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流子被活活咬死
86_86998我和二流子坐在車上等柱子,柱子出去好半會才回來,一上車就把車繼續往河道下面開,說是河道那邊有個山坡,山坡上面有條泥巴公路,像是通往另外一個村莊去的。由於是下坡,才眨眼的功夫,車子已經跑出去五六百米,來到一條岔路口。
到了那兒,柱子讓我們下車,說道路狹窄,而且有泥巴,怕坐在車上不安全。
我和二流子下了車,就蹲在路邊。二流子見我閑得無聊,就扔一根煙給我抽著玩。兩人正拿著打火機點煙,就聽轟轟幾聲,一股黑煙從車尾冒了出來。
車身激烈晃了晃,柱子在車上喊:「撈個石頭,把後輪支住!」
我和二流子趕緊找石頭去墊輪胎。剛把輪胎墊上,就聽柱子在車上罵:「狗日的,肯定把油給老子換了!」柱子一邊說,一邊從車上下來,到處查看。
二流子蹲在一邊問:「咋樣?還能開不?」
柱子搖頭,爬上去將車熄火,拔了鑰匙下來:「不曉得啷個回事!媽的見鬼了。就停這裡算鳥!」我和二流子聽了便站起來,準備跟著柱子離開,到前邊的路口替灰先生他們放哨。
三人剛轉身走出去兩三步,就聽身後的車底發出「嘭嘭」兩聲悶響。
柱子轉過身,掏了掏耳朵問我們:「剛才,啥子聲音,你們聽到沒?」
我和二流子都警覺起來,擔驚受怕地四處看了看。
「咕咕……」又是一陣怪聲。這次三人同時聽出,聲音是從車的底盤下面發出的。
二流子爬在地上看了看,激動地說:「柱子,下面好像有東西。像是只小狗!」
柱子愣了一下:「開啥子玩笑?車肚子下面,哪來的狗?」
提到狗,我和柱子不約而同想到山洞裡那頭怪獸。心想莫非是陰狗跟來了?但轉念一想,若是陰狗的話,二流子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了,畢竟那玩意塊頭巨大。
我問二流子:「你看不看得清楚,到底是不是狗?模樣有多大?」
二流子「噓!」了一聲,示意讓我們小聲一點。他將身子慢慢往車身下面挪進去。
過了一會,只聽他笑說:「不大不大,就是只哈巴狗。呵呵!他娘,真是個活寶貝!柱子你個賊日的真是中彩票了。你說你幹了啥子好事?你把人家的狗撞到了。這傢伙真的是命大,拖那麼遠都沒死!文寬你們等我一會,我爬進去把它捉出來!」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大聲叫:「二流子你給我出來!別亂動!怕是食屍鬼!」
二流子哪裡聽得進去:「大白天哪來的鬼?我看毛光水滑的!」
這的字剛說出來,就聽二流子「啊!」一聲慘叫,接著,就見他的身子呼一下子鑽到車身下面。從移動的速度看,二流子剛才顯然是被什麼東西給抓住,活生生拖進去的。
當時柱子手上的車鑰匙都被嚇掉了,我跳過去一把將車鑰匙撈起。
等我站起來,柱子已經跑了。我快速將車門打開,沖柱子喊:「回來!快回來!」
柱子哪裡肯聽我的,繼續往河道那邊跑。就在這時,二流子從車身下面哭爹喊娘爬出來了。只見他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嚨,滿臉都是血。「文寬……咯……」
二流子剛從喉嚨擠出兩個字,身子直挺挺的,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接著,一股鮮血像高壓水槍那樣噴射而出,濺了我一身。
我一邊叫柱子回來,一邊看著在地上翻滾的二流子。
幾乎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好端端的二流子,這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一時間我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忽見柱子連滾帶爬從那邊跑回來,一邊跑一邊鬼喊鬼叫說:「狗!瘋狗!好多瘋狗……」
我一把將柱子的衣領抓住,往車裡塞,大聲說:「進去!快進去!」
兩人上了車,二流子又活過來了,滿地打滾,一邊翻滾一邊不斷大叫:「媽……媽……我……我不想死!媽媽……」喊著喊著,只見他的手腳突然一陣抽搐,像只被人割了喉管扔在地上的公雞,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柱子早已被嚇傻了,直往座椅下面鑽。
我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必須先找到可以保命的武器再說。
找了一會兒,總算在車內找到一把打獵用的步槍,伸手摸了摸,發現裡邊有兩發子彈。
我把槍端在手上,心裡突然間踏實了許多。
剛緩了口氣,又是「嘭嘭!」幾聲巨響。我抬頭一看,只見幾隻瘋狗拚命朝車頭扑打。
我被嚇得我直往後面退。剛坐在後座,猛然想起,巴士的車窗玻璃沒有小轎車結實。如果車窗被撞開,外面的瘋狗隨便進來一隻,別說手裡這支笨重的步槍,哪怕把灰先生手中那把手槍拿來,恐怕都來不及。畢竟人的動作要比狗慢許多。
而且,那玩意我根本來不起看清,都不知道到底是狼還是狗,是家狗還是野狗。
想到這些,我咬進牙關,一邊往車頭奔去,一邊叫柱子。「柱子!快起來,讓那玩意衝上來咱們就沒命了!柱子!快……」叫到這兒,我的聲音戈然而止,因為我看到了非常令人震撼的一幕:幾百隻毛色不同的家養土狗,正圍著巴士轉悠。為首的是一隻白狗,也就是剛才躲在車身下面,襲擊二流子,把二流子活生生咬死的那隻。這時它的一身白毛已經被鮮血染紅。
大家都知道,家養的犬類是不會吃人的,只有野狗才會吃人。
可是,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土狗,正朝著二流子的身體走去。
一隻,兩隻,一直接著一隻……
轉眼功夫就把二流子圍得水泄不通。我抬了抬手中的槍,為首的那隻似乎意識到了危險,警覺地抬頭看著我,時刻準備躲避槍里的子彈。
五分鐘后,見我不敢開槍,這畜生便仰頭一聲怒吼……
伴隨著這陣怒吼,忽聽四周嗷嗷之聲大作。這些畜生就在我的眼前,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二流子啃得一具骨架。那骨架放在地上,白裡透紅,紅里透白,和午後在牛肉館看到的那些牛骨頭別無兩樣。看著看著,不知道是因為恐懼,使得胃部痙攣,還是因為實在太噁心,我竟然爬在車裡嘔吐起來。就在我嘔吐的空檔,這些狗突然轉身走了,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柱子的頭還塞在座位下面,褲管下面流出了一大堆液體。
我全身乏力,一屁股跌坐在靠椅上,握著步槍的手全是汗。一個人靜靜地在車裡像個死人,一坐就坐了幾分鐘。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馬上想到要跟方腦殼他們打一個電話。
從剛才這些瘋狗襲擊咱們的方式來看,顯然和一般的瘋狗不同。
我記得在九幾年的時候,那會兒全國,尤其是雲貴高原瘋狗泛濫,那時課堂上老師經常會跟我們說,路上遇到瘋狗的話,不要和它正面衝突,要學會往土埂子上面爬。因為瘋狗是沒有思想的,沒有思想的動物,聽說行走的時候只會走直線。可是剛才那玩意……
就在我思緒紛飛的時候,方腦殼的電話通了:「文寬,把車開走!」
方腦殼的聲音非常急促。說到這裡,電話里有啪啪的槍聲傳來。
我餵了半天,電話還通著,可是卻聽不到方腦殼的聲音。
顯然,就在分別的這十幾分鐘里,好像所有人都遭遇到一群來歷不明的家犬襲擊。
沒錯!就是家犬。如果不是家犬,二流子怎會上當?
我再次將手中的獵槍端起。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些狗會不會是訓練有素的警犬?只有警犬才會如此聰明!當然,他們不可能會是警犬,因為任何一隻警犬都不會吃人。
如果警犬會吃人,那麼,訓練它的人,絕對不會是。
不會是,那又會是誰?誰有這樣的本事?
「半頭司令!」我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這樣一個怪人。一個我在汶川的時候見過的怪人。
那人看上去好像只有半個腦袋,任何見過他一眼的人,絕對忘不掉!
沒錯,這些玩意,會不會是我們在汶川時,遇到的那伙冒牌軍人訓練出來的?因為路上多次聽灰先生和老鐵頭提到那伙人。而且老鐵頭他們曾經受雇於他。
想到這些,我一把揪住柱子的褲腰帶,將他從座椅下提出。
「柱子!別怕,根本不是什麼鬼怪,這玩意是人訓練出來的。你出來,只要咱們把訓練它們的人打死,這些傢伙就沒那麼可怕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柱子被我揪出來,卻抱著頭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實在忍不住,過去對著柱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他媽還是男人不是?好歹你也要大我兩歲。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麼沒出息?怕死你出來做啥?」
柱子挨了我這頓暴打,總算清醒了一些,紅著眼睛問:「你說,咋……咋辦?」
我從包里翻了翻,翻了兩把砍刀出來。
「這把你拿好!咱們從不殺人,也沒幹過啥壞事。我他媽在來白川河的時候,被人打劫都不曉得反抗,還哭鼻子。我哭鼻子是覺得自己委屈,因為那伙人只要錢不要命,可現在……柱子你看看,不是咱們心狠手辣,而是有人要謀害咱們,知道嗎?你不殺他他就殺你!」
聽了我的這番肺腑之言,柱子總算振作起來,乖乖把刀接過去。
「文寬,你說……你說這些,真的不是鬼?」柱子問。
「大白天哪裡會有鬼?你看太陽這麼大……」
柱子聽了,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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