，就躲在外面！」

「那你們兩個確實該死！」老毒物捂著腦袋點點頭，「得罪小雪兒的、你大師兄不會放過你們的！」

柴文君一聽哭得更厲害了，紅姐那張慘白的臉越發的沒有人色……飛揚皺眉，老毒物作為師傅，就不能安慰一下這些晚輩徒弟么？居然添油加醋嚇唬她們……

「你們好好想一下想要怎麼個死法，你們的大師兄現在是皇帝……懂么，宮廷十大酷刑，割鼻挖眼，隨時恭候你們！」

老毒物面對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柴文君毫不客氣，「小雪兒現在是皇後娘娘，你們得罪了她，怎麼著也得落個斬斷四肢再一片一片把肉削下來做成生肉片喂狼狗的下場吧！到時候，由於你們的內臟並沒有受損，你們將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削得只剩骨架！」

這一下，柴文君聽完居然不哭了，她傻獃獃的轉過頭問飛揚，「師傅說的都是真的么？」

飛揚剛想糾正，就聽老毒物惡狠狠的大吼：「師傅說的還能有假么？不信你倆去皇宮找大師兄試試便知！」

她哪裡有膽拿命去開玩笑呀……柴文君黑漆漆的眼珠子機靈一轉，她悄悄踱到紅姐身邊，猛的一下滅了火鐮……「紅姐，快跑，師傅晚上那雙眼有色盲，看不太清……！」

話音隨著逃跑的身影一下子跑出好遠……柴文君拉著紅姐居然溜了…

「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老毒物欣賞的點頭，「一聽說要殺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幹嘛要這麼嚇唬她們？」

飛揚突然發現老毒物師徒幾個都是怪人，齊烈怎麼可能會殺柴文君和紅姐？老毒物把齊烈說得那麼虐，柴文君居然會信！

然後這柴文君既然怕死為什麼不向師傅求情……她就這麼跑了，唉……飛揚覺得自己跟這幫人相處久了，腦袋也有抽風的趨勢，比如她現在張嘴問老毒物：「你這麼神經兮兮的，你幾個徒弟都知道么？」

「都知道啊！」老毒物在黑暗中胸脯一抬，「他們全知道！」

無語了，好吧，飛揚只好說：「走吧，我帶你去逍遙山莊！」她還記得柴文君在跑的時候跟紅姐說老毒物晚上看不太清……帶著一個看不太清的老人在黑夜裡亂走，簡直是作孽不是嗎？

7日後，仙蹤林！

飛揚帶著路痴老毒物大費周折回來了！

讓飛揚難過的是，飛舞仍舊未脫離危險，雖經過程恩不眠不休的醫治有了一絲微弱的氣息，情況卻並不樂觀！

反而是程恩，區區數日未見，滿頭黑絲居然熬成了白髮……這一點，讓飛揚非常感動！

如果飛舞醒過來后能跟程恩在一起，那麼她便了卻心頭一大夙願！

「看看吧，好好的一個人弄成這樣！」老毒物看著坐在雪飛舞床邊發獃的程恩直搖頭，他雖為程恩的親生父親，卻從未告訴過程恩事情真相……這樣做，他有他的苦衷！

其實老毒物不可多得的真性情漢子，如果不是為了替妹妹珍妃贖罪，他不致於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可怕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