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9.第2369章 番外76：哥哥帶你出去玩

他這副模樣奇醜無比不說，還渾身沾有劇毒……18年前的那一晚，明月灌醉他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要不是他及時讓她服下解毒散，只怕那一晚……他將抱憾終身！

也許是老天垂憐，那一晚，明月居然懷上程恩……可是，拖著這樣的身體，連最起碼的人倫快樂都不能給予她，所以，老毒物寧願獨守相思，從此跟明月保持無影無蹤的距離！

明月生下程恩后，老毒物沒有讓明月告之孩子實情……那時，他就在為齊烈母子將來的出路作鋪墊！

他那個妹妹是個什麼樣的貨他心底非常清楚，那種女人養大的孩子缺少一顆仁愛寬容的心，實在不適合做天下之主！

所以，老毒物看似老頑童，但從他把逍遙派管理得在江湖上即聲名赫赫，又極其低調與各幫各派以及朝廷相安無事來看，其實他是個大智若愚之人！

「師傅，她為何還是不肯醒來？」程恩的聲音落寞極了，「我把我體內的金丹都給她了，她還是只有一絲微弱氣息……！」

「傻孩子！」老毒物嘆氣，遺傳什麼不好，非要遺傳他的情痴，對女人，他們父子真是如出一轍的傻！

為了明月母子，他連命都不要了！

如今為了一個雪飛舞，這小子居然舍了體內金丹，那顆金丹可是他們程家祖傳的以一位老祖輩的心在金缽中用烈火煉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煉成的！

這金丹可護人逃過刀劍等開口利器之傷，只是放入金丹容易，再取出來，這人體必定大受損害……程恩的滿頭白髮深深刺痛老毒物的心！

可是，人是妹妹害的，兒子這樣救也無可厚非！

「唉……!！」老毒物不可多見的憂傷嘆氣，早知那個妹妹這一生會作這麼大的孽，20年前他就應該清理門戶殺了她！

「飛舞……！」飛揚抓過妹妹白皙得看得見每一根細小血管的小手，「姐姐來了！」

雪飛舞安安靜靜的合著雙目躺著，了無生氣……飛揚心頭絲絲酸楚不斷外涌，此刻緊合的眸子當初是多麼歡樂靈動……

「程恩，拿了最後的那半滴忘情水來餵了她！」老毒物下命令。

「師傅……！」程恩知道那半滴忘情水有多珍貴，如果用掉，世上將從此失傳這一味葯！

「她不願醒來，是因為她對人世間的事絕望了，喂她喝了忘情水……忘卻凡塵俗世，重新開始吧！」

又是七日。

為了穩住飛揚讓她安心留在仙蹤林，老毒物竟然許諾用他的獨門秘方教飛揚恢復武功！

他先是調製了一種通筋活血的葯要求飛揚一日三次按時飲用。

其次要求飛揚準備每日用由各種罕見藥材泡成的的湯水泡沐四個時辰！

飛揚也是留戀極了自己先前那身武功，在答應了老毒物從此拋棄斬情鞭之後，便開始每日潛心按老毒物的吩咐去做！

雪飛舞在半滴忘情水的作用下己經醒來，忘卻前程往事的她己然一個新生的嬰兒般，對整個世界充滿陌生……

在程恩的悉心調養下，她失血過多的虛弱身體正有慢慢康復，唯一讓程恩感覺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雪飛舞看待一切人和事物的眼光都平和得彷彿服用了過多鎮靜葯，她原先明亮的眼波自從醒來后就像一汪死氣沉沉的深潭，不管他使盡什麼方法討她歡心，她看他的眼神始終沒有一絲漣漪！

一句話，從暈迷中醒來后的雪飛舞簡直變成了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即便是面對親生姐姐飛揚時，她也是一副呆怔的膽怯的自閉表情……過去那個靈動嫵媚柔情似水的女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此，老毒物的解釋是，雪飛舞因為飲了忘情水，所以她把喜怒哀樂都忘了……至於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得看以後她會不會愛上誰，如果哪個人有辦法讓她愛上，她的世界還會恢復得多姿多彩滴！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程恩便想付出百分一萬的努力！

於是，他天天變著花樣陪在雪飛舞身邊，今天帶她去採花，明天帶她去懸崖上捉鳥，後天親自下廚給她烹美食……可是，任憑他態度如何的各種好，雪飛舞看他的眼神始終怪怪的，甚至還有點怕怕的！

雖有挫敗感，但程恩堅信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這天，飛揚剛泡完草藥沐，飛舞小心翼翼的溜進來……

「飛舞！」飛揚覺得很奇怪，飛舞這會兒不應該在午睡么，怎麼會跑這兒來？

「姐姐！」飛舞一開口兩滴晶瑩的淚珠便滾了下來，蒼白柔弱的小臉人見人憐！

「怎麼了？」

飛揚大驚，飛舞居然會流淚了！！！

這是不是代表外界的感情在慢慢滲透到她的心中呢？

那日老毒物讓程恩使用忘情水，其實飛揚心裡很難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一個愛到以命相博的人……將從此從飛舞生命中消失，她18年的生命將變成一片空白……

可是飛揚知道，只要能讓飛舞忘掉齊耀天，除了喝下忘情水……別無選擇！

「姐姐……那個人天天帶我出去玩……可是，他好變態！」說著，又是一串淚珠從雪飛舞眼角滑落，晶瑩剔透如閃著銀芒的寶石……

柔弱無助的乖巧模樣，真是人見人憐，花見花顫！

程恩一進屋，便聽到雪飛舞這句話……滿頭白髮手捧鮮花的他頓時腳下一個趔趄，想他程恩為討她歡心，整日都在花心思哄她開心，到頭來只換來了兩個字：變態！

「變態的來了！」程恩剛說完立即感覺自己腦袋可能被門縫夾過，人家罵他是變態，他居然自己也說自己是變態，急忙改口：「我來了！」

飛揚看著風塵僕僕的程恩，滿頭銀絲的他比過去更像個不染凡塵的神仙！

「姐姐……！」飛舞躲在飛揚旁邊，只探出半顆腦袋，生怕程恩看到她的樣子，可實際上，單薄的飛揚根本無法遮擋她！

也不知道是他哪裡做得不好，居然被她罵作變態，程恩望著某人小心翼翼躲著他的怕死模樣，頗不服氣的輕吁一口氣，做人難，做個男人更難！

世上如若沒女人，男人個個得成仙！這是程恩靈光乍現的智慧結晶！

「花兒哭了！」雪飛舞怔怔的望著程恩懷中的大捧花朵……

這些都是程恩為討她歡心從後山絕壁處采來的，頗費了一番周折，可是，新鮮花莖處滴落的汁液看在如同新生兒般思想空白的雪飛舞眼裡，那分明是花朵因為疼痛而流下的淚珠兒……

飛舞的淚珠濺在長睫上，就像清晨頂著露珠在霞光下飛翔的彩蝶，美得讓人心顫……

飛揚和程恩對視一眼，同情……是人之初最基本的感情，看來，飛舞那被半滴忘情水洗滌過後的心神正在慢慢復甦！

「會不會……？」飛揚擔心，萬一飛舞將之前的事再想起來怎麼辦？

作為姐姐，她寧願妹妹的人生重新開始，也不要她再一次活在過去的惴惴不安中……

「不會！」程恩篤定，有他在，他絕不會容忍雪飛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去！

如果齊耀天對她好便罷，可是，那種男人帶給她的痛苦記憶，讓程恩恨極自己沒有及早出現……不然，豈會由人那樣傷害她？

「下次不要再采它們好不好？」雪飛舞黑眸盈淚，白肌勝雪，伸出纖弱無骨的白皙小手撫拭花莖上的汁液……她心疼極了，「它們一定很疼，才會掉眼淚！」

「我下次再也不採它們！」程恩立即保證，雪飛舞像個初次降臨人間的嬰兒一般純凈無邪的表情深深的震憾他的心！

「你也不能再殺小動物！」飛舞怯怯的望了眼程恩俊秀飄逸的臉，「它們也好疼！」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說我是變態？」程恩想起來，這幾天他的確天天在宰殺鴿子，因為養在仙蹤林的都是葯鴿，跟中草藥一起燉湯具有非凡的滋補作用……可是，他殺小鴿子還不是為了燉湯給她喝的么？

「你這麼大人，欺負它們那麼小的……！」雪飛舞吸吸鼻子，「也不害羞！」

飛揚聽飛舞這麼一說，恍覺回到少年懵懂時，那時飛舞也是什麼都不懂，家裡著了火，眼看命都要沒了，可怕火海中，當年的她還會甜甜的問她們變成烤小豬後有沒有人在她們屁股上插一把銀叉用來割肉吃……

想起往事，飛揚唏噓不己，她開始相信，就算妹妹的人生從頭開始了，用不了多久，她一定會變成一個快樂無憂的大姑娘，會比過去更靈動更出塵，因為老天厚愛，降臨了程恩在她身邊……

飛揚發愣的當兒，就聽程恩小聲的回答：「我害羞!以後再也不欺負它們！」

人高馬大的程恩突然很孩子氣的說出這樣的話，飛揚心底有些莫名感動。

愛一個人，是付出，不是佔有，更加不是利用！

但願程恩是飛舞涅磐重生的良人！

「如果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欺負小動物，也不採花讓它們疼到哭……你可不可以答應跟我做朋友！」

程恩在一旁循循善誘，好聽的男性磁性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我考慮考慮！」粉頰紅唇的雪飛舞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個還要考慮？這女人未免太小心了點兒！程恩心裡免不了一番抱怨，不過臉皮上他是丁點兒不敢顯現出來滴！

萬一被雪飛舞看出端倪，那麼他苦心經營的美好形象豈不毀於一旦，這個萬萬使不得！

「姐姐，他都那麼老了，為什麼每天都要纏著我？」

也許是因為忘情水的緣故，雪飛舞的心智真不像個二九年華的大姑娘，她轉個身毫不避嫌的告訴飛揚：

「姐姐，他的頭髮都白光了，分明是個老爺爺，雖然長得不是非常丑，可是我不想跟一個老人家做朋友怎麼辦？」

程恩沒聽完便有笑岔氣的衝動，這個小妮子居然嫌他老，而且說他長得不是非常丑……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枉他一番苦心全是為了她，到頭來，被她說成不要臉纏著她的老人家！

真是老天不公啊……程恩作勢吸了吸鼻子，喉結一滾，吞下一口不甘心的口水！

「飛舞！」看著妹妹糾結的小臉，飛揚也覺得心情輕鬆起來，「不可以當人家面說人家壞話哦，其實程恩跟你同年，他不是老人家，他的頭髮白了也是有原因的！」

現在說太多飛舞也未必能懂，但願有一天，她能幡然醒悟明白程恩的苦心才好！

愛過知情濃，飛揚明白，程恩為了飛舞，真是做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光這一頭白髮……其中他所付出的心血便不是用語言能夠表述得盡的！

「姐姐，我沒有當他面說哦，我是背對著他說的！」雪飛舞極其討乖的挨著飛揚，說完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程恩，她一見程恩正在無奈的聳肩，立即警覺起來，「難道我背著他說，他也能聽到？」

掩耳盜鈴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到底是不是雪飛舞呢？程恩在思考！

「好吧！」雪飛舞不知從哪兒變成兩小團棉花，她走到程恩面前，一手一團，掂起腳尖雙手麻利的將棉花塞進了程恩耳廓中……「這樣他就聽不到啦！」

看著她歡欣鼓舞的喜悅模樣，程恩發現，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這個典故的男主角便是他自己！

雪飛舞在他耳中塞了棉花不讓他聽，那麼他便像雙手掉了一樣的，由著耳朵被堵吧！她親手塞進來的，他怎麼能拂了她的旨意？

「飛舞，你又調皮了！」飛揚輕輕嗔怪妹妹，失了憶還這麼具有惡作劇潛質，看來程恩未來的生活想不多姿多彩都難，如果他一直無下限的寵著雪飛舞的話！

見飛舞雀躍的粘著飛揚，程恩心頭不禁有些酸溜溜……「飛舞，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飛揚聞言轉身垂首竊笑，這位「哥哥」未必比飛舞大多少，論起生辰八字說不定還會比飛舞小，因為飛舞可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喜春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