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篇】第三章

趙雅靈的身影，從此出現在宿舍、食堂、廁所、老師辦公室，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她。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傳言，說寧海女王從良了，變得文靜美麗，彷彿一夜之間，成長成了一個女學霸，再也看不到她化著妝在校園裡遊盪的身影了，也是在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了個清新脫俗的老實學生。

課件，她認真看書、苦思冥想的樣子總能讓班上某個，或者某幾個男生盯得回不過身來。

「看什麼看！」趙雅靈瞪了他們一眼，以前可沒誰敢這麼盯著她看，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不過，離班主任制定的計劃過去了一個月，她也習慣了很多，不像之前幾天，分分鐘都受不了，也只有在想到嚴江河那張高高在上的臉時才能鎮定。

「雅靈。」有人把她手中的書本抽了出來。

趙雅靈抬頭一看，這不是林旭嗎？他能來找她，簡直是奇迹，之前可是被強迫地整天不要不要的。

「你來幹什麼？」趙雅靈拿回自己的書，沒把他當回事，就像嚴家家說的，這個學校不知道有多少人討厭她，既然討厭，她躲還不成嗎？

「你……你最近怎麼沒來找我？」旁邊的同學在吹口哨，林旭有些臉紅，大家最近都在說趙雅靈的傳聞，他一開始沒當回事，誰知道都一個月了她都沒去找他。

「我們都分手了，你馬上高考了，快回去複習。」趙雅靈對著他笑：「其實你應該很高興吧？我之前整天強迫你干這干那的，現在你自由了。」

「分手？」林旭從來沒料到趙雅靈會在他離校之前放開他，一時感覺被甩有些天荒夜談，「雅靈你是認真的嗎？」她之前對他的佔有慾簡直大到令人髮指，大到不允許他何任何女生說話，大到他都已經有恃無恐了，她突然就說分手了？

「真的真的，快去歡呼吧。」趙雅靈揮了揮手，看也沒看他一眼，盯著書本一動不動。

等林旭走了，她才托著自己的下巴，「林旭，對不起，給你這麼美好的青春時光留下陰影了。」

一月後，趙雅靈迎來了她認為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班主任要根據她的這次考試成績預測她能考上陵大的概率，她自己要根據這次考試成績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裡，所以，雖然只是月考，對她來說，卻是比任何時候都嚴肅的考試。

最後一門英語，在進考場之前，旁邊突然一個女生慌張地翻書包，額頭上直接掉汗，嚇得趙雅靈差點幫她叫120。

「喂，你沒事吧？」

女生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翻書包，「我的塗卡鉛筆不見了。」

「多大點事啊，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趙雅靈往包里一翻，遞給她一支，「我多帶了，給你。」說完她便進去準備考試了。

借筆的女生也沒說什麼，許是內向。

整個考試過程，趙雅靈都處於皺眉狂想的狀態，越到後面越發現腦細胞不夠用，該死的，快打鈴了還沒做完，她發現她離傳說中的學霸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腦門上也跟著緊張出幾滴冷汗，突然，背後被什麼擊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這位同學，你在幹什麼！」一個吼聲，來自於監考老師。

在趙雅靈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監考老師從她座位旁邊的地上撿起了一個紙團，打開之後氣憤之下拍在她桌子上，「趙雅靈，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怎麼又作弊！」

「老師，我沒作弊。」趙雅靈試著好好跟她解釋，「我剛剛好端端坐著，可能是別人扔錯了……」

「扔錯了？」監考老師冷著臉笑笑，「趙雅靈，你覺得這個考場，還有人比你更需要作弊嗎？你覺得……」監考老師本來還想再說什麼的，但是突然被趙雅靈堅定的眼神給震懾住。

反應過來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趙雅靈這個差生什麼時候在考場上能有這麼自信正義的眼神了？她直接收了趙雅靈的試卷，「你也不用考了，反正考不考分數都一樣。」

「老師，你不能這樣！」

「老師，你不能這樣！」趙雅靈說完，發現有人跟自己異口同聲，在幫自己說話，回頭一看，是剛剛借筆的那個女生。

「舒青，你怎麼回事？你是尖子生，怎麼也幫她說話？」監考老師不明白了。

「老師，這跟成績無關，您不能無緣無故冤枉人。」舒青突然大膽起來。

「舒青，你再跟老師頂嘴！」監考老師頓時也暴躁了，這個舒青平時向來乖巧，今天是吃錯什麼葯了！

「老師，你要是不認真調查，我也不考了！」舒青突然扔筆。

很清晰的，趙雅靈聽到身後有誰在偷偷笑，這明顯就是栽贓陷害，可是她沒料到舒青會這麼堅持地跳出來幫助她。

也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舒青這個窮逼肯定收了趙雅靈的錢。」

監考老師顯然聽到了，在舒青身上轉了一圈，彷彿為舒青不顧一切幫趙雅靈說話找到了理由。

趙雅靈突然冷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老師，謝謝你看輕我。」

監考老師生生被她固執的眼神逼的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說什麼了。

「舒青，你繼續考試吧。」趙雅靈徑直走出考場，也不解釋了。

趙雅靈走後，教室里陷入一片安靜，監考老師想想算了，「大家繼續考試……舒青，你這是要去哪裡？」發現舒青突然離開座位了。

舒青突然停住腳步，「老師，這場試我考不下去，我感到很悲哀，對不起，我家裡窮，我活該被懷疑，我現在想發泄，對不起。」

說完她也跑走了，頓時一個考場的學生都唏噓不已，監考老師盯著教室門口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天後，考試成績出來了，學校對於舒青和趙雅靈的違紀處罰也下來了，罰掃操場一個月，並且進行了全校廣播警告。

趙雅靈拿著把掃把看著舒青，「尖子生，你挺後悔的吧？我聽說你差點被你爸打。」

舒青迎著清風眯著眼睛看她，「趙同學，除非你告訴我，你真的作弊了，我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