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調兵遣將
「子易將軍,我們查出來了,殿下是被胡人擄走了!」
狼孟城裡,子易正焦急地在大廳里等待消息,良霸一臉風塵地走進來說道。
「何以見得!」子易連忙問道。
「帶上來!」良霸沒有直接回答子易的話,轉向外面的親兵吩咐道。
不一會兒,幾名親兵帶著八個混身顫料的漢裝男子,走了進來。
「軍爺饒命啊,軍爺饒命!」其中三個男子似乎沒少吃苦頭,混身上下的棉衣,都被血水給浸濕了,被風一吹,直往下面掉血紅的冰碴子,跪在地上哀求道。
「說,你們為什麼斷定我們那位士兵,被胡人擄去了?」良霸走上前,喝問道。
這三個人就是先前與黑五一起在林中劫持權錚的人,與黑五分手后,這三個人憑藉著自己對地形的熟悉,與後面秦軍的追兵在雪地里兜起了圈子。但他們原以為身後的騎兵追一段距離追不上后,就會主動撤離,但沒有想到那些騎兵們竟然如此執著,一直把他們追到老窩所在的山洞處,也沒有放鬆的跡象。
三人在老窩裡相遇后,見山洞裡再沒有一個人了,於是就連忙再跑,所幸這三人急切之下,竟然沿著那條黑五他們跑的路向前進。最後與那五個留下來清路的土匪相遇。
眼看著後面的秦軍騎兵就要追上來了,八個人也不敢停留,立即就又沿著黑五他們走過的路跑了起來。最後在呼汗答圍殲黑五他的地方,看到雪地上倒著**裸的自己同夥的屍體,知道前面有匈奴人出沒,而且也知道匈奴人處置中原人時的兇殘。所以八個人都嚇得再也不敢跑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等著後面追上來的秦軍騎兵抓住。查看了一番地上的屍體,獨獨不見權錚的,所以也就知道權錚是被匈奴人擄去。
子易聽完三個土匪的敘述,沉吟了一陣,對良霸說道:「立即把殿下被劫的消息給我封鎖起來,那六百個跟隨殿下出巡的騎兵,一律給他們下封口令,如若這消息傳出去,我拿你是問!」
良霸連忙道:「你放心吧,這些人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絕對可以保證!」良霸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說道。
子易點了點頭,來到桌子旁邊,想了許久,在一張紙上寫道:「狼孟有變,速帶十萬軍隊來此,切記長平安危!子易書。」
寫完,子易把這紙裝到一個信封內,用火漆封好,交到一名親兵手裡,鄭重地說道:「你迅速把這信交給長平城內的許瓊將軍,沿途不得有誤!」
這名親兵也的確盡責,連夜騎上快馬,沿途各城一律不停,只是在要換馬的時候,才在驛站上換馬停了一下,連飯都不敢吃一口,就又立即騎上馬再次狂奔。
連行了一天一夜,等他到長平城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持著子易特給的令箭,叫開了長平城門,直向許瓊府中奔去。
已馬上顛簸了十多個時辰的他,此時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但他還是騎馬來到許瓊的府門外面,下馬後顧不得禮儀,砸開許瓊的府門,在看到怒氣沖沖的門房那一刻,掏出密信的他終於堅持不住,瞪著眼睛看著門房向地上倒去。
那門房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倒地的子易親兵,拭了一下他的鼻息,竟然早已沒氣了,身上已經冰冷如鐵!這親兵原來早已死了,只是他心裡還留存著一口要完成任務的氣,所以一直堅持到這裡!
門房知道這信肯定是十萬火急的,於是也不敢多留,把子易親兵的屍體往地上一放,立即就向許瓊卧房裡走去。
許瓊打開這信一看,皺起了眉頭,這信上的內容雖然寫得十萬火急,但不是權錚親筆所書,而是子易的字跡,那麼,權錚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信交給子易來寫呢?莫非權錚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許瓊臉上的冷汗流了出來,他顧不得別的,立即命令手下把顏熹、黃然、化安等長平城內軍政緊要的人物給叫來。
在等他們來的時候,許瓊又思慮了一下,感覺如若真的是權錚在狼孟出事,現在說了,難保沒有一個不生私心的人,再若被長平城內那些程不悔的密探知道了,恐怕會引起大亂!想到這裡,許瓊決定權錚出事的事情告訴他人。
顏熹、黃然等人來了以後,許瓊揚了揚手裡子易寫來的信,一臉平靜地說道:「剛剛收到我大哥的命令,要讓我帶十萬軍隊到狼孟去,說那裡匈奴人時常犯我邊疆,決定帶兵去把匈奴人趕到治水以北去,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啊?」
「既然是將軍的命令,我等本不應說什麼,但是不是這太突然了些?我軍先前沒有一點準備,所謂大軍未到,糧草先行,是不是應當先把糧草準備一下,然後再派兵呢?」顏熹自然不知道狼孟出事了,他只是從軍事上考慮,所以如此說道。
「顏先生所言有理,但我們長平城內難免沒有匈奴人的姦細,如若我們從容布調集糧草,恐怕會被敵人知道。所以我的意見是軍隊先行,糧草隨後而至,你們看如何呢?」許瓊笑著問道。
「既然是怕匈奴人知道我們的舉動而有所準備,那麼糧草后至也未嘗不可,但我們是十萬大軍,如若再加上狼孟和其周圍駐邊的五萬軍隊,那就有十五萬大軍了,這麼多的糧草,恐怕一時很難運到狼孟去啊!」
長平秦軍管後勤的,是黃然,他然知道糧草的問題,於是問道。
「黃將軍多慮了,狼孟城內已有數萬石糧草,足夠我軍維持一個月的時間,黃將軍只要在這一個月內,把糧草運到狼孟去,就可以了!」許瓊不容置疑地說道。
黃然本來還想再說,但見許瓊的臉色不大好,心裡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有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就不再說話了。
許瓊見眾人都不再說話,於是又道:「在攻打匈奴的這段時間裡,長平城內的軍政事務就由顏先生主管了,黃然將軍一定要把糧草準備好!而四弟你,要儘力幫助顏先生!」
化安心裡不舒服了,自己明明是一員喜歡上陣打仗的軍將,卻三番四次的要讓自己守在長平城裡,他心裡老大難過。但許瓊卻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雖然勇猛,但也放心,留他在長平城守著,也不用擔心有人試圖乘機做亂。於是對於心情不爽的化安,也就並不怎麼理會了。
安排完了事務以後,許瓊立即出城點將,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告別顏熹、黃然、化安等人,帶領十萬大軍,向狼孟進發。
而在狼孟城內的子易,也並沒有閑著,他在等長平軍隊來的同時,調集了大量的斥候探查了北邊的匈奴部落情形,以求做到知已知彼的條件。
通過探查,子易知道最可能擄走權錚的,是臨近狼孟的匈奴白狼部族。這個部族有十五萬口人,雖然不知道軍隊有多少,但匈奴人本就是平日為民,戰時為兵的一個民族,除去小孩和年邁的老人,這個部族具有戰鬥的至少有十萬人!而且他的周邊還有黑狼、白馬這兩個人口差不多與白狼一樣多的部族,如若再加上一旦開戰,單于必然會派來的軍隊,那麼秦軍要面對的是數十萬大軍!
因為不知道權錚確切的位置,子易不能帶兵直接殺過去救出權錚,而在那裡擱誤的越久,對秦軍就越不利!必須要儘快的白狼部族消滅掉,同時救出權錚,然後立即撤退,堅守狼孟,以應對隨即到來的匈奴報復襲擊!
苦惱於此的子易,派出的斥候無數,但因為中原人與匈奴人衣著上的不同,很容易就會被匈奴人發現,不敢深入。於是子易又讓那些斥候們換上匈奴人的衣服,再次接近探查。但白狼部族的人雖然不多,但東一個部落,西一個部落,一個十萬多人的部族,竟然分部在上千里的區域內,探查起來也很是困難。
隨著時間的推移,子易的心情愈加煩惱了,他知道時間拖得愈久,權錚的安全就越沒有保障,匈奴人隨時可能會把權錚當成一名普通的俘虜給殺掉!
這天下午,剛剛吃過飯的子易,正準備去軍營里再派些巡邏隊出去的時候,忽然見到良霸帶著一個黑臉濃眉的匈奴壯漢走了進來。
子易這段時間對於匈奴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了,凡是被巡邏隊抓住的匈奴人,經過審訊后如若發現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一概殺死!現在見良霸又帶了一個匈奴人來,於是問道:「這個是什麼人?」
「子易將軍,他自稱是白狼部族的少族長,要到長平去給殿下送信,途經我們這裡,被我們的巡邏隊給抓住了!」良霸說道。
子易正愁沒有一個熟知白狼部族的人,現在聽到是白狼部族的少族長,於連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呼汗答心裡很是鬱悶,自己在赫蘭的請求下,親自送信給他的『白馬王子』,心裡本就酸酸的,而途經狼孟城,卻又被秦軍的巡邏隊把自己的侍衛打傷了許多,現在又被眼前這個人喝問,頓時激起了他的傲氣。套出懷裡赫蘭寫給權錚的信,往地上一丟,說道:「這是我們赫蘭公主寫給你家王子的信,你們自己送給那個什麼王子吧,我回去了,這裡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呼汗答說著,就要轉身離去。但良霸哪裡會讓他這麼容易離去?抽出自己的腰刀,擋在呼汗答的面前,說道:「你敢走個試試!」
呼汗答輕蔑一笑,一把扳住良霸的胳膊,就要把他給扳倒。但良霸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這個人是給權錚送信的,所以不敢殺了他,但也不願他扳倒丟這個臉,於是氣沉腳下,站好了架子,讓呼汗答扳自己不倒。
呼汗答用力地扳了幾下,見扳不倒良霸,低頭一看,良霸叉開又腿,穩穩地站在那裡。於是腳下一使勁,用力地踢在良霸的腿上,乘良霸吃痛,下身不穩的機會,雙手用力一扳,把良霸給扳倒,摁在了泥地上。
子易不管兩個人打鬥,撿起了地上的信,見上面娟秀的筆跡寫著「權錚親啟」幾個字,知道這的確是赫蘭寫給權錚的信,於是喝止道:「兩位不要打了!」
呼汗答也不是一個笨人,他知道如若自己真的就把良霸給打死了,自己也別想活著離開這狼孟城,只是感覺自己一肚子的火要找個人發泄一下,所以才要與良霸打一架。聽到子易喝止,於是連忙站了起來,看著良霸,隨時準備他一衝上來,自己就再把他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