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羅克斯公司
章二羅克斯公司
羅克斯企業，著名大型跨國公司，子公司幾乎遍布全球，在世界多個國家也擁有不少業務。
當中小至衣食住行，大至公司收購都不難看到他的身影，而且罕見地熱衷於投資新興事物或入股具潛力公司。
因此縱使他對外自稱是投資公司，但與其說是投資，外界更同意將他歸類於投機公司中，屬於那種什麼事都想插一把手的流*氓投機者。
當然，蘇城並不認識羅克斯企業，但他也很清楚這裡不是自己能來的地方。
看著眼前幾十層高的大樓，蘇城不禁停下腳步，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他心裡忐忑，但他必需來，因為這裡可能有著他所渴望的東西－－一份工作。
為了未來，也是為了小妹。他如此想到，便再次大步走向羅克斯大樓。
走向大樓時，蘇城雙目掃視羅克斯公司的大門，只覺頗為中式。
大門兩側皆放著一隻石獅，左側的雄獅右前爪玩弄著一個繡球，右側的雌獅則左前爪撫摸著一幼獅，給人一種外觀大氣，雕琢質樸的感覺。
注足凝視片刻，蘇城深呼吸了一下，隨即平穩地推門而入。
穿過迴旋式的玻璃門，他站在了一個裝潢華美的大堂之中，下方的雲石地板一塵不染，打理得當，甚至反射出上方巨型吊燈的光線。
他抬眼一望，只見正前方掛著一幅全身的人像油畫，畫中男子白髮蒼蒼，頭髮弄得貼服。臉容上深刻的皺紋雖然讓他顯得蒼老，然而他身體卻坐得筆直，整個人毫無老態，嚴肅的表情更使他不怒自威，氣勢迫人。
此時，一道溫柔的女聲從不遠處響起:「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側過頭，蘇城目光落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位身穿黑色職業裝，身材高挑的年輕女生正向他走來。她走得不緩不急，修長繃緊的長腿下高跟鞋發出響亮的噔噔聲。
蘇聲沒有回答，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來對地方。實際上，他並沒有在這大堂中看到任何有關招聘全職玩家的告示，這讓他心中更添疑惑。
女生很快便走到蘇城身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大概是她身上擦了什麼品牌的香水。
香水繞著蘇城的鼻端，並不濃郁，但不習慣的蘇城還是忍不住退後了一小步。
見蘇城沒有開口，女生保持微笑，有禮地再次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呢？」
「嗯……」蘇城組織了一下，模稜兩可地應道：「我是來應徵的。」
「應徵？」女生不解地反問了一句，一雙有神的大眼睛明顯地透著疑惑，說：「請問是那個部門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蘇城苦笑應道，見對方一臉為難，便詳細地解釋道：「我是看到了你們公司招聘全職《紀元》玩家的海報，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得來，所以就過來應徵了。」
「哦，原來是應徵那個的。」女生恍然大悟，隨後一臉好奇地打量著蘇城，好一會才指向左邊，微笑著說：「《紀元》的招聘工作正在五樓進行，你可以乘坐左邊第一部升降機前往。」
「謝謝。」對方的有禮使蘇城並不自在，他點頭道謝，然後便朝女生指的方向走去。
「不客氣，請你加油哦。」女生歪著頭，溫柔地為蘇城打氣。
蘇城再次點點頭，沉默地朝左邊走。
正常而言，那女生對他如此友善，而他這樣回應是很無禮的。但問題在於，對那女生而言，這種友善不過是工作而已。
事實上，在大企業上班的人會尊重他嗎？
或許吧，但蘇城不相信。他更相信對方不過是因為工作而友善而已，既然如此一句謝謝便足夠了，說再多也只會惹人討厭。
當中的根據源於蘇城自己的經歷。
源於他過去起起伏伏的二十一年。
站在升降機前，他自嘲地笑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同時卻更加堅定要得到這份工作的想法。
生活的起伏使他受過太多別有意味的目光，聽過太多冷嘲熱諷的說話，那感覺不好受，他已經嘗過，卻不希望妹妹嘗到。
即使一次他也不願意。
在蘇城百感交集的時候，銀亮如鏡的升降機門緩緩地打開。
升降機中走出兩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上身穿著黑色背心與牛仔外套，下半身穿著卡其色的褲子。
另一人則有點胖，戴著一副粗框眼鏡，穿著跟蘇城差不多的舊衣服。
兩人神色皆是不快，背心男剛踏出升降機，隨口便向眼鏡胖子低聲抱怨道：「這幾個測試也太難了吧，對反應的求簡直高得要命啊。」
「別說了，」眼鏡胖子也鬱悶地點頭，一邊滑著手機，一邊應道：「反應要求都算了，那幾條選擇題和推理題是漏印了題目吧，這點兒線索，誰過得了？」
「嘖，真他媽晦氣……」
蘇城沒有望向他們，低著頭跟兩人擦身而過。只是他眼睛的餘光卻在意地看著這兩人，有意無意地側耳偷聽兩人的對話。
「別在意了，」背心男拍了下眼鏡胖子的肩膀，安慰道：「現在先去下一間公司看看吧，以現在市場的需求，憑我兩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條件不錯的工作的。」
「那有這麼容易？」眼鏡胖子笑罵了一聲，也是砸了背心男的手臂一下，笑著說：「走起走起！」
背心男正要回話的同時，升降機的大門亦緩緩關上，將門外的說話隔斷。
按下樓層，蘇城站在升降機的中央，仔細地回想起兩人的對話，來回思索了幾遍后，發現有用的東西並沒有多少。
唯一可以確定的大概是那些測試很難，以及現在很多地方也在招聘全職玩家。
隨後蘇城也不作多想，畢竟現在糾結測試什麼的也是徒然，倒不如放鬆心情地去面對，表現自己的能力，說不定機會更大一些。
玩遊戲而已，不外乎是反應與判斷，他也就是手臂有點問題，使不上勁，但僅是反應與判斷，也還真沒遇到過對手。蘇城心裡自信地想到。
這時升降機門緩緩打開，一道女聲以中英語來回重複地說：「五樓，請小心升降機門，五樓，請小心……」
沒有停留，蘇城快步走出升降機。
剛走出升降機，便見五個聚在一起的年輕人，幾人有些在閑聊說笑，熙熙攘攘，也有些在認真地低聲討論，明顯是個互相熟悉的小團體。
而在他正前方，放置著一個無人的小櫃檯，左右兩邊則有著兩條走廊
這樓層似乎沒有窗戶，連一點的陽光也沒有。雖然燈光充足，可色調始終也比陽光要暗一點，無由地使人感到壓抑。
蘇城正好奇地想要往前走時，一個嬌小的女接待員從左側的走廊急步跑出，緊張地提醒他說：「先生先生，對不起，本樓層今天將用於招聘……」
「嗯，」蘇城心裡猜測著以她的身高是如何成為接待員，嘴上應道：「我是來應徵的。」
「啊？好的，請等一下……」女服務員連忙走到小櫃檯，拿出平板電腦擺弄著，很快便說道：「先生，五號房間現在可以使用，如果準備好的話，你可以隨時進去面試。」
有空房間？
蘇城奇怪地瞧了旁邊的人群一眼，他們不是排隊面試的，站在這裡又是為何？
也不多想，蘇城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準備，便低聲應道:「謝謝，我不需要準備。」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高手，就是自信。」其中一個似乎是眾人重心，卷著深藍頸巾的高挑青年低聲笑道，身旁的同伴聽后也是哂笑起來。
見蘇城扭頭望向他們，衣著帶著文藝范的高挑青年又是輕浮地說：「失敬失敬，高手別生氣，我總管不好自己的嘴巴，別見怪。」
另一個眼鏡男語調奇怪，嗤笑道：「高手自信很正常，可這高手有點面生呢。」
平靜地看著他們，蘇城沒有回話，言語上囂張不代表什麼，也不能得到什麼，一切在面試后自有分曉。
見氣氛變冷，女服務員連忙拉了拉蘇城的衣袖，招手示意道：「先生，請跟我來。」
走上左邊的走廊，蘇城只覺身後的笑聲仍隱約可聽。女服務員似乎也感覺氣氛不對，沒有搭話，他也就無話可說，默不作聲地跟在女服務員身後，很快便被帶到五號房間。
房間與一路所見的並無不同，咖啡色的房門緊緊的閉上，原本應該放著房間主人卡片的位置換上了「五」的字樣，並在右下角寫上了一個名字－－科斯托.梅斯。
這名字與另外幾間房間的都不一樣，蘇城猜這人多半就是面試官。
女服務員為蘇城推開大門，剛推門而入，入眼的便是一面全壁的落地玻璃，早上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映照著整間房間，讓蘇城精神為之一振。
房間雖然有著大氣的落地玻璃，布置卻十分簡潔，只有兩張米色的沙發椅與一張簡單的辨公桌，辨公桌上則放著一個閃亮的銀色頭盔，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請先坐下。」見蘇城站著不動，女服務員友善地提醒道：「本次測驗會在我們公司的私人伺服器中進行，當你戴上連接器后將會有選項提供。」
要戴上這新型連接器后才能進行測試？
蘇城心中驀地一驚，他接觸過虛擬遊戲不錯，可這並不是他熟悉的那種連接器啊，對於這種未曾接觸過的新型連接器，他甚至連怎麼開關都不清楚。
而現在問題在於，一個想要應徵全職玩家的傢伙，卻是個連如何開關連接器也不懂的外行人，即使明言不需經驗，這又能給面試官什麼印象呢？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在服務員的示意下，蘇城表情僵硬地坐在發椅上，手中拿著那個冷冰冰的銀色頭盔樣連接器，心頭卻與那金屬頭盔同樣冰冷。
直接跟服務員說自己不會用嗎？
「請戴上連接器。」女服務員有點疑惑地把目光投向蘇城，忽然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蘇城很想告訴她自己有一個巨大的問題，他的表情也是如此訴說，但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選擇，而是把心一橫直接戴上了頭盔樣的連接器。
下一刻，蘇城只見眼前有各種顏色閃過，轉眼間，四周便化為一片了無邊際的空白。
「啊！」蘇城低聲驚呼，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只見衣服換成了一件純白衣衫，身體基本與現實無異……
不，並非無異。
他輕柔地捏著自己的右臂，這種感覺，彷彿回到過去，靈敏而又具爆發力。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右臂，說不清到底是懷念還是感慨，最後只餘下一聲嘆息。
他的右臂痊癒了，在這遊戲中。
只在這遊戲中。
這時，一個半透明的光屏浮現在他的身前。
光屏並不大，上方只有六個選項，分別是『動態視力』、『身體協調』、『瞬時反應』、『預判軌跡』、『實景模擬』以及『限時選擇』六個選項。
選項上的文字中英對照，蘇城將手放在『瞬時反應』上時，一段文字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反應測試，底分一百，被命中一次扣減一分，測試在分數歸零后結束。」
反應？
蘇城望向右臂，微微失神，嘴角微挑，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考慮，隨後手便點在『瞬時反應』之上。
啪嗒！
現實中，女服務員細看一下蘇城平凡卻嚴肅的臉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關上門后握緊拳頭，低聲呢喃道：「那些人真討厭，你可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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