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地球蜜月篇(十一)
第11章
弗萊星是三等明星系,離二等明差半個身位差距。
簡單,就是看到,但是離摸得到很遠。
這顆星球資源環境一般,只是在長間過度開採情況下,生態被破壞很嚴重。
雪山愈發寒冷,沙漠愈發酷熱,很地方氣候也變得越來越極端。
就拿鐵羽部駐地鐵源來。
很可能上一周是如沐春風,這一周就開始落霜,白天烈日當空,晚上雨夾雪。
人倒好,野外動植物在如此嚴苛環境下,消亡越來越快,留下來,無一是飽經磨難,無比堅韌。
就好像他們弗萊人一樣。
弗萊十八部,分駐十八個地區,血統一樣、習俗一樣、甚至連化也盡相同。
但是它們保留下了一個傳統,即將展翅雛,會被送到固定懸崖。
沒有食物、沒有衣物、沒有水源。
等待他們靠著自己能力學會飛翔,學會生存,然後展翅回到家。
那些雛中,一部分死於飢餓,一部分死於夜晚寒冷,也有孱弱在睡夢中成了他人口糧。
他們踩著同族人屍體,飲著同族人鮮血,待羽翅豐滿從懸崖直飛而下。
落地清點人數,通常到來一半。
物競天擇,這是自然法則,他們明白,所以花了幾千年讓自己變得強大,好更好去適應。
就在這候,他們發現了這樣一個地方。
有著充沛水源,繁茂植被,穩定氣候,樣物種,豐富礦產……
哪怕這個地方已經被海盜瘋狂掠奪了幾百年,是站在雲端一眼看過去,依舊生機勃勃。
就是這樣一個讓他們魂牽夢繞星球,卻養育了一群螻蟻。
是,是螻蟻。
只有螻蟻才會那麼弱小,身體構造脆弱堪,堪一擊。
只有螻蟻才會那麼自量力,用著上個紀元武器,卻妄想以人命填補代差,前仆後繼。
只有螻蟻才會抱成團同,卻能依舊苟且活著,在他們手心,掙扎著卻敢反抗。
而現在,一隻小螻蟻,站在她面前,將刀尖對準了她。
有些想笑。
婭茜手握著餐刀刀柄,手腕稍稍用力,將餐刀拔了來。
「搶男人嘛。」她視線在遠處旁觀姚守身上轉了一圈,又轉回連溪身上,「簡單方法就是殺了現任。」
聽到這,有人將腰間佩刀解了下來,拇指微頂,遞了她。
婭茜抽半刀,看著鋒利刀面上倒映著自己:「過,看在你家男人這麼好看份上,我今天只在你臉上留上幾刀,算是個懲戒。」
彌睿輕聲斷:「婭茜。」
「好吧,她那張臉我您留著。」婭茜把刀又推了回去,離開了沙發,笑容肆意,「沒有戰利品,總是覺得缺少什麼,我留下她一隻手好了。」
她確有驕傲資本。
鐵羽部長老之女,血統純正,在展翅期排名前三,性格雖然有些戾氣,但是手段強硬,以後會是很好屬下。
彌睿沒有再話,當默認了。
兩人相距幾十米,一黑一白。
腳下殘留著收拾乾淨老虎碎肉,獸血蜿蜒橫流,腥臭味濃郁,周遭人卻知為什麼,似乎聞到了隱約花香。
只是他們神色,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面前這個年輕女看起來是如此柔弱,就像是這片土地所有女性一樣,可能是哥哥護著妹妹,父親捧著手心女兒,丈夫深愛妻……
可是她就只能這麼孤獨站著,等待著即將到來摧殘或者死亡。
有人聲音哽咽,輕聲哼唱:
「起來,我屈兄弟,將悲傷踏在腳底,你看蒼穹遼闊,哪是埋骨之地。」
這是第一次掠奪之戰,為了祭奠戰爭中犧牲戰士所作歌曲,在後面近百年間,激勵了無數人英勇反抗。
一度被稱為第二國歌。
有人加了進來:
「起來,我堅強母親,如果我可能離去,等到四海昇平,指引我會魂歸故」
「如果我終將離去,請指引我魂歸故。」
全場幾乎全部加入進了合唱,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
「屈脊樑,常埋青山……」
……
連溪懂這歌意,也知這歌背景,但是她能聽歌聲激勵。
能聽這個民族被戰爭擊千瘡百孔后,踩著鮮血往上爬悲壯。
根這個東西,真是十分奇怪。
隔千年,她站在這,聽著熟悉語言,看著那些她曾經無比熟悉樣貌體征,依舊可以和他們感同身受。
她原本那幾分看熱鬧心思,剎那間煙消雲散。
歌聲依舊在大廳了回蕩,連溪卻動了。
她快步朝著對面女人走去,速度很快,幾十米遠幾乎頃刻間就到了眼前。
連溪血液中熱度被歌聲掀起,單腳踏地借力,二話,凌空就是一記狠辣腿鞭。
婭茜對瘦弱連溪以為然,站在原地動,等著她逼近,看似緩急,用手臂擋在自己身前,格擋住了連溪小腿。
「碰!」
一腿一臂相接,卻發了類似於衝撞響動,驚羽人那邊像是按了暫停鍵,嬉笑玩鬧聲戛然而止。
隨即——
「卡啦啦,卡啦啦。」
婭茜一直掛著屑終於消失了,可置信瞬間爬滿她臉上,嘴唇發青,臉上血色褪盡。
她臂骨碎了。
是折,也是斷,而是碎了。
這種瞬間爆發力……婭茜這再想重視,已經為已晚,連溪一記腿鞭剛落,人影突然消失在了她眼前。
再現,卻是到了身後。
後背在下一秒被狠狠撞擊,像是要將五臟六腑撞了來,她整個人幾乎飛了去,重重砸在了餐桌上。
她趴在一地木料玻璃碎片上,嘗試了一次,沒能站起來,猛吐一口血來。
「咳咳……」
這場對決快讓所有人沒有回過神來,弗萊星人號稱全民皆武,加上人種和體質區別,以及基因藥物後天優化,他們單兵格鬥能力,一直是可逾越存在。
可是似乎只是幾個眨眼,剛剛叫囂著要搶人男人要划花人臉羽人,就這麼趴在地上了?
有人只是開了個小差,抬頭這邊就完了,一臉懵逼問旁邊人:「剛剛發生了什麼?」
得到了同樣懵逼一張臉。
而羽人,也是剛剛回過神來,面面相覷,有些驚疑定。
連溪對周圍各色神色視若無睹,她走到婭茜身前,用腳踏在她腰上,看似漫經心一用力,被婭茜壓在身下木製桌腿,當場被折斷了。
她語氣平和:「Z國呢,有句古話,叫做禮尚往來。意思就是你我什麼,我同樣以什麼報答你。」
婭茜頂著一臉血笑張狂,聲音卻稍顯虛弱:「你有膽量,現在就殺了我!」
連溪看了一眼籠獅,又看了一眼地板上蜿蜒血跡:「你剛剛要留下我一隻手,我就要你一隻羽翅好了。」
她手剛剛抓住婭茜右翅,貴賓席上羽人就已經坐住了。
「慢著!」
彌睿快步走了過去,他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婭茜他是知,即使開頭再輕敵,底卻在,即使對上芬蘭齊人也會弱到如此堪地步。
除非對手,強大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但是無論她怎麼強,也過是單獨斗,他們幾十號人在這面,外面有一個戰鬥序列停著。
想到這,他語氣冷了下來:「你現在住手,我可以放你們安全離開。」
若是放手,那就別想離開了。
「哦。」連溪應了一聲,面無表情。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彌睿,眼底情緒沒有任何波動,手抓住翅膀,正準備下手。
幾羽人身影幾乎同一間沖了過去,卻被另外一人影擋住了去路。
和連溪平和完全感覺到存在同,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台行走機甲,又像是一件人形兵器。
那種氣勢——
彌睿感覺到自己雙翅羽毛在顫慄,抬手揮了揮,幾同上前影甘往後倒退著。
心有靈犀這種技能,讓連溪用回頭也知是誰。
連溪並沒有停止動作,藉助手臂力度,狠狠一拉,一隻翅膀就生生被拉扯了下來
撕心裂肺慘叫聲在天花板上盤旋。
她扔掉手中斷翅,站了起來,手和臉沾到血跡讓她有些舒服:「是在那等我么?」
姚守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乾淨餐巾,走到了連溪面前,替她擦掉臉上濺上血跡,然後低著頭一點點溫和擦著她手:「我下次注意。」
擦完她手,姚守將外套脫下,半跪在她面前,替她系在腰間。
「想好怎麼善後了?」
「嗯。」
連溪點點頭,摘下帽,露腦袋上綻放雙生花。
背後,無數根藤蔓瞬間抽,宛如活了一般在半空中游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