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篇】第四章

趙雅靈也笑了，「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趙雅靈雖然刁蠻過一陣，但是說謊話從來沒這麼理直氣壯，沒作弊就是沒作弊！」

「你還死不承認！」突然竄過來一個老頭，往趙雅靈頭上狠狠甩了一張紙，「趙雅靈，我是瞎了眼才相信你的鬼話，說要考陵大，我竟然還給你制定學習計劃，我真的應該去看看眼科了。」

趙雅靈低頭一看，這張紙，是她的學校處罰通知，應該是正式送到了班主任手上，當然這個人，就是第一次相信她給她希望的班主任。

然而現在，他臉上除了後悔、失望和惱怒，趙雅靈看不到半點相信。

「老師，她沒作弊，你們怎麼沒有絲毫辨識力？」一旁的舒青沒忍住站出來說了一句。

「老師沒辨識力？」班主任越發生氣，「我看你們是看心靈雞湯看多了吧，什麼青春？你們老老實實學習考試比什麼都省事！」

班主任說完也不聽解釋了，氣沖沖地走了。

趙雅靈縮在角落裡，一屁股坐在處罰通知書上，委屈和落寞一起湧上來。

「你這是幹什麼？」舒青看著她班主任離開的身影冷笑了一聲，「你這幅樣子連我也會覺得你抄了。」

「那你就那樣覺得好了。」趙雅靈突然叫道：「反正我是差生，我就一輩子是差生，我做過弊，我就一輩子會作弊！」

空曠的操場上，甚至有趙雅靈的回聲，連旁邊的花草都跟著清風回應。

良久，舒青才道：「那你就一輩子當差生好了，一輩子作弊好了，反正我不認識我現在窮，就一輩子窮，我現在突然有點後悔幫你了，再見。」

趙雅靈猛地從膝蓋上抬起下巴，「舒青，你說的有點道理，我現在被欺負成這幅熊樣，總有一天我要證明自己，讓他們自己打臉啪啪啪。」

舒青頓了頓，「那得你自己有那能力。」

「你說的不全對，除了我自己的努力，還缺個東西。」趙雅靈跟上去，拉了拉舒青，「學霸，我以後能不能跟你混？」

「跟我沒關係。」

「可是借筆之恩你還沒報呢。」

「你臉皮真厚。」

……

自從趙雅靈的處罰通知一出，幾乎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對她認真學習的狀態嗤之以鼻了，老師還好沒說什麼，有些同學現在看趙雅靈不欺負人了，膽子也大了，公開說她裝，各種裝13。

趙雅靈每次在忍無可忍想要重拾女王范的時候，舒青總能在一旁幽幽地說一句：「嚴江河要跟別人跑了。」

趙雅靈立馬收起架勢，把自己埋死在書堆里。

有的時候舒青也會好奇，「嚴江河真的那麼好嗎？你能為了他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趙雅靈看著空靈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神說，每一個身負罪惡的人類都有一次遇見天使的機會，在他身邊，我想不到任何憤怒或者複雜的事情，只能感覺溫暖，還有，最重要的，他是第一個說我善良的人。」

「萬一他有女朋友了呢？」

「就算那樣，我至少也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除了心痛，我不虧。」趙雅靈拍拍屁股從草地上爬起來，突然充滿期待地看著舒青，「你覺得，這第二次月考，我能考成什麼樣？」

舒青只能搖頭，「雅靈，你要做好準備，你基礎不好，這次成績也不會太理想。」

可就是舒青嘴裡的不太理想，愣生生讓所有老師都大跌眼鏡，拿到成績單那一刻的班主任，習慣性地看了前幾名，然後再看最後幾名。

然而這次墊底的竟然不是趙雅靈！

班主任扶著眼鏡走到趙雅靈桌子旁邊，本來想問問她這次是怎麼作弊的，但是趙雅靈在算一道題，算了全天竟然連他站在身邊都沒發現。

老半天才抬起頭，看到班主任，趙雅靈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老師，你……幹嘛？」

「哦，沒什麼。」班主任扔給她一張成績單，一邊奇怪地觀察她一邊離開，誰知道趙雅靈看著成績單皺眉。

竟然還不滿意？班主任訝異地一雙眼睛都瞪直了。

「倒數第十。」舒青拿到了趙雅靈的成績單，一邊念著她的成績一邊搖頭，「你語文的文言文和辭彙是硬傷，每天練習量增加2頁，英語完全沒跟上，明天開始5點半起床，不背怎麼行？數學的練習量也完全沒到，你看你錯了這麼多基礎題，加……」

趙雅靈瞪大眼睛盯著舒青，「姑奶奶，你這魔鬼訓練也太魔鬼了，你老實說，在你的計劃里，我下次的成績排名是多少？」

舒青突然對她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趙雅靈，下次考試就是升高三的期末考了，你夠不夠種，拿個全校最佳進步獎給我看看？」

趙雅靈嚇得差點跌倒，「那得至少進步一百分，按照我現在這倒數的成績，至少要兩百分……」她突然不說話了。

舒青順著她的方向，看到了嚴家家，笑道：「嚴江河這麼久沒來接他妹妹，說不定正忙著談戀愛呢。」

「我知道我知道。」趙雅靈憋紅了臉，握緊手裡的明信片，這才往郵筒里一塞，「舒青，我覺得呢，五點半起床是遠遠不夠的，我要5點。」

「你不要命了，很容易身體不支生病的？」舒青追上她，「對了，你怎麼要到嚴江河的地址的。」

「我哪有他地址。」

「騙誰呢，明信片你一個月一張，還能有第二個人？」

……

趙雅靈真的生病了，還是在期末考的前三天，她一個人坐在位子上，搖搖晃晃地聽完課，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摸了摸額頭，再看了一眼手裡的筆，有點害怕這次發燒會影響這次考試的發揮，要知道她付出的努力很多很多，多到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這麼瘋狂了。

「趙雅靈，外面有人找你。」前面的同學突然晃了晃她的課桌。

「誰啊？舒青嗎？幫我叫她進來。」趙雅靈感覺自己腦袋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

「不是，我也不認識。」前桌見她這樣，「你怎麼了？要不我幫你問問什麼事，沒事就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