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篇】第三章

聶聲曉正要回頭跟趙遠方說她有事先拜拜的時候，趙遠方笑了笑，「對，一起去。」

聶聲曉瞪他，「你去做什麼？我們是去找兼職的。」

誰知道趙遠方立馬變臉了，「找兼職？缺錢了？發生了什麼要去干苦力？沒錢你可以跟我說，我隨時都願意養你。」

童欣已經在一旁忍俊不禁了，聶聲曉跺了跺腳，「我……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幹嘛要你養！」轉身拉著童欣便走了。

本來也不是非要找個兼職不可的，但是倔起來，趙遠方攔不住。

但其實現在的大學生兼職大多數都是服務生之類的活，稍微文藝點的就是在咖啡館，聶聲曉最後坐在一家連鎖咖啡HR面前，越被找遠方阻攔越想去。

HR問她：「課餘時間多嗎？我們那邊一天需要至少4個小時。」

聶聲曉還沒說話，趙遠方搖頭，「4個小時根本不行，你周二一整天滿課。」

HR哦了一聲，「你們白天上課吧，滿課的時候可以晚上來，我們晚上也需要人。」

趙遠方繼續搖頭，「不行，晚上不安全。」

HR看了看趙遠方，再看著聶聲曉，「同學，到底是誰要找兼職？」

聶聲曉憋紅了臉，推了推趙遠方，「別管他，是我，我沒問題，什麼時候能上班？」

趙遠方見她是勸不住了，眉頭一皺，眼神一冷，盯著那個招聘的HR。

HR本來是想說如果她願意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但是被趙遠方那眼神嚇住了，遲疑了一些，結結巴巴道：「同學，你，你要不要先跟你男朋友商量一下？」

聶聲曉回頭鼓著臉讓趙遠方站一邊去，對HR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HR全當他們是正在吵架的情侶了，想著人性化一點，便對聶聲曉道：「那，你三天後來上班吧。」

「好的，謝謝。」聶聲曉填了信息，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趙遠方拿起她那張紙看了一眼，眼睛都快被上面的15塊錢一小時給扎壞了。

聶聲曉走了一段，回頭看到趙遠方竟然盯著人家的信息表發獃，無奈，只好走回去叫他，「快走啊，別擋著人家後面的人。」

趙遠方臉上的神色仍然沒有緩和，「當服務生很累，而且收入太微薄了，動輒燙手挨罵，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仍然在試著勸她。

「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是大小姐，我必須提前適應這個社會，外面有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在幹什麼，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我必須體驗。」

趙遠方一愣，沒被歲月打磨，仍然有著善良發光的稜角，這不就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嗎？

「那好，隨你。」

聶聲曉見他沒意見了，想了想，很嚴肅地對他道：「趙遠方，你都已經在我身上浪費了一個月了，你還是別來找我了，要不我們做個約定吧，三年後，要是我還找不到男朋友，我跟你談大學里的黃昏戀啊。」

她本來以為趙遠方會答應的，誰知道她剛說完，趙遠方反對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不行，別再跟我說幾年後我們試試的鬼話，我不會再相信了，你那根本就是託詞，你不會回來我身邊的！」趙遠方一口氣說完，之後看著聶聲曉茫然的眼神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

「你為什麼要用『再』字，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嗎？沒有啊。」聶聲曉撓頭，「啊……難道你被別的女孩騙過，所以才對這種話這麼反感？」

趙遠方立在原地，沉默，什麼別的女孩，除了她還能有第二個？可是這個也不能解釋，他搖頭，「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到時候送你去咖啡廳上班。」

聶聲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落寞中有絲讓她心裡隱隱抽痛的感覺，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心臟，為這奇怪的感覺感到有絲驚慌。

甚至連告訴他不用來接，也忘記了。

三日後，是聶聲曉第一天去兼職的日子，她頭天晚上調了鬧鐘，為避免遲到。

然而次日完全自然醒，因為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傾盆大雨。

當雨聲和雷聲交替響起的時候，聶聲曉拿著傘出發，第一次是不能遲到的，但是這天氣恐怕連車都不好坐。

完全把三天前說要來接她的趙遠方給忘記了。

正當要抓著傘往外沖的時候，手腕被拉住，力道很大很踏實，聶聲曉回頭一看，這不是三天沒見的趙遠方嗎。

他襯衫上被雨水打濕了大半，頭髮上也沾著晶瑩的水珠，很顯然，在這大雨中沒有倖免。

「這麼大的雨，你……全淋濕了。」聶聲曉趕緊低頭翻包包給他拿了一包紙巾，抽出兩張遞給他，「要不要擦擦？」

趙遠方一愣，眼神便柔，沒接紙巾，直接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擦雨水。

聶聲曉趕緊縮回手，把紙巾塞給他，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我要走了。」

趙遠方接過她手裡的雨傘，「那走吧，車在食堂那邊，開不過來。」

聶聲曉愣在後面，「趙遠方，這麼大的雨，你真的不用為我做到這樣的。」

趙遠方回頭，「怎麼？感動了？」

聶聲曉連忙低頭，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他特意跑過來送自己的，拒絕好像太傷人。

正想著，趙遠方已經站在雨里了，騰出一半的位置，「快過來，要遲到了。」

聶聲曉只好聽話地跟過去。

其實腦子裡一直很混亂，她感覺自己現在跟電視裡面的白蓮花沒什麼區別，不接受趙遠方，趙遠方卻又為她做這麼多。

可是拒絕的聲音她彷彿聽不懂，就在剛剛，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要跟他試試的想法，但是這想法彷彿遇到了什麼障礙，讓她變得心痛、難受。

「聲曉，回神。」正想著，趙遠方突然叫醒她。

聶聲曉這才抬頭，看到一輛車橫在自己面前，而趙遠方，因為在雨里護著她，大半邊身子露在外面，被雨再次打濕。

聶聲曉把傘往他那邊一推，他卻又推回來，反覆幾次，聶聲曉憋紅了臉，一咬牙這才終於鑽進他車裡。