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開始逃離計劃
馨寧沒有回頭,而是說:「以後你自然明白我所說的話了,我們後會有……還是無期吧。」她抹了眼角的淚,拉著思苓出了廖羽薰的房間。
思苓看著馨寧難受的樣子,忙安慰:「姐姐,後天主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你不用內疚的,她不知道這些反而會更好。」
馨寧收拾好情緒,嘴角勉強一勾:「沒事,我只是有點感傷而已。畢竟大家在一起那麼久,以後再沒機會見面了,還是會捨不得的。而且主子現在落魄成這樣了,我卻已經不能再陪她了。」
「思苓都明白的,只是主子這今後的路也靠自己走下去了,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或許後天,一切都不一樣了。」
馨寧看著思苓的臉上竟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有點奇怪:「思苓,如果後天我們逃跑計劃失敗了,你難道不害怕嗎?」
思苓緊緊地握著馨寧的手:「姐姐,就算之後我們被抓進皇宮,要被砍頭,我也不害怕,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好姐姐陪我,什麼都值得了。」
馨寧眼眶又濕潤了,她激動地抱著思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思苓心裡雖然也有點沉重,但是還是裝作無所謂,從馨寧的懷抱中出來,笑著說:「姐姐,我想我們都能長壽的,說不定後天就順利逃出去了呢。」
馨寧擦了眼角的淚水,破涕而笑:「妹妹說得對!」
…………
憐貴妃要出宮去佛緣寺的這一天早上,馨寧和思苓天還沒亮就起床了,按照原定計劃,兩人準備光明正大地出皇宮,說是要採辦嫁妝。
而趙雲清在昨晚上,已經他們逃跑所用的東西和包袱都送到一家郊外的客棧里,只等馨寧她們今日去那裡匯合了。
趙雲清也起個大早,其實準確地說是他一晚上沒睡好,輾轉反側。他害怕自己如果有哪個細節做得不好,就會弄得大家逃不掉,那接下來面對的是更殘酷的結果了。
他看著馨寧兩人捏手捏腳地從望月宮出來,突然見到自己,還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趙雲清嘴角輕輕一笑:「馨寧,你們能不能不這樣害怕?如是讓其他人看到你們這般鬼鬼祟祟,肯定會對你們起疑心的。」
馨寧摸著自己的胸口,大呼幾口氣:「大皇子,你能不能出點聲音,早讓我們知道你來了。你這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思苓也受了點驚嚇,畢竟這逃離皇宮可是件大事,若早讓人盯上了,確實是很恐怖的。但她很快就沒事了,在一旁正掩口而笑呢。
馨寧輕輕地拍打了一下思苓的肩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我真是服你了。」
思苓的笑容戛然而止,因為她在趙雲清的身後又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情緒失控地指著前面:「姐姐,你們後面真有人在盯著我們呢。」
馨寧擠了下眼睛,心想:不會一開始就不順利吧,那這也太倒霉了。她慢動作地回頭往前看,真有一個黑影緩緩地這邊走來。
趙雲清倒覺得沒危險,但還是護在了馨寧她們的面前:「這個人完全不會武功,就算真是來幹嘛的,我也能輕易搞定他。」
三人深吸一口氣,還是有幾分緊張的。他們現在不能逃跑,只能假裝鎮定,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
直到她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三人才大嘆一口氣,原來此人正是偷偷趕過來見女兒的憐貴妃。
馨寧笑著迎了上去:「母親,你怎麼現在這個時間過來了?」
「馨寧,我就想在你們出宮前見你一面,還有……」憐貴妃有點扭捏,神情也有幾分憂鬱,她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還有萬一我逃不出佛緣寺,希望你可以和他們馬上逃走,不要管我了。」
馨寧皺頭眉,很激動地說:「不行,我們要一起離開,做女兒的絕對不會扔下自己的母親不管的。」
「馨寧,別激動,媽媽說的是最壞的打算。萬一我在佛緣寺逃走的時候,被侍衛抓住了,你一定要跟大皇子他們走,絕不能回頭來救我。皇上對我還有幾分感情,所以不會對我怎麼樣。反而是你們,他就未必會輕饒了。」憐貴妃眼神中充滿著哀傷。
「這……」馨寧手托著額頭,很難為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半天說不出話來。
憐貴妃把馨寧拉到趙雲清的身邊,讓兩人手握著手,親切地對趙雲清說:「殿下,你一定要按照我剛才說的做,確保馨寧她們的安全,帶她們遠走高飛。我現在把我的女兒交給你,希望你讓她一輩子都能幸福。」
趙雲清恭敬地點頭答應:「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憐貴妃輕輕與思苓點頭打招呼,對著他們三人說:「天快亮了,你們趕緊離開吧,我怕遲則生變。」
趙雲清對憐貴妃嚴肅地說:「馨寧她們先走,我後面才會出皇宮,免得讓人起了疑心。我會在佛緣寺等著您,一定設法帶你一起離開那裡。在這次護送的侍衛中,我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我們一定都能全身而退的。」
憐貴妃莞然一笑:「好的,各位保重。」
馨寧臨走前,緊緊地握著母親的手,心裡慌得很。她很害怕,這又是分離的開始。
直到趙雲清拉著她的手,馨寧才慢慢地走遠了。
在到達宮門口的幾米外,趙雲清停了下來:「馨寧、思苓,我就送到這裡了,你們安心地出去吧。一切按計劃進行,你們都不用擔心。」
「好,待會見!」馨寧與趙雲清招手,靜靜地轉身離開了。
思苓也是深情地望著了一眼趙雲清,在心裡祈禱:希望一切順利,從此天涯瀟洒去。
守宮門的侍衛知道馨寧是即將嫁給遼國王子的人,所以對她很恭敬,一聽說她們要出去置辦嫁妝,自然也沒有阻攔。
「兩位請吧!」
馨寧和思苓互望了一眼,示意著出宮順利,開門大吉,是個好兆頭。當她們正要走出宮門的時候,卻被身後一人叫住了。
「站住了,韓馨寧,你這一大早是要去哪兒呢?」甄貴妃突然出現了。
馨寧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奇怪怎麼甄貴妃橫空出現了,難道她知道了自己要帶著她的兒子一起逃離皇宮嗎?
她的心裡雖一直在打鼓,也很想馬上逃離這裡,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冷靜地回頭應付甄貴妃。
馨寧笑容滿面地看著甄貴妃的眼睛,盡量不讓眼神定下來:「回娘娘的話,下官只是想出皇宮置辦一些出嫁要用的東西。畢竟下官要嫁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所以下官想買一些這裡的東西,以作紀念。」
思苓也轉身低著頭,保持沉默,她知道馨寧會處理好一切的。
甄貴妃一步一步地靠近馨寧,逼迫她的臉質問:「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馨寧萌萌地一笑:「是呀,要不然下官會怎麼想呢?」
甄貴妃仔細地瞧著馨寧的臉上並無異樣,也稍稍放下心來:「好啊,你早做好去遼國的準備也是大宋之福。但是呢……」她故意停頓一下才說:「但是你的心怎麼可能變得那麼快呢?為了保險起見,你置辦東西的時候,得有幾個可靠的人陪著你,本宮才會安心。」
馨寧手指輕微地發抖,如果自己身後真有幾個侍衛跟著,就會令計或實施不下去了。
「娘娘,雖然下官的心不會輕易改變。可是皇上已經下旨了,下官就算有一百個膽,也不敢違抗聖令呀。所以下官還請娘娘,不要派人跟著下官了,會很不方便的。」馨寧說到最後,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好牽強。
果然甄貴妃更加疑心了,對馨寧說:「這次沒得商量,你想出宮,就必須帶著侍衛出門。就算你無逃跑之心,萬一有人想殺你了,有了侍衛也好保你的周全。這樣以來,咱們大宋才好與遼國交待呢。」
思苓示意馨寧答應下來,她們出宮再想辦法逃脫。
馨寧也明白沒法拒絕了,只好點頭:「謝謝娘娘的好意,下官就一切聽娘娘的吩咐就是。」
甄貴妃叫來身後的侍衛,對他們說:「你們好好照顧這兩位姑娘,可不能讓她們有什麼閃失,要不然提頭來見。」
「是!」侍衛們威武地跟著馨寧她們出了皇宮。
馨寧和思苓都不好說話,只能眼神和動作示意。
馨寧裝成肚子疼,而思苓在一旁扶著,著急地對身後的侍衛說:「姐姐吃壞肚子了,需要方便,你們就不用跟過來啦。」
思苓帶著馨寧正要往前走,卻被侍衛一躍而攔下:「不行,貴妃娘娘說了,我們一步都不能離開你們。她就算需要方便,我們也得緊緊跟著。你找個店鋪,方便一下吧,我們在外面守著。」
「好吧。」思苓沒辦法,只能如此行使了,到時再到店鋪內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