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綻放
梔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來了,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來不及思考,她忙衝過去,擋在成蛟面前,試圖自己攬下所有的罪行。
「陛下,都是我的錯,是我要出來見成蛟的,不關他的事,你處罰我吧。」
她不知道,這一舉動,這一番話,只會令事情更嚴重。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的心上,他的怒火熄滅了,心卻裂開了一道口子。
他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梔子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跤摔倒在地上,他似乎也毫不憐惜她,狠狠地將她拽起。
這時,茜草和木槿聞訊匆匆趕來,茜草看見成蛟嘴裡流著血,連忙先過去扶成蛟,而木槿知道大事不妙了,趕緊緊跟著梔子而去。
出了平安府,梔子被塞進了宮車裡,木槿自覺地緊跟著上車,而秦王政則一個人上了前面的車,宮車快速地向王宮進發。當宮門掩閉,梔子知道,她的末日來了,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忍不住哭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宮車停下來了。車簾掀開,秦王政一把將她從車裡拽出來。也許是因為傷心過度,也許是因為精力交瘁,在漫長的雲梯上,她不禁倒下了,她軟軟地倒在台階上,不願起來。
但他怎麼會任由她這樣逃避,他一把將她抱起。終於還是到紫微殿內了,他把她狠狠地甩在床~上,簪在頭上的牡丹花落在了床頭上。
他一手摁著她,盯著她。她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絲感情,沒有慍怒,也沒有痛苦,更談不上其它的感情。但反而這樣,更令人感到寒冷,感到害怕。
良久,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心底到底有過多少男人?趙偃,成蛟,還有誰?」他的聲音冷冷的,無情的。
梔子知道,此時再解釋也只會自相矛盾。於是她乾脆堅持到底,於是她說:「是啊,我是喜歡他們,趙王陛下,成蛟,他們人難么好,我真的很喜歡他們。」
原來如此!他想起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那麼呵護她,縱容她,早已超越了一個王的界限,而她的心裝著的卻是別的男人,他感覺自己掏出的心,送給狼吃了,一種深深的被欺騙被戲弄的感覺。
「好啊,」他冷冷地說,「你的心已經不在了,身還在的吧!」
此時,他已決定放棄去追尋虛無的心靈,因為那永遠都不可控,他也曾尊重過她,為了她而熄滅自己的欲,他那麼關心她呵護她。但最後,她的心在哪裡?
這讓他堅信,能為自己所控制的永遠都是實際的佔有。
他褪去了她的衣服,而她也毫無抵抗之力。
他此刻也不想吻她。他直接進入了。
「啊……」她驚叫。
鮮血流了出來,她失去了。
他的心裡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滿足,她畢竟還是完整地屬於自己的,哪怕只是身體。
她的眼淚也隨之傾~出來,一雙美~目,盈滿了淚光與驚恐。可他,卻不打算憐惜她。
她團在頭上的兩個大大的髮髻在折騰之中散開了,長發散亂地鋪滿了一床,在無助之中,她緊緊地揪住自己的一縷頭髮,把那當作在浪濤中在颶風中的救命的稻草。
她在他的掠奪中綻放了,她與生俱來的香味散發出來,香越來越濃郁,芬芳的香味溢滿房間,沁人心脾,令他沉醉。
此時正是日暮時分,房間里洋溢著淡淡的金色的光芒,一縷縷,都是情絲。
她迷濛著眼睛,看見那淡淡的金色的光芒,意識模糊地想著外面落日的情景,如夢如幻。她的意識漸漸消失,無力地昏厥過去了。
梔子又一次地陷入了夢境,在夢裡,被無限的糾纏著,她很累。
終於,在日上三竿的時候,她醒過來了,她感到渾身乏力,身子像散了架一般,動彈不了。她想起昨天的事來,又想起夢境中的情景,虛虛實實,不辨真假,不過她真的希望只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但是事實卻告訴她一切都是事實,無力的身子,身子里殘存的刺痛感,還有昨日深深印在腦海里的印記,那些片段在她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她連忙轉身,側身躺著,好讓呼吸順暢點。
這時,她看見了床頭的那朵淡粉色的牡丹花,是昨天成蛟簪在她髮髻上的。那朵嬌艷的牡丹花,有幾片花瓣零落在床上。梔子突然感到,此時的自己就猶如那朵殘缺的牡丹花,不再完整。
這時,木槿又來了,她總是這麼不合時宜地出現,梔子忙裝睡,此刻,她真的不想搭理木槿。
木槿在床邊蹲下,說:「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梔子不吱聲。木槿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我都知道了。」
她知道了什麼?
木槿接著說:「算了,你也別在意,反正你本來也是陛下的女人,這不是早晚的事嘛。」
梔子聽到這裡,耳根都羞紅了,連忙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這時,在一旁的紫荊也來到床邊跪下說道:「是啊,夫人,您也別覺得害羞,這宮裡的女人都巴不得能夠侍寢呢。」
梔子聽到紫荊也這麼說,更外驚駭,躲在被窩裡弱弱地問道:「紫荊,你也知道了?」
木槿插嘴說:「這殿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也不想想,昨天陛下那麼充滿殺氣地抱著你進殿,所有人緊張地原地待命,而且你叫得那麼慘,誰還不知道呢?」
梔子一聽,更是覺得羞愧不堪。
木槿便開玩笑地說道:「夫人,你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梔子仍然沒有作聲。
於是木槿接著說道:「夫人,我跟你講,你現在該想的就是怎麼去討好陛下,畢竟昨天在平安府的事真的很嚴重,要是陛下真的狠心,殺頭之罪都不為過。你就當是為了我,好好去討好陛下吧,嗯?」
一旁的紫荊忙問道:「木槿姑娘,昨天在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夫人私自出宮被陛下知道了所以陛下才那麼生氣?」
木槿說道:「比這個嚴重多了,至於具體是什麼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像我,現在這顆腦袋就是懸著的,我真的心驚膽戰吶。」
梔子聽著她們在那討論,想起了昨日牡丹亭里的事,心裡真的很亂。
紫荊聽木槿說的那麼嚴重,便也沒再過問了,她走過去將帘子掛了起來,對外面整齊排列著端著盥盆準備伺候洗漱的宮女們說:「夫人已經醒了。」
於是,宮女們都端著盥洗的用具進來了。「夫人,請起吧。」
梔子眯縫著眼睛看了宮女們一眼,總覺得她們嘴角似乎都含著一絲笑意,她覺得她們都在嘲笑自己。於是,她不願見人。她側過臉去說:「我還不想起,你們先出去吧。」
「是。」
她就這樣躺到午時。
秦王政回來了,他一進殿,夢曇仍舊來給她更衣。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夫人呢?」
夢曇說:「夫人說還想休息一會兒,還沒起來呢。」夢曇的心裡酸酸的,很不好受。
換好衣服后,秦王政沒有去用膳,而是來到寢房裡,他看到梔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上蒙著她的紅色絲巾。他擔心出什麼事,於是走過去,拿開絲巾。
梔子感應到突然射進來的光線,忙睜開了眼睛,二人四目相對,頓時無語凝噎。昨日的種種,浮現在二人的目光之間。他們竟一時無法面對彼此的目光。
梔子連忙偏過頭去,而秦王政也忙轉身坐在床~上。良久,二人都沉默著。他知道,她的身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了,但是,她的心……他一想到她和趙偃卿卿我我的情景,想到她和成蛟傾心擁抱的畫面,便覺得心寒不已。
是的,他不可自拔地愛著她,戀著她,想要得到她;但同時又深深地恨著她,怒著她,想要折磨她。
於是,他對外喊道:「來人。」宮女應聲進來了,「在。」
「夫人為什麼還不起?」他問。
宮女回答:「夫人說她很累,還想再休息一會兒。」
梔子聽了,心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她此刻也不能反駁,因為有他在,她還開不了口說話。
只聽見秦王政說:「趕緊給夫人更衣,讓她到膳廳里來見我。」他說著便出去了。
「是。」宮女們應聲過來,也不管梔子的反對了,開始給她穿衣,盥洗,梳妝等等。
她們手腳很快,因為秦王政還在等著。她們把梔子的頭髮都盤了起來,雲髻鬆鬆軟軟地斜堆在頭上,墮成一片片烏雲,她們在她的雲髻上別上了一朵嬌艷的水紅色牡丹,在嬌艷中再增添一抹華麗。
此時已入夏季,宮女們給她穿上一身紗裙,裡面一件水紅色的抹胸紗裙,外面一件白色的鑲著細碎寶石的廣袖紗披。看上去華麗中透著感性,嬌艷中透著仙氣。
梔子雖然很欣賞鏡中被打扮地美美的自己,但她卻不想這麼出去見人。但宮女們仍然扶著她推著她把她送到了秦王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