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我是誰？

這是世界上最困難的哲學題。

多少哲學家拜倒在這個問題的面前，哪怕勉強作答，也不過是一個差強人意的回答。

總是能被挑剔的答案。

威廉將手上的三色球的甜筒遞給米莎，然後與她兩個人離開了冰激凌車和一群小孩子的包圍圈，兩個人信步走到花壇邊上后，就坐了下來。

「這個答案太簡單不過了。」

威廉的回答讓米莎忍不住笑了起來。

「拜託，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

「我是我。」

三秒鐘的沉默之後——主要是米莎不清楚威廉說完這個答案后她到底該有什麼表情來對待，她笑了起來。

「好吧好吧，你贏了。」

她嘴上這麼說，又給出了答覆，可之後卻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那支三色球的冰激凌甜筒上。

第一個草莓，第二個是薄荷，最後的是巧克力。

三個球疊在一起，她一直覺得三是最穩定的圖形，三角形是最牢固的形狀。

但是在心理學上，三角形卻意味著性和暴力。

他們兩個在花壇邊上又坐了一會兒，米莎看了看花壇裡面種的花。她不知道這些花叫什麼名字，不過既然種在花壇里，應該也不是什麼難養的品種。

當她在看著花的時候，威廉注意到了一點。

這個時刻她的注意力集中的程度，還不如一個四歲的小孩子。

但是這不是什麼常見的現象。

她只是偶爾會這樣子，她能進行正常的人際交往，就像是任何一個足夠聰明到能夠考進大學的人一樣。

但是，在某些時刻，類似於現在的這種時刻，她就會變成現在這樣子，被各種其他的事情拉走了注意力。

但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誰會在上一秒還對某個話題很感興趣，但是因為興趣不再，所以就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去？

這是非常、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任何一個這個歲數的人都會知道，這不是應該做的事情。雖然他們或許在心中很想這麼做，但是絕不會真的做出來。

「米莎，你的冰激凌要化了。」

「啊，我的天啊！」

米莎連忙將快化了的冰激凌添了兩口，她不知道這個動作在別人眼中有多麼的……

無論如何。

.

漢尼拔稍微調查了一下從米莎哪兒得到的關於威廉的情報，準確來說，是威廉透過米莎想要傳遞給他的信息——

只需要去網路上查一下，就能找到波希米亞王國的訊息，但是網路上關於這方的情報和這個國家提供的所有官方網站上的訊息沒有更多的部分。

明面上沒有。

他需要一個電腦高手，去「深網」——那些不存在明面上的網頁里去找他要的訊息。

關於波希米亞王國的消息。

他現在除了知道這個國家是個高科技和農業并行的國家，並且將近一半或許超過一半的國民都不是一般的擅長高科技——比如網路這種高科技。

「諾蘭，我是漢尼拔，我需要你的幫助。」

在這種時候接到漢尼拔的電話就已經是意外，但是漢尼拔向他求助？

合情合理並且讓他精神振奮。

「我在線上了。」

諾蘭推掉了靠近他的火辣模特，然後徑直走出了他打發時間用的酒會。

注意到穿著紅西裝外搭著一件白西裝的諾蘭走出了酒會，正在和一旁的客戶說話的青年和對方道了歉后，追著諾蘭跑了過去。

「等一下！諾蘭你要去哪兒？」

「嘿米切爾，我要回家，玩遊戲。」

諾蘭留下這一句話后，就去了停車場，在路上聽清楚了漢尼拔的要求。

「你想要我去調查那個……想要追求我們小公主的小帥哥？」

「幫我一個忙如何？」漢尼拔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領帶，這是米莎在兩年前送他的聖誕禮物，用她的話說就是「我聽導購小姐說這是可以用上二十年的經典款」，而這款領帶也就漢尼拔為了討好米莎的時候才會用。

這很難得，因為他基本上不需要考慮做這些事情。

「我會告訴你我所看到的，關於197航班的飛機上所發生的一切。」

「成交。」

諾蘭關上了手機，然後一腳下油門。

罰單就交給米切爾解決，他要去調查準備追求萊克特家的小公主的青年到底是什麼底細了。

二十分鐘后，漢尼拔接到了諾蘭的電話。

「漢尼拔，是我。」

諾蘭打開了電腦，將自己剛剛調查出來的情報告訴了漢尼拔。

「首先，我在全美境內找到了二十三個叫做威廉`戈特萊西的人，但是他們都和我們見過的那個人沒有關係，但是交叉搜索了一下和波希米亞王國相關的消息，我發現了一個準確的消息，波希米亞王國在二十五年前的夏天的官網上發出一條公告，宣布他們可愛的王位繼承人誕生，並且在三天後又發出了訃告，他們的王后陛下，那位漂亮的丹麥公主死於產後併發症……沒有相關的訊息。順便一提，王位繼承人在醫院的檔案里只有一個性別……那是一位王子殿下，但是沒有任何的消息，似乎在他的身上波希米亞王室貫徹了拒絕外界窺測的一切傳統，順便一提，現在的國王陛下，愛德華……為什麼皇室成員不是叫愛德華就是叫威廉，要是他們的祖父叫查理我也不會有半點疑問——不，上一位波希米亞王國的國王，他叫做理查德。」

「我對家譜沒有興趣，說點實際的事情。」

「我黑進了波希米亞王國的王室檔案，聽著，要黑進那個系統真是超超超困難的事情，他們用的演算法系統簡直超越現在大眾水準的幾個世紀好嗎？幾個世紀！」

「我知道你是最棒的黑客，請繼續。」

「事實上漢尼拔你故意弄錯黑客和駭客之間的區別刻意來氣我的吧？對的我知道你有執照所以不用告訴我真正的答案了。」

諾蘭敲下了回車鍵。

「王子殿下的全名是，威廉`戈特賴希`西吉斯蒙德`馮`奧姆施泰因。」

聽到這個名字，漢尼拔無聲地笑了。

那是找到答案的笑容。

他只需要知道對方的身份就足夠了。

「你想到了什麼我也能想得到。」諾蘭看著檔案冊裡面的王子殿下的本人照片，嘆了口氣，「只是讀音上的細微差別而已……真沒想到，我們的小公主真的遇上了王子殿下。」

「我才不會將米莎交給一個天生殺人狂。」

漢尼拔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而這句話在滿足了諾蘭的好奇心的同時，也讓漢尼拔做出了一個決定。

「諾蘭，等事情解決了，我就告訴你197航班的情況。就這樣子。」

還沒等到超越現在網路技術幾個世紀的偉大黑客反應過來，了不起的萊克特教授已經掛掉了電話，而且他站起身，穿好西裝就向著門口走去。

他的助教看到萊克特教授走出門，有點驚訝的走上前去，她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下午的課我不去上了。」

「但是……但是這不在計劃裡面！」

「變得聰明一點。」漢尼拔看著自己的助教，笑得非常的迷人，「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