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真心不變
馨寧大嘆了一口氣:「你就算不能跟我相見,總得給我送個信,讓我安下心吧。你一直未有迴音,讓我覺得沒了希望,心情很不好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趙雲清沒有辯駁,而是拿著馨寧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馨寧,你感受一下我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還愛著你。」
馨寧噗哧一笑,想把手從他熱熱的心上抽離開來,卻被趙雲清制止了:「馨寧,你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讓我們彼此感覺一下吧。」
馨寧右手雖沒再掙扎,可是左手護在胸前:「你休想摸我這裡,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趙雲清嘴角一勾:「馨寧,你知道的,我可從來沒有那樣的非份之想。」他把馨寧的右手拉得更近了,眼睛里放著光:「你就安靜地感受我的心,不要再有雜念啦。」
馨寧如他所要求地閉上眼睛,安靜地體會著他心跳的速度。他的心跳得很平穩,如同他對自己的愛一般,永遠都不會改變。
一分鐘后,馨寧睜開眼睛:「趙大哥,我相信你。」
趙雲清臉上舒展開來,溫柔地把馨寧的手放下來:「只要你相信我就行,我們還是去那個湖中亭吧,商議我們今後要走的路。」
馨寧望著四周,幸好四周無人,要不然又得傳到甄貴妃的耳朵里了。只是自己快要拐走她的兒子了,又何必在這一點上糾結呢。
趙雲清說這幾天除開在福永宮陪金音兒,其他時間都是在策劃著怎麼離開皇宮才安全,有在外面打聽一些事,希望能順利地完成馨寧的心愿。
「馨寧,我之所以一直沒給你迴音,是我自己不敢肯定,我有沒有那個能力辦到。畢竟憐貴妃是父皇目前最寵愛的妃子,我們要想一個絕佳的借口,才能讓她光明正大地出皇宮。在宮外是最好下手的機會,到時我們再一起逃跑。」
馨寧感動地泛起了淚花:「趙大哥,我還以為你不接受我是未來的人,不想再與我一起離開了呢。想不到,你默默地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只是……皇上已經下旨把我許配給耶律誠了,還讓我七日之後跟他回遼國。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得儘快。你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嗎?」
「萬全之策倒是沒有,因為世事難料,不可能什麼都兼顧到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離開皇宮之事順利、安全。我是這樣想的,父皇疼愛你母親,而你母親身體又一直不好。你可以讓你母親去皇宮外的佛緣寺燒香拜佛,以此來求得身體健康,我想父皇應該會答應的。」
馨寧一手托著前額:「趙大哥意思是,我們在佛緣寺動手,讓母親悄悄地跟我們走,是不是?」
「是的,我就是這樣想的。到時父皇答應下來后,肯定會派一些侍衛護送憐貴妃的。我跟他們很熟,還是有機會下手的。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按這個計劃行事,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馨寧內心根本沒有任何成形的逃避計劃,還停在初步階段,有些想法還很不現實。她如今聽到趙雲清的計劃,覺得還是可行的,至少比自己的靠譜。
馨寧輕輕地拍手稱好:「妙呀,熟門熟路,好辦事呀。如果母親拜佛的話,應該可以要求單獨相處,到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我和思苓可以拿著令牌先出皇宮,爾後在外面匯合,再一起逃走,絕妙。」
趙雲清說:「如果確定這個計劃后,我們便要精化各個細節,一定不能出錯。還要製作逃跑路線,各種應急措施,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馨寧與趙雲清大概地交流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最終決定由趙雲清去宮外落實這些事實,而自己在宮裡負責與憐貴妃溝通及作好相應的準備。
他們也沒有在一起待太長的時間,畢竟上次出現了一個偷聽他們說話的人。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他們得小心再小心,絕不能讓他們四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這個計劃。
…………
一連好幾日,耶律誠都要求見自己,可是馨寧卻一一回絕了,還讓思苓傳話給他:她的人可以隨聖旨跟他去遼國,可是她的心卻永遠不會在他身上。
耶律誠每次都是帶著落寞的背影而去,卻一直沒有任何要取消婚約的意思。馨寧只能嘆氣,一個如此自私的男人,叫自己怎麼會喜歡呢。明明知道自己不愛他,還要霸佔著自己,不肯放手。
馨寧不想管這些了,反正母親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計劃,而且憐貴妃也順利說服皇上後日就去佛緣寺拜佛。
馨寧剛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睡不著覺。但是一晚上下來,她卻特別地不安,因為越到關鍵的時間,她卻害怕事情中會出現一些變故。萬一不成功呢,該搭上多少的性命呢。
思苓已經在偷偷地收拾東西了,見馨寧一副憂愁的樣子,忙問:「姐姐,你難道還捨不得這個地方嗎?」
「沒有,我是害怕逃跑不成功,萬一連累了你們,可怎麼辦呢?」
思苓勸著他:「姐姐,都是我帶你來到皇宮的,哪有什麼連累之說。我們都是自願的,就算真出現那種情況,也無怨無悔。再說大皇子這個計劃還是挺周全的,只要我們小心點,應該會一路平安的。」
馨寧繼續嘆著氣:「但願如此!」
「咱們的主子廖貴人就要搬出這裡了,姐姐,你要不要在臨走之前去看看她呢?聽說她的屁股上的傷雖然好了,可是整個人消瘦了,也不怎麼說話了。」思苓建議著。
馨寧想著入宮的一點一滴,對主子有過憎惡,也有過支持,總體來說她與廖羽薰還算是真誠合作的。她說:「好吧,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她最後一面。我們管不了她最後的命運了,只能勸一勸她了,讓她想開點吧。」
「嗯……」
當她們踏進廖羽薰房間的時候,發現她獃獃地坐在床上,眼睛里沒一點光彩,似乎對這個世界再也不感興趣了。
新柔在她旁說:「主子,馨寧來看你了。」
可是廖羽薰沒半點反映,就好像整個人都聽不見外面的談話了。
馨寧可不這麼認為,她想主子最多是裝聾作啞,以此來逃避那些要面對的問題。兄長被貶,自己被皇上處罰,恩寵不在,這個打擊確實挺大的。最讓她寒心的是,恐怕是皇上對她的無情吧,這與不久之前的疼愛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常人怕是承受不起的。
「主子,馨寧也不能陪伴你幾日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看清楚皇上的心,不要再對他有任何的幻想了。你如今再作踐自己的身子也是無濟於事,皇上也不會心疼半分的,而疼的是你遠在城外的親人。你如果好好振作起來,一定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要相信這一點。」
廖羽薰聽到自己的親人會擔心自己,身體有了點反應,慢慢地從她嘴裡冒出來一句話:「幸福?我就算不寄希望於皇上,還怎麼可能有幸福呢?深宮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馨寧你覺得我的命運會有因為我振作有所心改變嗎?」
這話把馨寧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整理一會兒思路才說:「主子,這世上男人多的是,何必單戀皇上一枝花呢?如果愛情是你唯一的生活目標,你大可以再找一個目標就是。」
「放肆!韓馨寧,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教唆本貴人做一些有背倫理的事來。」廖羽薰雙手插腰,站起來與馨寧對戰。
馨寧掩口而笑:「主子,現在這個囂張的模樣,才比較像你嘛。這可是你的節奏,你要保持呀。馨寧只要想逗逗你而已,主子你自己想通最重要。我和思苓要走了,就來道個別,恐怕日後無緣再相見啦。」
廖羽薰此時才聽到馨寧的勸,哈哈大笑起來:「你即將嫁到遼國去,可一定要保重身體,說不定我有機會去那裡看你呢。」
馨寧眯著眼睛笑了:「如果主子能夠出宮,倒是一件幸事。」
廖羽薰感傷地抱著馨寧:「咱們主僕一場,也算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緣分。雖然我如今混到如此田地,但是你卻步步高升了,將來還要做遼國的王子妃,說不定日後還是遼國的皇后呢。我真心祝福你,以後過得比我好。」
馨寧聽著廖羽薰的肺腑之言,有了幾分感動,眼睛里又泛起了淚花。她哽咽地說:「主子,你也要好好的,我希望你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你以後有機會出皇宮,千萬別去遼國找我,因為可能找不到的。」
馨寧說完,就從廖羽薰的身邊走開了。
「韓馨寧,你這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馨寧沒有回頭,而是說:「以後你自然明白我所說的話了,我們後會有……還是無期吧。」
馨寧抹了眼角的淚,拉著思苓出了廖羽薰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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