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誰更厲害？
李創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哪有先前的冷靜與機智.或許是張鼎、牛佺被抓的假象迷惑了好漢的雙眼.
可是只有賀人龍、張鼎、牛佺三人明白.誰若先動手.傷了哪個這事都不能很草草收場.亦失去賀人龍本心.眉毛一壓一揚之際.急急吼道：「別動.」
「大人.」
這話分明是對六位將軍說的.簡直視六將生命如草芥.激動地叫了起來.軍令如山.哪個都不敢違背.卻不證明他們不反駁.做臨死掙扎.
「四.」
「鴻基住手.」
話音未落.利箭已至.六箭分取人龍頭部、腹部與馬頭.后箭銜著前箭尾.化做三道流光.瞬發既至.
突然發現李創第一個想殺的人是自己.心中泛起壯闊波瀾之際.打起精神擺馬錯蹬迎接來箭.
「啊.」
驚呼聲中不只是官兵與六將.當中夾雜著張鼎與牛佺的叫聲.似乎忘記被捆縛的身體.抻起脖子看賀人龍如何阻擋去勢凌厲的六箭.
「呔.」賀人龍轉馬揮刀.擰腰伸手.張口擺頭一氣呵成.
「嗆啷.嗆啷.」
兩聲脆響.大刀拍飛身下兩箭.
「滋啦.滋啦.」
擰腰之時左手快速飛舞.兩支利箭握於手中.並以拇指為隔.證明兩箭相繼被握.而不是運氣.
『剩下的兩箭怎麼辦.他只有一張嘴啊.』心中讚歎之時.張鼎快速的思考著.誰想箭幾與他思想的速度比美.業已飛抵賀人龍臉頰之上.
「嘎嘣.嗖.」
截然不同的兩個聲響.於賀人龍張口擺頭之間.如強大閃電劃破長空.將眼前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所有六箭.兩支被磕飛.兩支握在手中.一支在口中.另一支被賀人龍險險地躲了開去.
「敢叫我兒受苦.今日叫你血濺五步.」
沒有賀人龍的命令.便無人敢傷害二子.李創打定主意先聲奪人.拋卻強弓箭囊.猛夾青鬃馬腹.長槍抖動.呼嘯聲聲朝賀人龍殺將過去.
青鬃馬長嘯聲起.四蹄翻飛.鬃毛狂舞.兩耳眯起.龍睛炸亮.頓化青龍出海.踏動黃雲滾滾.宛如天馬行空.
青龍槍更似龍舞乾坤.盤旋槍桿之上.衝擊槍頭碩大紅纓.頂起烏黑槍尖.更似無敵犀牛之角.驚雷之勢澎湃而出.
馬上人藍衣飄飄.化做片片藍天大海.給予龍馬與龍槍盡情展示的舞台.奔涌而出的煞氣.似哪天神下界.追殺搗亂的潑猴.
「這便是闖王嗎.真箇好漢本色.霸道非常.」早已撤去刀鋒.辛將軍由衷贊道.
「不是父（闖）王還有哪個.」兩個聲音傲氣十足.
「你的偶像卻是大人.」
（『父王與偶像怎能混為一談.』）
「來而不往非禮也.」
微黃泛白的俊臉神采飛揚.白龍馬頓化閃電.手中三支鵰翎箭脫手而出.如陀螺快速旋轉翻滾罩向李創.
「嘿.」
藍色身影躍離馬背.似翱翔九天之雄鷹.斜刺里衝過奔跑的馬頭.
凌空蜷身.猛然爆張.大鵬展翅.利爪張揚.三隻鵰翎箭隱沒於李創手中.噗聲響起.端坐青鬃馬背.
青白兩抹身影穿梭交錯.兩人的交戰轉息之間驚心奪魄.歷經生死輪迴.所有人屏息而望.唯恐錯過精彩的瞬間.
兩馬疾馳而去.直至十餘丈外方才穩住身形.昂頭嘶鳴不止.前蹄揚起.后蹄輪番交換.轉眼間再度四蹄踏實.托起藍白兩道身影.相對呼嘯而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來吧.」藍袖飛揚.三支鵰翎箭化做寒光.刺入路邊粗壯的白楊.噗噗之聲不分先後.沒有大小傳入眾人耳畔.
「寶刀未老.誰與爭鋒.」
白龍馬遊走於雲霧之間.化做銀亮閃電.似慢實快.狂舞於天地之間.
寶刀銀光乍泄.如璀璨星河.夕陽下星光閃耀.
此時賀人龍的神態與之前儼然判若兩人.抬手摘下金盔.絲絲黑髮隨風而動.白衣白馬飄然似仙.刀光暴泄更如銀河灑落.誰曉得哪家天神乘風下凡.
一時間官兵士氣大震.喝彩之聲不絕於耳朵.
六將與張鼎、牛佺對二人的戰鬥顯然視角不同.心緒不一.
六將認為如果能與傳說中的闖王作生死一戰.雖敗猶榮.更何況賀大人同樣威武不凡.渴望刀槍打的更加精彩.
張鼎心知是賀人龍故意激怒義父.多半是要自己對他更加崇拜.心思之間.睜大幽亮黑眼.緊緊鎖住二人手中刀槍.
青鬃、白龍似是通靈一般.甚是了解主人心意.兩廂之間約兩丈處.咴咴怪叫奮力收蹄人立而起.白與青四隻前蹄噼噼啪啪交織一處.
刀槍相交處火花乍現.更似潑灑而出的鐵水.紅光片片四散而去.隱沒金色陽光之下.
黑鐵青龍槍槍身沉重.不失輕靈飄忽.轉眼間刺、挑、砸、掃六六三十六槍呼嘯而下.
賀人龍寶刀稍輕.輕靈處亦穩重非常.擋、壓、舉、撥同時回起三十六刀.
二人二馬立於夕陽之下.絢爛奪目.人與馬久久糾纏一處.相互拆招、撲招.不願就此結束一個回合.
「辛將軍.第一回合誰更厲害一些.」
青白二馬怪嘯分開.軍中將軍問道.
「兩匹寶馬都能幫主人作戰.真是厲害.」
「他問的是父王與大人誰厲害.我想應該是父王略勝一籌.」眼花繚亂之時.張鼎從情感上更願意讚賞李創.
「最多平分秋色.最後一招你看清了嗎.」辛將軍心中不暢.只所以談馬而不談人.是因為根本沒看清兩人的招式.憤憤地問著張鼎.
「恕晚輩愚鈍.我與眾將軍一樣.一招都沒看明白.」自己沒看明白也就罷了.卻將所有人全給拉到同樣的起跑線上.
「……」
沒人願意搭理現在的階下之囚徒.張鼎再次看將過去.
「馬兒奔跑多時.已是疲勞之軀.你我步下再戰.」
「正全我意!」
提刀端槍.青白身影如龍舞郊原.雙腳化做無數虛影.不比胯下馬兒慢上分毫.
「呔.」
喝聲起如雷滾動雲層.青龍槍帶動藍色身影.飛身而起.青龍俯視大地.將賀人龍罩於青光之下.
「嗨.」
似赴海蛟龍.寶刀帶動身軀後仰.疾步頓化滑行.滋啦聲陣陣傳出.
李、賀二人一上一下.一撲一避之間.搗起煙塵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